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我都目中無人

美人自有其存在的內在價值,每一個美人都有她獨一無二的地方,那武林門派呢?

“啊……”秦朝猛地抱住小柳,用力地親了她一口,滿臉開心,心道:“我真傻!現在才真正理解,師父領進門,才是一個武林門派存在的基礎。那些大門大派的弟子,就算長了個豬腦袋,隻需要有師父在旁邊幫一把,內功很容易就入了門。若不是師父帶你進門,你當然隻好自學自創。兩相對比,難度無異於天地之別,就算你長了個堪比諸葛亮的腦袋,都不一定能入得了內功之門。若連門都入不了,就算把最上乘的武功秘笈擺在你麵前,又有什麽用?”不由再次想起那書裏麵的第一主角段譽——他自己自小不肯學武,不料別人不但幫他內功入門,而且還幫他一路突飛猛進,上升至第一流的超級高手。

但指望那種特殊情況降臨,不如指望更大的特殊情況——突然間成了神。

或者指望最更大的特殊情況——突然間成了聖。

更沒必要拒絕!

更拒絕不了!

小柳見秦朝突然又深入了一個人的世界中,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由失笑,心想:“爺剛才好像很激動!很開心!難道在剛才那麽的時間內,就那麽一想,也能有什麽巨大的收獲不成?”

發現無力拒絕後,秦朝開始收回思緒,一步一步示範、講解,計劃讓小柳一天學十步,計劃在一年內學完。等小柳認真練習的時候,思緒不由自主又跑開了。想起自己當初才學了幾天就學完了,小柳還得跟自己學上幾百天才學得完,怎麽想,都覺得師徒授藝的方式效率太過低下。但一天學十步,好像都是因為小柳的天資過人,這才承受得起。而且比較有利於紮牢根基,免得拔苗助長。

旁邊,小柳學武的勁頭十足,絲毫不知道學得有多慢,隻知這是他嘴裏的天下第一輕功。

秦朝不想打擊她這種學武的勁頭,不得不隱瞞一些真相,多說些讚揚的話語,幫忙調起積極性。並打算趁機加入基本劍術的改造,把淩波微步的每一步都結合一招劍術。

一方麵用來誤導別人,利用基本劍術掩蓋淩波微步的學習;另一方麵,學以致用,用來提升實戰。

若隻一步兩步,當然容易。但若要把幾千步都配上各自的基本劍術,還得將之牢牢記住,練得滾瓜爛熟,才算真正用得上,便很費時費力了。然而,現在忽然轉變成了順手而為,趁機配合小柳的學習,一天隻用解決十步,便又成了舉手之勞。

說是舉手之勞,可是手中無劍。

可笑!

越想越覺得可笑——現在居然連把像樣的劍都買不起,比那些在武館學藝的普通弟子還窮,卻已經開始大膽地自創劍術,還邊創邊傳,也不用怕誤人子弟,反而很自鳴得意。

時光匆匆,又進入了平凡的軌道。

龔家酒樓,鍾靈、木婉清、秦紅棉和甘寶寶好像集體失憶,忘記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段譽和馬秀秀還在遊山玩水,讓想要參加無量劍比武大會的馬五德追上,走在一起。

無量劍於五代後唐年間在南詔無量山創派,掌門人居住無量山‘劍湖宮’。

自大宋仁過年間,分東、北、西三宗。北宗近數十年來已趨式微,東西二宗均人才鼎盛。

在分為三宗之後,每隔五年,三宗門下弟子便在‘劍湖宮’中比武鬥劍,獲勝的一宗得在‘劍湖宮’居住五年的權力,至第六年再重新比試。

五場鬥劍,贏得三場者為勝。

這五年之中,敗者固然極力鑽研,以圖在下屆劍會中洗雪前恥,勝者也是絲毫不敢鬆懈。

北宗於四十年前獲勝而入住‘劍湖宮’,五年後敗陣出宮,掌門人一怒而率領門人遷往山西,此後即不再參與比劍,與東西兩宗也不通音訊。

三十五年來,東西二宗互有勝負。東宗勝過四次,西宗勝過兩次。今年又到了比武鬥劍的時間,原計劃安排在本月十二號,實際上現在提前了七天。對這種意外,別人都不怎麽注意,隻秦朝私下猜測,這恐怕又是因為自己帶來的蝴蝶效用,可惜無人分享,心想:“除非別人也是曾經讀過金大師的武俠小說《天龍八部》,否則說出來也沒人信。假若信了,卻不知道《天龍八部》,那又有什麽用?”

練武廳東邊坐著二人。上首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道姑,下首是個五十餘歲的長須老者。兩人的座位相距一丈有餘,身後各站著二十餘名男女弟子。西首錦凳上所坐的則是別派人士,上首八人是東西二宗掌門人共同出麵邀請的公證人,其餘則是前來觀禮的嘉賓。除了坐在最下首的段譽,這些人大都是雲南武林中的知名之士。之所以說大都,而不說全都,原因來自鍾靈、木婉清和秦朝三人。

鍾靈成了‘閃電俠女’,木婉清成了‘玫瑰仙子’,取代了原來的兩個公證人——仁惜花和朱道。

那兩個平日最愛趁熱鬧賺便宜的人,這次終於好運到了頭,再次提前跑到龔家酒樓,不但在秦朝說書的時候瞎鬧,還把髒手分別伸向鍾靈和木婉清,接著一招分別死在了兩女手裏。

牆倒眾人推。仁惜花暴露了一件件淫賊的無恥惡行,受傷害最大的卻是‘善闡侯’高升泰的妹妹。朱道則暴露了江洋大盜的隱藏身份,其中有一顆雞蛋大的夜明珠,可謂價值連城。

不管是哪一件,都足以使兩人名揚天下。順便還暴露了隱藏的實力,也間接美化了兩女的武功。

坐在兩女中間的秦朝,成了全場的另一大焦點。東宗的掌門人左子穆,本來要把他安排在段譽之下。當時秦朝正想借機會接近段譽,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喜色。

兩女見了,都疑心大起。

前一瞬間,她們的心裏還在罵左子穆狗眼看人低,欲幫秦朝鳴不平。下一刻,竟然反見他更開心,兩女不但大起疑心,還大起無名之火,當下誰的麵子都不賣,私自調換了秦朝的坐位。

兩女如此橫行霸道,簡直太不將別人放在眼裏,其中又以左子穆為最。但在這重要關頭,左子穆不好與邀請來的公證人大起衝突,節外生枝,便隻好暫且忍下。表麵上十分寬容大量,欲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實際上憋了一肚子火,準備找機會秋後算賬,心想:“你們幾個目中無人的小鬼,背後的來頭最好再大點,最好別落到我手裏。”

其他人心裏再怎麽不滿,見連左掌門都在忍氣吞聲,隻好跟著忍了又忍。隻是不滿不但未消,反而在越壓越大。不過在比較之下,美女總是要更受歡迎一些,火力的方向無形中漸漸發生了改變,大半集中到了秦朝一個人的身上。而且眾人紛紛關注起段譽所坐的位置,認為那才是秦朝這無名小輩該坐的地方。

段譽坦然自若,麵帶微笑,半點都不見怯場。

木婉清在鍾靈的懇求下,突然站起,當眾報出了秦朝的江湖外號‘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仙音般悅耳的震撼,引來的竟是竊竊私語中隱藏了陣陣嘔吐聲。眾年青人無一不想一腳踢開礙眼的秦朝,與‘閃電女俠’和‘玫瑰仙子’近距離親密接觸,方便搶先別人一步摘下兩朵鮮花中的花仙。

秦朝本來很不想坐現在這位置,不願表現得這麽高調,而且心裏麵底氣不足,不免有些忐忑不安。更擔心在段譽眼裏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將來再不好改變。但他眼見周圍絕大多數人態度惡劣,不留情麵,反而坐得更心安理得了,心想:“鍾靈和木婉清目中無人,瞧不起你們這些人;你們也是目中無人,全都瞧不起我,雙方這不正好扯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