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山豬
第31章 山豬
屋內角落裏的長條板凳上忽然彈起一個身影，正是剛才入夢的李六韜，此時汗粒從臉上流下，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隻感覺胸口跳的厲害，伸手摸了摸頭發衣服，才感覺已經濕透了。
金梁先生從床上坐起身來道：“徒兒，剛剛睡下，怎麽又起來了？”
“師父，我做了個奇怪的夢！”李六韜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得汗粒道。
金梁先生微微皺下眉頭，起身下床，走到跟前，用手摸了摸徒弟微微有些發燙的臉道：“夢一般都預示著一些事情，你且說說看，做的什麽怪夢！”
李六韜翻了翻眼睛，便道：“我夢見一群人抬著稻草紮成的大狗，大狗身上用油彩畫了很多符咒，但是我不認的，還有抬狗的人臉，都……都……都跟我長得一樣！”
金梁先生微微一愣，眉頭輕輕一皺，隨即便 舒展開來，一股淡淡的笑意從眉宇間散布到臉上，指頭微微一掐，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徒兒，這夢卻是好夢，夢到這大狗，是個好兆頭，說不定馬上我們就可以大吃一頓了。”
李六韜滿臉的疑惑，“師父，我夢到大狗和大吃一頓有什麽聯係？”
金梁先生微微頓首，“自然是有聯係，這便是六爻之術的神奇，別人不知道，師父卻是知道。”
金梁先生這話音剛落，李六韜也忍不住好奇，想要師父說個分明，突然屋外傳來一陣悶響，這悶響越來越大，不時還夾雜著一陣陣的樹枝折斷的劈啪聲，仿佛有什麽東西一路狂奔，朝小屋撞開，聽聲音馬上就快到小屋。
李六韜心中緊張起來，莫不是那些怪人。在凳子邊兒靠立的斬鐵寶劍早就握在手中。劍上得煞氣也開始激蕩，比斬魂屍之前又濃了幾分。
“嘭……”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麽東西重重的砸在地上。
但是金梁先生卻一點也不著急，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朝李六韜丟去，慢慢踱到窗前，向外望了兩眼道：“且出去看看。”
這李六韜此刻正是一頭霧水，望窗外看了幾眼，但是聲音發出的地方卻隻能看見黑乎乎的一團的事物，借著月光也看不分明，但眼看師父出去，握著寶劍的手緊了緊，便也跟了出去。
李六韜二人出了小屋，頓是被屋外的情形嚇了一跳。
隻見不遠處的樹林倒下去多，一條筆直的小道直通山頂，道上盡是折斷的樹杆樹枝，粗的竟然有碗口大小，這山上的樹木本來生長的周期緩慢，能長成碗口大小，最少也要經受幾十年的風雨侵蝕，而且山上盡是石頭，樹木缺少必要的水分營養，所以樹木的質地不知道比平原上十年成材的大樹堅硬了多少，這硬生生折斷需要多大的力量。
院子中間一個龐大的身軀躺著，現在正呼哧呼哧的喘著氣，一股股氣流帶著血沫子噴到地上。
李六韜仔細一看，這東西長的跟狗蛋家的豬有幾分的相似，隻是口中多了兩根如彎刀一樣的獠牙，身軀也大了兩倍不止。
“野豬？”李六韜轉頭向師傅問去，金梁先生沒有做聲，仔細的看了兩眼，隻見這野豬腹部不知道被什麽東西開了膛，腸子內髒全部都**在外邊，口中往外不要命的噴著鮮血沫子，眼看是活不成了。
金梁先生圍著野豬看了兩眼，嗬嗬的笑了起來，“徒兒，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你剛夢到祈福祭祀用的芻狗，這邊老天也就給你送吃的來了。”
李六韜此刻更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夢到芻狗和院子中的野豬有什麽聯係？莫不是師父胡亂框我的吧！
金梁先生看著滿是疑惑的徒兒，招招手，又道：“把手中的寶劍收好，這野豬倒是罕見，能長這麽大的身體，這要吃多少！肚子上這麽大的豁口，看是活不成了，徒兒，快去那菜刀過來，早點讓他解脫吧！”
李六韜撇了下嘴，心中暗道：師父裝的跟和尚什麽似的，早點解脫，還超度呢！我看是早點吃上肉吧！
雖然心中如此想，但是手中也不停留，去廚房拿了菜刀，拿起瓷碗，用刀鋒和碗底磨了幾下，再用手試試刀刃，感覺滿意這才向野豬走去。
李六韜這孩子心中很是機靈，早年看狗蛋他爹殺豬，現在也是現學現賣，小牛學大牛拉屎，學的架勢倒是有模有樣。
此時這野豬一路狂奔，在加上開膛破肚，再加上路中撞斷如此多的樹木，早就用盡了力氣，看李六韜拿刀向他走來，本能的掙紮了兩下，不動還好，一動，肚子裏的血混和著內髒終於全部都流了出來，這野豬發出一陣哼哼，腿抖的像是秋風中的樹葉。
李六韜走到野豬麵前默默的念叨著，“野豬啊野豬，不是我想殺你，是我肚子裏饑餓，再說，是師父說你是什麽我夢見芻狗，老天爺送給我吃的，要怨你就去怨師父，你看就是不遠處那個老頭，什麽因果都是他，可不管我的事情。
念叨完畢李六韜對準豬脖子便是一刀，但是落刀在野豬脖頸之上卻叮當有聲，再也進不去半分。
李六韜仔細一看，這野豬身上卻是有厚厚一層鬆脂，粘著許多沙石碎屑。樹葉枯草，十分的堅固。
隻見菜刀飛舞，“砰砰砰砰”幾聲下去，這野豬身上的沙石亂飛，李六韜看著微微卷起的刀口心中一陣發緊。
索性扔掉菜刀，提起放在原處的斬鐵寶劍，再對準野豬脖子用力的一斬，那野豬頭應劍而落，在地上滾了兩滾，就再也不動了，脖腔內湧出一小股鮮血，巨大的野豬身軀，使勁抽了兩下，再也沒有了聲息。
這斬鐵寶劍上卻沒有沾上一滴血跡，李六韜這才滿意的看著寶劍，用袖子擦了又擦。
有了斬鐵寶劍的鋒利，分起野豬果然方便了許多，李六韜連連揮舞，把野豬四個粗壯的豬腿斬了下來，背脊上的肉最為鮮美，也被李六韜用劍劃下兩條。
其他部位的肉李六韜沒有弄來下，師徒兩人，弄下在多也吃不完，現在氣溫上升，這些肉用兩天就會腐爛，四條粗腿，豬頭，再加上背脊上的肉就有三十斤，足夠兩人幾天的口糧。
李六韜從柴房搬來許多柴火，用火點燃，再用樹枝做了咯大架子，除去皮肉上的雜物，洗淨的豬腿、背脊肉放到了上麵，待出了油，撒上香料、鹽巴，頓時香氣飄了起來。
這山豬肉的確香美，若是李六韜學過廚藝，便可知道那豬頭更是天下至味，不可多得，這世上一體九味的卻隻有豬頭，豬舌頭，豬鼻子，豬耳朵，豬腦，豬眼，牙壁，後槽，麵頰，明脆，味道各個不同，卻各個讓人沉迷。
金梁先生早就從屋內搬出凳子，坐在篝火邊上，不住的**著鼻子，雖然剛剛吃了一些東西，此刻一聞這香味，早就安奈不住，食指打動。
祭台四周燈光通明，到處都可以看得到用鬆枝做的簡易火把，萬日月此刻正坐在祭台的石階之上，一個孩童摸樣的人正跪在他麵前不住的發抖，遠遠望去，能看見這人左臂空蕩蕩的，袖子在隨著山風飛舞。
“讓你辦的事情，辦好了嗎？”萬日月聲音帶著幾分陰邪，聽著就讓人不舒服。
“我……我趕到逍遙鎮中，那掛門老頭早就死了，隻剩下一個老太太和兒子兒媳，那老頭的棺木就在竹林中埋，要找那東西，白天不行，隻好等到晚上，在水中下了藥……”
這孩童身體發出聲音卻十分粗啞，不看身體定以為是五六十歲的人發出的。
萬日月粗暴的打斷這人的話語：“哼，我是問東西得到沒有，人又沒有殺完，不是聽你講故事。”
這孩童身軀的人忽然身體一僵，往前爬了兩下，抱住萬日月的腿狂呼道：“主人，我殺了管家的女眷，可是管家兄弟身上有些武藝，那壁虎遊牆術卻有幾分神奇，我卻是追不上……主人 我可是跟你這麽多年，沒有大功，卻也……啊！”
這人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呼，卻是萬日月手成爪狀，朝他頭上狠狠的抓了下去……
五道血流像小溪一樣流了下去，這時才看清楚此人是侏儒身體，身材隻有這麽大，此刻這人早就出氣多進氣少，眼看是活不成了。
萬日月單手一提，一步一步向祭台上麵走去，這祭台台階上流下一條長長得血跡。
萬日月走到大鍋旁邊，把手中侏儒身體扔到鍋中，口中念起了古怪玄妙的咒語，這鍋上方的黑霧分出七股，向侏儒的七竅中鑽去。
不多時，這侏儒便從鍋內跳出，安安靜靜的走向魂屍群中，隻是其他魂屍都比較高大，他站在中間顯得有些突兀。
一陣陰邪的笑聲從萬日月口中傳出，回蕩在這祭台的周圍，驚起了許多夜宿的鳥兒，萬日月手中一指，這一群魂屍走出幾個，微微叫了兩聲，就往林中跑去，那矮小的侏儒也正在此列。
這魂屍所去的方向，正是金梁先生師徒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