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傳說之城

在宣王等人的陪同下，我惜別了悅茗姐、和他們一同踏上了去往臨淄的裏程……出於對古代文明的向往，以及對齊魯文化的敬仰……一路上，我的心情都是欣喜而又激動的；致使沿路上的桑園、田圃；溪流、丘陵……都失去了應有的風采……“哇！好高大的城門呀！前方就是臨淄了吧？！”言語的同時，我回頭看向了坐在我身後的田辟疆。與首次騎乘一樣，眼下我正與他一同駕馭在白馬———閃電的背上。“不錯！前方便是臨淄———我們齊國的都城，孤王的家。”“你的家……”說著，我看了看身著便裝的辟疆，不禁笑了起來———“離家出走的孩子，回家了！”“好哇，你竟敢說孤王是離家出走的孩子？！”話音未落，辟疆就把我反鎖進了懷中。在旁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他將雙唇輕輕地移到了我的耳邊———“孤王不是離家出走的孩子，隨風才是……孤王此次隻是微服出訪而已。”“原來是這樣啊……”我勉強笑了笑……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我全身的暴力細胞都被瞬間激發了。但，礙於他是君王的緣故，我強忍住了內心的衝動———沒有立即回手給他一拳。可是，他卻絲毫沒有察覺到我心中的真實想法，更沒有放手的意思……該怎麽辦呀？他是君王，打又不能打、罵又不能罵……倘若再這麽下去，過不了多久，他就該拿我當嬪妃看待了……遐想至此，我忽然靈機一動———雖說君王不能打也不能罵，但君王還是有忌諱、有顧忌的啊！我何不利用他的忌諱、顧忌，為我自己解圍呢？！拿定主意後，我說二話沒說、隨即看向了側前方……“隨風公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好象對我說過———你曾去過很多地方……”“對呀！”聽到我的呼喚聲後，隨風立刻將頭轉了過來，“美女，你的記性真好啊！沒想到，你竟然連這等小事都記得，真是個有心人呀。”目光交錯的瞬間，我對隨風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同時，田辟疆也自覺地鬆開了雙手、正常地握著韁繩……好耶~~~計劃成功了！！興奮之餘，我順口對隨風問了一句———“既然如此，小妹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隨風公子能否為我介紹一下這座臨淄城的獨特之處？”“哎呀美女，你真是獨具慧眼啊。在這個問題上，我是很有發言權的。”說著，隨風故意用眼角掃了田辟疆一眼。細看之下，他的嘴邊還略微帶著一絲壞壞的笑意……“總體來講，這座臨淄城分為大城和小城兩部分。大城是官吏、平民及商人居住的郭城；小城銜築在大城的西南方，其東北部伸進大城的西南隅，是國君居住的宮城。”“咿？原來齊國的都城不是建設在郭城內，而是建設在郭城的西南一角啊……”思索之中，我自言自語地說出了心中的疑問：“這樣一來，都城宮城的地理位置豈不是變得很危險了？”“哈~~~美女，沒想到你蠻有見解的嘛~~~”隨風……在與他對視過程中，我猛地意識到了———原來我已把心中所想說出了口；並且，同行的人員均向我投來了注視的目光……糟了，我怎麽把實話說出來了？！我的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我竟然當著齊國國君與臣子的麵，指出齊國建城的缺點……我、我怎麽會犯下這種低級錯誤呢？！懊悔之際，我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位於身後的齊國國君———田辟疆……此時，他正對著我微笑……“知道嗎？正是這樣的城池形製，才體剛好現出了《六韜》中的仁德、愛民、親民思想；以及築城以衛君，造郭以守民的真諦。”“哇~~~原來都城的建設裏麵，還包含了這麽深奧的意義呀~~~”一聲恭維後，我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不幸中的萬幸，齊王沒有因此而惱怒……可以說，險情解除了！！與此同時，田忌將軍也向我露出了笑臉……眨眼間，他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思琪姑娘有所不知……從表麵上看齊國都城宮城的營造，使得齊國統治者與民眾分別居於宮城和郭城；酷似齊國統治者與民眾關係的疏遠。但實際上卻是齊國經濟、軍事實力強大的體現。”說到這裏，田忌用恭敬的目光看向了田辟疆。“如果齊國統治者僅考慮自己的安全，齊國宮城完全可以向其它城一樣，建在郭城之內。即使致使某些民眾無家可歸，家破人亡，也能有宮城的立足之地……但我國齊國的宮城不在郭城之內，而立於郭城西南一角；就盡可能地避免了這些問題。雖然這樣的地理位置要比在郭城之內的任何位置都容易受到攻擊，但如果結合齊國都城三麵臨水、一麵負山的地理、地勢，分析我們齊國都城的軍事防禦，就會發現宮城所建的位置正顯示出其設計者與眾不同的智慧和謀略。且寓”詭道“於其中，正是：外亂而內整，示饑而實飽，內精而外鈍。一合一離，一聚一散。陰其謀，密其機，高其壘，伏其銳士，寂若無聲……”厲害！這樣的精心設計不僅體現出了齊國經濟、軍事實力的強大……從另一方麵來說，這似乎還是齊國藐視敵對勢力的誘敵之計和挑釁！聯想至此，我不禁感歎———齊國始祖薑太公，真是位飽經博聞，深諳治國、化民之道的明君！“美女，你現在的表情很特別呦~~~就好象……”說著，隨風對我露出了一絲壞笑，“就好象，聽傻了一般~~~”“我……我才沒有呢！”一語畢，大家一同笑了起來……就這樣，在笑聲中，我從艾子的口中得知了———齊國都城的營造，是齊國始祖薑太公《六韜》等軍事理論的實踐、是齊國民眾用智慧所鑄造、更是齊國國君樹斂天下的政治理論的實踐。並且，我還從穆寧口中得知了———他的星望府，座落在稷門附近、與稷下學府相鄰，是齊王時常出沒的地方……唉！看來以後有的煩了……伴隨著這樣的想法，我們一同步入了傳說中的臨淄城……刹那間，我不禁被眼前的一切震驚了……放眼望去，寬約7米的街道上，車轂擊、人肩摩、連衽成帷、舉袂成幕、揮汗成雨……如此繁華、熱鬧、鼎盛之場景，即便在現代也不是隨處可見的……盡管從城門達到星望府的路程不遠，但沿路上的酒樓、茶館、客棧、店鋪、坊間、民宅……等處還是一一映入了我的眼中，也就是在此時，我才忽然意識到，古書上記載———臨淄之中七萬戶；其民無不吹竽、鼓瑟、擊築、彈琴、鬥雞、走犬、六博、蹋鞠者……家敦而富，誌高而揚……之類的描述根本沒有誇大之成份；應為最真實、貼切的寫照……的確，正如田辟疆向我介紹的那樣———與這座春秋五霸之首，戰國七雄之一的齊國都城（臨淄）比起來，安平城就隻能算作第二了……我在心中這樣想……無意間，我詫異地感覺到了坐下的白馬———閃電，悄悄地停住了腳步……“思琪，此處便是星望府了。這裏，環境清幽、布局雅致……相信你一定會喜歡它……”可以看出，田辟疆在傾述的同時，眼中流露出了隱約的難舍之情……而我的臉上卻洋溢出了十二分的欣喜與歡悅———“喜歡、喜歡……我當然喜歡這裏了！星望府……光聽名字就喜歡！”言語間，我靈巧地跳下了駿馬。在與眾人簡短的話別後，我雀躍地走進了星望府。說實話，關於這座星望府，唯一令我感興趣的，就隻有觀星樓一處。但眼下，我之所以表現得那麽喜悅、興奮……無非是想讓田辟疆感覺到一點———我對他沒意思！從廣義方麵講，我們可以算作朋友；但從實際方麵說，我們隻是相識而已……僅此而已、再無其他！！因此，直到星望府的大門閉合後，我才逐步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不再那麽誇張地喜悅和興奮……“思琪姑娘，前方就是為您準備的東玄閣。”啟齒的同時，穆寧抬手為我做出了提示，“位於東玄閣對麵的是在下的住所，倘若姑娘有什麽事的話，你就差人到那裏通知我。”介紹完，穆寧微微躬腰，行禮之後、轉身便離開了我的身邊……不過，我並沒有因此而落單———他剛剛走開，星望府中的侍女們就取代了他的位置。在她們的陪伴下，我一路來到了為我準備的住所———東玄閣。通過與她們的交談，我得知了這座星望府的布局參照了八卦陣法，加之四象相生……故而總體分為東、西、南、北四座玄閣、獨立成庭院鎮壓四方；外加占據風水寶地的前廳與後院的觀星樓便構成這座星望府的主框架。倘若細分的話，這座府宅的每一處景觀、每一株花草、每一塊磚瓦……都有其特定的用意與玄機；卻一處陰陽失和、多一處互不搭調……這一點，在我的東玄閣內體現得尤為突出———無論是房內裝飾的用料、顏色……還是門框、窗邊貼刻的條幅、銘文……一切的一切全都包含了陣法、結界在其中……這個穆寧！怪不得他主動邀請我在這裏落腳，原來他是想用陣法困住我！幸好我不是什麽魑魅、魍魎……否則必定有來無回！想到這裏，我不禁發泄式地跺了下腳———可惡的穆寧！對我猜疑最大的就是他了！！竟然拿我當妖怪！！！不過，與我的憤憤不平相反；為我幻化肉身的靈璧石卻似乎很喜歡這裏……由於此處陰陽調和、生生不息的緣故，我隱約感覺到外界的祥和之氣正在緩緩地融進靈璧石內，為它帶來能量……算啦，還好我不是什麽妖邪之輩；這些隨處可見的條幅、銘文對我並沒有什麽害處……最重要的是它們對於靈璧石有利，我看我還是忍了吧……再說，這裏的條件還算不錯，待遇也算上等……與悅來客棧比起來，這裏的環境無疑是好了很多……至此，我暗自下定了決心———在動身尋找四石之前，我就暫且留宿在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