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阮府夜宴

第17章 阮府夜宴

“對,夫君說的對,隻有我的夫君最好了!”卞敏兒摟著李致遠的右手,頭靠在李致遠的肩膀上,一臉崇拜。

李致遠拍拍她的頭,“好啦,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姑娘叫周倩娘,身世也很淒慘,遇到了些麻煩事,我讓她暫時在這住一夜。”

又對倩娘介紹道:“倩娘,這丫頭叫卞敏兒,後麵的是她的丫鬟蘭蘭,具體地你們待會互相認識一下,你今天就先安心地住在這吧,我待會就去阮府救你哥哥,晚上也不知道要忙到多晚,若是今晚不能過來,你也不用擔心,明天一定會救了你哥哥來看你的!”

“嗯,麻煩公子了。”

然後李致遠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以及周倩娘的身世跟卞敏兒簡單說了一遍,卞敏兒也很是同情她,忙不迭地拉住了周倩娘的手問長問短。

“周姐姐,你就放心住在這吧,夫君一定會救出你哥哥的!”卞敏兒對李致遠是無條件的信任和崇拜。知道了周倩娘的身世之後她也不再抱有敵意了,熱情地和周倩娘說起話來,她見周倩娘的衣服弄得有些髒,立刻吩咐蘭蘭去拿幹淨衣服。

“對了,周姐姐,你今年幾歲啊?怎麽長這麽高,比我姐姐都高一截呢”

“敏兒妹妹,我今年十六啦,可能是因為我爹爹很高吧,我哥哥才叫高呢,像根高木樁子,長的又高又壯,所以叫周大壯,唉,長得高有什麽好的,要吃好多飯,不然就很餓,我哥哥每天就要吃好多好多飯,賺的錢還不夠家裏買米的……對了,敏兒妹妹你幾歲呀?看起來好小。”

卞敏兒一挺胸脯,看了一眼李致遠,自豪道:“我才不小呢,隻是臉看起來小而已,明年三月就十五了……”

李致遠看他們這麽快就這麽熟悉了,女孩子之間的友誼來的還真是快啊,他也就不擔心了,見卞敏兒居然還挺胸炫耀,也不禁啞然失笑,回憶起了那溫軟滑膩的感覺,心疼一陣熱熱的,現在匆忙沒時間,他也不得不先壓下心頭的那份熾熱。

“看你們能愉快地相處,我也就放心了,我還要先趕到史尚書府上去,就不在這耽擱了,你們倆慢慢聊吧。”

想了想,李致遠還是繼續道:“對了,敏兒,你姐姐回來之後,你讓她盡量少跟東林複社的那幫公子哥們瞎摻和,順便讓你姐勸勸李香君,別把那一腔的愛意都放在那個侯方域身上了,這種書生公子哥兒最是負心最是沒心沒肺了,配不上她這樣的女子,危難時也保護不了她。”

卞敏兒嘴上什麽都沒問,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心裏卻是在懷疑:夫君又看上香君姐姐了?怎麽漂亮的女人他都想要啊!

“好了,我走了,今晚要是回來的早的話我就來看你們,太晚就明天早晨再來,你們倆晚上注意安全。”

二人點了點頭,李致遠推門而出,這時,卞敏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夫君,我送送你吧。”然後就跟著李致遠到了院子裏。

卞敏兒一頭撲進了李致遠懷裏,接著就被李致遠摟住吻了起來,良久,兩人才依依不舍地緩緩分開,卞敏兒臉色潮紅,微微喘著氣,吐氣若蘭,嘴唇紅豔豔的,抵在李致遠胸前喃喃自語道:“夫君,敏兒好舍不得你啊!”

李致遠忍不住又噙住了這薄薄的兩片唇瓣,舔了舔檀口中的小香舌,最後強忍著不舍,鬆開了懷中的小美人,輕輕地在她那挺翹的粉臀上拍了拍,手感真好,“乖,快回去吧,夫君真的要走了!”

“嗯,夫君慢走!”

李致遠狠心扭過頭,大踏步地走了,慢慢遠離了玉蘭苑。

卞敏兒站在院中曾經目睹了這甜蜜擁吻的一池遊魚前,看著李致遠的背影漸漸消失,這才轉身回去,哪知身後的周倩娘也正呆呆地看著她,原來不止魚兒們看到了啊。

周倩娘隻是覺得敏兒妹妹現在的樣子好美啊,眼中似乎有一池春水將要噴湧而出,原本薄薄的嘴唇也被滋潤的豐潤紅豔,小臉粉撲撲的,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去捏捏。

卞敏兒也有些不好意思,嬌嗔道:“周姐姐,你看什麽啦!”

周倩娘小臉一紅,不好意思道:“我看你一直沒回來,就出來看看,我剛出來,什麽都沒看到……”

見她這副樣子,卞敏兒哪還不知道啊,羞惱地叫了一聲:“騙人!”接著倆人就嬉笑打鬧起來……

李致遠不好讓史可法等他,早早就趕到了史府,和史可法說了會話,府中就備好了馬車、禮物,於是二人上了馬車,趕往阮府。

黃昏時分,到了阮府門前,拿著請柬通報之後,奴仆在前頭帶路,李致遠也隨著史可法入了府。

阮府位於秦淮河邊的庫司坊,稱作“石巢園”,進府之後,李致遠發現這座私家園林建造的相當的大,一路看下來,該園大概分為東西兩部分,分別是園林和住宅。

住宅部分有跑馬廳、水榭、花廳、書房等建築。園林部分則以水景為主,有多個荷花池,其間點綴著亭台,旁邊還有太湖石壘築的假山,園內老樹小池,古趣盎然。

李致遠不禁十分羨慕這些個大官顯貴,如此美輪美奐的江南園林,真是仿若人間仙境,這要花多少錢才能建成這樣一座私家豪宅啊。

這奴仆領著史可法、李致遠二人沒走多久,就有一五六十歲的老者迎了上來,估計就是阮大铖了,人看起來倒是頗有風骨的樣子,可誰又能想到他品性卑劣,是個反複無常的小人呢。

隻見他滿麵帶笑,上前抱拳拱手道:“史尚書大駕光臨,石巢(阮大铖的號)有失遠迎了。”

史可法也笑道:“阮公見外了,你我相交多年,曾經遊宴倡和,好不痛快,如今怎如此生分?”

“哈哈,沒想到憲之(史可法的字)原來還認我這個老朋友啊,自崇禎初年在下與東林、複社諸公交惡,曾經的故友、同僚大多與在下劃清界限,就是憲之你也疏遠了老朽,今日沒想到你還肯賞臉過府一聚,老朽真是驚喜萬分啊!”

阮大铖拉住史可法,一臉激動的樣子,“若是東林諸公能夠放下往日恩怨,與老朽冰釋前嫌,老朽就是少活十年也高興啊!”

看這兩人在這你來我往的客氣、激動,李致遠心裏就是一陣鬱悶,特別是阮大铖這副虛偽的嘴臉,想起他之後在弘光朝又和東林黨人鬥的你死我活,李致遠看得幾乎要吐了。史可法現在也沒介紹自己,他也隻得耐心等待著。

“唉,其實老朽也很後悔當年所為,當當年閹黨勢大,老朽也是不得不屈服於閹黨啊,前幾年老朽就想與東林、複社諸公講和的,怎奈他們都不領情,前幾年還作了篇文章辱罵老朽,逼的老朽不得不移居城南牛首山之祖堂寺,唉……”

史可法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他也是東林一員,東林大多人都痛恨阮大铖,他也隻得遵從眾人的意見,於是他笑了笑,歎道:“唉,往日之事,阮公你做的確實欠妥,現在這樣,我也是為難啊,隻能等眾人怒氣平息再做他論了。”

“來來來,快隨我去後花園,老朽在家中蓄了個家班,教優伶們排演了老朽寫的傳奇《燕子箋》和《春燈謎》,又請了舊院的昆曲教師蘇昆生來教家班排戲,柳敬亭也來做了個白相的清客,今日正好讓你們大飽眼福,對了,老朽的結拜兄弟楊文驄今天也在,待會與你介紹。”

於是,阮大铖熱情地拉著史可法,李致遠在後跟隨,往後花園而去。

不久即見到了一個戲台,上麵已經有不少優伶,吹拉彈唱、生旦淨醜,聲色俱全。

阮大铖帶著史可法到了一個亭台,這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想必都是今夜前來參加宴會的人。

安排了李致遠和史可法坐下之後,立刻就有童仆婢女擺上了吃食、點心、酒水,席間又有美色佳人相伴,眾人看著戲,喝酒聊天,更有摟著佳人,調笑嬉戲,真是好不痛快。

席間又有人鼓掌叫好道:“阮公果然是麵子大,竟然把蘇昆生也叫來唱曲了,他唱的昆曲簡直就是天下無雙。”

“喲,你們看那個說書的是不是柳敬亭!”

“哪裏,哪裏……”

眾人一陣驚呼,李致遠不懂這些,也就覺得昆曲聽起來還算不錯,其他的戲曲說書什麽的他真沒多大的興趣,咿咿呀呀,聽得他昏昏欲睡,隻得自斟自飲來提提神。

現在他也不好掃了大家的興去提救周大壯的事情,隻是無聊的吃東西、喝酒打發時間,史可法也在和阮大铖及他們的故友聊天。

李致遠對台上的戲曲、說書沒啥興趣,對台下這些達官貴人、名士富商的交談倒是很有興趣,這讓他可以充分了解明朝上層人士的思想和生活。

“看你就沒見識了吧,那個善吹笛的是張卯官,善吹簫的是張魁官,打十番鼓的是盛仲文,善於串戲的那幾個是丁繼之、沈公憲、王公遠、宋維章、張燕築。”

“這幾個很有名?我怎麽都沒聽過?”

“你從河南逃來的不知道,這幾個都是南京城裏最著名的藝人了,都可以堪稱天下一絕!“

“阮公的確是厲害,想必他們都是衝著阮公新寫的戲曲來的,據說啊,這個《燕子箋》其實是阮公的女兒阮麗珍所寫的......“

“我悄悄告訴你,阮公這個女兒不僅僅是個才女,還是咱南京城有名的美人兒,比天仙還要漂亮,求親的人都要踏平這‘石巢園’大門的門檻了。”

“哎,你是從河南那邊逃來的?聽說河南現在被李自成鬧成了一鍋粥啊,官軍還撐不撐得住啊?”

“可不是,李自成這些該死的闖賊,把好好的河南鬧的亂七八糟,去年竟然掘開黃河淹了開封,死者不計其數啊,幸好我早早地就逃來南京了,不過這南京城真是熱鬧繁華啊,我簡直都不想離開了,聽說這次逃難來的官員和富商有好幾萬呢,怪不得這麽熱鬧。”

“不過聽說聖上已經派了孫督師率領十萬大軍出關剿滅闖賊,孫督師出馬肯定能殺的闖賊片甲不留,那到時候殺了李自成,你還舍不舍得回老家啊,哈哈哈哈……”

“你們河南的算什麽,李自成其實還算不怎麽殺人的,你是不知道我們湖廣啊,被張獻忠禍害的生靈塗炭啊,我都不忍心說!”

“還有那個天殺的左良玉也不是個好東西,他自己就帶兵搶掠武昌,我聽後來逃來南京的人說的,說左良玉在武昌見東西就搶,見人就殺!”

“對對對,我還聽說張獻忠是個吃人魔王,在武昌就生吃了楚王,又從楚王宮裏搜出了六百多萬兩銀子!”

“我的天,有這麽多銀子!這不都便宜張獻忠了?”

“噓~都別說了,柳敬亭要開始說書了,聽眾中要是有人交頭接耳、打盹、不耐煩者,他不趕你走,自己卻拂袖下場,快別說了。”

席間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安安靜靜的聽那個柳敬亭說書了,李致遠卻沒了興趣,找一個童仆問了路,他要去撒尿清醒一下。

很快離了園林區,到了住宅樓閣比較多的地方,按照那個童仆所說的,他走來走去竟然好像迷路了,東轉西轉越走越迷糊,可能是府裏的傭人婢女都到宴會去伺候了,連找個問路的都找不到。

這時他匆匆忙忙地來到了一處小樓前,不像是茅房,但裏麵有燈光,就試著推門進去看看,要是有人就問問。

他躡手躡腳的推開門,卻是一個小客廳,沒看到人,穿過客廳,見有一條走廊,走廊上點著燈籠,他就順著燈籠而行,沒多久即來到一個房間門外,裏麵好像很亮堂,他趴在門上,透過漏窗就朝裏看。

隻見房間內有一女子,正站立於以書桌前,正揮筆寫著什麽,由於她背對著李致遠,所以看不清麵貌,看來此處是一間書房,這女子是阮大铖的小妾?看起來身材不錯啊。

李致遠趴在門窗上看了好一會兒,可惜對方一直不轉過身來,看不清臉有點不過癮啊。

這時,那女子換了另一邊,側對著他了,他也跟著走兩步,差不多就可以看見了,於是踮腳趴在門上,從門扇格子出朝裏瞄。

誰知此處門沒有關緊,是活動的,他貼的太緊,一下子就跌了進去,對方也聽見動靜了,看到有個男人進來,先是被驚得跌落了手中的毛筆,隨即立刻大聲叱問,見李致遠不回答,已經開始喊外麵的人了。

李致遠暗暗叫苦,一時好奇看看美女,沒想到把自己給坑了,這要是喊來仆人鬧起來還得了。

幸虧府中人員大多在戲台伺候,這裏基本上沒什麽人,他爬起來趕緊求對方不要喊了,可惜對方根本不吃這套,慌亂之下叫得更大聲了。

此時跑也不合適,人生地不熟的,當賊給抓到了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讓她別喊,李致遠果斷地一個箭步衝上去,伸手死死地捂住了對方的嘴。

這回安靜了,隻有女子口中“嗚嗚嗚”的悶哼聲,她又掙紮的厲害,還用手抓李致遠的臉,他幹脆把她死死抱住,氣急道:“這可是你逼我非禮你的!隻要你別喊別鬧,我就讓你說話,行不行?”

見她點頭了,李致遠又威脅道:“那我們可說好了,你不許喊啊,我就放開你,我們好好說話。”

李致遠見她又點了點頭,這才慢慢放開她的嘴,誰知異變陡生,她一腳狠狠踩在李致遠右腳上,接著手肘狠狠地擊打在他的肋下,拔腿就向門邊跑去,邊跑還邊喊:“救命啊!抓賊啊!”

李致遠心中那個恨啊,這個臭娘們也太不講信用了,這都說好了的你還變卦!

可現在千鈞一發,他也來不及多想了,忍著劇痛,直接向她撲了過去!

萬幸,李致遠成功地將她撲倒在地,然後順勢騎在了她身上。

對付這麽個弱質女流還是不在話下的,李致遠一隻手就抓住了她的雙手,放到她的頭頂,又伸出右手去捂她的嘴。

沒想到卻被她一口給咬住了,還死命地咬住不放,這架勢似乎不咬下一塊肉下來是絕不罷休的,疼得李致遠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沒辦法了,情急之下,李致遠抬起左手就給了她一巴掌,趁著打懵她的片刻,李致遠趕緊從“虎口”中抽出了右手。

右掌傷口很深,牙印明顯,都流血了,這個臭娘們真是凶狠,是屬惡狗的啊。

李致遠怕她又喊,幹脆拿手帕塞在了她嘴裏,然後控製住她的雙手雙腳,讓她沒法動彈。

這回是不敢輕易放開她了,李致遠幹脆就這麽騎在她身上,氣急敗壞道:“你這個臭娘們是不是犯賤啊,我們都說好了,我放開你,你不喊,我們好好說話的,你怎麽就不守信用呢。現在弄成這樣也是你咎由自取,自討苦吃,老子長這麽大就沒打過女人,現在居然被你給破了紀錄!”

“呲,咬的還真是疼~你是屬虎的還是屬狗的啊!”

李致遠現在是氣的不行,右手右腳肋下都疼的厲害,而且右手還見血受傷了,也不知道這娘們的嘴裏有沒有狂犬病、破傷風,畢竟她屬惡狗的。

現在身下少女哭的滿臉都是淚水,右臉還有個紅紅的巴掌印,嘴裏“嗚嗚嗚”地叫著,不過竟然還是能看出她還蠻漂亮的。

李致遠看著她的慘狀,氣也消了不少了,開始解釋道:“這位姑娘,弄成現在這樣,真不是我想的,咱們倆都有責任。我就跟你仔細說說,我呢,是今天宴會的客人之一,剛才宴席上喝多了酒,來找茅房的,誰知這邊太大了,晚上又黑,也沒看到什麽仆人婢女,所以就迷路了,找了好半天順著燈光找到這裏來。”

“我見這個房間特別的亮,就猜測應該是有人,然後就趴在門上看,誰知道一個不小心就跌進來了,嚇到了你,後來就這樣了,所以這事真的不能全怪我!”

“你說說你到底是誰?是阮老爺的小妾?親戚?女兒?你說你一個姑娘家,怎麽下嘴下手下腳就這麽狠呢,你看我手上的肉都快給你咬下來了,也不知道我的腳趾被你踩碎沒。現在怎麽辦,你給個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