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紅色的海上，劍風閉目靜坐著，空中，十三名男女安靜地守護著他。海邊，一個人頭狼身的怪物昏迷著。清澈的湖麵泛著白光，湖岸邊居然出現了一片綠色的草地，草地上點綴著五顏六色的小花。
“劍風哥哥，這裏好靜！”菱兒看向空中的劍風，“沒有飛禽沒有走獸，沒有蟲兒沒有魚兒，大家也都不說話，這裏靜得仿佛沒有生命一般。”
“飛禽？走獸？蟲兒？魚兒？”劍風睜開眼來，看向海邊的菱兒，菱兒彎了身掬起海水，“劍風哥哥，海水為什麽是紅色的？海邊也沒有貝殼。”
劍風的黑眸深不見底，“落日劍隻是用來封印我的容器而已，畢竟不是真正的世界。”
菱兒看向劍風，眸中有了憂鬱，“劍風哥哥，一定非常寂寞吧？”
“不是有小姐陪著主人嗎？”情兒飛了過來，落到菱兒身邊，“有了小姐，這世界變得有趣多了。”
菱兒站起身，向劍風伸開雙臂，“劍風哥哥，抱抱菱兒行嗎？”
劍風閉上眼，語氣雖然沉靜卻少了陰寒，“回去吧，你的哥哥們正等著你呢。”
“劍風哥哥！”菱兒不滿地嘟起嘴，“劍風哥哥抱抱菱兒不行嗎？”
“血海和淚湖鎮壓著主人的魔根，主人在這裏不能自由行動。”暗舞飛了過來，一把提起情兒飛回去，“小姐還是回去吧。”
情兒抗議著，“為什麽不讓我陪小姐？”
“你如果再這麽放肆，我會不客氣的！”暗舞的眸子一沉，“不必勞主人費心，我就先滅了你！”
菱兒看向那昏迷的狼人，“這個是什麽人？”
“不認識了？是魔帝暗天！”劍風眸中有了些許笑意，“穿過愛之結界時受了重傷，一直這麽半死不活的！”
菱兒抬手指向空中的十三人，“他們都叫什麽名字？”
“不是你取的名字嗎？”劍風看看周圍的七情六欲。
“七情六欲嗎？”菱兒笑笑，用腳踢踢暗天，“隻有六欲呀，七個姐姐六個哥哥不配對的，把他也算上吧，正好他的名字叫暗天，和其他六個哥哥也相稱！”
暗名、暗幻、暗舞、暗雲、暗刃、暗陌看向地上的暗天，互相看了一眼，再看看主人。
菱兒再踢踢暗天，“暗天就為六欲之首吧，他的惡性比其他六位哥哥強多了。依劍風哥哥的魔力，訓服並管教他很容易吧？”
“交給我，你快回去！”劍風輕輕抬手，一道黑煙將暗天托至空中，漸漸恢複人形。
菱兒抬頭看向劍風，一副戀戀不舍的表情，“不能多陪劍風哥哥一會兒嗎？”
“不救你大哥了？”劍風沒有再看菱兒那副戀戀不舍的表情，會讓他有更多反應的。
一道白光衝向愛之結界，菱兒消失在空際。
“主人也希望小姐多呆一會吧？”情兒拉拉暗舞的衣袖。
暗舞瞪她一眼，“小姐的靈魂在這裏逗留久了會受傷的！”
情兒眸子一亮，“就是說主人心疼小姐了？哎呀——”劍風身上發出的黑氣擊向情兒，情兒負疼一叫，不敢再作聲。
心樂嫣然一笑……
菱兒慢慢睜開眼來，不由皺了皺眉，八個哥哥又在把血輸入自己體內，“二哥，你們……”。
正在幫助淩乘風兄弟將血輸入菱兒體內的藍蝶，製止菱兒，“不要說話，氣守丹田，心神合一。”
菱兒輕輕歎了口氣，隻好依言運氣。
過了片刻，眾人收功。菱兒看向藍蝶，“你為什麽幫我們？”
藍蝶笑笑，“可能剛才是幻象，也可能是時光倒流，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卻覺得必須幫助你！你的哥哥們說你失血過多，堅持要把他們的血輸入你體內。”
“剛才？”菱兒眨眨眼，“剛剛到底發生什麽了？玉兒公主為什麽忽然改變主意了？”
藍蝶詫異地看向菱兒，“你不記得了？”
“我隻知道落日劍差點刺入我體內，玉兒公主忽然喊停了！”菱兒低頭看向腰間的落日劍，“是劍風哥哥的關係吧？”
“落日劍？”淩乘風看向菱兒，“這柄劍，當真是落日劍嗎？”
菱兒看向藍蝶，再看看八位哥哥。
藍蝶歎口氣，“我已經解釋了半天了，他們還是不能接受！”
淩笑風用力抓住菱兒的雙肩，“封印魔祖噬心的落日劍，上古傳說中的落日劍嗎？”
菱兒點點頭。
“暗天不是魔祖噬心嗎？”淩隨風用力敲敲自己的頭，“不是說暗天就是衝破封印的魔祖噬心嗎？”
藍蝶冷笑一聲，“對於魔祖噬心來說，暗天不過是世間諸多小妖中的一個而已。魔祖噬心，擁有滅絕天下蒼生的魔力！它是黑暗之源，同時，一切醜惡與黑暗，又可以增強它的力量！”
“如果真的是封印魔祖噬心的落日劍，保護菱兒的，又是那些封印之力嗎？”淩乘風看看落日劍，“消耗封印之力，會助長魔祖噬心的邪氣吧？”
“傳說兔族公主玉兒以靈體進入落日劍維護封印魔祖噬心的愛之結界，無數得道的仙佛精靈也效仿。”淩浩風道：“是玉兒公主他們保護著菱兒嗎？為什麽白虎神君又說那不是正義的力量，說是這劍帶著極大的邪氣？”
藍蝶看向落日劍，“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或者是我道行太淺了吧？”保護這個女孩子的，似乎並不是玉兒公主，難道，真的如幻象中所看到的，是魔祖噬心嗎？有著純粹黑暗、純粹陰冷、純粹邪惡的魔祖噬心，怎麽可能保護人類？絕對、絕對、絕對——不可能！
“能麻煩你帶我們去見翠鳥嗎？”菱兒看向藍蝶，“該怎麽進入精靈界？”
藍蝶遲疑地看向落日劍，“如果帶這柄劍進去，會不會對精靈界產生影響？”
“不會的！”菱兒抓緊落日劍，“劍風哥哥不會傷害他們的！”
“精靈界雖然是得道的精靈，卻畢竟比不過人間，你們身為凡人，萬一遇到麻煩怎麽辦？”藍蝶試探性地看向菱兒，“隨你們來的那一龍一鳳呢？”
菱兒猛然看向落日劍，是呀，龍兒和鳳兒呢？在落日劍中自己隻見到了七情六欲，並沒有見到龍兒和鳳兒。
落日劍並沒有反應。
“劍風哥哥，龍兒和鳳兒呢？”菱兒敲敲劍心，“他們去哪兒了？”
劍風沒有回應，菱兒微微皺皺眉，“玉兒公主知道吧？龍兒和鳳兒去哪了？”
“一萬年前，噬心從體內分出骨龍和血鳳為其護法，骨龍是其所吞食生靈之骨所化、血鳳是其所吞食生靈之血所化，他們殘存了生靈的善良，靈力半正半邪。”玉兒公主的聲音傳入菱兒耳中，“在我決定對噬心發起進攻時，龍兒和鳳兒被噬心吸回了體內，一直沒有見它再吐他們出來。”
“劍風哥哥體內分出來的？被重新吸回去了？”菱兒怔了怔，看向劍心處，“劍風哥哥，你能把他們再吐出來嗎？”
劍風沒有回應。
“劍風哥哥，”菱兒看向劍心處，“你為什麽不回話？”
“當時情況危急，將龍兒和鳳兒吸回體內是主人一種本能，”傳出來的，居然是暗舞的聲音，“在和那些正義力量對抗時，主人體內的所有力量必定已經合而為一，龍兒和鳳兒已經完全化在了主人體內。”
“說來，是玉兒公主的錯吧？”想起龍兒、鳳兒和自己的點點滴滴，菱兒不由落下淚來，“是玉兒公主將龍兒和鳳兒害死的，你們不是神仙嗎？眼看著龍兒和鳳兒被劍風哥哥吸入體內，為什麽不救？”
“你怨錯對象了吧？”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人，想必是玉兒公主陣營的，“你應該怨魔祖噬心才對！”
“白狐，不必說了！”玉兒公主清朗的聲音道：“處於半正半邪的龍兒和鳳兒，一直都沒有施力對抗過我們，他們的死，我們的確有責任。”
“鳳兒，一直都在擔心著什麽，想來就是怕的這個吧？”菱兒的神情黯淡下來，“還是發生了。”
“菱兒，”看著妹妹落淚，淩乘風上前擁住她，“不要傷心了，龍兒鳳兒也不希望你為他們傷心的。”
“心非？”暗雲看向神情黯淡的心非，“怎麽了？”
“感應到了小姐的悲傷，非常強烈的悲傷情緒。”心非低垂眼眸，“無論錯在哪方，不改變事實的話，小姐的悲傷無法消解。”
暗雲看向劍風，劍風依然靜靜坐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感覺到自身的變化，暗雲不由輕輕歎了口氣，主人已經有了悔意吧？
“你在歎氣嗎？”暗陌側目看向暗雲。
暗雲訝然，“如果是你的反應，主人也在怨責著玉兒公主吧？”
“如果劍風哥哥當真不能讓龍兒和鳳兒重生，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菱兒的聲音傳進來，“劍風哥哥不要自責了，也不要怪玉兒公主，誰也不是有心的。雖然說不是有心的並不能逃避責任，一味怪責也於事無補，不如向前看吧，希望下次大家都能冷靜一些，不要再讓悲劇重演了！”
劍風緩緩睜開眼，看向幻鏡中菱兒的臉，菱兒的笑容雖然沒有平日那麽燦爛，卻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平和。
“劍風哥哥，我們準備出發了！”菱兒拍拍落日劍，將劍還鞘，她看向藍蝶，“沒關係的，即使沒有龍兒和鳳兒，我們也一定會救大哥出來的。”
藍蝶看菱兒如此堅決，隻好道：“跟我來吧。”
青城分為前後兩山，前山以天師洞、上清宮為中心；青城後山以縈華山為主峰。青城前山18陽峰、後山18陰峰，共有三十六峰。
翠鳥的修行之地，便在青城後山十八陰峰之中。在山的半腰有一個“鳴音洞”，這裏青峰高聳、雲蒸霧繞，洞前古木森森、雲蘿糾纏，小橋飛架、碧水淩空，處處溪泉孱孱、鳥語花香。
“青羽姐姐，”藍蝶呼喚著，“青羽姐姐在嗎？”
“什麽人？”一個素衣女童走了出來，見到藍蝶，急忙施禮：“原來是藍蝶姑娘到了，我家小姐正在裏麵打坐呢。”她忽然神色微變，看向淩家兄妹，“藍蝶姑娘怎麽帶了人類前來？”
藍蝶笑笑，“前些日子你家小姐外出，不是帶回來幾個魂魄嗎？其中便有他們的兄長，他們千裏迢迢趕來，想要令其還陽。”
素衣女童皺皺眉，“你們稍等，我去稟報主人！”
素衣女童進去不久，便又返回，“我家小姐請你們進去。”
那“鳴音洞”洞口寬敞，足容一輛馬車進入，洞內高丈許，懸掛著諸多五顏六色的石筍，沿壁有水滴下順著石筍落入青石小路兩側的石渠中，流向洞外。向裏走，一座金碧輝煌的大廳，兩旁有許多小石室，大廳正中雲煙環繞處一座雲台，雲台上一位青衣女子正端坐。那青衣女子眉如畫黛，目似秋波，麵容清麗，一身氣質清冷絕塵。
藍蝶向那青衣女子施禮，“見過青羽姐姐。”
青羽輕輕頜首，看向淩乘風兄妹，“你們的兄長，已然死於滿月城，怎能輕易還陽，我已將他的魂魄交與黑白無常，你們回去吧。”
淩家八兄妹一驚，“你說什麽？”
素衣女童輕喝，“不得無禮！小姐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你們兄長的魂魄已然歸入地府。”
“大哥明明……”青羽打斷菱兒，“生死有命，何必強求？”
菱兒目光一閃，“你當真將大哥的魂魄交與黑白無常了？”
青羽閉目，似乎不想再理會他們，“快回去將他的肉身葬了，好讓他早日輪回轉世！”
“大哥明明沒死，是你強行將他的魂魄帶來此地！”菱兒拔劍出鞘，“說什麽生死有命，根本就是你想害死大哥吧？”
“放肆！”青羽睜開眼來，“我修行三千年，從未殺生，若是當時不將他的魂魄帶回，他不是被妖魔吸收便是墮入魔道！你希望自己的兄長有那種結局嗎？”
菱兒看向青羽，“為了救大哥，我千裏迢迢趕往關外，一而再再而三地闖入滿月城，找到了大哥的肉身，卻得知他的魂魄被你帶到這裏，你卻告訴我什麽生死有命？”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青羽微微歎口氣，“隻能怨他造化不好，若是不闖入滿月城，也不會死於非命！”
“青羽姐姐，”藍蝶看菱兒神情有變，替菱兒說話，“念在她不辭勞苦的份上，您就放了那個魂魄吧。”
“藍蝶，你怎麽也說這話？”青羽看向藍蝶的目光有些嚴厲，“已死之人怎能隨便還陽？更何況，我確實已將他們交與鬼差了。”
“因為有你的平安符護體，你大哥和鐵寒鬆尚有一魂一魄未離體，還有陽氣存在，鬼差是不會收未死之魂的。”劍風的聲音傳入菱兒耳中，“如果她不肯交出來，強行進入內洞，內洞有株奇樹，樹上無葉卻結有七彩之果，藍果內是你大哥的魂魄、青果內是鐵寒鬆的魂魄、綠果內是鐵寒柏之魂、紫果內是花紫燕之魂。”
“為什麽？為什麽收集這些魂魄？”菱兒握劍的手微微用力，“翠鳥到底想做什麽？”
劍風聲音一沉，“集齊七彩之魂，擁有人類熱情、快樂、聰慧、青春、理智、堅強、勇氣七種優秀品德，即使不能得道成仙，也可令她法力大長。”
“青羽收集七彩之魂，不僅僅是為了自己增長法力吧？”菱兒忽然明白了什麽，“是為了對抗妖魔嗎？”
青羽神色一變，“你說什麽？”這個人類，不應該知道七彩之魂的？若不是從天仙界一位仙人那兒聽說此事，就連她也不知道。
“青羽在收集七彩之魂吧？”菱兒抬眸看向青羽，“內府的洞中，藍果之內便是大哥的魂魄，請青羽仙子歸還。”
青羽身形一動飛離雲台落到菱兒麵前，“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寧可相信青羽仙子收集七彩之魂是為對付妖魔而不是為了一己之私。”菱兒毫無懼色，“請歸還我兄長的魂魄！”
“七彩之魂？”藍蝶怔了怔，“那是什麽？”
菱兒直視青羽，“代表熱情、快樂、聰慧、青春、理智、堅強、勇氣的七彩之魂，不僅可以助你們增長法力，也可以對抗魔力強大的妖魔吧？”
青羽瞳孔一縮，“你到底是什麽人？”
藍蝶上前代為回答：“她叫菱兒，自湖南洞庭湖畔而來。”
菱兒臉色也一沉，“青羽仙子若堅持的話，菱兒便不客氣了。”手中落日劍輕輕一劃，一道紫色的光環籠住八位兄長，“二哥，你們呆在裏麵不要動。”
“妖氣？”青羽神色一變，後退幾步。
“青羽姐姐，不要和她動手！”藍蝶急忙上前阻止，“她手中的，是封印魔祖噬心的落日劍！”
青羽大驚，“怎麽？當真是落日劍嗎？”她轉向藍蝶，“剛剛我在打坐時，仿佛聽到玉兒公主召喚青城三界，不由自主便回應了，元神隨著那聲音離體而去，沒看清怎麽回事便失去了知覺，待醒來時，仿佛一切沒有發生過。”
藍蝶點點頭，“當時，我就在這位姑娘身邊，親眼見落日劍內玉兒公主召喚青城三界，魔祖噬心破劍而出，維持愛之結界的仙佛神道，四成灰飛煙滅，三成死亡，二成受了重傷，一成被魔化，就連玉兒公主自己也被魔化。青城正義的力量傷亡慘重，三界全部墮入魔道，當然，我也難逃一劫。”
青羽懷疑地看向藍蝶，“青城三界全部墮入魔道？”
藍蝶搖搖頭，“不知道是幻象還是時光倒流，噬心說什麽玉兒公主可以為天下蒼生殺菱兒，它卻可以為了菱兒滅絕天下蒼生。一位紫袍仙子責怪菱兒輕信噬心以至釀成大禍，菱兒卻說那是玉兒公主希望的，然後，忽然間，一切恢複了正常，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藍蝶用力拍拍自己的額頭，“說實話，直到現在我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無論是怎麽一回事，青羽，你還是暫且收手吧。”說話的居然就是玉兒公主，“如果菱兒堅持要帶走他大哥，噬心一定會出手，依照目前的情況，不要說你，我們劍內八千仙佛神道，再加上青城的力量，也不是它的對手！”
青羽驚得連退七八步，菱兒逼上前兩步，“那麽，得罪了！”
落日劍帶了菱兒直向內府而去。
內府，果然有著一株奇樹，樹上有七彩之果，如拳頭般大小，青綠藍紫四果閃閃發光，裏麵隱隱有人形蜷臥，另外三顆卻暗淡無光。
菱兒衝過去，先將藍果和青果摘下，落日劍的紫芒帶了她飛了出來。淩乘風和淩隨風將背著的淩禦風和鐵寒鬆的肉身放平於地上。
菱兒用劍劈開藍果和青果，兩縷輕煙飛出，果然是淩禦風和鐵寒鬆的魂魄。
“大哥！鐵大哥！”菱兒歡呼著，“終於找到你們了！”
淩禦風和鐵寒鬆對視一眼，並沒有歸入自己的肉身。淩禦風笑著看向菱兒，“菱兒，大哥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大哥的！”
菱兒撲向大哥卻撲了個空，猛然想起大哥還未靈體歸一，“大哥，現在你可以靈體歸一了。”
“對不起，菱兒，我恐怕不能還陽了。”淩禦風的手輕輕浮在菱兒頭上，“菱兒長大了，沒有大哥也可以很好地保護自己。”
“大哥，你在胡說什麽？”菱兒強壓下心頭的不安，“為什麽不能還陽，你不要相信青羽的話，你根本沒有死，隻要靈體歸一就行了。”
淩禦風的神色有些戚然，“大哥知道。”他凝神向自己的肉身發力，一魂一魄離體，與六魂五魄合一。
“大哥在做什麽？”菱兒咬住唇，“是想自殺嗎？”
淩家其他八兄弟也圍攏來，“大哥你想做什麽？為了救你，菱兒拚上了自己的性命！”
“青城有墮入魔道的危險！”鐵寒鬆邊將自己的一魂一魄召出邊解釋，“青羽仙子收集七彩之魂就是為了拯救青城三界。雖然我們不是道中之人，卻不能眼見青城三界墮入魔道。”
“什麽青城有墮入魔道的危險？”菱兒大吼一聲，“你們兩個，給我回去！”
感應到了菱兒激動的心情，落日劍的紫芒大漲，將兩個魂魄罩住，強行送回之中。
菱兒冷冷看向青羽，“我不管你對他們說了什麽，總之，利用你的靈力救他們還陽，否則的話，別怪我客氣！”
那種邪氣，果然不是自己所能對抗的！青羽怔怔看向落日劍。
藍蝶看青羽發怔，雙手拈動法訣，一股淡淡的藍光注入淩禦風和鐵寒鬆體內。
一柱香的功夫，淩禦風和鐵寒鬆的身體漸漸溫熱起來，麵色轉為紅潤，心跳和呼吸也漸漸均勻起來。
看到兩人慢慢睜開眼來，菱兒長長吐了口氣，心念微轉：如果劍風哥哥現在在身邊，好想癱倒入劍風哥哥的懷裏！
“很累嗎？”劍風感應到了菱兒的心思。
“就是想讓劍風哥哥抱抱，那樣會比較安心吧。”菱兒將落日劍抱入懷裏，用下巴抵住劍柄，“劍風哥哥，你什麽時候出來陪菱兒？”
“和玉兒公主大戰一場，會休息一段時間才能出去。”劍風的聲音有了些許溫柔之意，“既然你大哥已經沒事了，立即趕回嶽陽吧。”
“不是說青城有墮入魔道的危險嗎？”菱兒抓抓頭，“菱兒不是那種坐視不顧的人吧？我才不像玉兒公主那樣見死不救呢，我相信劍風哥哥也不會！”
落日劍內的劍風忽然伸展開身體，平躺了下來。看向幻鏡中菱兒疲憊卻嬌憨的俏臉，是呀，這丫頭一向好管閑事的！
“主人，累了嗎？”暗舞看向劍風。
“青城有墮入魔道的危險？”劍風冷笑，“正義的力量，就這麽點本事嗎？是暗天的藤姬吧？”他閉上眼，“暗舞、情兒，你們兩個出去吧。”隨著他話音剛落，黑色之氣衝天而起，將愛之結界撕開一道口子，暗舞與心情被黑氣直推出去。
愛之結界對暗舞與心情半正半邪的靈力阻礙減弱，當數道白光飛身來擋時，暗舞與心情已經疾射而出，那數道白光同時被他們身後的黑氣牽製住。
菱兒睜大眼看向眼前的情兒和暗舞。
“奉主人之命前來保護小姐！”情兒歡快地笑著，“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菱兒低頭看看落日劍，再看看情兒和暗舞，“這次，換成情兒和暗舞了嗎？劍風哥哥，你當真沒辦法令龍兒和鳳兒重生嗎？”
“情兒和暗舞不行嗎？”
“情兒和暗舞很好，如果龍兒和鳳兒能重生，不是好上加好嗎？”菱兒隔著劍鞘輕輕敲著劍心，“劍風哥哥，你試試好不好？”
“不行！還有，不要好呀不好的，那個字我討厭！”
“為什麽不行！”菱兒晃著落日劍，“天下最最漂亮的劍風哥哥不是最最疼愛菱兒的嗎？”
情兒湊近菱兒，“小姐，你好肉麻哦！”
菱兒不理會情兒，繼續晃動落日劍，“劍風哥哥不覺得天下最最漂亮的菱兒傷心起來，是最最悲慘的事情嗎？”
“悲慘好呀，我最喜歡悲傷氣息了。”
菱兒把食指伸入口中輕輕啃著。
“手上到底有多少髒東西都吃進肚子了？又不是小孩子吃什麽手指？”劍風的聲音帶了些許無奈和寵溺。
“要是用力咬一下呢？”菱兒的笑容壞壞的，“劍風哥哥會心疼吧？”
“就算是勉強把體內的生靈之骨和生靈之血吐出來，重新組合成骨龍和血鳳，也不會有以前的記憶。”
“劍風哥哥可以把那些東西硬給他們輸進去啊。”菱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被青龍神君封印記憶的時候，不就是劍風哥哥幫菱兒解的忘術嗎？”
“根本不是一回事！”
“劍風哥哥！”撒嬌發嗲的聲音令得剛剛醒轉的淩禦風和鐵寒鬆都渾身一冷。
看向主人臉上的無奈，除了還未醒轉的暗天，十一人眸中全部有了好笑之意。
“劍風哥哥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將落日劍係於腰間，菱兒一下子跳起來，“那麽，劍風哥哥休息一下吧，菱兒不打擾你了！”
暗舞有點不可思議地看向菱兒，“主人答應了？”
菱兒用力點點頭，笑容依然燦爛如陽。
看向菱兒燦爛的笑容，劍風伸指輕輕揉揉太陽穴。
“玉兒公主，它也會頭疼嗎？”紫袍女子看向玉兒公主，“它怎麽會那麽寵溺那個人類？”
玉兒公主靜靜看向噬心：“滅絕天下蒼生原本就是你的本性，之所以克製，也是為了菱兒嗎？一個小小的人類，當真讓你失卻了純粹的邪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