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照膽之迷

隨著夜幕的再度降臨，原本就很安靜的星望府變得更加寧靜了……由於事先有了一些耳聞；因此，我並沒有對此處的寧靜感到意外。但當我進一步了解到———在這座高官豪宅內既沒有歌舞昇平、也沒有妻妾成群、更沒有女樂倡優……就連侍女的人數都少而又少的時候，我還是不禁感到了意外。穆寧……我在心中暗暗地默念著這個名字……與此同時，我徑自回想起了關於他的點點滴滴……在這段短暫的接觸中；他所留給我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還有那隱藏在平靜下的憂鬱……憂鬱……對了！應該就是這種憂鬱！想到這裏，我的眼前突然一亮———記得在穿越時空之時，我曾在冥冥之中看到了一位俊美非凡的少年（商王武丁的轉世）……那時，他的眼神裏就充滿了憂鬱……太像了！真是太像了！！這兩種憂鬱真的很相象！！！如果穆寧就是武丁的轉世，並且他從小思慕婦好……那麽，他現在不近女色、清心寡欲的作法就可以理解了……我在心中這樣對自己說……一瞬間，我又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置疑———武丁是商代王朝的明君，他的轉世理應是也是君王呀……為何今世隻落得了一個臣子的份兒？若論身份，似乎齊宣王比他更靠譜；但論那份憂鬱，齊宣王卻不及他……到底是他？還是齊宣王呢？總不會是隨風吧？在這些問題的包圍下，我百思不得其解……最終，我索性拿起了掛在牆上的照膽寶劍起身向外走去……然而，我剛走到門口，我的耳邊就傳來了侍女的聲音———“思琪小姐，您要出去嗎？”“是的，我想出去走走。”“可是，這麽晚了……依我看，還是通知侍衛培您一起去吧。”“不用了！”說著，我向她擺弄了一下手中的照膽寶劍，“有它陪我就足夠了；再說，我也不打算出府呀~~~”回眸一笑之後，我快步走出了房間。在庭院內，我又將這段對話重複說給了好幾名侍女聽；直至離開東玄閣，我才擺脫了侍女們的“盤問”。唉！以前，我就是因為怕麻煩，才選擇一人在外獨居……沒想到，如今回到了古代，反而過上了比以前更麻煩的生活……感慨之餘，我暗自下定了決心———武丁的轉世是誰都無所謂！我現在要做的是盡快用“極北之光”解開“照膽”之謎；然後，離開這裏，去尋找四石、重回現代！！不經意間，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左手掌心處的印記……此時，它正對著我閃耀著微微的紅光（由於一直未用，所以能量級保持在了最高的狀態）……你也同意我這麽做嗎？好！我們現在就去觀星樓吧！一笑之後，我憑借著靈璧石的力量；以淩波微步，一路“飛”到了觀星樓……抬頭望去，這座觀星樓高約30米左右、下寬、上窄呈梯形、全部由青石堆砌而成。迎麵刻有“八神”；天主、地主、兵主、陰主、陽主、月主、日主、四時主。背麵刻有三皇、五帝；伏羲、女媧、神農，太皞、炎帝、黃帝、少皞、顓頊。兩個側麵設有石梯，以折返之勢交替向上延伸，直達樓頂……在靈璧石的幫助下，我毫不費力地“飛”到了樓頂……放眼一看，偌大的平台之上點有火把；前方設有祭壇、中央鋪設八卦……而此刻，一個身影正在八卦圖的中央撫琴……耳聽著那悠揚、委婉的琴聲，我不由自主地向他走了過去……直至走到近處我才發現，原來那撫琴之人就是穆寧！就在這一刻，我愣住了！我從來沒有想過，如此美妙、悠婉的琴聲竟會出自一個男人之手！在他的琴聲裏，既沒有高亢的旋律、也沒有震憾的音符……有的隻是祥穆、平和……還有那淡淡的憂傷、淒婉……讓人不禁聯想他不是在彈琴，而是在對心愛之人傾訴相思……在接下來的幾秒鍾裏，我選擇了沉默和旁聽……相應的，穆寧的彈琴也還在繼續……不知又過了多久，穆寧突然抬頭，用他那冷漠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雙唇微微一動———“思琪姑娘，你深夜來此，有何貴幹呀？”“啊？我？”我遲疑了一下，我本想說———我是被他的琴聲吸引過來的。但與他對視的瞬間，我卻對他說出了實情……“素聞觀星樓是觀星的最佳地點；所以，我想在此找尋一下極北之光。”“想必這極北之光與姑娘手中的照膽寶劍有關吧……”他……他是怎麽知道的？我在心中暗想……突然間，我記起了初遇時的情景———穆寧的六十四卦金錢課甚為精準……難道他已經算出———我將深夜來此，所以他才在這裏等我的？我在心中不停的猜疑著，而穆寧的嘴邊卻泛起了一絲笑意……“姑娘，不必詫異。在下每晚都會在此撫琴、觀星……至於剛才的言詞，我也隻不過是隨口猜測而已……”“是嗎？”言語間，我認真地看向了他。經過仔細的觀察，我感覺到———穆寧這個人應該是比較可靠的……“實不相瞞；我深夜來此找尋極北之光的目的，就是為了解開照膽寶劍的秘密……”說到這裏，我再次觀察了一下穆寧———此時，他依舊在平靜地撫琴，絲毫沒有因此而感到意外與驚訝……也許，正是因為他的平靜與鎮定；我更加確定了———穆寧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傾訴對象……而且，我也需要他的幫助……遐想至此，我對他做出了進一步的解釋———“據我所知，照膽寶劍裏隱藏了有關四石的秘密；而我就是為了尋找四石而來的。”“原來是為了四石啊……”穆寧簡短地回應了一聲；同時，他的表情與動作仍舊沒有任何變化……“是的，我必須要找到四石！隻有找到它們，我才能回家。”一語畢，我默默地垂下了頭……回到古代兩天了；此刻，我第一次產生了想家的感覺———我的親人怎麽樣了？我的朋友怎麽樣了？他們……他們一定為我擔心死了吧……我真的、真的好想回去呀！！想到這些，我的表情變得黯淡了……同一時間，穆寧的聲音也響起了……“思琪姑娘，你的故鄉是瀛洲嗎？”“瀛洲？！”反問之餘，我詫異地抬起了頭……刹那間，我看到了穆寧的笑臉……“還記得我為你占卜的那個卦象嗎？你知道那時我為什麽先喜後驚嗎？”沒等我回答，穆寧就自顧自地做出了解釋———“單從金錢課的角度來看，你是我們大王的貴人，是我們齊國的福星。但結合卜具落在八卦圖上的位置來看，我卻參悟不出你的來曆……”言至於此，穆寧停止了撫琴；同時，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那時，卦象的結果顯示———姑娘你雖處五行中，但不在內……因而，在下曾對此問題思索了許久……最終在下突然想通了———普天之下，唯一符合這個條件的地方，就隻有海外仙島了。”哎呀！差點兒錯怪好人了！原來穆寧沒拿我當妖精，他是拿我當做仙人看待了！不錯、不錯~~~穆寧真是個好人！感歎之餘，我不禁笑了起來———“準確的說，我的家鄉是在海、天之外。相對於蓬萊、方丈、瀛洲三仙島而言，它要更遙遠、更難求！”“所以，隻有四石才能令你找到回家的路，對嗎？”望著穆寧的眼眸，我微笑著點了點頭，“是的。不過，在那之前，我還得先找到極北之光，解開照膽寶劍的秘密才行。”“極北之光，應為北極星的光芒吧。”說著，穆寧抬起了手臂。按照北鬥七星的指示，他指向了夜空中最為明亮的一顆星———帝星。沒錯！就是它！雖說北極星會跟隨著時間而改變，但在古老的春秋戰國時期，天空中的北極星就是帝星！聯想到這裏，我立即拔出了照膽寶劍……剛剛調整好方位，它就與夜空中的北極星交相輝映了……“思琪姑娘，你再略微調整一下劍身的位置試試看———讓劍身與星光之間的角度變換一下。”“好。”在穆寧的提示下，我不斷地轉換著劍身的角度……直至它與星光之間的夾角呈45度時，奇妙的事情發生了……照膽寶劍仿佛在瞬間聚合了所有的星光；通過反射，它將隱藏在它身上的玄機照映在了黑暗的夜空中———~~~武丁元年祭天~~~~~~取四色、四形之奇石以敬四象~~~~~~東官蒼龍，青璧石~~~~~~北官玄武，黑湖石~~~~~~西官白虎，白英石~~~~~~南官朱雀，赤昆石~~~對應著這段文字，東、西、南、北四方還呈現出了四石的形影……敬奉東官蒼龍的青色靈璧石呈龍形，名曰龍紋璧；敬奉北官玄武的黑色太湖石色呈蛇、龜形，名曰玄紋湖；敬奉西官白虎的白色英石呈猛虎形，名曰虎紋英；敬奉南官朱雀的紅色昆石呈飛雀形，名曰雀紋昆。它們個個長約.5尺，寬約尺……實屬世間罕見之極品！！“穆寧，你快看呀！”至此，我不禁興奮地叫出了聲，“有關四石的情況全都弄清楚了！接下來，就剩下按照信息將它們一、一找到了！！”“可是……”穆寧，欲言又止地遲疑了一下；經過思索之後，才對我再次啟齒……“思琪姑娘，你有沒有想過———這四塊奇石的來曆非凡，擁有它們的人必定身份顯赫……”“那又怎麽樣？”說著，我徑自將手一垂。伴隨著寶劍的落下，空中的影像也消失了……“別看我僅僅來此兩天。但在這兩天裏，我連帝王將相都見到了；我還怕什麽身份顯赫之人啊？”說完，我衝著穆寧調皮地作了一個鬼臉，逗得他也不禁笑了一下……“你呀~~~大概你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話音未落，穆寧就用習慣性的憂鬱代替了難得的笑容；隨後，將頭轉向了一邊……“穆寧……”眼見他起身欲走，我連忙快步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穆寧，你是不是知道四石的下落？”“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無論知不知道，你都無法得到它……我看你還是趁早放棄，盡快適應齊國的生活習慣吧。”“為什麽？！”就在穆寧向一旁移動的時候，我再次擋住了他的去路，“作為朋友，不管我能不能得到它，你都應該把它的下落告訴我！你應該讓我自己決定———到底是應該做還是不應該做。“我的話說完了，可是穆寧的話語卻沒有響起。沉默之中，他看了一眼；歎氣之後，又選擇了向反方向移動……這次，我的真的有些起急了……“穆寧！你給我站住！！你這樣吞吞吐吐的算什麽男子漢呀？！我不妨告訴你———如果你不說，我就天天賴在你身邊、和你寸步不離、煩死你！！”“我現在明白了一個道理。”言語的同時，穆寧徑自搖了搖頭，“不……應該說，我很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隻是我現在更加確定了這個道理的準確性。”“什麽道理？”“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你！”聞此話語，我氣憤地跺了下腳。而穆寧卻平淡地轉頭看了我一眼……“我勸你還是將生氣的工夫省下來，認真思索一下，你怎麽才能得到供奉在皇宮祠祀內、被先王賦予了免死、廢製功能的傳世禮器———龍紋璧吧。”開……開玩笑吧？！聽到此言，我不禁汗顏……皇宮祠祀？！免死、廢製？！傳世禮器？！這塊龍紋璧的來頭也太大了吧？！更可怕的是，它還事關先王……如此看來，別說是我了，就算把田辟疆找來，也不管用啊！！！頃刻間，我呆呆地愣住了；而穆寧卻清閑地走到了側麵的石梯處……“朋友，你好好想想吧！到底是要強取豪奪呢？還是放棄、認命呢？你自己做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