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擒郎記

爸媽出來太久了,單位不停來電話的催他們回去。他們已經相信我具有自理能力了,就送我到學校(還有十幾天就開學了),托楚依凡照顧我,然後就回去了。

這兩個月中,他們對楚依凡印象很好,尤其是他在我神智不清時還不離不棄的,更是證明了他的人品不錯。因此走之前,媽媽反複叮囑我,一定要好好把握,還說我配不上人家,委屈了人家。

哪有這樣長他人威風,滅自家誌氣的父母?呸,呸,呸!千古一帝我都沒瞧在眼裏,還有誰是我配不上的?我鬥誌昂揚。

返校的人不多,宿舍就我一人,整層樓也沒多少人。我開始靜夜思,製定擒郎計。

第二天一早,有人敲門。討厭,誰一大早擾人清夢。

我迷迷糊糊打開門:“找誰?”

來人很嚴厲的斥責我來人很嚴厲地斥責我:“你怎麽不問問是誰就開門?要是壞人怎麽辦?”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楚依凡,我開大門把他讓進來,邊打著哈欠說:“怕什麽,這樓裏都是女生。”

“我難道是女生?現在是假期,樓下根本沒人管。”楚依凡跟著進來,關上門。

“你,我更不怕了,你又不會害我。”我邊說邊自顧自躺倒,“我再睡會兒。”

楚依凡明顯不悅了:“你就這麽放心我?”

“當然,你是我純潔的……”我突然感到一陣壓迫感,睜眼一看,楚依凡雙手撐在我頭兩側,正惡狠狠的盯著我正惡狠狠地盯著我。我把“無塵”兩個字吞下去。不,他不是無塵,無塵從來不會這樣凶對我。我腦子裏念頭紛紛,卻抓不住頭緒,一時有些茫然。

楚依凡拍拍我的臉:“你在想什麽?像是看我,又似透過我看別人。”

我醒覺過來,甩開那些煩亂,我又是那個沒心沒肺的清清:“沒事。”

我好似聽見一聲歎息,再看楚依凡,神色如常,是幻聽?

我推開楚依凡:“你出去一下,我要換衣服。”

我梳洗完畢,又是活龍一條。

楚依凡叫我收拾換洗衣服,說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宿舍,要我跟他走。

跟他走?他要幹什麽?我定的是擒郎計,可不是被擒計。

我戒備的看著他我戒備地看著他:“走哪去?”

他倒笑了:“這會兒知道警惕了?放心,我隻是想帶你一起去平穀看我爺爺奶奶。”

我剛從封建社會回來,還比較保守,就婉言謝絕了。

楚依凡說:“為了照顧你,我暑假還沒去看過他們。你不應該去幫我解釋一下?”

我掏出一百塊錢給他:“你去買個水果籃,再代我向你爺爺奶奶致以最誠摯的問候。”

楚依凡瞪我一眼,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叔叔,您好,我是依凡……”

我越聽越肯定電話那頭是我爸,什麽時候他們打得這麽火熱?

我正在狐疑,楚依凡遞過手機:“你媽媽要和你說話。”

我接過手機,“:“媽……”

那邊我媽已惶急地說開了:“清清啊,怪媽媽沒考慮周到,你就聽依凡的,別讓我們擔心……”

這,這不是把雞托給黃鼠狼麽這不是把雞托給黃鼠狼嗎?

就這樣,我出現在平穀。

楚依凡的爺爺、奶奶都很慈祥。一開始,他們對我很客氣,後來奶奶跟我念叨孩子們的事,我也是當過奶奶的人,因此很有共鳴。奶奶就說我很懂事,會將心比心,一下對我親熱許多。

爺爺、奶奶家住在金海湖邊上,附近有果園,還有幾座號稱是山的土丘。我們每天摘摘桃子,爬爬山,或到湖上泛舟,日子很清閑。

楚依凡有時好象很在意我楚依凡有時好像很在意我,有時又好象在躲避我有時又好像在躲避我。就象對我的稱呼就像對我的稱呼,奶奶他們都開始叫我“清清”了,可他卻一直連名帶姓的叫我可他卻一直連名帶姓地叫我,總之很撲朔。

我自己也很矛盾。我一直沒敢告訴別人我穿越的事,畢竟心理年齡也不小了,我沉穩了許多。我可不想再進精神病院了。但出於虛榮心,不願楚依凡看輕我,又想告訴他真相。而且那麽多年的感情,我也不想就這麽丟掉,我希望他記起我來,我希望他變回以前的無塵。

所以我倆就那麽忽冷忽熱的處著所以我倆就那麽忽冷忽熱地處著,看在別人眼中也很撲朔。

那天晚上,我陪奶奶看電視,某個電視劇裏有個瘋子舞著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在狂笑。我一下覺得有一隻手攥住了我的心髒,我喘不過氣來。

我衝到屋外,扶著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慢慢的眩暈才過去慢慢地眩暈才過去。

“清清,你怎麽了?臉這麽白。”我抬起頭,發現奶奶他們也跟出來了,正擔心的看著我正擔心地看著我。

我強扯出個笑臉:“沒事,可能有點中暑,我想休息一下。”

我想走,卻發現四肢都在顫抖,竟邁不出步。

楚依凡過來一把抱起我,他的熱量透過衣服傳到我身上,我的心安定了一些。沒事的,沒事的,他好好的在我身邊他好好地在我身邊,那麽溫暖,那麽有力。

他送我回房,奶奶隨後送來藥和水。楚依凡喂我吃完藥,扶我躺下:“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說完要出去。

我揪住他的衣角:“別走!”

他細細審視我的神色:“林子清,你在害怕什麽?”

我隻是堅持:“別走。”

他歎口氣,在書桌前坐下,拿過本書,說:“好吧,我在這陪著你。”

我癡迷的看著他的臉我癡迷地看著他的臉,過一會兒,他放下書,又歎口氣:“不許再看我了,不然我就要走了。”

我連忙閉上眼睛,不一會兒竟真的睡著了。

……我又來到了蘊秀齋,無塵立在院子中央,陽光給他也鍍上了一層金色,他溫柔的對我笑著他溫柔地對我笑著,好似要來救贖我的天使。我滿心歡喜的朝他跑去我滿心歡喜地朝他跑去,卻怎麽也到不了。

忽然陽光暗了下去,無塵躺在了地上,臉色蒼白的對我說臉色蒼白地對我說:“我到下一世去等你。”四周彌漫起大霧,無塵消失了,我愴惶的四處尋找他我倉皇地四處尋找他:“無塵,無塵,你在哪兒?無塵,別丟下我……”

“林子清,你醒醒……”誰在搖我,我努力睜開眼,是無塵。我一把抱住他,開始抽泣:“無塵,我看到你不見了,我好害怕,你別丟下我。”

他回抱住我:“沒事了,清清,那隻是個夢,別怕,我在這裏。”

他的聲音裏有種奇異的安撫力量,我漸漸止住了顫抖,放鬆下來。

我迷迷糊糊又進入夢境:無塵總在前方對我微笑,我努力要靠近他,卻陷在冰水裏,打著冷顫打著冷戰,一會兒又置身沙漠中,大汗淋漓。我在冰與火中反複煎熬,每當我快被黑暗吞沒時,總會有個聲音穿破迷霧“清清,別怕,我在這裏”,把我重新拉回到人世。

我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奶奶坐在我床前,看我醒來,鬆了一口氣,摸摸我的額頭:“總算退燒了,不然我們就要送你去醫院了。”

我歉疚的說我歉疚地說:“對不起,奶奶,給您添麻煩了。”

奶奶笑著說:“我沒怎麽麻煩,都是凡凡在照顧你。”她朝我後邊努努嘴。

我回頭,看見楚依凡躺在床的另一側,睡著了。

奶奶喂我吃了些藥,一邊收拾,一邊嗔怪的說一邊嗔怪地說:“平時還給我們裝生疏,這一生病就露餡兒了吧。唉,還是年輕好啊!”我在奶奶的目光中紅了臉,奶奶笑著離開了房間。

我翻過身,麵對著楚依凡。他臉色有些憔悴,有黑眼圈了,下巴上冒出青青的短胡茬下巴上冒出青青的短胡碴,我探出手去摸一摸,還有點紮手。

楚依凡一下驚醒過來,一把抱住我:“清清,別怕,我在這裏。”原來夢裏的聲音是他的。

我著迷的看著他的眼睛我著迷地看著他的眼睛,不像以往那麽銳利警戒,現在閃著溫柔清澈的光,是無塵的眼睛。

過一會兒,他完全醒過來了,眼神又恢複銳利,表情有些懊惱,好象不當心被人瞧見了弱點好像不當心被人瞧見了弱點。

我和楚依凡之間若有似無的界限被打破了,我們一下貼近了許多。

吃完早飯,楚依凡帶我去醫院,檢查後說我隻是一般性的感冒,醫生給開了些藥。

回來的路上,他拐到一片小樹林裏。他問我無塵是誰。我一向在無塵麵前是透明的,早晨他那瞬間的目光讓我篤定了他就是無塵,所以把一切都告訴了他。

楚依凡沉思了半晌,然後說:“據我所知,孝莊太後絕對不是那時候死的,她活了75七十五歲,所以這一切都隻是你的想象。”

我急了:“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不是神經病!”

他安撫的對我笑他安撫地對我笑:“我相信,你很正常。”

我想說你又說都是我想象,又說我正常,不是前後矛盾嗎?但我沒機會說,他吻住了我。

雖然身體還是那個身體,可我的心已不再是那顆不解風情的心了。我感覺到他的唇吸吮著我的,他的舌頭撬開我的牙齒,和我的舌糾纏在一起,一股熱流從他的舌尖向我湧來,我無力的倚在他懷裏我無力地倚在他懷裏,雙臂軟軟的環住他雙臂軟軟地環住他。

我快窒息了,他結束這個吻時,我還在眩暈中。

他問我:“我是誰?”

我傻傻的答我傻傻地答:“楚依凡。”他似乎很滿意,又親了我一下。

我稍稍醒了點過來:“你剛親我了。”

他笑了,揉揉我的腦袋:“小長頸鹿。”

我顧不得計較,一把揪住他:“你親了我,不許賴,以後不許去喜歡別人!我警告你,我奉行allorno原則,你要對不起我,我就讓這世上noyou。”

他把我的頭發揉得更亂:“知道了,小醋壇。”

就這樣,我的美人計、欲擒故縱計、霸後硬上弓計霸王硬上弓計……都沒來得及實施,獵物自動送上門來,成了我的男朋友。

楚依凡始終不肯相信我穿越的事,我對自己在精神病院住過耿耿於懷,也不肯承認這事隻是我的想象,我們在這件事上僵持著。

我反複強調我不是神經病,他說從來沒當我是。我懷疑他喜歡住院時的那個“我”,他說那時是出於責任。我又說他還是嫌棄我,他就會一把摟過我,吻得我昏天黑地。

以後我要再提這個話題,他就說我是在索吻,弄得我也不好意思提了。算了,等我將他全部融化後再說吧。

除此以外,我們的感情很好,我感知了柏拉圖式戀愛的不足,親吻是火熱的,擁抱是甜蜜的,上層建築是離不開物質基礎的。

看到這裏,各位肯定以為在我列出的穿回數種可能中(詳見第7章),我得到了2a結果:及時穿回,與楚依凡發展一段曖昧。唉,世事難料啊!實際情況是怎樣?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