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謠言猛於虎 (2)
因為無法看到別處，政養隻能大致看了看俱樂部的正麵。這裏幾乎全部以玻璃封蓋，好像一扇大型窗戶，不過分成若幹小窗口。俱樂部正前麵應該是“朱雀”方位——“前朱雀”，又稱為“明堂”。一般“明堂”方位都會是開窗最多的地方，因為窗口是光線可以射入的唯一入口。光線又屬於“陽氣”，這就是所謂的“陽宅以陽為向”。確定這個朱雀位置好壞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站在正麵窗口，觀察前麵的環境。
政養觀察了一下，不得不感慨這裏經過高人大手筆布置，單單前方的“朱雀位”就煞費苦心。俱樂部正前麵是一個半個足球場那麽大的廣場，兩邊分別是停車場。中間留出了一塊很大的空地，有一個循環水池，還有噴泉。
這是個相當高明的風水布局。所謂“窗前見流水，是為明堂水”，這種布局可以帶來流水般的財富、滾滾的財源。這樣的布局，不僅僅讓這裏景色優美，富有詩情畫意，雅到極致，而且風水價值更高。俱樂部的正麵寬闊，四麵剛好被馬路圍在中央，這“車水馬龍”的氣場，剛好起到了穩固財運的作用，算是“雙管齊下”。
這樣的風水布局並不稀奇，幾乎到處都有，但那都是一些小型建築，想找到這樣一個大型建築來巧妙布置這種風水局，需要非常大的能力。以政養的見識，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布局雖然無甚出奇之處，但也算“化腐朽為神奇”了。至於俱樂部左右兩麵和背麵的情形，政養暫時無法察看，不過可以推斷，既然正麵都如此講究，其他方麵自然不會有什麽疏忽。
兩人直接朝俱樂部裏麵走去。這時候客人不多，兩人顯得極為紮眼。大門口的保安顯然對杜燁相當熟悉，極盡諂媚討好。反而對政養這個一臉落魄、穿著隨便的人愛答不理。還好政養生性豁達，看淡世態炎涼，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否則這麽多年還不被活活氣死？
到了俱樂部裏麵，工作人員也對杜燁極為恭敬，尤其是幾個迎麵走來的小姐，看到杜燁後，居然拋下了手中的事過來大獻殷勤，樂得杜燁大嘴咧開了花，順手揩油的同時，還看著政養，露出了小小的得意。政養不由得感慨，看來這老小子沒少利用烏嘯天的好處裝慷慨，給了這些人不少好處。再說，他經常出入這裏，自然很容易引人注目。杜燁剛一進來，整個人就好像突然年輕了十幾歲，精神抖擻。一雙昏昏沉沉的眼睛更是猛然大亮，他來回穿梭，不停地搜尋獵物，政養也不由得甘拜下風。一個六十好幾的人，居然樂此不疲於男女之間那點事，這是一種什麽精神？這絕對是一種大無畏的“獻身精神”。要知道“色字頭上一把刀”，傷身體不說，傷元氣才是真。
在杜燁這匹老馬的帶路之下，兩人沒有在前廳停留，而是走向側麵一個很不起眼的暗門。讓政養驚訝的是，暗門居然還是智能識別係統。原本他根本無法進去，不過每張高級貴賓卡可以帶進去兩個同伴，這就不成問題。政養是既來之，則安之。他從來不是什麽純潔的人，更不是什麽高尚的人，就是俗人一個，所以不排斥他不想排斥的任何人、任何東西。
在一個狹長的通道之中，每間隔幾米，就會有侍者站在那裏為客人指引方向。態度恭敬得讓人無法想象。
“老弟，你還記得T市的‘東方之珠’嗎？”兩人邊走邊聊。
“當然！”政養點了點頭，但是，“東方之珠”他隻進去玩過幾次，沒怎麽深入了解。有兩次進裏麵，還鬧得不歡而散，差點鬧出了人命，他所謂的“了解”，其實隻停留在表麵上。
杜燁一笑，低聲說：“‘東方之珠’有的，這裏也有；沒有的，這裏還有。和‘東方之珠’比起來，這裏要神秘得多，也刺激得多，你看見沒有……”杜燁指了指這條狹長的通道，“走完這條通道，進入裏麵將再無限製，不管你是有錢人還是窮光蛋，是上流人士還是街頭混混，將一律平等。絕對是另一番天地，因為，能到這裏來的就不是普通人，而是這裏的高級會員，是身份的象征，對於很多人來說，這已經是一種奢望。嘿嘿，要知道，就算你手中有高級貴賓卡，也需要根據時間和資曆來決定讓不讓你進去……”
政養點頭，的確和“東方之珠”有點類似，剛要追問時，杜燁興奮地說：“到了！”話音剛落，他率先朝裏麵快步走去。顯然，裏麵有著無窮的誘惑，政養搖了搖頭，也興趣大增，急忙加快腳步追上了杜燁。
剛一進去，政養忍不住閉了閉眼睛。一股強烈的光晃得他眼睛睜不開。這裏一陣五光十色，時明時暗地來回變幻色彩，饒是政養的能力，也得稍微閉上眼睛才適應過來。他仔細打量一下周圍，忍不住苦笑。實在談不上有什麽特別，和剛才杜燁說得天花亂墜好像完全不符。和一路經過地方的安靜相比，這裏明顯是另外一個世界，杜燁介紹說，這裏是別有洞天！不過在政養看來，這所謂的“別有洞天”，其實是俗不可耐，這裏根本就是一個集合迪吧和舞廳的大型混合體。
進來的人，無論是在視覺、聽覺、幻覺……都會被極大地刺激著，不自覺地渾身熱血沸騰。這裏充斥著頹廢的味道，空氣之中彌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舞廳？不像！但是分明有一種濃鬱的迪吧味道。可這裏明顯又不是迪吧。然而，這種感覺政養並不陌生：眼花繚亂的燈光、瘋狂搖擺的男女、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一切都那麽熟悉。可以看見衣著暴露的女人在舞台上大秀自己的性感身材，也能看見那令人血脈賁張的“鋼管舞”……
“老弟，千萬別以為這裏是舞廳或迪吧……”杜燁顯然看出了政養的想法。
“我實在看不出來，這裏和舞廳迪吧有什麽區別。”
“來這裏玩的人，身份是有區別的。”杜燁擺了擺手，指了指舞台上一個身材性感、正忘情地大跳著“鋼管舞”的女人，“你看，這個女人此刻是不是很**？但走出這裏，你會發現，她馬上變得冷若冰霜、高高在上，一副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裏的神情。然後你會發現，她另一個身份，其實是某個跨國公司老板的情婦，或是某個超級‘深閨怨婦’，甚至還可能幹脆就是某個高級官員包養的‘小蜜’，總之，一切都有可能……”
頓了頓，杜燁四下看了幾眼，又指向另一邊一個不停瘋狂搖頭的跳舞男人：“你再看看那個嗑了藥的男人，搞不好他就是富家公子、……當然，最有可能就是，他是一個小白臉，準確一點，就是專門‘吃軟飯’的那種……”
政養啞然：“來這裏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也就是一些非專業的‘雞鴨’了。再解釋一下，這地方就是一個專門供‘雞鴨’玩樂的專業場所。”
“可以這麽理解！”杜燁居然點了點頭，卻感到政養的解釋實在好笑。
“可是，為什麽會有一個專門供他們這種人消遣的場所呢？”政養皺緊了眉頭，“如果他們因為寂寞想尋找刺激，大可以隨便在外麵找個地方，沒必要一窩蜂地跑到這裏來吧？這樣似乎有點太招搖了吧？難道他們就不怕被包養他們的主人抓個正著？”
“誰說不是？”杜燁眨了眨眼睛，“剛開始我老人家也有點奇怪，不過後來我仔細觀察了幾天，還真發現了一些特別的……”
政養剛要追問，杜燁擺了擺手：“這件事情，等會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再告訴你，你先觀察一下，以你的聰明勁，說不定不用我告訴，你都能猜出一點什麽。這裏的確有一些人是專門過來娛樂的。”
這裏還有安靜的地方嗎？政養四下看了看，說：“你不會告訴我，今天就是帶我到這裏來享受吧？和這幫人待在一起，老子可丟不起這個人！晦氣，晦氣！”
杜燁急忙賠笑：“那倒不是，主要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剛好經過這裏，就順便帶老弟你過來欣賞一下這道獨特的風景。你可以小看這些人，但他們背後的財力和勢力可不敢小瞧，隨便哪一個開開金口、吹吹‘枕邊風’什麽的，你就可以得到很多有利用價值的消息。比如說，某個內定的股票會上漲停板，某個房價會提價多少，哪塊地皮內定哪家房地產公司？無論商界還是政界，你都可以打探一下小道消息，其準無比……”杜燁扭頭看了看四周，“你看，那些相互搭訕的帥哥靚女們，看起來好像是閑聊，其實人家在交流一些這方麵的資訊。當然，如果聊得還不錯，他們也不介意來次‘一夜情’什麽的，畢竟這裏也很方便！”
政養大倒胃口，不過就是稍微高級一點的“家雞家鴨”罷了！沒想到杜燁老小子居然打聽得這麽清楚，不會是也存心不良吧？據政養了解，但凡這種地方，背後一定有極為龐大的組織者，或者是極為強大的“保護傘”。這裏的老板想必也極有勢力和背景，政養想到歐陽倩倩也是這裏的股東之一。讓他覺得稍微舒服的一點是，至少今天沒看見上次那樣某些男女光明正大地在某個角落“”。
“話說回來，以老弟你的相貌，雖然黑了點，還是有這方麵潛質的。怎麽樣，要不要考慮一下？”杜燁笑說，“這裏的女人可都是上等貨色，比起那些小姐來，她們還是要勝過很多。很多都是高學曆，隨便一個，都很有可能是傳說中的博士、碩士……”
的確很有意思，政養本人的學曆，剛好是高中勉強畢業。說實話，博士、碩士的，他還真沒見過活人，不知道究竟長什麽樣。他以前經常聽說一些高學曆女子被人包養的事，當時“憤青”的他還為此憤憤不平了許久。在他看來，這樣的人其實完全可以讓自己活得更有尊嚴，可惜現在，隻有錢才能讓人活得更有尊嚴。
想到這裏，政養一歎：“相比那些專門做皮肉生意的女人，這些人反而更讓人瞧不起！都是一樣，他們賣給少數人，小姐們賣給很多人，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杜燁讚同地點了點頭：“女人做到這樣，實在是悲哀。不過，在這個‘笑貧不笑娼’的拜金年代，做出任何事情都可以理解。畢竟初衷就是讓自己過得好一點，你可以鄙視她們，但沒有權利去阻止……”
政養無語，這是事實。
杜燁又說：“總之一句話，進出這裏的人可謂‘往來無白丁’。”
政養心中一動：“這麽說來，這裏應該是一個專門收集、交換商業情報或其他情況的……嗯，大型交易市場！”他用了一個很商業化的詞匯來形容這裏的情形。當然，所謂的“交易”是在不傷害他們自己利益的前提之下大家相互獲利。而安排這樣一些人，是考慮到幕後人的安全，由此可見，也算是煞費苦心，不知道背後有沒有什麽驚人的秘密。
杜燁就差拍手叫好了：“老弟果然聰明過人，一點即透。我可是後來想了許久才想通這點的。”
“不過，老哥似乎和這些沒幹係吧？怎麽會突然這麽在意這些事情？”政養大有深意地看了杜燁一眼，以杜燁如今超然的身份，怎麽可能突然去關注這些俗事呢？
想到這裏，政養笑了笑：“老兄，你這麽費盡心機地帶小弟來這裏，然後又詳細解釋給小弟聽……不會是單純地想告訴我這些事情吧？千萬別告訴我，你對這裏那些別人都玩爛的女人感興趣，或者對什麽股票升值動心了，這樣下去，老弟我可會懷疑你和我之間的交情！”
杜燁老臉一紅，幹咳了幾聲，訕訕一笑：“拜托你能不能別這麽聰明，給我留點麵子好不好？唉，早知道瞞不過你。你小子猴精猴精的，我都還沒來得及說實話，就被你小子看出來了……其實之前我也沒特別注意這裏，不過前幾天蔡天明給我來了個電話……嗬嗬，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所以我才會刻意關注這裏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