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禪功心功無相功
秦朝狠狠地咬了咬牙，用莫大的心力下了決心，斬斷一方邪念，正氣衝天地道：“武功可以傳，男人可以找，但不可以是我。你有本事，可以找北喬峰，可以找‘鎮南王’。這世上的英雄豪傑多得是，不會隻我一個，絕不會太委屈了你家龔夫人。”說完渾身上下一陣輕鬆，隱隱意識到全身功力在這一刻發生了一種質的突破，但在數量上仍保持不變。或者說變化太小，可忽略不計。
由此又產生了一大堆聯想。
在古時候，修心養性曾經兼容百家萬象，原本不隻是儒門一家的功夫，亦可用來提升武功的質量。就像佛家的禪功，例如大理‘天龍寺’的武功絕學‘枯榮禪功’，據說它在大理皇家段氏的地位，比那傳子不傳女的‘一陽指’更高，修煉的難度也遠在‘一陽指’之上。禪功雖然不是內功，也不是外功，但它既可提升內功，也可用來提升外功。相比之下，它似乎對內功的提升極大，對外功的提升極小。
越想越激動，秦朝認為這種武功不但非常適合自己，還更加貼近大道，也可大利萬民。心念一動，給這種武功起了個名字，叫作‘心功’。既包含‘儒功’、‘禪功’等修心養性的功夫，又不願隻限製在其中的某一種，想在一開始便給它賦予更加廣闊的前景。
其它眾多的武功，都在隨心功的變化而變化，但最顯眼的仍是淩波微步，一步輕易跨越了原來的最大距離。憑淩波微步的玄妙，原來最怎麽差勁也不是江湖上的三流角色可比。但輕功進入一流，那是掌門級別的大人物，不是隨便練一練就追得上。餘下在二流中，昨晚若說是處於下遊，經曆了剛才功力上的變化，帶動輕功的變化，現在可以說位列中遊。
比下有餘，比上不足。寄予厚望的淩波微步，不是不爭氣，而是動力不夠。
好車都得配上一個，甚至多個好動力，才跑得出好車的高速；好武功也得配上好的內力，才用得出好武功的威力來。
如今受‘心功’的影響，在功力上產生了質的提升，其中又以內力為主。
而內力中，又以最配合淩波微步的那一部分內力為主。讓淩波微步不再那麽囊中羞澀，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由顯露冰山一角，變得再顯露一節，使輕功在眨眼間升級。
但在冰山下，那還未顯露的地方，卻是越往下越消耗功力。一般情況，升一級消耗得翻一倍。若前一級消耗十年功力，後一級則須消耗二十年功力。若前一級消耗二十年功力，後一級則須消耗四十年功力。升級的消耗將變得越來越恐怖……
隻說四十年之久，就足以讓那些功力高深的人，開始放鬆在數量上的追求，轉向質量方麵。如此數量大了再提升質量，好比由提升一口井水的質量，變成提升四十口井水的質量，難度當然很不一樣。
而秦朝現在就提升功力的質量，數量小反倒成了優勢。但若不把這個優勢利用好，便會浪費掉數量小的優勢，隻得到數量小的劣勢。優勢得利用好了才是優勢，否則便不再是優勢，甚至是劣勢。
升級後的淩波微步，再與鍾靈的閃電貂比，或許在短距離內還是比不上，但憑著淩波微步在閃避方麵的超高加成，隻須發揮出正常的實力，應該不會一般的掌門級高手差。說實的，也就是理當避得開閃電貂那張毒嘴咬人。
昨晚那應該算是超水平發揮，才在閃電貂的嘴下躲過一劫。不然中了閃電貂的奇毒，連五步蛇的毒都不及它十分之一毒，就算鍾靈肯馬上喂解藥，都不一定頂用。關鍵還有那中毒的地方，例如離心髒太近。
據說那北喬峰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把超水平發揮當成了家常便飯，就算他的內功明顯要比別人低，招式明顯不如別人的巧妙，仍可一次又一次越級挑戰而勝，打得別人想不服都不行。別人說這等武學天賦實是與生俱來，師父無法傳授，別人亦學不來。
秦朝認為：即便是與生俱來的武學天賦，也不是不可以研究，反應更具研究的價值，學不來是因為還未研究透徹。而且，隨著研究的深入，難度也會加大。特別是在即將有所突破的時候，臨門一腳的難度往往最大，很容易累積成一種瓶頸，使人不進反退。
他不好拿別人研究，不好拿喬峰研究，但昨晚的事情也可算入一種研究，至少證明：那種天賦，不隻喬峰的身體裏潛藏有。
別人的身體裏或許也都潛藏有，隻是那激發的機率有高有低，爆發的程度也有所不同，持續的時間亦長短有別。喬峰自然是屬於最容易激發的那一種，而且爆發的程度也應該極高，持續的時間也定然是遠比常人要長久。
一番苦思冥想後，個人的結論是：在生死之間，在精神力高度集中的時候，激發了人體內潛藏的寶庫，把一些平時因為某些條件不足而隱藏在水麵下的能力，變成了顯示在水麵上的超能力。
人體表麵上沒有發電的能力，但隻要雙掌一摩擦，就可以生出電來。刷頭發的時候，生電的現象更明顯。因此生出電來其實很容易，難就難在，怎麽才可以把這電量給瞬間加大十倍、百倍、千倍、萬倍、十萬倍……正常能力與超能力之別，關鍵不在於做不做得了，而在於掌握的程度和人數。內功的道理與之相近。
人體表麵上隻有一身蠻力，不存在內力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實際上是因為普通人所擁有的內力太過微弱了一些，隻勉強夠用，拿不出額外的用來研究，練習，或來幹別的事情。即使偶爾有個別特殊的情況能例外，也還是得不到大多數人的認同。但當它像那蘋果落地的現象一樣，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同之後，真理或許隻有轉換成科學之類的名字，才算獲得普通大眾的正常接受。
武學能像科學一樣普及嗎？
不普及的話，也能大眾化嗎？就連淩波微步練出來的內力，都隻勉強夠淩波微步使用，其它下乘的武功更不用說。因此要讓某人完全相信內力的真實存在，必須要使那人練成一門可以練出額外內力的內功來。在此之前，那些不相信內功的人，又該怎麽練？
僅這一關，就可能讓很多學武之人的腦袋轉不過彎來，一生都入不了內功之門。秦紅棉昨晚的那幾下點穴手，無意中為秦朝開啟了這扇大門，讓他總算練成了北冥神功。雖說現在還隻是入門，但已經與普通武者拉開了距離。這也算是，人為地改變了潛力轉化成實力的效率，拉近了與喬峰這種天生武學奇才的距離。此時回想起那時候的凶險，秦朝仍心有餘悸，心氣不平，恨不得把秦紅棉、甘寶寶、鍾靈和木婉清那些美人兒全脫光了，狠狠地報複一番，當一回真正的淫賊。那已經是退而求其次，可最終還是下不了手。別人若再退而求其次，便是對美人兒狠下殺手。
秦朝卻怎麽都認同不了，暗問：“為什麽江湖兒女最瞧不起淫賊，反而大半都覺得殺人很正常呢？”努力想找出一個滿意的答案，費盡心力卻隻找到半個答案：“因為，那些死人再好都比不上活人，就像書裏的人再好都比不上現實中的人。書裏麵殺人無數都管不著，或者說不必管。管得著的隻有現實中的人，隻是那些還活著的人，而不是那些死人。至於淫賊為什麽下不了殺手，主要原因，絕不是因為淫賊們的心地太善良，而是因為：活著的時候越漂亮、越有身份、名氣越大，對淫賊的價值才越大；相反，那些活得越有價值的美人，死了對淫賊的損失自然也越大。”人自己長得美貌所表現出來的無價，與外來財寶的懷璧其罪並不等同，它既是罪惡的源泉，也是最有力的保護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