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龍韜——效軍事組織之明 (8)

正在他們恐慌之際，一顆炮彈呼嘯著從天上飛來，在密集的聯軍中炸開，一位將軍立馬跌倒在血泊中。這時，聯軍中有人喊：“快跑呀，從冰上過去，不然我們就沒命了。”這時，又一發炮彈打來，人們一齊擁到了冰麵上。冰在人們的腳下哢哢作響，隨時都會斷裂。

這時，空中又打來幾發炮彈，正好打在冰麵上。冰麵立刻四分五裂。幾千名哭喊和掙紮著的聯軍官兵，很快就沉入了湖底。留在岸上不敢上冰麵的士兵也不時被法軍炮彈擊中，血肉橫飛。

戰鬥結束了。聯軍被俘兩萬多人，死傷一萬五千多人，其餘的四散潰逃。

四麵八方的戰士向拿破侖擁來，嘴裏高喊著：“皇帝陛下萬歲！”“法蘭西萬歲！”歡呼聲在戰場上久久回蕩。

在奧斯特裏茨戰役結束的第二天，奧地利皇帝要求休戰。他被迫將大片領土割讓給法國，並且每年還要向法國支付四千萬法郎的戰爭賠款。

這一戰成就了拿破侖，很多人都說這是拿破侖一生中最光輝的戰役，恩格斯在《奧斯特裏茨》一文中曾評價過奧斯特裏茨會戰和拿破侖的才能。他寫道：“奧斯特裏茨被公正地認為是拿破侖最偉大的勝利之一，它最為有力地證明了拿破侖的無與倫比的軍事天才。因為，盡管指揮失誤無疑是同盟國失敗的首要原因，但是他用以發現同盟國過失的洞察力、等待過失形成的忍耐力、實施殲滅性打擊的決斷能力和迅速擺脫失敗困境的應變能力——這一切是用任何讚美之詞來形容都不為過的。奧斯特裏茨是戰略上的奇跡，隻要還存在戰爭，它就不會被忘記。”這些話讚美了拿破侖的軍事才能，也從側麵說明了統帥製造並運用“神勢”的重要性。

五音十一：如何把音律運用到軍事作戰中

夫律管十二，其要有五音：宮、商、角、徵、羽，此其正聲也，萬代不易。五行之神，道之常也，可以知敵。金、木、水、火、土，各以其勝攻也。

武王問太公曰：“律音之聲，可以知三軍之消息，勝負之決乎？”

太公曰：“深哉！王之問也。夫律管①十二，其要有五音：宮、商、角、徵、羽②，此其正聲也，萬代不易。五行之神，道之常也，可以知敵。金、木、水、火、土，各以其勝攻也。古者，三皇之世，虛無之情，以製剛強。無有文字，皆由五行。五行之道，天地自然。六甲③之分，微妙之神。

“其法以天清淨，無陰雲風雨，夜半遣輕騎，往至敵人之壘，去九百步外，偏持律管當耳，大呼驚之。有聲應管，其來甚微；角聲應管，當以白虎④；徵聲應管，當以玄武⑤；商聲應管，當以朱雀⑥；羽聲應管，當以勾陳⑦；五管聲盡不應者，宮也，當以青龍⑧。此五行之符，佐勝之征，成敗之機也。”

武王曰：“善哉。”

太公曰：“微妙之音，皆有外候。”

武王曰：“何以知之？”

太公曰：“敵人驚動則聽之。聞枹鼓之音者，角也。見火光者，徵也。聞金鐵矛戟之音者，商也。聞人嘯呼之音者，羽也。寂寞無聞者，宮也。此五者，聲色之符也。”

①律管：古代正音的樂器，用竹、銅或玉製成，共十二管。各管按音階由低到高依次為黃鍾、大呂、太簇、夾鍾、姑洗、中呂、蕤賓、林鍾、夷則、南呂、無射、應鍾。

②宮、商、角、徵、羽：古代的五個音階。陰陽五行家以五音配五行，宮屬土，商屬金，角屬木，徵屬火，羽屬水。

③六甲：古代用天幹與地支相配計算時日。其中甲子、甲寅、甲辰、甲午、甲申、甲戌六個以甲為首的幹支稱六甲。

④白虎：古代天文學把黃道上的恒星分為二十八個星座，即二十八宿。白虎本是西方七宿的合稱，又用來代指西方。因西方屬金，五行家又將白虎稱作為金之神。

⑤玄武：本是北方七宿的合稱，又用來代指北方。因北方屬水，五行家又將玄武稱做水之神。

⑥朱雀：本是南方七宿的合稱，又用來代指南方。因南方屬火，五行家又將朱雀稱做火之神。

⑦勾陳：古代天文學所定的一個星座，包括六顆恒星，勾陳即北極星。五行家又將勾陳稱做土之神。

⑧青龍：本是東方七宿的合稱，又用來代指東方。因東方屬木，五行家又將青龍稱做木之神。

武王問太公說：“從律管中發出的聲音，可以知道軍隊的消長、預知戰爭的勝負嗎？”

太公說：“大王您問的這個問題真是深奧啊！律管有十二個音階，其中有五個是最重要的，分別是：宮、商、角、徵、羽，這五個音階是最基本的，千秋萬代都不會改變。五行相生相克，神妙無比，乃是宇宙間的永恒規律，借此可以預測敵情的變化。金、木、水、火、土五行，各以自己的優勢相互克製。古代三皇的時候，崇尚無為而治，以便克製剛強暴虐。那個時候沒有文字，一切都是按照五行相互生克的道理行事。五行相生相克，就是天地演變的自然規律。六甲分合是十分微妙的。

“運用五音五行來探測敵情的方法是：當天氣清明晴朗，沒有陰雲風雨，就在半夜派遣輕騎前往敵人營壘，在距離敵營九百步開外的地方，遍持律管對著耳朵，然後向敵方大聲疾呼以驚擾他們。這時，就會有來自敵方的聲音反應於律管中，這聲音十分微弱。如果反應於律管中的是角聲，就應當根據與白虎相應的方位從西方攻打敵人；如果反應於律管中的是徵聲，就應當根據與玄武相應的方位從北邊攻打敵人；如果反應於律管中的是商聲，就應當根據與朱雀相應的方位從南邊攻打敵人；如果反應於律管中的是羽聲，就應當根據與勾陳相應的方位從中央攻打敵人；所有律管都沒有聲音就是宮聲的反應，應當根據與青龍相應的方位從東邊攻打敵人。這就是五行生克的應驗，是幫助製勝的征兆，是征戰勝敗的關鍵。”

武王說：“這真是太妙了！”

太公說：“微妙的音律，都有外在的征兆。”

武王說：“那我們從何得知呢？”

太公說：“當敵人受到驚動時就要仔細辨聽他們的動靜，聽到擊鼓的聲音是角聲的反應，見到火光是徵聲的反應，聽到金鐵矛戟等各種兵器聲是商聲的反應，聽到敵人的呼喊叫囂聲是羽聲的反應，寂靜默然什麽都聽不到是宮聲的反應。這五種音律與外界的動靜是各有對稱，互相符合的。”

本篇把五音與五行結合起來觀測和判斷敵情，以便判斷形勢，采取相應的軍事行動。這章是非常高深玄妙的，根據五音和五行采取軍事行動，很多人是很難理解的。其實本篇想突出的意思是利用各種手段來查探敵情，通過各種蛛絲馬跡判斷敵情，進而作出相應決策。清朝將領年羹堯聞雁即警，就是通過天空的大雁捕獲了有利的消息，殲滅了叛軍。

年羹堯是清代康熙、雍正年間人，進士出身，因為立下赫赫戰功而集高官顯爵於一身。

年羹堯一生南征北戰，馳騁疆場，運籌帷幄，立下不少功勳。雍正元年秋，年羹堯率領清軍去平定青海羅布藏丹津的叛亂。軍隊行至西寧附近的時候，天色已晚，於是年羹堯下令就地安營紮寨，生火做飯。

晚上三更時分，一群大雁從營帳上飛過，發出嘶啞的鳴叫，驚醒了睡夢中的年羹堯。他披衣而起，暗自思忖：夜晚天黑無光，大雁應該靜靜地停在水邊休息才是，如果沒有人驚動它們，它們是不可能半夜起飛的。而且這群大雁飛行的速度非常快，聲音也非常嘶啞淒涼，一定是受到了驚嚇。白天哨探報告說，前麵不遠處有群山水泊，那是叛軍經常出入的地方。現在看來，肯定是叛軍乘我軍遠道而來，人困馬乏，夜間前來襲營，以致驚動了雁群。於是，他當即想出了設伏以待、消滅襲營敵人的計策。

他把手下的將士召集過來，告訴他們：四更的時候，叛軍會來偷襲軍營，要作好埋伏，叛軍來後要沉著應戰。然後，他指揮士兵在叛軍的必經之路上設下埋伏，等待叛軍的到來。

四更天左右的時候，叛軍果然來了。等叛軍進了伏擊圈後，清軍突然發起攻擊，將前來襲營的叛軍全殲。

年羹堯打了勝仗，便下令全軍休整三天，犒賞三軍。觥籌交錯間，大家紛紛詢問他是怎麽知道昨天叛軍會來偷襲的事情的。年羹堯就把大雁飛過的事情講了出來。眾人感歎道：“大將軍真乃神將也！”

年羹堯笑笑，對在座眾人說道：“帶兵打仗光有匹夫之勇是不行的，還需要時刻戒備。如何戒備，沒有固定的規則。做將領的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達敵我長短，對於動物的習性也要熟悉。各類禽獸都有自己奇特的預警靈性和防衛本領，狡兔三窟就是藏身避禍的例子。常言說，打草會讓蛇受到驚嚇，老鷹來襲擊兔子了，兔子會變得很警惕，馬兒不停地嘶叫說明老虎在不遠處，這就是見微知著。我昨天聽到大雁的聲音，因而警惕敵方，所以對敵軍設下埋伏取得了勝利，這是前後聯係、再三琢磨才定下的計策。隻要諸位處處留意，長此以往就可以料敵如神。”諸將聽完，無不點頭稱是。

兵征十二：士兵的表現、戰爭勝負的訊號

勝負之征，精神先見。明將察之，其敗在人。謹候敵人出入進退，察其動靜，言語妖祥，士卒所告。

武王問太公曰：“吾欲未戰先知敵人之強弱，豫見勝負之征，為之奈何？”

太公曰：“勝負之征，精神先見。明將察之，其敗在人。謹候敵人出入進退，察其動靜，言語妖祥①，士卒所告。

“凡三軍說懌，士卒畏法，敬其將命；相喜以破敵，相陳以勇猛，相賢以威武。此強征也。三軍數驚，士卒不齊；相恐以敵強，相語以不利。耳目相屬，妖言不止，眾口相惑；不畏法令，不重其將。此弱征也。

“三軍齊整，陳勢以固，深溝高壘，又有大風甚雨之利；三軍無故，旌旗前指；金鐸②之聲揚以清，鼙鼓③之聲宛以鳴。此得神明之助，大勝之征也。行陣不固，旌旗亂而相繞，逆大風甚雨之利，士卒恐懼，氣絕而不屬④；戎馬驚奔，兵車折軸；金鐸之聲下以濁，鼙鼓之聲濕加沐。此大敗之征也。

“凡攻城圍邑，城之氣色如死灰，城可屠；城之氣出而北，城可克；城之氣出而西，城可降；城之氣出而南，城不可拔；城之氣出而東，城不可攻。城之氣出而複入，城主⑤逃北。城之氣出而覆我軍之上，軍必病。城之氣出高而無所止，用兵長久。凡攻城圍邑，過旬不雷不雨，必亟去之，城必有大輔。此所以知可攻而攻，不可攻而止。”

武王曰：“善哉。”

①妖祥：凶兆跟吉兆。

②鐸（duó）：大鈴，形如鐃、鉦而有舌，古代宣布政教法令用的，亦為古代樂器。盛行於春秋時期至漢代。

③鼙（pí）鼓：古代軍中的一種小鼓。

④屬：連接。

⑤城主：守城的主將。

武王問太公說：“我想在沒有交戰時預先知道敵人的強弱，看見戰爭勝敗的征兆，該怎麽辦呢？”

太公說：“戰爭勝敗的征兆，首先表現在敵人的精神上。精明的將帥能夠察覺到，但能不能利用征兆打敗敵人，則在於人的主觀努力。嚴密地偵察敵人出入進退的情況，觀察其動靜，言語中談到的吉凶預兆，以及士卒們相互議論的事情。

“凡是全軍上下心情愉悅，士卒畏懼法令，尊重並服從將帥命令，相互以打敗敵軍為喜，相互以勇猛為榮，相互以威武為譽的，這些都是軍隊戰鬥力強大的征兆；反之，軍隊裏很多人驚慌，兵士淩亂不堪，害怕敵人強大，談論的是不吉利的話，相互議論紛紛，軍中謠言四起卻無法製止，士兵之間相互說疑惑之言，不害怕法令，不尊重帶領他們的將領，這是軍隊力量衰弱的表現。

“全軍步調一致，陣勢堅固，溝深壘高，又有大風暴雨的有利氣候條件，三軍不待命令而旌旗飄揚直指前方，金鐸的聲音昂揚而清晰，鼙鼓之聲婉轉而嘹亮，這是軍隊得到了神明的幫助，必將取得大勝的征兆。軍隊不牢固，旌旗淩亂地纏繞在一起，遇到大風大雨等不利的條件，士兵恐慌，士氣衰竭渙散，戰馬受驚狂奔，戰車的車軸折斷，金鐸的聲音沉悶，鼙鼓的聲音因為被雨淋濕而低沉，這是將要大敗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