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從理論上跨入正規軍門檻
吃罷晚飯，除了分出幾隊在周邊警戒的斥候，其餘人等皆被叫到空地上集合，先來的人三五成群站在一起，整個地方就像菜市一樣，亂哄哄的，不斷有人慢慢走來，等到人到齊，月亮已經到頭頂了。
空地上搭了個台子，很有些開會的味道，李方和黑鐵站在台中間，互視一眼，後者把頭低下去，臉上的笑容很靦腆。
“兄弟們，今晚叫大家來，就是想問問大家以後有什麽打算？”
下麵的人基本聽不到他小雞般的聲音，李方用手捅捅黑鐵，然後退開幾步。
“兄弟們！看過來！我有事要宣布！”‘震懾’技能用來當喇叭的效果相當不錯，一下子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
李方接著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台下炸開了鍋，總得來說不外乎金錢，**，功名，其他一些特殊的多多少少都和這些掛鉤，也有做和尚撞鍾的，這種人直接被無視。
“很好，想法都不錯，既然有打算，那麽該如何去做呢？”
“跟著黑老大混！有吃有喝，有前途！”台下哄笑著，大概意思都是靠大家一起打拚。
等該說的人都說了，稍微安靜一點時，李方才接著說：“是的，我想大家也不願過從前縮頭藏尾的生活，現在黑老大帶我們走上了一條大路，這是一次絕好的機會，兄弟們能否活出個人樣就看自己的了。”
一些腦子轉得快的人接著他的話，“說到底你還是朝廷那邊的人，隻想著讓我們幫你打其他的寨子。”此話博得不少附和聲。
李方顯得很有耐心，“我是哪邊的人，這個不是我說了算，也不是一兩個人說了算的，以後大家自然知道，如果看出我心懷異心，兄弟們這麽多人，找個地方每人一刀，挖個坑埋了，神不知鬼不覺。”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一點，但是由李方自己說出來，感覺是很奇妙的。
“這次我們立了大功，朝廷卻隻給了兩百兩銀子，連軍甲都隻配發到百人將，大家怎麽看？”
“媽的！我們死了那麽多弟兄，給幾個官帽子和一些碎銀子就打發了！兄弟們造他的反！”無數髒話各式各樣，層出不窮。
“造反？！好的，怎麽造？”李方居然同意了，會場安靜下來，黑鐵也看著他，表情怪異。
安靜了一下，幾個膽大的吼著，“殺他奶奶的！”
“你們有這個實力嗎？！上次在糧道的交戰，你們一萬五的兵馬，才拚掉朝廷軍兩千，自己卻丟了一半兄弟！你們怎麽和他們打？！是的，朝廷軍裝備比你們好，又有會法術的藍先生督戰，輸得不服，那麽，你們仔細想想，如果雙方出一千人對戰，在條件相同的情況下，有多少勝算？！”
黑鐵在旁邊說：“那我們可不一定會輸。”
李方一臉的不屑，“一千人對戰也許會是五五之數，那麽五千人？一萬人的會戰呢？！我敢說，兄弟們絕對吃敗仗！”
一時間，每個人都在心裏盤算著，如果要打，該怎麽打，良久沒有人說話，彼此對望之間答案已經心知肚明。
“首先，我們沒那麽多人和他們去拚，咱兄弟少，拚一個少一個，他們人馬充足，十對一也把我們耗完了，這就是朝廷看不起我們的原因。”
“再次，雖然兄弟們都是好漢，一對一沒得說，卻應了那句老話，一個人是條龍，一群人是條蟲！沒有令行禁止的軍紀，沒有統一協調的指揮，沒有合理的獎懲辦法，人越多越礙事！”
“而且，人的身體就像這把劍一樣，”李方抽出佩劍，用手彈彈，“久了不磨就會生鏽！”
“此話怎講？”老二在邊上有些不懂。
“武藝不勤練也會生疏，朝廷的將軍有不少高手，大家也看過，不勤學苦練，碰到高手沾邊就死也別想什麽前途了，”李方每句話都捅到眾人的心上，“兄弟們好好想想以後該怎麽做？”
讓兄弟們靜靜地思考了一段時間後，李方打蛇隨棍上，“朝廷看不起我們正好，這樣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整頓軍馬，先把自己壯大了，有了完全的自保能力後，到時想怎麽樣再做打算。”
黑鐵走到台中間說，“我覺得老四說得在理，都是為了兄弟們好，我們不能隻看眼前，要想想以後的路該怎麽走，如何才能活得更好，讓那些盼著我們早點死的人去恨！這幫龜孫子怎麽活得那麽久？”
“哈哈哈哈。”氣氛頓時活躍起來，先前的陰霾一揮而散。
看著大家重新振作起來，李方拍拍黑鐵的肩膀，低聲說：“大哥，有戲。”接著轉頭，提高分貝，“既然是兄弟們的事，就由大家說了算，這兩天分頭商量一下，每個人都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見，請各隊的百人將統計一下，三天後，再開會決定！”
“什麽‘開會’？”很多人都不理解，李方也是一時說順了嘴，帶出新名詞來到這個世界。
“嗬嗬，開，展開的意思；會，聚會，會麵。就是兄弟們聚在一起，合計合計。”李方右手抹抹嘴，憨憨的笑了。
“哦，這麽個意思。”眾人才明白過來。
三天後，這可能是史上第一次人民**大會，感覺到自己當家做主的滋味，兄弟們熱情高漲，基本都早早到了會場，一些來晚了的都被人笑罵著，居然還會臉紅。
“恩，開頭有這個效果，不錯了。”李方和黑鐵看著都很高興，兩人低語一陣，由黑鐵走到台子中間，“兄弟們！都，那個，都靜一靜，下麵，我說，恩，宣布，開會開始！由老四來把兄弟們的意見念給大家聽。”
李方走過黑鐵身邊時，糾正了他的口誤，是會議開始，不是什麽開會開始。
接下，用了漫長的時間，才把建議匯總讀完，每讀一條，還問問大家的意見，有很多都是重複的，但是，李方為了顯示其公平，公開性，硬是全念完了，還叫了幾個識字的人上來，做了公證。
然後，終結出一部分絕大多數人認同的，稍作修改，精簡，再經舉手表決，自有人下去清點人數，李方說，“全部同意可能難，隻要有三之過二以上的人同意了，才代表大家的意見。”
兄弟們也讚同這個說法，最後，四個頭領在條款上按下手印，什長以上包括什長，都在上麵留下了證據，李方舉著第一部**法典，繞台一周，法典開始正式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