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使神差亂點鴛
“雲晴見過明陽王！”正當王子文在懷疑這個人是否就是那個征戰無往不勝的雲晴世子的時候，那個玉樹臨風的俊美男子就直接落實了王子文的猜測。
“哈哈，雲晴賢侄，你總算是到了，我和你父王已經等了你很久了。”明陽王的話中似乎有著責備的意味，但是卻不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來，隻能這樣將心中的不滿降到最低，但是王子文還是敏銳地將這種不滿的氣息察覺了出來。看雲晴臉上的冷峻的表情，似乎同樣也品出了話中的意思。
“吉時已到！有請二位郡主！”正當空氣中漸漸開始彌漫起了硝煙的感覺的時候，一聲響亮的高呼打破了這幾乎讓人窒息的尷尬氣氛。
似乎就是因為這一聲，本來都被這二人強烈的氣勢壓抑得有些大腦空白的人們一個個都清醒了過來，都不約而同地望向了前廳旁邊的一個小側門，目光中都還有著一種期待的神色。
隻見那扇一直緊閉著的側門一下子打開了，從裏麵首先走出了幾個婢女模樣的女子，一個個也都是低垂著頭，也不知道是不敢讓賓客看見自己的臉，還是不敢與這些達官貴人雙目相對。不過無論是怎樣，這都是一番比較奇異的景象，讓王子文不由得一再留意。
隨著這幾個婢女低垂著頭端著一些盛著祭祀所用的物品走出之後，空氣中似乎產生了一絲凝滯的感覺。所有人都住了呼吸，靜靜地等待著，仿佛在期待一場華麗的出演。
就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兩個婀娜的身影影影綽綽地從側門中閃現了出來，在微沉的天色下如仙子下凡般脫塵，雖然距離還很遠，沒有辦法看清楚兩個人的麵容，但是即使是隻看身形，也足以讓眾人為之傾倒。
“見過王爺。”兩個如謎一般的女子微微施了一個萬福，向著成賢王說道。兩個人朱唇輕啟，雖是兩個聲音，但是和在一起依舊美妙如同仙樂，讓在座的賓客無一例外都沉醉在了其中。
再觀座上的成賢王，不知是因為深得皇上倚重還是什麽原因，竟然隻是微微的一頷首，臉上看不出來有任何的表情，跟剛才給人的感覺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王子文看到他的這種稱的上算是迅速的轉變，不禁有些奇怪——莫不是這兩個郡主曾經得罪過他？
“既然吉時已到，那麽就有請王道長為小女舉行祈福儀式，並占卜出誰是雲晴侄兒夫人的最佳人選。”明陽王裝作沒有看到成賢王的那種表情，站起身來，氣如洪鍾地說道。讓所有聽的人都感覺到了那種淩駕一切的氣勢。雖然在皇上麵前沒有成賢王那麽深受倚重，但是畢竟也是皇上的正牌叔叔，自然氣勢上非同一般。但是事實卻似乎如此簡單，王子文在這些人的身上感覺到了沉悶的壓抑的感覺。
於此同時自己身上的那些本來已經漸漸平息的能量卻又在一瞬間上湧了起來，根本不受自己的控製。那種突如其來的感覺，似乎要將自己整個吞滅。
雖然說現在體內正在進行著不知名的能量運轉，但是王子文還是掙紮著站了起來，在眾人充滿著懷疑的目光中緩緩地向著那個搭建好的祭台走過去。
其實自從上次在月文派中登上了那個祭壇之後，王子文就對祭壇這麽一個東西有著深深的厭惡感。對於他來說，祭壇不像是一個祈福，反而倒是像一個無底的墳墓。讓人一踏上去便如同墮入了深淵一般.
不過為了能夠幫萸芩贏過那對讓自己聽著就不爽的母女，王子文還是決定就辛苦一趟，將這個冒牌的道士進行到底。雖然不知道等那個玄青從陣中走出來之後會怎樣，但是本著走一步算一步的原則來說，至少先過了眼前這關，為萸芩說些好話才是王道。
煞有介事地揮動著手中的拂塵，這東西也是剛才偷衣服的時候順便拿的，沒有想到竟然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本來隻是想要隨便拂動幾下，弄出個樣子便好。但是沒有想到一揮動起來之後那拂塵便也不再受自己的控製，或者說整個手臂都已經不受自己的控製了，開始自顧自地在空中畫起了複雜的，甚至連王子文自己都看不懂的咒文。似乎這就是冥冥之中的一種感覺，讓自己不由自主地跟著這種感覺行動。
而隨著動起來的不僅僅是揮舞著拂塵的手臂，王子文感到了自己整個人的思緒似乎都飄蕩開來，在朦朧中似乎看到了一些模糊的景象，但是卻又不是很真切。但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可以肯定在那並不真切的畫麵中，有著兩個女子的身影。
但是那身影似乎籠罩在濃濃的煙霧之中，連身形都沒有辦法分辨清楚，就更不要說是看到兩個人的相貌了。不過雖然說是沒有辦法看清楚具體情況，王子文還是看到了兩個女子似乎在一番撕扯之後倒下了一人。但是卻沒有辦法知道倒下來的那個人是誰。
直覺中，這兩個女子應該就是在前廳中還沒有出來的兩位郡主。雖然沒有辦法證實，但是那種感覺卻是無比的真切。
這個幻境究竟一味著什麽？
王子文沒有睜開眼睛，心裏一直在不住地思索。
眾人看到王子文已經將拂塵放下，但是卻似一尊雕像般一動不動地站在祭壇之上，那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讓眾人皆不敢貿貿然出聲打擾，整個王府的堂院內鴉雀無聲，陷入了沉寂。
“咳咳，請問道長是否為兩位小女算出了什麽，究竟誰與雲晴世子比較相配？”終於，一臉老謀深算的樣子的明陽王沒有辦法再忍受這種沉寂，畢竟王子文接下來說出來的話是關係到自己兩個女兒的聲譽，自然是沒有辦法等閑待之。
在聽到明陽王的這一聲咳嗽之後，王子文一下子從沉思中清醒了過來，看到了祭台下賓客疑惑的目光，知道自己這樣出神一定已經很久了，才引得眾人的懷疑。
“兩位郡主命中注定相克！”不知怎麽的，這句話就這麽突然之間從自己的嘴裏蹦了出來，根本不受他的控製。王子文下意識地用手捂住嘴巴，不想讓這種不正常的話語再次從自己的嘴裏冒出來。
但就是因為這個動作，就更惹得眾人一陣唏噓。
當然，那唏噓聲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二位郡主命中相克的這句話。這可不是一句隨隨便便就可以說的話。畢竟這兩個都是王爺的女兒，盡管疼愛程度也許不同——眾人皆知大郡主萸芩不受寵愛，曾有人說過其生母之死便是為她所克的結果，因此明陽王對這個女兒一直沒有過多的關切。
但是盡管如此，王子文的這句話還是讓他的臉色變了一下。但畢竟是一個久經曆練的王爺，在那種難看的神色閃過之後，隨即馬上就恢複了正常。麵具完美得簡直不著一絲痕跡。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還請道長細說。”在眾人還都沒有從王子文的驚人話語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明陽王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這回王子文實在是不敢再亂說話了，腦子裏盡管閃過星星點點的念頭，但就是忍著沒有說出來。為了蒙混過關，隻能隨便找幾句話出來搪塞一下，企圖這樣子掩蓋過去。
“這個，幻境中的景象皆為虛幻，一切輪回皆有定數，但亦有其變化所在。不可相同而喻。”王子文自己嘰哩烏魯說了一堆，無非就是想把這個精明的王爺給繞進去，不過卻似乎沒有起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道長是說小女命中相克，隻能聽天由命決定一切？”
聽到了這話，王子文的額頭上不禁開始冒起了冷汗，沒有想到這個家夥腦子轉得還聽快。自己用那麽快的語速說了這些自己都不太明白含義的話，他居然就可以做出解釋，讓王子文不由得汗顏。
“這……”王子文麵對這樣一個精明的家夥，已經開始有些語塞。
“先不要管這些事情，我想要知道的是兩位郡主中誰是做我兒媳的最佳人選。”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這一切的成賢王突然開口。時機恰到好處，王子文有那麽一瞬間甚至覺得他是故意在為自己解圍。但是在看向他的時候，卻隻看到了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甚至臉白眼都沒有給自己一個，簡直就是蔑視。王子文把剛才心底產生的那一點點感激立馬全部都收了回來——看來自己還真是自作多情！
“兩位郡主……”王子文又沉吟了一下。自己之所以會想要來冒充這個臭道士，一開始是因為穿上了這身衣服，理所當然的就成了這個身份。但是到後來，隨著對事情的逐漸了解，自己是想要幫萸芩奪回自己原本青梅竹馬的戀人，所以才甘願冒著這種危險來到這種類似於龍潭虎穴的地方。
有了這個理由，王子文本來應該好不猶豫地決答案的。但是剛才幻境中的那種真實的感覺讓他到現在還有些心悸。
他現在可以確定的就是，無論這兩位郡主誰成為那位聲名遠揚的世子的妃子，都不會有好運相伴，這對姐妹都將會自相殘殺。
想到這裏，王子文猶豫了，不知道應該怎樣說下去。
“是萸芩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