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控屍
交給衛青的護符使我很清楚的知道他現在的位置——正往教職員宿舍樓去。我先他一步出現在宿舍樓門廳外，幸虧是黃昏時分，校內的人並不是很多，起碼宿舍樓外周圍一個人也沒有，所以我才能放心大膽使用空間轉移術在這兒“攔截”衛青。
不消一分鍾，衛青的身影便出現在我視野中。他見到我顯然吃了一驚，匆匆而來的步伐漸漸停住，稍有些喘的問：“甄實，你怎麽在這兒？”
“衛老師呢？看你這麽急，是有什麽事發生了嗎？”
“呃——是李海濤來電話了。”他猶豫著，我淡淡問：“然後呢？”
“哦，他說想在出國前見見我，有些話要跟我說。”
“那你來這兒幹嘛？李老師不是住校外的公寓嗎？”
“嗯——因為我跟他說海勻也在這兒，問他是不是也跟他見一麵，畢竟其實海勻是為了找他才來的，他說這樣也好。”
“所以你到這兒來找李海勻一起去？”
衛青重重點點頭，我冷冷道：“不許去！”衛青一臉驚愕，反問：“什麽？！”
“你去能幹什麽？你沒想過隔了這麽久他才聯絡還說想見你是有問題的嗎？”
“你不會想說這些事都是他搞出來的，現在還想害我吧？”
“你身為教師，想法也太極端了吧？我可沒這麽說。自有我的道理。你還是先跟我走，回答我幾個問題比較好。李老師那邊——”
衛青截斷我的話頭，道：“對不起，甄實，也許你處理這些問題是好手，但也可能因此你不太了解我們這些凡人之間的友情。就算海濤要害我，我也要去，更何況我相信他不會害我！——對於你來說，感情太多太深是無法完成任務的吧？但是對我而言，友情同愛情、親情一樣重要！”然後他從我身邊走過，我不依不饒的攔著他，直視著他，道：“我說過了，不·許·去！”
“——你太無情了吧？難道連他妹妹也不能知道他在哪兒嗎？我認為海勻有權知道這件事！”
我正再說什麽，李海勻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有權知道什麽事？”
“啊，海勻！正好，正要找你！”衛青全然不理睬我的暗示，大步走向李海勻，至此，我已經不適合再攔著他了，隻有暗自歎氣：“果然呀，又是一個不配合的委托人！”
衛青把李海濤聯絡他的事告訴了李海勻，並說他也想見見李海勻，李海勻顯得激動萬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了。衛青低聲勸慰著她和她一起去李海濤的公寓，完全無視於我的存在，我不再阻攔二
人，退到一邊，望著二人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真不想跟他去。這些自以為是的人類呀！可是，委托人的安全不能不管啊！
“你不用勉強跟我們去。”在李海濤所住的公寓不遠處，衛青和李海勻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與他們保持一定距離的我。衛青的語氣很冷淡，但還算彬彬有禮：“等一下我會跟你聯絡的。”
我沒回話，如果我說了實話，告訴他若我不跟他去，恐怕他就沒機會和我聯絡的話，八成他的臉色會比現在更難看，搞不好當場就解除委托了吧？他也不需要我的回應，轉回身和李海勻繼續前進。李海勻回過身前，看著我的雙眼露出了深深的疑惑。看來衛青並沒告訴她我的身份。而他們，也沒因為我的繼續跟著而停下第二次。
很快就到了李海濤的住處。說實話，從進入這幢樓起，我就有不好的感覺。空氣中有濃濃的暗魔血氣的味道，壓抑的氣氛會令人的心情立刻變得鬱悶。衛青也有所察，忍不住喃喃道：“這裏是怎麽回事？怎麽有點陰森森的感覺？”李海勻沒聽明白，仿佛沒感受到異樣，問：“你說什麽？”
“不，沒什麽，走吧。”衛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帶頭走上樓。我可不相信李海勻的感受性會那麽遲鈍。這裏的異常氛圍已是一個沒什麽靈力感的普通人都能覺察到的，所以就算是現在這種下班高峰時間，應是人們紛紛回家的時間，不算僻靜的這個區域、這幢樓的周圍卻死氣沉沉的，連個人影都沒。
在301室門口停下，衛青按了門鈴，開門的是一位高高瘦瘦、臉龐削瘦、麵容蒼白的青年。五官與眉宇間的神采和李海勻頗為相似。
“哥哥！”李海勻驚呼出聲。
“海濤！——你怎麽了？”衛青看上去很驚訝。對方苦笑一下，道：“你們先進來吧。”他對我這個陌生人沒表現出任何懷疑，衛青一點也沒注意到這反常的現象，一邊問“你怎麽瘦成這樣？”一邊毫無戒心的跟在青年身後進入屋內。門在我身後自動關上，衛青已坐在客廳沙發內了。
李海濤一邊示意我不用客氣一邊為我們泡茶，並無奈的道：“這是累的。辭職後，我就一直睡不好，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包圍著我。”
“發生什麽事了嗎？你都到哪兒去了？一直聯絡不到你，我們都很急！”衛青焦慮的神情令我為他感到可憐。他沒動茶，而是探身看向對麵沙發上坐著的青年，急切想知道答案。
青年搖頭道：“對不起，害你擔心了。我隻是在國內各地轉了轉。我不敢長時間留在一個地方，也不敢回家，怕會給家裏添麻煩。”
李
海勻道：“哥哥，你說的這什麽話？起碼應該打個電話回去呀！”她說著端起一杯茶，遞給身邊的衛青，道：“衛青，你也別急，先喝口茶，我想我哥有他的理由的，他會說的。”
李海濤點點頭，衛青放鬆了表情，接過茶，說了聲“謝謝”，但沒有喝，而是想起什麽似的道：“差點忘了！”他看向站邊上的我，道：“介紹一下，這位是甄實，我學生。不過其實是我請來調查學校事件的專門人員。海濤，你有什麽事盡可以告訴她！包括我出差那段時期內學校所發生的事——都告訴她吧，她相信我們！”
李海濤狐疑的看看我，遲疑的道：“可以嗎？——可是——啊，同學，別站著呀，坐吧——衛青，茶要涼了哦。”他這根本是轉移話題，衛青卻了無察覺，傻呆呆的“哦”了聲，準備喝茶，我忙衝上前一步將杯子從他手中打掉，衛青嚇了一跳，不等他要發火，他身邊的李海勻發出聲怪叫撲上前要掐他脖子，李海濤也從位子上彈起撲向我，我手一伸把衛青拉離了沙發，以千鈞一發之險閃過了李海濤的魔爪，將衛青護在身後退到一邊。
“這、這這這——這是怎麽回事？！”衛青的錯愕我可以理解，但現在不是向他解釋的時候。我忙著掏出符咒紙，念上咒文後飛向撲過來的李氏兄妹，他們想躲開，可惜的是，我的符咒是長了眼的，在二人接近我之前穩穩的貼在了他們胸前，兩縷腥紅血氣從二人體內冒出後消失在空氣中，李氏兄妹的身形也在瞬間變成了幹枯腐屍倒在了地上，難聞的屍臭味撲麵而來，我聽到了身後衛青的幹嘔聲。
我轉過身看向捂著嘴拚命抑製想要嘔吐的衝動的衛青。他臉色慘白，雙腿發軟，一手撐在牆上，不敢看室內的情景，避著我的視線。我暗自歎了口氣，慶幸他沒暈過去，正想開口問他是否有力氣和我一起走時，房門口轉來了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砸門。
“真糟糕！”我不由嘀咕了一句，然後道：“衛老師，雖然我知道這對你很勉強，不過請打起精神，我們必須離開這裏。”
衛青點點頭，但是他根本就虛弱得挪不動一步，我上前扶他，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果然打擊還是蠻大的。這時門被砸開，湧進五、六個神情呆滯、但目光中並無血色的人。隻是他們手中拿著的廚具實在不是什麽好玩的玩意兒啊。沒辦法了，我說了聲“衛老師，請忍耐！”後施展瞬間空間轉移術，那些人隻要沒了我們這兩個目標很快就會清醒的。當然一定會很奇怪為何自己會在那裏，然後，也許明天的報紙就會刊出“某居民樓發現無名腐屍”的新聞，要求百姓們提供信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