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隻是當時已惘然――——夕陽紅續 (10)
接下來幾天,他因手傷,命太子代理朝政,基本都消磨在我那裏。現在換我給他喂飯,換藥。
我好似一個貪汙犯,知道不久就會被抓住,再無生機,所以利用這最後的機會盡情揮霍。我每天笑啊,笑啊,不想從前不想以後,不去管別人會怎麽看,隻是努力笑過每一天。
我們每晚相擁而眠,他一直沒有進到最後一步。我知道他其實很想,隻是對我還不是那麽有把握,所以克製著不想嚇退我。我雖然下定決心以後要好好對他,可是心理上還是不能完全放開,所以故意忽視他眼中的。
白天的時候,胤禩有時也會來。玄燁會考校他的學業,他回答得頭頭是道,很得玄燁的讚許。隻是他的字寫得不夠好,玄燁勒令他好好練習,我就幫他磨墨,陪著他習字。這時玄燁就會微微有些不悅,將我叫到內室,狠狠的吻下去狠狠地吻下去,怪我把太多注意力給了別人。
不久,迎來第一場冬雪,玄燁的手也基本好了,留下兩條深紅的疤痕,太醫說過一陣就會慢慢淡下去。
這天他忙完政事過來,胤禩正好也在。我把宮女太監都打發了,和胤禩在庭院裏堆雪人。玄燁嫌有失帝王的尊嚴,隻坐在窗邊看著我們玩。
我教胤禩唱“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那首歌。我們一會兒“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一會兒“如果感到幸福你就跺跺腳”,一會兒“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扭扭屁股”,荒腔走板的唱著荒腔走板地唱著,堆起一個醜醜的雪人。
我們互相說雪人是對方,然後我們開始打雪仗。院子裏隻見雪球穿梭,我們跑著、笑著、尖叫著。胤禩到底是小孩,精力旺盛,我漸漸落在下風。我假裝腿軟,倒在雪地上,胤禩果然上當,跑過來扶我。我一把拽倒了他,翻身壓住他,舉起一團雪,怪叫著:“覺悟吧!快點認輸!”
胤禩蹬著腿不服:“額娘耍賴!”
這時玄燁終於看不下去了,來到廊下斥責我們:“還不快起來!讓人見到象什麽樣子讓人見到像什麽樣子?”
我和胤禩對視著吐吐舌頭,趕緊爬起來。
玄燁還皺著眉:“胤禩,你該回去讀書了。”
胤禩現在已經不那麽畏懼玄燁,也知道他不會對我怎樣,皮皮的行個禮調皮地行個禮,一溜煙跑了。
剩下我在庭院裏被玄燁瞪著,我一皺眉:“哎喲,我的腳!”彎腰撫腳,偷偷抓起一團雪。
玄燁迅速來到我旁邊,低頭察看我的腳,關切的問關切地問:“怎麽了?”
我鎮定自若的將手舉到他脖子上我鎮定自若地將手舉到他脖子上,慢條斯理的說慢條斯理地說:“這麽了。”手一張,冰涼的雪掉進他的衣領。
他一下跳起來,歪著脖子抖衣領。我哈哈笑著,一邊往屋裏跑,一邊回頭做鬼臉:“來啊,來啊,抓我啊!”
他又氣又笑的看著我他又氣又笑地看著我:“你這個小壞蛋!跑慢點別摔了。”他慢吞吞的往回走他慢吞吞地往回走。
我看他不急,也就放慢了速度跑進裏屋,一邊換下被雪浸濕的外衣,一邊為自己陰謀得逞奸笑著。結果一回身,不知什麽時候他已經站在了我身後。我“啊”的慘叫一聲,想逃,他一把抱住我,也奸笑著說:“小壞蛋,沒聽說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吧沒聽說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嗎?”
我見勢不好連忙投降:“我錯了,饒了我吧。”
他嘿嘿冷笑著:“來不及了,準備受罰吧!”
我趕緊諂媚獻媚:“葉子哥哥,不,葉子大叔、葉子爺爺,最好最好的葉子,寬宏大量的葉子,念我年幼無知,你就饒了我吧。”
他還是陰笑著:“嘿嘿,現在叫祖宗也救不了你了。”
我不得不使出終極絕招——美人計,嗲嗲的說嗲嗲地說:“好哥哥,你就饒了我吧。”
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他恐嚇的麵具有了暫時的破裂,我趁機伸手到他腋下一胳肢,脫出他的懷抱往外跑。他這回動作很快,在炕邊抓住了我,我們一齊倒在炕上,互相胳肢嬉鬧。不一會兒我們就鬢發散亂,衣襟散開了,慢慢的,我們嬉鬧的聲音弱了下去,他吻住了我。
我們的呼吸慢慢變得粗重,他在我耳邊輕聲的問他在我耳邊輕聲地問:“可以嗎?清清。”
“可以什麽?”我疑惑的問道我疑惑地問道。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脫口而出:“,“啊,不行。”
他眼中閃過失望還有一些受傷,起身放開我,幫我攏好衣服。
我擰著衣角,眼睛看著別處,別別扭扭的帶點口吃地說:“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是現在不行。你、……你看,現在是、……是白天,而且、……而且剛才玩得汗津津的,我、……我不想這樣子,這樣子那個啦。”
他扳過我的臉,讓我直視他:“你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嗎?”
我羞紅了臉閉上眼不敢看他:“是,是啦,你,你快放開啦。”
他低低的笑了他低低地笑了,又在我唇上輾轉了會兒,在我耳邊輕聲說:“我不怕等。”才放開我。
這之後他都目光灼灼的看著我這之後他都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弄得我很不自在,在屋裏東摸摸,西看看,就是不肯看他。最後我終於受不了了,翻出一張紙畫了張圖,又找來一根針不停的紮著又找來一根針不停地紮著,口中念念有詞:“叫你看,叫你看。”。
玄燁抑不住好奇湊過來,看見紙上畫了一根樹枝,上麵孤零零的掛著一片葉子上麵孤零零地掛著一片葉子,那葉子已被我紮滿了小洞洞。他略一思索知道我在影射他,又好氣又好笑,奪走了針和紙放在一邊,將我圈在懷裏,輕擰我的臉蛋,斥道:“小壞蛋!”
我回擰他:“不許再那樣看我!”
他心情愉悅的答應我他心情愉悅地答應我:“好好好,都依你。”
接下來他的眼神終於退燒了,我也自在多了,沏了茶,我們一起喝茶聊天。
他很隨意的問我他很隨意地問我:“對了,剛才你和胤禩唱歌,怎麽每一遍的曲調都不一樣啊。”
我故作神秘的勾勾手指我故作神秘地鉤鉤手指:“附耳過來。”我在他耳邊輕聲的說我在他耳邊輕聲地說,“我隻告訴你一個人,我其實是個音樂天才。”
他轉頭懷疑的看著我他轉頭懷疑地看著我,我肯定的點點頭我肯定地點點頭:“沒錯,我的每一次演唱都是對歌曲的一次再創作。”
他忍著笑,順著我的話問:“你既然如此了得,怎麽會寂寂無名至今呢?”
我鄙夷的看著他我鄙夷地看著他:“天才的苦惱你怎麽會懂?我要是顯示了我的天分,不幾天,全天下的音樂人要麽因為自卑而羞死,要麽因為嫉妒來追殺我,為人為己我都不該顯露出來啊。所以,你千萬要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啊!唉!”我歎息著搖搖頭,“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啊!”
玄燁同情的點點頭玄燁同情地點點頭:“怪不得你不長胡子,實在是臉皮太厚穿不出來啊。”
“啊,敢這麽說我?”我揪住他的領口眼現凶光,“臭葉子,你又想紮針了是不是?”
他學我剛才的語調:“好妹妹,你就饒了我吧。”
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拉開他的衣領對著裏麵作狂吐狀。
他哈哈笑著將我摟進懷裏:“你,你真是個寶啊!哈哈!”
10昔日青青今在否?
當愛向你們召喚的時候,跟隨著他,
雖然他的路程是艱險而陡峻。
當他的翅翼圍卷你們的時候,屈服於他,
雖然那藏在羽翮中間的劍刃也許會傷毀你們。
……
愛除自身外無施與,除自身外無接受。
愛不占用,也不被占用。
因為愛在愛中滿足了。
不要想你能導引愛的路程,因為若是他覺得你配,他就導引你。
愛沒有別的願望,隻要成全自己。
……
————紀伯倫
那天,雖然我一直在默默祈禱,可太陽還是不顧我的意願沉了下去。宮女們點亮了屋子各個角落的燈盞燭火,夜晚如期而至。我又寄希望於玄燁有很多政務要忙,需要熬夜處理。他倒是去忙了,可晚飯時卻準時出現在餐桌旁。
吃完晚飯,我們坐著聊天,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又開始灼熱起來,我落荒而逃,說要去洗澡。
我磨磨蹭蹭的我磨磨蹭蹭地,直到水涼的呆不住了才出來直到水涼得待不住了才出來。我磨磨蹭蹭穿好衣服,磨磨蹭蹭來到臥房。
玄燁的貼身太監在外屋,看見我,示意玄燁在裏屋就躬身退了出去,並把門帶上了。
我立在裏屋的門口,門沒關,燈光從棉簾縫隙裏透出來,我知道玄燁在裏麵等著我,卻怎麽也鼓不起勇氣跨過去。我在門口徘徊,火盆已被移入內室,外間寒侵入骨,我搓著胳膊努力抑製顫抖。
吸氣,再吸氣,我是勇往直前的林子清,絕不會臨陣退縮!
我正在給自己打氣,玄燁等得不耐煩掀開門簾:“怎麽還不進來?”
我僵笑一下。他伸手將我拉進簾內:“手怎麽都涼的?”一手去關門。
我驚呼:“不要關!”
“為什麽不關?”他詢問的看著我他詢問地看著我。
“那個,我還想出去喝點水。”
“屋裏就有水。”他平靜的看著我他平靜地看著我。
“我忽然覺得餓了,想吃點點心。”
“屋裏也有點心。”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明天要做,我要出去拿筆寫下來,免得忘了。”
“你先告訴我,明天我會記住提醒你。”
……
我提出一個個借口,他一個個駁回。他明明洞悉一切,卻可惡的不揭穿我,隻是平靜的堵住我的去路隻是平靜地堵住我的去路。
我還在使勁想借口,他穩穩當當的關上門他穩穩當當地關上門,一彎腰抱起我。
我嚇得大叫:“你幹什麽?”
“有什麽借口到床上慢慢想,再站下去要著涼了。”他歎口氣,“清清,你要記住,我永遠不會強迫你。”
我理屈的低下頭我理屈地低下頭,任他抱我到床上,幫我脫去外衣和鞋。觸到我冰涼的雙腳他不悅的瞪我一眼觸到我冰涼的雙腳他不悅地瞪我一眼,給我裹上被子。
我小心翼翼的問我小心翼翼地問:“玄燁,你是不是生氣了?”
他麵沉似水:“你說呢?”
我試圖解釋:“我,我不是想賴帳我不是想賴賬,隻是,隻是有點緊張。”
他臉更沉了:“你以為我是為這個生氣嗎?我是氣你不愛惜自己,不相信我!”
“玄燁,我錯了。”他不理我。
“玄燁,玄燁,玄燁。”我不停的叫我不停地叫,他還是不理我。
我隻好使出苦肉計,可憐兮兮的說可憐兮兮地說:“玄燁,被子裏好冷啊。”
他還板著臉,但終於搭理我了但終於答理我了:“剛都拿暖爐烘過的怎麽會冷?”
我耍賴:“就是冷嘛,我的腳到現在都沒暖和。”
“活該!”他啐我一句,終還是寬衣上床,躺在我旁邊,臉色緩和了些。
“玄燁。”我討好的看著他我討好地看著他,“要不我唱首歌給你賠罪?”
他打個寒顫他打個寒戰,警戒的看著我警戒地看著我:“你是讓我受罪吧?”
“玄燁!”我嘟起嘴,怒瞪他。
他反倒笑起來,點點我的嘴:“象個小豬嘴像個小豬嘴。”
“玄燁!”我不依的叫我不依地叫,嘴嘟得更高了。
他帶笑凝視著我說:“不過我喜歡。”然後傾身過來深深的吻了下去然後傾身過來深深地吻了下去。
漸漸的漸漸地,我們的氣息轉促,他陡然放開我,深吸了幾口氣,轉開頭克製的說轉開頭克製地說:“很晚了,快睡吧!”
我還在眩暈中,不太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變得冷淡,忐忑的問忐忑地問:“玄燁,你還在氣啊?”
他苦笑著回過頭:“糊塗的東西!你知道再下去會發生什麽嗎?”
“啊!”我這才反應過來,扯高了被子遮住臉。
他又給我扯下去,哭笑不得的說哭笑不得地說:“你想悶死自己啊?好好睡吧,我不會笑話你。”
我忸怩的問我忸怩地問:“玄燁,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他睨我一眼:“你不是總說人之初,性本賤嗎?當然是因為隻有你敢罵我、踢我、使喚我,不把我當回事。”
“哪有?我對你挺好的。”我自己說著都有點心虛,“隻是偶爾幾次啦,大部分時候我還是挺把你當回事的。”
他哼兩聲:“你捫心自問吧。”
我傻笑兩聲:“嗬嗬,可能,可能咱倆關於當回事的標準不太一樣呃可能咱倆關於當回事的標準不太一樣哦,嗬嗬。”
他橫我一眼:“別那樣笑了,醜死了。”
傷自尊了!我翻身掐住他的脖子,惡狠狠的說惡狠狠地說:“臭葉子,我看你真是懸了!敢這樣說我?你知不知道老虎屁股是摸不得的?”
“是嗎?”他懷疑的問道他懷疑地問道,真的伸手摸我屁股一下,“也沒怎樣啊?”
我一激靈,“啊”的一聲坐起來,被子滑下去。我橫眉立目正要跟他算帳我橫眉立目正要跟他算賬,卻覺前胸一陣涼意襲來,原來剛才熱吻時衣襟已散開,現在春光大泄。我又“哎呀”一聲,直覺的撲倒直覺地撲倒,卻正好撲進他懷裏。
他一把擁住我,拉過被子給我裹好了,忍著笑訓斥我:“不要淘氣了,被子裏的一點熱氣都跑光了。”
他,他,他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就近一口輕咬住他脖子,含混的說:“快認錯,不然我就咬下去了!”
他卻身體繃緊,無奈的歎口氣說無奈地歎口氣說:“清清,我不是聖人,你再這麽撩撥下去,我會忍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