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明爭暗鬥
就這麽幾句簡短的話，林小霞就把電話掛了。林誌偉一下搞不懂他這個大侄女是什麽意思。林小霞打電話給他，是想要證明鄭明輝是不是真的被人殺死了，如果是想證明這個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倒也無妨。可是，他一往深處想，忽然覺得林小霞沒這麽簡單，她是不是也想當總裁？這很有可能。他心裏不禁犯愁起來。如果小霞也有這樣的心思，也要當總裁，無疑他就多了一個競爭對手。這不是一般的競爭對手，而是頗有實力的對手。小霞當著他這個六叔的麵，嘴巴特別甜。鄭明輝在的時候，一般情況下，她會站在他這一邊來和他一起對付鄭明輝。說是一般情況，隻要不是她三叔和三嬸下達的指令，她就會站在他一邊說他的話。可她對老板老板娘更會奉承，討高鳳姬的歡心。不僅三叔喜歡她，高鳳姬更喜歡她，把公司的財政大權讓給她掌管。林小霞是新紡國際集團的副總兼財務總監，外人都說她是公司的財神爺，沒有她的簽字，錢是匯不出也拿不到的。林小霞具有兩麵性和奸詐性。她的兩麵性很危險，很容易蒙騙人，很容易討人歡喜。如果你把她當成朋友，一旦把自己的心事都說給她聽，就有可能哪一天她把這事當成要挾你的把柄，所以，在公司裏，誰都不可能成為朋友，誰都會盡量把自己的心隱蔽起來，少跟別人說心裏話。因此，林誌偉跟林小霞在一起，總是要防著她，他從來不跟她說心裏話，隻說一些不痛不癢大家都知道的話。她的奸詐，一旦危害到她的利益，就能夠把人置於死地。一個夠狠夠毒辣的女人，才可以做總裁。無毒不丈夫，就是這個意思。這樣看來，林小霞要升為深圳新紡國際集團公司的總裁也是極有可能的。
想到林小霞也要當總裁，林誌偉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心裏煩透死了。他想見見**，問問情況再走，可左等右等，十九層樓還是沒有解封，看來一時半刻也見不到**，他隻好向警察要了聯係電話也留下自己的電話給警察便離開了酒店回家。
下午各種消息就傳到新紡國際集團各個部門的領導耳朵裏，又傳到整個新紡公司員工的耳朵裏。這個爆炸性的新聞，像恐怖電影一樣刺激、疑惑重重。人們在猜測，這是一起情殺案還是仇殺案？或者是錯殺？
林誌雄到了公司，便給林誌偉電話，要他趕到公司裏來。林誌偉接到電話，就開上車趕來公司。今天星期天，本來是香港的賽馬日，他喜歡賭香港的賽馬和彩，可到了夏季，香港賽馬停賽，他就少了許多刺激的樂趣，隻有彩玩玩了。他想昨晚香港的彩推遲到今天開，是不是和鄭明輝的死巧合？鄭明輝48歲，肖牛，這彩的就和死人一樣神奇，當期的彩往往就出這個死人的生肖碼，因此民間有買死人碼之說。他想著買彩的事，車就開進了公司大門。他把車開到總部大樓前停下，下了車，走進大樓，乘電梯直上八樓老板辦公室。
寬敞豪華的辦公室裏，除了林誌雄和高鳳姬夫妻倆外，林小霞也在。林誌偉心道小霞來得好快啊，他知道他這個侄女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她想要做總裁的話，她一定會不折手段，為達到她的目的誹謗他人，討好高鳳姬。隻是這些話別讓他聽見，他也不是好惹的。
“老六，明輝是怎麽一回事？他怎麽會在酒店裏被人殺死的？”林誌雄問道。
林誌偉一愣，聽老三的口氣好像是在審問他，鄭明輝被人殺死，跟他有什麽關係，又不是他收買人把他幹掉的。再說，他又不在現場，就連在現場的**都不知道，他怎麽知道鄭明輝被人殺死是怎麽一回事。也說不定，是你們為了自己的利益，花錢請人把鄭明輝殺死的。老三和他說話的口氣，從來就是這樣，老三是老板，他沒放在心上。而這一次，他聽了感覺心裏極不舒服，像針刺一樣，紮著他的心，隱隱作痛。但這個時候，他不能和老三發生口角，他還得忍讓，和平常一樣，對老三卑恭。他低聲笑道：“這個我也不清楚。我接到**的電話，就趕到東方大酒店，酒店已經被警察包圍了，不許出入。我等了好久，酒店才允許出入，可十九層還是被警察封鎖著。我聽說鄭總裁是淩晨五點左右被人用殺豬刀捅死的。在沒有破案前，警察不允許任何人見他的屍體。”
“他的屍體現在放在什麽地方？”
“我打電話問了警察，警察說已經送到殯儀館冷藏起來了。”
林誌雄側過頭問老婆：“阿姬，你還想了解些什麽？”
“沒有了。明輝的事等阿sir破案後再說，現在關鍵的是新紡集團的事。明輝一走，我想總裁的位置不能空著，要盡快補上。”
這才是今天下午的正題。林誌偉心裏一亮，高鳳姬啊高鳳姬，你終於說到了正題。於是，他也說道：“是啊，三嫂說的對，現在公司最緊迫的是總裁的位置不能空著，公司這麽多業務要處理，沒個熟悉的人真的接不上手。”他的意思很明白，新總裁自然在熟悉公司運作的副總之間找。
林小霞想還沒到自己說話的時候，這個時候她最好不要像六叔一樣**裸地表達想當總裁的念頭。你越是明白表達想當總裁的念頭，高鳳姬越要防著你。六叔這個時候這麽說，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或者說是馬屁拍錯了地方。高鳳姬不是吃素的，挖空心思都在想著既如何利用林家的人又如何提防林家的人。沒有林家子弟，新紡國際靠著林誌雄和高鳳姬，很難有今天的成就。
“小霞，你在想什麽？你的意見呢？”林誌雄見大侄女沉思，便問她。
林小霞回過神來，笑道：“三叔，三嬸說了，公司最要緊的事是總裁這個位置得趕快補上，我也同意這個觀點。這麽大的一個公司，沒有總裁，會被人笑話的。不僅如此，公司的業務等等，還要正常運行，也少不了總裁。至於總裁的人選，我想三嬸心裏一定早有很好的人選。”其它的她也不想多說了。這個時候話多容易說錯，容易惹惱人，惹惱了六叔不好，惹惱了三嬸更是失算。
“總裁的事明天上班的時候再商量。”林誌雄對林誌偉說：“老六，你先回去吧，阿sir那邊一有什麽消息，你就打電話告訴我。明輝爸媽已經到了深圳，我和你三嫂一會就去見他父母。”他又對大侄女說：“小霞，你等等，有些財務上的事我要問問你。”
等林誌偉出去，林小霞跟著把房間門關上，回到林誌雄麵前坐下，說道：“三叔，三嬸，六叔好像想要當大陸區的總裁。”她想看看三叔尤其是三嬸高鳳姬對六叔的反應。
高鳳姬冷笑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林誌偉想坐總裁的椅子，還輪不到他坐，他是白日做夢。”
“阿姬，雖然輪不到老六，但這總裁的位置還是要盡快找到人坐上。時間長了，對公司的業務發展不利。”林誌雄對老婆說道。
“我知道，我也為這件事傷透腦筋。這事情來得太突然了，不來就不來，一來什麽事都來了，搞得人頭都疼了。”高鳳姬說道，她看看小霞，忽然對她說：“你先做代理總裁怎麽樣？”
“我？”林小霞驚喜，轉念一想，不知到三嬸是真的讓她當總裁還是想試探她，在沒有弄清楚三嬸真實意圖之前，絕不能輕易讓三嬸三叔知道自己也想當總裁的念頭。三嬸這個人心胸狹窄，最恨別人覬覦公司重要的崗位，要讓她知道了你的意圖，你就死定了，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虧本的買賣我林小霞是不會做的。於是林小霞謙虛地說：“我不行。三嬸，總裁這麽重要的位置，讓我來坐，恐怕我擔當不起這麽大的責任。”
“小霞，你三嬸和我都信任你，你是集團公司的副總兼財務總監，職位不低，任總裁也是綽綽有餘。小霞，代理總裁這事等明天開會宣布再說。你現在匯報一下公司銀行還有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