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歐洲走向大一統:《馬斯特裏赫特條約》_一、世界主義與歐洲大一統
第十章
歐洲走向大一統:《馬斯特裏赫特條約》
1991年12月9—11日,第46屆歐洲共同體(歐共體)首腦會議在荷蘭南部曆史名城馬斯特裏赫特舉行。會議通過了《歐洲經濟與貨幣聯盟條約》和《政治聯盟條約》,這兩個條約被合稱為《歐洲聯盟條約》,也就是《馬斯特裏赫特條約》(以下簡稱《馬約》)。1992年2月7日,歐洲共同體12國正式簽署了該條約,該條約於1993年11月1日生效。
《馬約》為歐共體今後的發展方向提出了全麵的構想和目標,為歐共體建立政治聯盟和經濟與貨幣聯盟確立了目標與步驟,直接推動了歐盟的誕生。
《馬約》在經濟方麵確定了建設統一大市場、協調經濟政策,實現經濟、貨幣和財政政策統一的規定等,並促成了歐元的出現和歐洲央行的成立等。其中,有關“一國財政預算赤字不得超過本國國內生產總值百分之三”等規定,在近年來歐債危機持續蔓延的情況下,對歐盟多國依然具有直接影響。此外,《馬約》在政治方麵包括了外交、防務、內政、司法以及社會等方麵職能的條款。截至2013年11月1日,在這一條約生效20年之後,歐盟已經擁有28個成員國,成為世界上最重要的國際組織之一。
《馬約》是歐盟成立的基石,對歐洲乃至全球都產生了重要而深遠的影響。
一、世界主義與歐洲大一統
世界主義作為人類一直孜孜以求的理想。世界主義提倡和平,製止戰爭,希望世界上的人拋棄狹隘的民族、種族和國家概念,將全人類看成自己,在全世界倡導人類的大聯合,打破族界、國界,促使人類走向理想的大同社會,從而消滅戰爭,使世界達到永久的和平和安寧。世界主義是對民族主義和國家主義的反對。國家主義現在被解構,被斥為是狹隘的民族利益,它強調國家至上,否認國家內部的階級及階層差異,強調種
族,有民族優越論的傾向。國家主義有時甚至是對外擴張的武器,是製造國家對立、民族仇恨的一種思想武器。但在落後的國家提倡國家主義往往具有反對帝國主義壓迫的作用,在這種情況下,它又變成了反帝國主義的旗幟,具有曆史進步性。
世界主義是古往今來許多仁人誌士追求的目標,我國古代就有大同社會的理想,其實質也是世界主義。現在我們一般認為世界主義是發祥於古代希臘。物質決定意識,古代希臘對外貿易的發展和民主的政治氣氛為世界主義的產生奠定了良好的基礎。對外貿易主要通過海洋這個世界性的渠道進行,海洋無所不包的地理特點極易把人類看成一個整體,商業的往來不斷加強彼此之間的經濟聯係天然地把人類變成一個整體。現在西方提倡世界主義那也不是什麽新奇的事情,因為這是西方一以貫之的概念。所謂世界主義並非稱霸世界,滅國並城,世界主義是大同世界,是未來的共產主義。現在西方提倡的世界主義不可能不包含其意識形態——出於資本全球化擴張的需要,但這不是我們要求的世界主義。
古希臘哲學家德謨克利特說:“全世界都是我的故鄉”。阿裏斯托芬在《財神》中說:“我在哪裏事業有成,哪裏就是我的祖國。”全世界都是我的故鄉,這種四海為家的情懷在這位唯物主義哲學家那裏留下深深的烙印。“我在哪裏事業有成,哪裏就是我的祖國”這與中國戰國時代的謀士一樣,也與近現代資本的本性是一樣的——資本無祖國,隻有利潤。這可能就是世界主義能被當今發達國家當做意識形態的一個原因之一吧。
第一個提出世界主義的是古希臘的斯多葛派。斯多葛派認為整個人類應該是一個整體,國家也應該是全世界人的,無論你走到哪、去哪,整個世界的每一角落都是你的國家。這個主義奉行天下一家,不分民族,要淡化民族之間的界限,削弱民族之間的主權。塞涅卡說:“我來到世界並非因為想占有一塊狹
小的土地(故國),而是因為全世界都是我的母國。”馬可·奧勒留說:“就我們是理性的存在者來說,理性也是共同的;……這樣,我們就是同類公民了,因而,在某種意義上,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國家。”每個人都是這個世界中的一員,所以每個人都要愛這個世界。普遍的愛,是不分性別、種族、階級地去愛。
古希臘產生的世界主義的種子在古希臘生出了一點幼芽,經過漫長的中世紀都得不到陽光的照射,隻有到近代才茁壯成長開花結果。就像世界主義產生於古希臘那種對外貿易發達的基礎上一樣,近代資本主義的興起無疑又為世界主義的成長提供了更豐厚的土壤。資本主義商業的發展使得一地的市場轉為世界市場。世界主義思潮的興起不可逆轉。近代的許多西方人在語言方麵獨具特色,許多名人不僅僅精通一門語言。資本主義商業在全球的發展把“人類一體”、“世界一家”的觀念也推動了。世界要交流,商品要流動,它要打破一切國家的界線,與之相適應的就是世界主義。
康德,一位偉大的思想家,一位一生從沒有走出他出生地——柯尼斯堡的哲學家。世界主義和他之間有密切的聯係。甚至可以這麽說,他就是世界主義思想的大家。康德曾經在他的出生地柯尼斯堡設想著整個世界就是一個國家,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民族和國家都融合為一個國家,這個國家屬於全世界的人。“既然大地上各個民族之間普遍已占上風的共同性現在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以致在地球上的一個地方侵犯權利就會在所有的地方都被感覺到:所以世界公民權利的觀念就不是什麽幻想的或誇張的權利表現方式。”康德一生留在自己的出生地——柯尼斯堡,心中想的卻是世界公民。世界公民應該是跨國流動的,就像馬克思那樣,一生幾經轉移。但留下的兩篇著作《世界公民觀念之下的普遍曆史觀念》和《永久和平》卻能證明他就是個世界公民,就算不是也是一個精神上的世界公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