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心依舊

開學了,楚依凡陪我報名、交學費……

我回到宿舍,同屋的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離我遠遠的,好象我得了好像我得了。後來輔導員來找我,告訴我上學期我好幾門課沒考試,需要重修。

我不想多修一年,去找楚依凡,他放下自己的事,陪我去找各科的老師求情。他好象很有名他好像很有名,各位老師都很給他麵子,我也很有名,那事好象鬧得很大那事好像鬧得很大。他們都用鮮花插牛糞的眼光看著我們倆,鮮花是他,牛糞是我。

拜訪完最後一位老師,都答應了給我補考機會,事情算是圓滿解決了,我卻崩潰了。

我本來想以頭蹌地的我本來想以頭搶地的,後來看地上太髒,改成撞楚依凡的胸了。

他扶住我的頭:“別把頭撞疼了。怎麽了,事情不是解決了嗎?”

我悲憤不已:“我想改係。”

他很奇怪:“改係了,你不就要從頭學起,剛剛不就白求了。”

我怒曰:“我要改考古係。”

他更奇怪了:“你不是最怕記曆史年代的嗎?”

我咬牙切齒:“我現在也怕記,可不上考古係,我沒法合法的去掘孝莊的墓我沒法合法地去掘孝莊的墓。”

他勸了我半天,我才氣平一些。

後來我也想開了,反正我是太後,臉皮怎能不厚?所以不再管別人的態度,主要也沒時間管。我一邊學習新課,一邊複習舊文,還要準備補考。雖然有楚依凡幫我輔導,我還是忙的一佛出世我還是忙待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

一天,我下了課,到學生會找楚依凡。他現在大四了,漸漸的不再管事漸漸地不再管事,隻是還有些交接工作要做。

他正忙著,我就在隔壁的小屋裏看書,等著他。

有人進來,我抬頭一看,是江雪清。我朝她點下頭,算是打招呼,她卻鼻子一哼,下巴一抬,明顯瞧不起我。我也不計較,她喜歡的人喜歡了我,誰比較厲害是不言而喻的,而且我怎麽也是祖母級的人物,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江雪清見我無動於衷,先沉不住氣了,到底年輕啊。她很不屑的說她很不屑地說:“你不在六院呆著你不在六院待著,跑這幹嘛跑這幹嗎?”

我懶懶的看她一眼我懶懶地看她一眼:“今天放風,你當心啊,精神病殺人是不用負責的。”然後我朝她呲了一下我的犬牙然後我朝她齜了一下我的犬牙,作了個猙獰的笑容做了個猙獰的笑容。

她嚇得往後一縮,尤自嘴硬:“你別得意,他以前對我也很好,我還去過他家呢。”然後就逃命似的跑了。

江雪清,你惹到我了!

楚依凡忙完了過來找我,我還在生悶氣,我氣鼓鼓的問他我氣鼓鼓地問他:“你和江雪清是不是有過一腿?”

他瞪我一眼:“胡扯什麽?”

比眼睛大是不是?我回瞪他:“那她怎麽說你對她很好,她還去過你家。我都沒去過。”

他揉揉眉心:“我們關係是還可以,她去我家是因為碰上下雨了,離我家很近,我就讓她進去了。我跟她什麽事都沒發生。”

“為什麽你們會在你家附近碰到下雨,你們在一起幹嘛你們在一起幹嗎?……”

請大家體諒我,雖然我多活了十幾年,但在情字上,我還是菜鳥一隻,以前的無塵比我還要單純,我哪裏有什麽經驗。所以我打翻了醋壇子,不停的追問楚依凡不停地追問楚依凡。

楚依凡被我逼急了,大吼一聲:“怎麽怪我?是你以前總說自己多漂亮、多迷人的。她長得不錯,名字裏又有個清字,我以為是你嘛。”

對哦,我以前老跟無塵吹牛的,我一下弱了氣勢。他趁勢牽過我的手,拉我出去。

走到半道我突然醒悟,指著他:“你明明說一切都是我的想象,又怎麽會知道我以前對無塵說過的話。”

他歎口氣:“我還以為能混過去呢,長頸鹿變梅花鹿了?”

我捶他:“快說!”

他拉著我進了食堂:“先吃飯,然後去我家,我慢慢告訴你。”

他家住在塔院,離六院不遠,一個小兩居。我四周環顧,怎麽看也不象一個家怎麽看也不像一個家。他告訴我很小他父母就離異了,各自組建了家庭。他一直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直到他上大學,他們才搬回平穀老家,現在他一人住在這。

這家夥的父母運還不是一般二般的差啊。我抱住他,安慰的拍拍他安慰地拍拍他。不過該逼供還是要逼的。,我把他摁坐在沙發上,我自己坐茶幾上,居高臨下的開始審訊:“快交代,你是怎麽知道的?”

他把我拉到懷裏,圈住了,開始回憶:“我從小就做一個夢,夢裏有一個叫清清的女孩子,但我總看不清她的臉,她說她很美。”說著他斜我一眼,我心虛的吐吐舌頭我心虛地吐吐舌頭。

他接著說:“從小到大我不停的夢見她從小到大我不停地夢見她,在不同的場景,有時歡樂,有時悲傷。然後有一天我夢見她跟我說‘你一定要來找我,不許先去喜歡別人。’在夢裏我答應了她。我開始找一個叫清清的女孩。高考填誌願時,看到我們學校的介紹,裏麵有座石碑她在夢裏提過,我就填了這個學校。”

他很委屈的看著我他很委屈地看著我:“知道嗎?我本來可以上清華的。”

我連忙安撫的摸摸他的頭我連忙安撫地摸摸他的頭,他扯下我的手,握住了:“我原來最討厭行政工作,為了找她,我進了學生會。名字裏帶清的女孩我一一篩過一遍,最後符合條件的隻有幾個,江雪清是其中之一,但接觸以後我發現她們都不是。到大三下學期,我有些灰心了,我想那可能隻是個夢,不想再為它影響我的生活,這時我遇到了你。我一看到你就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可惜讓你跑了,我怎麽也找不到你。”

當然是找不到了,那時我正躲你呢。

“後來,五一文娛匯演彩排,你終於又出現了。我聽見你的同學叫你的名字,我想就是她了,所以就追了出去。我那時真怕你又跑得沒影了,好在你凶歸凶,倒是挺好糊弄的,沒兩下就被逮住了。”他得意洋洋的看著我他得意揚揚地看著我,我惱羞成怒,擰他,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我肯定了你就是她,就向你表白了。”

“什麽表白?那叫強迫中獎。”我抗議。

他安撫的親親我他安撫地親親我,接著往下說:“沒想到你遇到車禍後,像是變了一個人。其實我一直懷疑那個人不是你,可又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你。不管怎樣這身體是你的,所以我天天去看你,希望有一天你能變回來。”

我質問他:“那我回來時你為什麽不和我相認,還說都是我的想象?”

“因為我和夢裏的我不一樣了,我不想你因為那個我喜歡這個我。”楚依凡盯住我,“你現在告訴我,你喜歡我還是那個無塵?”

所以啊,世事無絕對,有些事還是不要弄清楚的好。看看我吧,好好的2aA結果變成了2bB,隻不過煩惱的人換成了楚依凡。他總問我是愛他多一些,還是喜歡無塵多一點?。

我答兩個都愛,他不滿意;我說愛他多一點,他說我忘恩負義;我改成愛無塵多,他又給我作怨夫狀。我怒了,說愛他的身體,愛無塵的靈魂,他要分裝還是二合一隨便吧,然後他變得鬱鬱寡歡。

我沒法看他消沉,雖然大部分是裝的。思前想後,決定以毒攻毒。

某日,我也開始哀怨:“你是喜歡眼前的我還是夢裏的我。”?”

他說:“兩個不都是你嘛。”

“你還知道啊,為什麽非逼我肢解你?”我一把揪住他的領子,“以後不許再在這件事上唧唧歪歪了,不然要你好看!”媽的,我不用暴力好多年了,非逼我出山。

他露出受氣小媳婦狀,我立刻沒了力氣,改揪為摟。

我摟著他脖子問他:“我今天愛你,明天也愛你,你明天會怪我今天愛你嗎?”

他搖頭,我讚賞的親了他一下我讚賞地親了他一下:“所以你今天不能怪我昨天愛你。”……

這件事到此落下帷幕。

我對江雪清有了怨念,都是她的一句話給惹出來的。以後在路上遇見她,我就故意和楚依凡很親熱。之前我很保守,公共場合都是和他保持距離的,最多牽牽手,他一直很有怨言,說我把他當地下情夫了。

這下楚依凡高興了,對江雪清更友好,我就對他更親熱。N次後,當我們在校門口接吻時,我忽然醒悟,我又被他糊弄了,可是那時我已對他上癮,戒不掉了。

他糊弄我的地方不止一處。自從我那次揪住他領口後,他時時眼冒紅心回味,說從小到大,他都是自己的事自己作主他都是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沒人那麽教訓過他,讓他覺得好溫暖(這不是欠揍麽這不是欠揍嘛)。他鄭重的把自己交給我他鄭重地把自己交給我,說以後由著我管。我可憐他倒黴的父母運,同情心一泛濫,就接手了。

等我九死一生補考完,有空思索時,我發現,他家的床單是我挑的,窗簾是我換的,地板是我墩的……我變成了他的全職保姆?!而且這家夥人格分裂嚴重,在外麵人模狗樣裝正經,回家給我演小可愛,對我撒嬌,他要從我這裏補充母愛嗎?為什麽我這麽命苦?在古代頂著張老臉不好意思撒嬌,好不容易返老還童了,又讓他搶先了。

所以我又怒了,我又揪住他的領口質問他:“你到底愛不愛我?”

他睜大無辜的眼睛:“當然,你看我的錢都在你手上,我這麽有秩序的一個人卻任由你在我家胡搞。”這倒是,這家夥有潔癖,什麽東西都收拾的井井有條的什麽東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條的,而我喜歡隨手亂放,所以他常跟在我後頭收拾。

我的氣勢又弱下來,他趁勢把腦袋擱在我肩上。我好哀怨,為什麽別人家是小鳥依人,我們家是鴕鳥依人?

我幽幽的歎息我幽幽地歎息:“當初你是無塵時對我多好啊!”

他一下跳起來:“不要拿我跟那臭和尚比!”於是新好男人出現,我終於嚐到被人寵愛的滋味。

以後我就掌握了控製他的終極武器,每次我想要他幹什麽,隻要幽幽歎口氣:“遙想無塵當年……”99.999999%可以達到目標。唉,也不知這男人自己和自己為難幹什麽?!

他難道不知道?當他對我撒嬌時,那純然信任的眼神是無塵的;當他知道半命債的事後,堅持我走人行道內側時,那細心嗬護的神情也是無塵的。無塵和楚依凡其實是他的一體兩麵。

我既愛他柔情似水,也愛他熱情似火,我從不認為這之間有什麽矛盾。換成我是他,我會得意:我這樣她愛我,我那樣她還愛我,無論怎樣她都逃不過我的魅力啊!

也許,這就是樂觀者和悲觀者的區別。不過他這樣讓我有機可趁,我就不費力去開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