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海貓子不知潮汛

周文凱的妹妹周文霞十幾天不見哥哥,心中有種不祥之兆。幾次跑到原住處鄰居哪裏打聽哥哥的下落,都毫無音訊。一天傍晚,一位同室老鄉‘小得瑟’急三火四地跑回屋,低聲文霞說:“文霞,不好了,你哥哥出事啦!”

“怎麽回事?你快說!我哥哥他到底怎麽了?”文霞被‘小得瑟’驚異的情緒搞得神經膽顫,眼淚抑製不住,奪眶而出。

“聽說,他把菜市場的老大,還有他手下的那幫弟兄用刀砍了,死活還不清楚。下午工友都在議論這事,我心急,就偷著跑回來告訴你。”

“我哥哥現在在哪?”文霞扯住‘小得瑟’的胳膊使勁地搖。

“我也不清楚。聽說好像他是在為逐月舞廳的老板做事,要不你去他那兒打聽打聽,好啦,我還得趕緊跑回去上班,脫崗時間長了,若被領班發現,非讓人炒了我不可。我走了。”小得瑟轉腚便消失啦。

文霞本想找個人陪她一起去,可同室的女孩此時還都沒下班,文霞等不急,就一個人找到了‘逐月’。

現代的生意人聰明的很,各有各的妙計,各有各的陰招。

舞廳的女生免費入場,表麵上少收入了門票,其實,大量女性的湧入,恰恰招惹來無以計數的男性,帶來的效益遠遠大於眼前的損失。文霞,這個外地來的打工妹,哪裏明白這些,站在門前好大功夫,最終狠下心來,從衣兜裏掏出兩塊“銀元”遞進來舞廳的售票口。

“我買一張入場票!”文霞探頭望著售票的女人說。

女人習慣性地伸手接過錢。

文霞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這麽奢侈好。好心疼。

“喂,女孩。我們這裏女性是免費入場的!”把門的保安望著眼前這個傻呆呆的女孩,擺手叫他進去。

“我這是剛買的票,請問可以退嗎?”文霞心裏一揪,唯恐花了冤枉錢。

“可以吧?你對售票員說一聲就是了。

敲過門後,她探進頭,隻見豪華的辦公桌旁正坐著一位衣著講究,老板摸樣的中年男子。嘴中正吐著煙霧。“怎麽象賊似的,你找誰?”那表情很是厭惡。

“我來找我哥哥。”

“你哥哥是誰?找你哥哥,傻啊?”口氣是那麽的尖刻,眼神中略過一絲鄙視。

“我哥哥叫周文凱。”文霞卻生生地回答著,誠惶誠恐地望著他。

“誰——?”老板的屁股象被釘子紮著似的,“噌”地站了起來,“周文凱?”

“嗯!”

“你是他的親妹妹?”

“嗯!”

“哦——”老板如同變色龍似的,轉眼間臉上便堆滿了笑臉,“來來來,請裏麵坐吧!”老板這下可忙乎壞了,是又去保鮮櫃拿飲料,又是端水果什麽的,好是熱情。

“我怎麽沒聽說,文凱還有個妹妹?”老板似乎在自言自語。

“真的老板,周文凱確實是我哥哥。”文霞誠懇地目視著老板,“我父母都去世了,是哥哥把我從老家帶出來的,聽說我哥哥出事啦。我就……”

“噢——沒事!你哥隻是傷點皮毛,休息幾天就好了。”老板欣然一笑。

“他現在在哪,我要見他!”

“行!當然行嘍!”善良的麵孔,真誠的神情,象一個慈祥的神父。

有電話打來,老板心不在焉地抓起電話,“喂,是我,嗯!好好,在那個酒店?好好”

老板微笑地目視著文霞:“我還有點事要辦,這樣吧,你明天來找我,行嗎?”

謝過老板後,她穿過美女排布的人道往舞池外走,忽然間,五彩絢麗的彩燈被黑暗所代替,他的眼中似乎成了盲人的世界,他用兩手摸索著往前走。

“你瞎啊,撞死我了!”細細的女人聲,極其不滿地抱怨著。

她似乎撞到了長滿蒿草的土牆被彈了回來,“對不起,”她轉了一個角度想繼續前行。

“往哪摸,你眼瘸啊,把手拿了!”又是女人忿恨的抱怨聲。

“不好意思,太黑了,我看不見。”她趕忙向女人道歉。

“看不見就待會,十分八分的燈就亮了。”女人的語氣略顯平和地說。

周文霞此時掛念哥哥的心,因有老板的安慰而不在忐忑,反正不急於回家,耽誤點時間不礙事。她便站到女人堆中。

隨著時間的延續,文霞的眼中,漸漸地映現出許多身影,他們相擁著,伴隨著悅耳的樂曲,沉浸在幸福的自我陶醉中,宛如極地夜裏的企鵝,被寒風吹擺著。

突然,文霞的眼前咫尺處,跳躍出一綹蠟燭似的火焰,由遠而進,直奔她來。那跳躍的火苗後邊,猙獰著一雙饑渴男人的眼睛。

“小姐,跳支曲子?”

文霞沒跳過這樣的去曲子,在她覺得,和家鄉的舞蹈比起來,這容易多了,盡管沒跳過,她不怵。正在猶豫時,他被牽著手,似乎是拽下去的。

“小姐,你的麵孔很陌生啊?”

“這裏我頭一次來!”她說。

“哦,那我把十元錢先給你,免得散場後讓人看到不好看。”那男人說罷,連錢帶手就往她的文胸溝裏插,“你幹嗎動手動腳的,不跳就算了!”說罷扭頭就往外走。

“哎——小姐,你什麽意思?”男人拽住他的胳膊火氣衝衝。

“你才什麽意思唻,我憑什麽要你十元錢!流氓!”

“什麽?流氓!你以為你是千金格格小姐啊,?我流氓!今天就流了怎麽著?”

男人裹住文霞,做作地在她的臉上亂啃亂咬,其目的就想羞辱她。

文霞用手和肘推拽那男人的手,“不拿開我就喊人了?”

“嗬!我還沒見過這麽不講職業道德的人,我今天非流氓不可啦!”說罷將手伸進她的文胸中,用力地抓揉她的

“救命啊!”她聲嘶力竭大喊。

舞廳的彩燈頓時大亮,幾個保安人員迅速將二人帶到辦公室,進屋後不容分說,莫名其妙地揍了那男人幾拳。他是用流著血的口,講述了剛才那事的前前後後。

保安聽罷湊到文霞的耳便問:“他講的都是實話嗎?”

周文霞哭著點點頭。

“啪”的一聲,文霞的臉,被保安重重地甩了一個嘴吧。文霞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懵了,搖晃了幾下便仰躺地上。

老板聽說舞廳有人鬧事被帶到保安室,就來瞧瞧是誰這麽膽大,竟敢在這地方撒野。當他推開保安室的門,看到地下躺著的女孩時,懵了!

“混賬!你們真是瞎了狗眼,你們知道這女孩是誰嗎?她是周文凱的妹妹!”老板怒目圓睜地怒視著兩個,早已被嚇得哆裏哆嗦的保安罵道。

那兩個保安在文霞醒後,磕破了頭,才被老板辭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