第二十四章盲僧
第二十四章盲僧
從廚房走出的孫老圍著圍裙手裏還端著兩盤菜，可他此刻神情肅穆，顯然也發現這個怪異的情景，眉頭都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
“你這不孝子到底想幹嘛！無冤無仇的為何要害人家，有本事你就站在我老頭子麵前說個清楚，我告訴你隻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再繼續錯下去，還反天了不成，別忘了無論你變得怎樣我都是你老子。”
孫老對著孫成的靈位嗬斥著，麵露怒容，但言語中卻是隱隱透著絲絲關切，這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關切，雖然兩人間有著矛盾，可畢竟血濃於水，這既是事實又無法割舍。
人怕三長兩短，香忌兩短一長。
這句話我也有所耳聞，看著香爐上的那三支香，我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心底頓時升起了緊張感，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可以肯定有危險了。
“曉七，你別怕，今晚老頭子和你一起去，我還就不信那小子敢在我麵前害人。”說著，他狠狠瞪了一眼孫成的靈位，圍著圍裙端著菜的他此刻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但我卻笑不出來，唯有的隻是忐忑不安。
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嘴裏的菜根本吃不出啥味，倒不是說菜不好吃，而是根本就沒有這個心思。
雖然孫老已經答應一起去，可是依舊心裏沒底，能躲得了初一，又能躲得過十五麽？此事不解決，就猶如夢魘般天天得提心吊膽，總不能讓孫老天天陪著我值夜班吧，這也不是個長久之計啊。
“我看這樣吧，你應該也看過了那本書，我們根據書上所說的能準備多少就先準備多少，這樣心裏有個數，人也踏實點。”
見我憂心忡忡魂不守舍的模樣，孫老一看便心知肚明，當即就提出去弄些驅鬼避邪的東西防身。
聽他這麽一說，我眼前頓時一亮，更是喜形於色，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後腦勺，“對啊，還有一個下午的時間，足夠去準備準備了。”同時，心底也暗自責怪自己，一害怕就亂了陣腳，這可要不得。
想到便做，心情急切的我拉上還沒吃兩口的孫老便匆匆出了門，隻是我沒注意到關上門的那一刻，祭台上的相片緩緩抖動了起來，最後連同整個祭台都越抖越厲害，直至啪的一聲摔落在地，這才恢複了之前的平靜。
他對這一帶似乎很是熟悉，出了門便帶著我七拐八拐的，然後就看到了眼前的琳琅一幕。
一條不知名的小巷子內，卻是三三兩兩的擠滿了人，兩邊各坐著好幾個人，有的搖頭晃腦，有的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有的則是閉目沉思，一看他們隨身帶的東西以及著裝就能知道是幹什麽的，連猜都不用猜，算命的。
“孫老，這……這些人能信麽？”沒想到一條巷子內聚集了這麽多人，一時把我看得目瞪口呆，可這些人怎麽看都覺得不靠譜呢。
“不能。”
孫老抽著煙，目不斜視，頭也沒回的穿過人群向前走去，如此簡單明了的回答讓我當即愣在原地，而且分明還能看到他剛才一閃而過的不屑。
看到人群紮堆的詢問著兩旁那幾個算命先生，對此樂此不疲，而因為他們幾人的一句話便喜色於表又或者是愁眉苦臉的，尤其隱約還能聽到他們神神叨叨煞有其事的話語，我就不覺嘴角抽了抽，心底沒來由的一歎，人啊……
匆匆追上孫老，既然他知曉這些人都是為了胡口飯吃，既胸無點墨，又毫無真才實學，可能學了點皮毛便出來幹這一行了，那既然還選擇帶我來這裏，那必然另有原因，說不定就有高人隱於其中。
大約十來分鍾後，人群漸少，逐漸變得空無一人……不對，還有一個光頭老人，穿著髒兮兮的粗布麻衣猶如乞丐，頭發花白顯然年紀已經不小了。
和前麵那些穿著花哨的算命先生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而且麵頰微醉，手裏竟還拿著瓶二鍋頭，顯得很是另類。
閉合著眼，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要不是身前擺放著符紙朱砂、桃木羅盤，還真就會以為是個乞討者，難怪沒有生意上門，我似乎已經能猜到其中緣由了。
微微瞥了他一眼，便將視線收回，緊跟孫老。然而，讓我驚訝的是本以為他會徑直向前走去，卻沒想到反而站在那乞討者麵前停了下來。
難道……
“大師，此次前來打擾，還希望能指點一二。”
他一出聲我便猜到自己所想不錯，這次前來的目標恐怕就是為了此人。
隻見孫老向對方深深鞠了一躬，麵露尊敬之色，能讓其如此對待，想必對方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般簡單，可他真得能幫助我麽？
然而對方依舊稍顯醉意的斜躺著，好似根本沒有聽見，亦沒有回答，孫老則似乎習以為常，轉而對著一臉好奇又疑惑的我道：“這是一位真正的高人，若有他的指點你一定能避過此劫。”說完，好悄悄對我使了個眼色。
聽到孫老話中的肯定，還有他那小小的舉動，我頓時收起了狐疑之心，連身體都不自覺的站直了幾分，忙學著前者一樣深鞠一鞠，以表尊敬，“大師，我叫莫曉七，今日前來有事相求，最近這幾天我”
“嗬嗬，不用叫我大師，我是個出家人也是個瞎子，叫我盲僧即可。”對方突然打斷我的話，帶著淡淡地笑意，聲音清亮如沐春風，我心底沒來由地生出了一絲暖意。
隻是驚訝的是，對方竟然是個僧人，除了沒有頭發外，其它地方還真一點都看不出來。
隻見他挪動了幾下後，慢吞吞的站起了身，那搖搖晃晃站立不穩的模樣讓我心裏著實捏了一把汗，給人的感覺就仿佛一陣風便能將其刮倒，好幾次抬手都想上前扶他可又覺得不妥，隻好忍住了這個念頭。
“不用不用，年紀大了就這樣。”
他擺了擺手，雖沒有看向我，但我能感覺到這句話定是對我說的，可他始終閉著眼卻仿佛能察覺到周圍的一切，如此奇妙也是讓我訝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