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自己的路
幾個流裏流氣的家夥，走進了麵店。其中一個隨手拿起一個瓷碗摔在地上。咵嚓一聲，白色的瓷屑四處飛濺。
顏若水嚇了一跳，她和蕭鐮的視線都投向闖入門內的這幾個家夥身上。
“五十個銅板。如果少了一個子兒，我們今天就砸了這個店！”一個凶惡的家夥極度囂張地說。
“你們是新月幫的還是黑手黨的？”老頭子顯然也被嚇壞了，但是好像他還沒有弄清楚對方的身份。
“我們既不是新月幫也不是黑手黨。我們是天地會的！”對方顯然被老頭子的問題給激怒了。
“老爺們。郡守大人派來的稅收人員，剛剛從我這裏收取五十個銅板的稅。新月幫和黑手黨的人上個月也都從我這裏拿走了三十個銅板。老爺們，我這個小店每天的淨收入也就幾個銅板而已。您就高抬貴手，讓小老兒多活幾天吧！”老頭兒苦苦哀求。
“媽的！連新月幫和黑手黨的稅你都給了，就不給我們天地會的。怎麽，將我們天地會看扁了不成？”一個小子一把揪住了老頭的脖領子，老頭瘦小枯幹，頓時覺得喘不過氣來。
房間裏的老太太也被驚醒了。拄著拐杖來到外麵，“大人啊！您就行行好，再寬限幾天吧！”
“去你的！”一個小子一腳將老太太踹倒，大罵道：“媽的！今天要是交不出五十個銅板，我就讓我手下的弟兄將你的店一把火燒掉！”
“哎呦……”老太太本來就有病在身，再被這小子一踹，頓時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住手！”房間裏響起一個聲音。
“媽的！誰敢多管閑事？！”領頭的大喝一聲，環顧小店。隻見隻有一個少年和少女坐在角落裏吃麵。“是你們喊的？”
蕭鐮賠笑到：“哪敢。哪敢。我也不知道是誰喊的這句話。不過，據說這個小店裏經常有木精出沒，沒準是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喊的。”
“你敢嚇唬老子？”
“沒。你看。”蕭鐮一指屋子中的一個桌子。那個桌子頓時動了起來。四支桌子腿前後移動，竟如同活了一樣向那群人走去。
接下來，全屋子的桌子椅子，都活了一樣，向天地會的那群人走去。
“呀！真的有妖精！”天地會的那群人頓時害怕起來，亂紛紛轉身跑出了小店。
麵店的老人傻呆呆地看著空蕩蕩的門口，終於他又躲過了一劫。而且也許以後這些天地會的人也不敢再來收稅了。老人轉身跪倒，對著地麵上的桌子椅子拜了又拜，“感謝神靈相助！……”老漢祈禱著，然後扶起了身邊被踢倒的老妻。這時他們才發現剛才在店裏吃麵的兩個年輕人已經不見了。……
“快停下來！”顏若水纖細的胳臂幾乎要被蕭鐮拉斷了。這時蕭鐮才停住了腳步，說：“好險，好險。這個時候，不趁機跑出來，難道還想被那老頭子抓住不成？”
顏若水一邊不滿地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邊說：“那老頭也不可能跑這麽快吧？再說，你連那些凶惡的天地會成員都不怕，難道還怕那個手無寸鐵的老頭不成？”
蕭鐮笑了笑，說：“看來，我們進入了天地會等教團的勢力範圍了。我們需要小心一些了。”
顏若水抬頭俏皮地看著蕭鐮，說：“看來，你對於這裏的情況還有些了解。那麽我要問你，這西牛賀洲，究竟有幾個比較大的勢力？又是如何運作的？”
蕭鐮笑了笑，說：“這個你難不倒我。西牛賀洲的北部，由三個教團所控製。它們分別是天地會、新月幫和黑手黨。而南麵更大片的土地被三大家族之一的唐氏所控製。另外，王族在這裏任命了一個洲統，洲統下有三個郡守。洲統和郡守並不帶兵，隻負責征稅。王族的武力組織龍之刀鋒由西牛賀洲的分區司令指揮，用來實現統治。西牛賀洲的分區司令是虎將雷恩。龍之刀鋒勢力在這偏遠的西牛賀洲十分弱小，聽說隻有一百名龍刀（龍之刀鋒成員的簡稱）駐紮在這西牛賀洲。而西牛賀洲最強大的勢力還是唐氏。唐氏隻是忌憚龍之刀鋒的武力，所以才在名義上成為月氏的附庸。”
“喲！”顏若水故作驚訝地驚呼了一聲，說：“知道得不少嘛！這可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可以知道的。王族和貴族施行愚民政策，焚書坑儒，大部分老百姓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國家的大事更是一問三不知。這些事情，你都是從哪裏知道的？”
蕭鐮笑了笑，說：“同樣，這些你又是如何知道的？”蕭鐮將同樣的問題，問還給了顏若水。
顏若水啞口無言。很顯然，蕭鐮和顏若水還處於一種相互猜啞謎的階段。不過兩個人的感情似乎已經越來越親近了。
顏若水想換個話題，於是對蕭鐮說：“蕭鐮，你究竟想要怎麽辦？下一頓飯可都還沒有著落呢！你不會想把我賣了，充當飯前吧？”
蕭鐮想了想，說：“這倒是一個好主意！”
顏若水抬起玉手就掐了一把蕭鐮。
“哎呦！”蕭鐮吃疼。
顏若水抬眼看著蕭鐮，心想，這少年英俊瀟灑，身手不凡，剛才將普通木桌變成木精的本事，顯示出他的物控術已經達到了相當的程度，起碼超過了三階。這還是保守的估計。看這少年英姿勃勃，倒不是池中之物。但是，他的性格又如此懦弱，我一個弱小女子就可以欺負他；心思又太過善良，連一個普通的麵店老板都不願意傷害，如此看來，卻沒有王霸之氣。既然我和他有緣，何不助他成就一番事業？
顏若水，巧笑嫣然，說：“我倒是有一個主意，可以包你以後有飯吃，有房住。”
蕭鐮心知這女子絕不是普通人物，這種判斷是隻是基於一種感覺。但是蕭鐮相信自己的這種感覺。雖然蕭鐮對於這個世間的人物，並不存有天真的幻想，但是卻總是不知不覺地相信自己身邊的這個古怪少女。
“你說吧。你到底有什麽好辦法？”蕭鐮環抱雙臂，“不過從你破爛的衣服和偷竊的行徑來看，你自己似乎都沒有飯吃，沒有房住。所以，你的好辦法，值得懷疑。”
顏若水笑了笑，說：“蕭鐮，你相信緣分嗎？”
“怎麽又跑到緣分上來了？你的好辦法呢？”
“相信，還是不相信？！”
“相信。”蕭鐮確實是相信緣分的。一些善緣，將人領向天堂，一些惡緣，卻將人引向地獄。
“那麽……我們的相遇……是否是一種緣分呢？”
“當然！”蕭鐮笑著回答。
“那麽，你認為是善緣嗎？”顏若水睜大眼睛看著蕭鐮。
蕭鐮說：“是善緣。”蕭鐮的確這樣覺得。但是蕭鐮隻是一個人，不是神仙，未來的事情，自己不能夠預知。所以對於一些事情，也隻能是一種猜測。這個世界很奇怪，也很可怕，上一秒鍾自己認為是朋友的人，下一秒鍾，可能在謀劃著你口袋裏的金錢，甚至如何摘下你的頭顱。如果你翻開血域的曆史書，你就會看見一樁樁奇怪的事情在真實的發生。殘忍、荒謬、不合情理。不過，那些珍稀的曆史書，隻有各洲的圖書館館長和少數統治階級才可以看到。蕭鐮也隻是從父親那裏看到過不多的幾本血域的曆史書，知道了很有限的一點曆史上的事情。
“那麽，好吧。”當顏若水得到了這樣的回答，似乎很高興，但是轉瞬，就覺得蕭鐮有些太過輕信別人，所以又有些失望。“我有一個好的計劃。那就是……”
“你想先打入某個教團對嗎？”
“啊。你猜對了。隻有在某個教團裏，吃喝才不會成為問題。而且，你才會有施展身手的機會。不過你一定猜不到到底該加入哪一個教團。”
“新月幫，對嗎？”
“啊……對啊！你怎麽知道的？”顏若水越來越吃驚。似乎自己所想的，蕭鐮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一樣。
“因為新月幫，是這三個教團之中，唯一一個崇信佛教的教團。教團成員應該比較善良。而且在北部的三個教團之中新月幫是比較強大的一支。如果非得選擇一個教團的話，我想，新月幫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啊……和我想得一樣。不過。我的想法是……”
“你的想法是，逐漸控製這個教團，從而用來實現自己的目的。”
“沒錯！”
“我很聰明吧？”
“呃……你很可怕。”顏若水眼中有些迷茫。這個少年，顯然不是隨便可以擺布的。
“那麽，我們就行動吧！”蕭鐮振奮了精神，說：“晚飯，正在向我們招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