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定計
會後，眾人解散休息，四位頭領聚在一起，研究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朝廷配發給我們的軍糧不多了，必須馬上打下一個山寨，有了立足之地，才能另有所圖，”老二王虎說，“這附近範圍內有兩個山寨，一個是東邊的秋風寨，離這裏六十裏遠，老大綽號‘一掃光’，手下八千人馬；另一處是奇峰寨，在西邊七十裏處，老大綽號‘攔路山’手下人馬有四千左右。”
李方問道：“兩路人馬離得不遠，為什麽要擠在一起？人數相差這麽多，秋風寨的人怎麽不把奇峰寨給滅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老四，”三頭領何子亮，瘦瘦高高的，人稱‘百步穿針’，射得一手好箭，平時負責收集和分析情報，腦子轉得快，身手矯健，“本來他們是一個寨子的兄弟，老大就是‘一掃光’，武藝雖然好，可人特貪財，有好東西都要了去，弄得一些兄弟不服，去年過年的時候，在老二曹豹家吃飯，走的時候把老二的傳家寶偷去了，曹豹找他理論，可他就是不承認，曹豹一氣之下，帶著三千兄弟另立山頭，綽號也改成‘攔路山’，專門和秋風寨搶生意。”
李方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奶奶的，一個打秋風，一個攔路山，有意思，那為什麽‘一掃光’讓曹豹在自己的地盤上生存？”
何子亮道：“那是因為曹豹為人豪爽，不拘小節，武藝也不差，跟著他走的都是寨子裏的精英骨幹，手裏都有真章，後來吸收的人馬都不差，而秋風寨的除了人多占優勢，沒幾個有本事的，本事都在嘴上，所以，平時和奇峰寨的摩擦，還經常吃虧。”
“‘一掃光’不管？就這樣任奇峰寨的做大做強？”李方很奇怪。
何子亮冷‘哼’一聲，“那個‘一掃光’是個廢材！天天在山上花天酒地，平時除了碰見大魚的時候親自出手，一般都不下山，隻想著有塊地方享樂就成了，連奇峰寨的門都沒敲過。”
李方想不通，“奇怪了，他能在山寨呆一輩子?”
“說到這我倒想起一件事來，聽說‘一掃光’準備引退了，要回老家去，不知道是真是假。”何子亮也露出疑惑的表情。
王虎接口問道：“管他是真是假，就說我們打哪裏吧？”
黑鐵顯然已經有了打算，“我看就打秋風寨，那些廢物好打發，照老四說的，人越多越礙事，我們四千兄弟全是死人堆裏爬出來，一打二沒問題！再說了，如果‘一掃光’真要走，現在去剛剛好，乘著他們窩裏反打他個措手不及！”
李方站起來，仔細思考一番，覺得黑鐵說得沒錯，“烏合之眾，不足為懼！不過，要打也要用省力的方法。”
“什麽辦法？”三人齊聲問道。
“我們先想辦法讓敵人分兵，分而破之，而後再讓人把奇峰寨的人扯進來，來個借刀殺人，還要在‘一掃光’那裏安排伏筆，最後裏應外合，一舉擊破！”李方左手握拳，狠狠咋在右手掌上！“初步想法是這樣，具體的我們在合計一下。”
想了一下，李方問黑鐵，“我們還有多少銀子？”
“這兩年的老本就一千兩銀子不到，”黑鐵有點莫名其妙，“加上朝廷給的一百多兩，就這麽多，上次死去的兄弟中，雖然很多都是無家之人，這點銀子也不夠安撫家屬，就近的家屬我已派人送去一些安家費，遠的一時半會還照顧不到，如今隻剩下紋銀八百三十兩。”
李方道：“大哥，在我們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對朝廷的禮儀不可怠慢！要說‘賜予’！記住了嗎？每個兄弟都要記住這一點！”其餘三人皆示意明白。
看他們都明白了，李方接著問：“八百三十兩？多不多？我的意思是能請動‘一掃光’嗎？”
何子亮有點明白他再想什麽，“不多也不少，難說，但是一定可以讓很多**打出手了。”
“那就好！大哥，放心，會撈回來的。”李方鬼鬼得說。
是夜，幾批人在暗影中分頭離去。一撥幾十人，帶著財物向兩個山寨的交界處走去，這些人是吸引貪心人士的誘餌；另一撥十幾人，都是何子亮手下的精英，假扮投奔曹豹，負責傳遞奇峰寨山賊的動向，關鍵時候，充當引爆矛盾的導火索；李方則親自帶領五百多‘敗軍遊勇’，馬不停蹄去投奔秋風寨；剩餘人等，化整為零，潛伏於暗處，扮演黃雀，待時機成熟，閃電出擊，奪下秋風寨。
整個計劃大致是這樣設計，中間的環節是靈活可變的，見機行事是連環計的核心。雖然蕩寇軍還沒進行係統化訓練，但此次事關生死存亡，加上剛參與‘立法’的全過程，自然全心全力。
一夜的急行軍，讓李方這隊人馬憔悴萬分，剛好附和殘兵敗將的特征。清晨時分，到達秋風寨山下，五百多人躺下一大半，一半累的，一半裝得，反正自由發揮，好處明眼人都知道。
秋風寨的山賊也沒想象中那麽廢物，一千多賊軍從各處鑽出來，包圍了他們，應該是斥候探明情況回來報告，提前準備好的。
山賊們看到還沒開打對方就倒下一大半，一人喝罵道：“媽的!比我們還廢物！”被個小頭目一掌打趴下，“媽的！找抽是吧？！”其餘笑成一團。
小頭目在李方眼裏顯示31級，開口吼著：“哪裏來的毛賊？！敢來秋風寨撒野！小的們！給我通通綁了！”
蕩寇軍們馬上哭號著裝孫子，送到今日地球上，全表演係博士生，李方顫抖著低頭走過去，“這位大王，小的們都是一條道上的兄弟，今日到此，是來投奔寨主的，還請大王收下我們，小的們一定拚死效命！”
“恩？是來投寨的？我看是來騙吃騙喝的！這年頭什麽人都有，混口飯吃不容易，我們山寨人都招滿了，不養那麽多吃閑飯的，留下兵器銀兩，你們走吧！”小頭目猥瑣得看著他，心裏想著回去可以邀功請賞了。
“大王!都是同行，不收留我們也不能這樣找玩兒啊，小的們原本都是黑鐵的手下，誰知道那老黑臉找死，我們可不跟著他跳河，聽說秋風寨的寨主仗義，才來投靠的，懇請大王開恩收留。”李方滿臉的惶恐和無奈。
小頭目一聽來了精神，本來聽著叫大王，心裏已經奇爽無比，之前不過是嚇嚇他們，此時聽到李方說是黑鐵的舊部，頓時興趣勃勃，“哦，你們是黑鐵的人？”
“是的。”
小頭目追問道：“現如今你們老大的情況怎麽樣？快說！”黑鐵可是雄霸一方的山霸王，弄出那麽大的動靜，誰都知道一點風聲，自然是引起人好奇心的話題。
李方傷感中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還請大王通報一聲，見了寨主小的自當全部稟告，絕無遺漏。”說著從懷中掏出幾兩黑色的碎銀子，遞到小頭目的跟前，並用身體擋住了大家的視線。
小頭目厭惡的看著這黑黑的碎銀，手卻奇快無比得將銀子抓過去，暗暗用嘴咬一下，“媽的！真倒是真的，怎麽就”轉頭又用看叫花子的眼神瞪住李方，“你們要不是黑鐵的人，今天我就把你們全煮了喂豬！”
看著李方一下癱坐在地上，小頭目很解氣的呼出一口氣，“奶奶的！癱貓子！真不知道當初黑鐵怎麽會收下你？！起來，隨我去見寨主！就你一個人去。”
李方一邊百感交集謝個不停，一邊低頭哈腰得見人就叫大哥，後麵一聲大喝，“把兵器留下！”又被嚇出一個冷顫，在眾山賊的哄笑裏，將一把生鏽的殘劍交給自己人，還一直回頭叨嘮著：“如果我下不了山，把劍給我的兒子送去。”
像一隻深入虎穴的小綿羊，李方終於走進了秋風寨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