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齊國之王

清晨來臨時，昭陽衝破了塵埃；照進屋內的同時，落在了我的臉上，為我的眼前帶來了光明……這裏是我的臥室嗎？好溫暖、好舒適呀……感覺真的很像我的臥室……伴隨著這樣的想法，我緩緩地睜開了雙眼……一張充滿笑容的麵龐立即闖進了我的視線……“太好了！思琪妹妹，你終於醒了！”這個人是……刹那間，我略微遲疑了一下———她不是我的現代好友夏茗茗。從她的發髻、頭飾、穿著等方麵不難發現；她應該是古代人、她的名字叫秋悅茗！遐想至此，我衝著她輕輕地喚了一聲———“茗茗姐……”隨後，我開始自顧自地打量起了這件古香古色的閨房……“這裏是我們悅來客棧的上等客房。”說著，秋悅茗將我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遍：“還好，你已經複原了。”“複原？”聽到這句話後，我詫異地指了指自己，隨即坐了起來，“難道……我生病了嗎？”“昏迷了一整晚；你說算不算病呀？”“這……”在秋悅茗的提示下，我努力地回憶著昨晚發生的一切……最後的記憶告訴我———我贏得了照膽寶劍……然後，我就倒在秋悅茗的懷中昏了過去……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發生昏厥的原因應該是靈璧石的能量耗盡了……考慮到這些，我暗自歎了口氣———唉！畢竟這個身體是靈璧石幻化的；它的能量耗盡了，相伴而生的昏厥也是合情合理的……“怎樣？知道後怕了吧？！”言語的同時，秋悅茗煞有介事地瞥了我一眼，“你呀~~~畢竟是女孩子……以後還是離這些危險的事情遠一點兒為妙。”沒等我回話，秋悅茗就為我拿來了曾經被我選定的服裝———梅紅色的衣裳、寬帶；紫色的綢緞罩衣……“快點兒恢複女裝吧~~~你的同伴正在前廳裏等你……今次，你一定要來個閃亮登場，讓他們耳目一新。”“他們……”望著秋悅茗手中的衣飾，我猛地想起了帶我來到這裏的同伴———田辟疆與穆寧等人……糟了！我是背著他們參加奪標盛會的……結果還一去不回……他們會不會很生氣呀？！想到這裏，我的臉上露出了不安的神情……而秋悅茗卻對我笑了起來……“說實話；昨晚你突然昏厥之後，你的同伴和隨風公子全部都在第一時間趕到了你的身邊……他們又是為你請名醫、又是給你輸真氣……一直在你床邊守候了大半宿；直到確定你安然無事才離開……你真的應該好好感謝他們才對！”“我……”一瞬間，我垂下了頭———畢竟我與他們的交往不深；受到人家如此照顧，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況且對方還是男士……“好啦！別再你呀、我呀……的浪費時間了！”言語間，秋悅茗將手中的衣飾放到了我的床邊，“讓別人久等，可不是一件好事啊~~~”“茗茗姐……”望著這張充滿笑容的麵孔，我不禁回想起了昨晚的一幕、一幕……她不僅長得和夏茗茗一模一樣，而且她還和夏茗茗一樣關心我……念及於此，我的眼神中流露出了由衷的感激之情……“茗茗姐，謝啦！”“見外了不是？倘若真的言謝的話，也應該是我對你致謝呀。”說完，秋悅茗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而我的臉上已寫滿了不解……“茗茗姐……你要謝我什麽？”“這還用問？我當然要謝你了。”說著，秋悅茗徑自笑出了聲，“你用無價之寶競標，本身就讓我賺了一大筆；再加上你戰勝了第一高手，更讓姐姐我在賭場上贏了一個滿堂彩……難道為了這些，我還不該對你致謝嗎？”“茗茗姐~~~”至此，我也笑了起來……雖然她說的原因裏處處含有利益的因素；但我知道，實質上的秋悅茗並不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好啦、好啦……不和你多說了……外麵還有很多客人等著我招呼呢；姐姐我先走一步了。”言語的同時，秋悅茗轉身來到了門口……出門之際，她為我留下了最後的忠告……“險些忘記告訴你了———照膽寶劍就在你的床邊，離開時不要忘記帶走啊。”照膽寶劍……我在心中默念著它的名字……隨著關門之聲的響起，我迅速地將它握到了手中……在陽光的照射下，我清晰地看到了劍身上的刻字———三尺照膽、武丁造……一瞬間，這些字體仿佛有了生命，在進入我的大腦後，它們徑自變成了一幅幅生動的畫麵……冥冥之中，我仿佛親眼看到了烈日之下親手鑄劍的王者，還有陪在他身邊為他撐傘、拭汗的王後……無論是他們之間的深情相望、還是短促的回眸一笑……一切的一切，仿佛就發生在我的身邊，那麽真實、那麽熟悉……照膽寶劍啊！原來你不僅是一把好劍，更是一段美好記憶的見證……感歎之餘，我又對照膽寶劍平添了幾分欣賞……然而，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不管我怎麽仔細地端詳，我都無法從寶劍上麵找到任何一點兒關於四石的線索！開什麽玩笑！難道照膽寶劍真的與四石無關？！想到這裏，我能本地看向了左手掌心處的印記———此時，它已恢複成了赤色（最高能量級）。或許是作為對我的回應吧……原本毫無光彩的它，在我的注視下，閃現出了一道紅光……頃刻間，我的手掌上映出了四個紅色字體———極北之光。極北之光……根據這個提示，我在心中不停地思索著———難道，隻有在極北之光的照射下，照膽寶劍才能將四石的線索顯露出來？！這時，出現在我掌上的字體消失了……“哎呀！怎麽會這麽麻煩呀？！”一語畢，我索性將照膽寶劍放到了一旁，迅速地換上了秋悅茗送來的衣裳……悅來客棧前廳隨著田忌的歸來，二樓包間內聚齊了五位男士———除了田辟疆、田忌、艾子、穆寧四人之外，隨風也在其中。“大王，一切均已準備妥當；待思琪姑娘到來後，我們便可出發。”說完，田忌恭謹地坐到了一邊……同一時刻，辟疆微笑著看向了隨風……“表弟，你能與我一同回宮，母後一定十分高興。”“事先聲明———我隻是和你一同回去，看望一下姑姑；我並沒有打算在宮中久留。”聽聞此話，辟疆的臉上立即露出了不悅之色，“難道住在孤王的皇宮，委屈了你不成？”“我可沒有那麽說，如果你非要那麽想，我也沒辦法。”“你！！”眼見辟疆即將拍案而起，艾子連忙站在了兩位表兄弟之間，笑著打起了圓場———“大王……大王，莫見怪。隨風公子身為伯侯，他當然要住在自己的伯侯府了。您若將他強留在宮中，豈不是讓他有家不能回了……”言至於此，艾子又笑著看向了隨風，“想必侯爺您是因為歸家心切，才不願在宮內久留……依臣看，大王一定會體諒您的心情……”在艾子的左右周旋之下，辟疆與隨風之間的氣氛緩和了許多……其實，從小到大，隨風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由於，自幼進宮與辟疆為伴的關係，他們之間的感情勝似親生。隻不過，如今他們二人已是一為君王、一為臣子……做臣子的當眾對君王出言不遜，君王自然要表現出王者的威嚴來。眼下，幸好有個善於察言觀色的艾子打圓場，辟疆也就順坡而下了……“既然如此，表弟就不用長留宮中了……隻是，要記得時常進宮看望太後啊。”“那個自然。”簡短的一聲回複後，隨風將目光集中到了門口。以他的直覺與功力判斷，有人正在向此處走來……根據腳步的輕盈程度來推斷，此人應該是位女子……再加上，秋悅茗剛剛從此經過的原因，隨風暗自斷定了，向這裏走來的女子應該是昨晚與他競爭奪寶的美人！與此同時，田忌、辟疆……等人也先後注意到了這一點……另一方麵，在向此走來的過程中，我一直想著照膽寶劍的事情———極北之光……極北之光……難不成極北之光就是北極星的光芒？！伴隨著這個想法的浮現……我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包間門口……側耳聽去，屋內鴉雀無聲……大家都在裏麵嗎？想到這裏，我禮貌地敲了敲門；得到準許後，我才緩緩地步入了屋內……“由於我的關係，讓大家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說完，我不自禁地垂下了頭……盡管沒有親眼所見，但我卻真切地感受到了眾人關注的目光……也許是因為第一次見到我穿著齊國服飾的緣故吧……一時間，眾人看著我愣住了……就這樣，時間在彼此的靜默中過去了數秒鍾；最終還是辟疆率先打破了僵局———“思琪，你的身體好些了嗎？”說著，辟疆主動來到了我的麵前；經過近距離地觀察後，他笑了……“看來你已經恢複了、複原了……並且，還變成了我們齊國的窈窕淑女。”“我……”無意間，我隻覺得麵頰一熱……不語之際，辟疆將我拉到了眾人麵前。“思琪，我們今日就要動身去臨淄了。在出發前，我想把各位的身份正式向你介紹一下。”聽到這句話，我抬頭看向了辟疆；在他的引導下，我們一同將目光移到了一位中年男子的身上……“這位便是我們齊國的大將軍———田忌。”田忌……暗自重複的同時，我猛地記起了史書上的一些記載———田忌是位很有名的將軍；早年間，他曾將孫臏舉薦給了齊威王……難道，田辟疆是……我剛要徑自做出判斷，辟疆的聲音就再次響起了……“坐在大將軍旁邊的是上卿———艾子。”按照辟疆的提示，我看向那位貌似書生的男子。原來他是艾子……念及於此，我眼前一亮；我想起來了！我曾在史書上看到過艾子與齊國之王———田辟疆的故事！沒錯！這次，我敢肯定了，田辟疆應該是齊威王的兒子……這時，辟疆又為我繼續做出了介紹———“這位是穆寧，他的名字你應該一早便知道了。不過，我想你大概還不知道，他就是我們齊國的祝卜，最擅長觀星和八卦……”說到這裏，辟疆引導著我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隨風……“你應該還記得這位隨風公子吧，他不僅是江湖第一高手；更是我們來此尋找的友人———孤王的表弟。”“孤王？”反問的同時，我的臉上故意裝出了驚訝的表情……而這樣的表情，恰好在無意中襯托出了田辟疆的鎮定與威嚴……“不瞞姑娘說，孤王便是這齊國之王———齊宣王！”“原……原來你就是那位英明、神武……樣貌非凡的齊宣王！”在他的注視下，我瞪大了眼睛，貌似吃驚般地說出了這句話。盡管就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虛偽、諂媚……但考慮到自古帝王都喜歡傾聽萬民讚頌之時……我便將此話說出了口。“真的是這樣嗎？不曾想，連異域的民眾也這樣評價孤王呀！”看著辟疆欣喜的神情，我微笑著點了點頭……唉！果真如此！“美女，原來你是從異域來得呀！難怪你長得如此嬌豔、脫俗……”猛然聽到這句話，我本能地將頭轉向了聲源處；刹那間，一張大得嚇人的臉呈現在了我的眼前。“隨……隨風……？”四目相對之際，我叫出了對方的名字。而對方卻絲毫不加收斂，依舊誇張地盯著我看得囂張……“告訴我，你的故鄉在哪裏？我去過的地方很多，說不定我還路過你的窗前呢？”“我的故鄉……”談到這個問題時，我略微遲疑了一下，“我的故鄉在很遠的地方……那是你無法到達的地方……”“天下怎麽會有我到不了的地方呢？難道你忘了嗎？我是風啊！”言語間，隨風又向我移動了一小段距離；致使我們二人靠得更近了……“其實，我隻是好奇，你們家鄉的姑娘是不是都和你長得一樣美？一樣身懷絕技？”麵對這樣的耳邊細語，我隻覺得手足無措……不經意間，我徑自向後躲了一下……誰知，幾乎是同一時刻，辟疆剛好動身向前———將我不偏不倚地擋在了他的身後。“表弟，思琪姑娘身份尊貴，不比你在江湖上結識的人物……所以，請你在和她講話時，注意一下你的禮節。”“注意禮節？！”反問之際，隨風不以為然地瞥了辟疆一眼，“表哥，你是不是想讓我把她當成表嫂看待呀？你的後宮已經住滿了佳麗三千；難道你還想再往裏麵加人嗎？”此言一出，對我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僅僅一瞬間，就令我徹底看清了眼前的形勢———田辟疆是齊宣王；依靠他，當然會得到許多旁人無法給予的幫助……但是，依靠他的風險也是很大的……他是王者，對他而言天下的女子都是他的，他有享盡世間美豔的權利……倘若我再繼續留在他身邊；難免他會產生將我納為妃嬪的念頭……遐想至此，我不禁冒出了冷汗……天哪！他是君王啊！如果他有那樣的想法，我便危險了！我是現代人，我來此是迫不得已的……如果再被人逼婚；我豈不是太不幸了？！伴隨著這樣的想法，我悄悄地向後退了幾步……直至退到了牆邊，我才停下來……而這時的田辟疆與隨風卻仍在爭執……“你、你身為堂堂的伯侯，你怎麽可以在一位姑娘麵前說出這樣的話？！要知道，我之所以提醒你，是因為你的言行和你的身份不符……”“哈~~~那麽你的言行又有多好呢？你的眼神早就將你的心中所想泄漏了……”“你！”田辟疆憤怒地指向了隨風，正準備發火；艾子就及時衝到了他的麵前———“大王，我們今日還要回臨淄；時間要緊、時間要緊呀……”勸阻的同時，他提示著田辟疆看向了我；隨後壓低了聲音……“大王，您若在此大發龍威，隻怕會嚇到思琪姑娘……”“思琪……”直到這時，田辟疆才真正注意到，我已經退到了牆邊……對望之際，他衝著我露出了一絲笑容……相應的，隨風也沒有再多言……“啊……大王，臣早已將馬匹準備好了……敢問眼下可否出發？”沉默之中，田忌機智地做出了詢問。在田辟疆點頭示意後，他率先走出了包間。“思琪，我們走吧。”話音未落，田辟疆就對我伸出了手……可是，我卻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見此情形，隨風笑著走到了我的麵前，“美女，你還是跟我走吧。”相同的，我也對他選擇了閃躲……“承蒙各位好心將思琪帶到此處；思琪已是感激不盡……如今，各位要回臨淄，思琪也不便再做打擾……不如就此拜別……真心祝願各位一路順風。”說完，我拔腿便走；不曾想同一時間，穆寧走到了我的身旁、艾子堵住了門口、隨風攔住了我的去路、田辟疆拉住了我的衣袖……“你們……”我詫異地逐個觀察了每一個人的表情；此刻，他們的眼神裏共同流露出了相同的三個字———不許走！“思琪姑娘，你對此地人生路不熟……如果離開我們，你該去何處落腳呢？”（最先出聲的是艾子）“這家悅來客棧就是很好的落腳之所呀！我和悅茗姐一見如故……我相信，她一定會……”“不可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辟疆與隨風就一同否決了我的提議……“孤王不會把你單獨留在這裏！難道你忘了嗎？孤王曾經說過———我不會讓你落單。”“美女，此處乃是魚龍混雜的是非之地；你一個女子，孤身住在這裏，不合適。”“可是，我……”沒等我再做辯解，穆寧就站到了我的麵前……“思琪姑娘，大家也是一番好意，你又何必執意拒絕呢？！再說，大王早已吩咐臣———先將姑娘安排在臣的星望府……如今，我已飛鴿傳書告知家人———為姑娘打點東玄閣；還望姑娘肯賞臉隨我等回去、屈尊下榻。”一語畢，穆寧對我微微躬腰，行了個禮。出於禮貌，我也效仿著他的動作，對他回敬了一個相同的禮節。“祝卜大人言重了……隻是，思琪我真的不願再給諸位平添麻煩了……”“不麻煩、不麻煩……星望府本來就是出了名的地大、人少……美人你去了，剛好可以為那裏帶來幾分熱鬧之氣……”聞聲望去，隨風正在一旁敲邊鼓……相應的，田辟疆也在此時對我露出了微笑……“思琪姑娘有所不知，這座星望府素以環境清幽、布局雅致著稱……其中的許多玄妙之處更是舉世無雙……尤其是它的象征性建築———觀星樓，絕對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好！”觀星樓？穆寧的府邸內含觀星樓？！霎那間，我忽然記起了靈璧石對我做出的提示———極北之光！勿庸置疑，便於觀星的地方，自然也便於尋找極北之光……再說，那裏畢竟不是皇宮，我住在那裏應該是比較安全的……暗自思索之際，我以默許的形式回複了穆寧的提議……然而，穆寧還沒有做出反應，田辟疆就拉著我走到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