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謠言猛於虎 (1)
送走了十三姐，政養決定到聚豐大樓去走走，畢竟他還拿著人家的工資。車禍之後，他很少到聚豐大樓上班，這是歐陽倩倩特許的。
走進大樓之後，政養馬上覺得有點不自然。有這種感覺，完全是出於直覺。政養前段時差點因車禍而送命，很多同事看到他之後，都會噓寒問暖以表示關心，可是，當政養一轉身，馬上就感覺到那些人正用一種極為古怪的眼神看著他，偶爾還會小聲嘀咕議論幾句。那些古怪的眼神讓政養很不習慣、如芒在背。他好不容易轉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長長舒了一口氣，剛剛掏出一支香煙，背後猛然被什麽撞了一下，嚇了一跳。
“媽的，沒長眼睛啊！”政養扭過頭，原來是李君，不得不將後麵的話活生生地憋了回去。
李君嘿嘿一笑：“早知道老弟你要到這裏避風頭，我幹脆就在這裏等你了。”
“等我幹什麽？”政養點上香煙之後，深深吸了一口。
“是不是發現很多人看你的眼神都不對勁啊？”李君神秘一笑。
“到底是怎麽回事？”政養也是很不理解，剛才進來後，似乎無論男人還是女人，一雙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他指指點點，見他回頭又急忙裝作若無其事。政養雖然是個很隨意的人，不過被人這樣指指點點，多少也覺得有點不自在。
李君拉著政養，走到另一個更僻靜的角落，嘿嘿一笑：“還不是老弟你前段時間出車禍的事……”
政養一愣，不就是車禍嗎？至於這樣嗎？
“這些天同事們討論最多的問題，就是老弟你出車禍的事情，連其他公司的員工也開始關注了，他們都在猜測，老弟你下一次發生意外應該在什麽時候呢？”李君又是神秘一笑。
“老兄，你可不要嚇我，我這個人膽子小……”政養想起了關於歐陽倩倩不能用男司機的謠言，的確是“謠言猛於虎”。原本一件很普通的事，經過這些無知的人大力渲染，現在已經將歐陽倩倩妖魔化了。因為他親身經曆了車禍，可以確定背後是林楚在搞鬼，林楚為什麽要這麽做？難不成是暗中貪念歐陽倩倩的美色，想據為己有？很有可能，畢竟這是條“財色兼收”的捷徑。
李君嗬嗬一笑：“傳言終究還是傳言，我不過是提醒你注意一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老弟你剛剛出了那檔子事，再說，你前麵還有兩件這樣的事發生……還是小心為妙！”
“不是說隻有一件嗎？”如果政養沒有記錯，歐陽倩倩之前隻用過一個男司機，那小子因為車禍斷了腿，回家養老去了。
“誰告訴你隻有一件？”李君狡黠地一笑，“據我所知，目前為止，有兩件這樣的事！你是第三個……還有沒有其他藏起來的類似事件，我就無法確定了。”
李君又說：“你說的那個斷腿的小子，是第二個。前麵還有一個男司機，不過他運氣可不怎麽好，第一天上班，還沒有來得及坐到車上就沒命了……慘了，連腦漿都迸出來了……”
“可靠嗎？”政養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梅若華告訴自己，隻有一個司機倒黴，而且好像還是因為他開車時從倒車鏡裏麵偷看歐陽倩倩才導致了車禍，想不到前麵居然還有一個。如果這兩個小子都是林楚暗中以風水動了手腳，那這個瞎子就太可恨了。
“千真萬確，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李君又說，“三人當中，老弟你的運氣是最好的，居然隻在醫院待了半天就出來了，可見鴻運齊天啊……”
“老兄，你知道那個司機死的詳細情況嗎？”政養幹笑了幾聲。
“具體情況我不清楚，我隻知道，那天這個司機剛打開車門，還沒來得及上車，就被天上掉下來的石頭砸中了腦門……就那樣沒了。”李君聳了聳肩。
“天上……”政養瞪大了眼睛，這也太玄了吧？
“我稍微誇張了一點，是被聚豐大樓六十層上麵吹下來的一個花盆砸死的！”李君聳了聳肩。
這和天上有什麽區別？政養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他已經證明了歐陽倩倩男司機出事是人為的，最起碼自己是這樣。他想了想，說：“這件事還真有點詭異，看來，司機這個職務我實在不能再繼續幹下去了，要不哪天無緣無故丟了命可劃不來……不過，老兄你怎麽知道這麽隱秘的內幕？”
“我以前的戰友湊巧經手這個案子，所以很清楚。”李君笑了笑，回答得很含蓄。
“老兄，你不會是專門為這件事在這裏等我吧？”政養好奇地看著李君，這小子和張斌走得很近，張斌又太神秘，不知道這哥倆在打什麽見不得人的主意？
“當然不是。”李君哈哈一樂，“一來，我想對老弟你那次的遭遇表示同情慰問，張哥也托我替他問候你……”
政養感興趣的不是這點。
“二來，我也對你那天無緣無故的車禍很好奇，據我所知，你上次可是遵紀守法的，酒後駕駛不過是林顧問的私人說法，而且那個大貨司機好像也沒有任何不遵守交通秩序啊。能告訴我你那天到底遇到了什麽事嗎？我真的很好奇。”李君一臉無良的笑容，八卦到了極點，好像特別喜歡打聽這種事情。
“老兄，你的好奇心還真濃……”政養淡淡笑著，心中卻大為警惕。雖然從李君的神情看來，好像是對任何一個有關歐陽倩倩的謠言都大感興趣，那種愛打聽別人是非的典型小市民嘴臉在他身上盡顯無遺，不過，恐怕不隻是好奇這麽簡單。
“你不會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專門找過去打聽過吧？”政養裝作不解地問。
“的確這樣。”李君毫不隱瞞地點了點頭，“忘了告訴你，處理你車禍事件的交警也是我的戰友。嗬嗬，我這個人就是好奇心太重，又專門找他求證了一下……”
政養擺了擺手幹脆說：“老兄，有什麽話還是直說。我不習慣繞彎子……”他可以肯定這個李君也不簡單，和張斌的身份一樣神秘。不過他猜不出到底是什麽目的。
李君再次一笑，不答反問：“你知道歐陽倩倩前兩任男司機是什麽人？我對他們做過一個調查，結果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這兩人的職業並不是單純的司機，而是歐陽倩倩專門請的私人保鏢……”
保鏢還沒有來得及保護雇主，就先被人暗算了，這件事情很邪門。為什麽會這樣？莫非真有人在暗中惦記這個漂亮到要人命的女人。是不是林楚？是林楚不會有錯，關鍵是，他的初衷是什麽？很有意思。
“好了。”李君笑著拍了拍政養的肩膀，“張斌大哥前段時間一直很忙，都沒機會給你壓驚，明天晚上他在他酒樓為你安排了一局，老弟不要拒絕啊。”
想到張斌上次跟蹤梅若華的事被自己撞破，政養忍不住拍了拍額頭，猛然醒悟到一個問題。
展問天說得沒錯，自己的確不知不覺成了很多人爭取的目標。老實說，換在以前，他絕對會欣喜若狂，畢竟這意味著他會有大筆不菲的收入。可是現在他開始頭疼了，他突然發現自己身不由己地陷入一些不想過問的事當中。這純粹是一種風水師的直覺，不出意外，兩天之內應該會逐漸浮出水麵。或許，明天晚上張斌就會給他一個意外了。
歐陽倩倩和梅若華都沒在聚豐大樓，政養就和李君又隨便閑聊了幾句，約定了明天晚上的時間，政養就自顧自走了出來。
剛剛走到大門口，一輛黑色奧迪嘎的一聲停在政養的正對麵。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了一臉壞笑的杜燁。政養有點納悶，為什麽每次見到這個茅山道士，他都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每次看見他，覺得這個老頭好像又年輕了幾歲？
看看老杜這派頭，政養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笑道：“老哥，你總是像小弟肚子裏麵的蛔蟲，每次我剛剛想起你，你就能很巧地出現在我前麵啊！”
剛才那一瞬間，政養腦海裏的確出現了杜燁這老小子。
杜燁走下車來，上下打量了政養他一眼，嘿嘿笑道：“老哥我最近道法大進，今天掐指一算，得知老弟你閑得發慌，所以過來請你一起去風流快活。”
政養心中一動，好主意，他好久都沒有風花雪月、一下了，畢竟他也是男人嘛。剛要準備問杜燁如何安排，隻聽：“鑽石俱樂部是個不錯的選擇，此刻正是尋歡作樂的大好時機……我保證，你進去之後就再也不想出來了！嘿嘿，烏嘯天那小子為了孝敬我老人家，給我辦了一張高級貴賓卡。千萬別小看這張卡，裏麵所有的項目都可以享受，反正都是那小子埋單，不花白不花……唯一遺憾的是，不能升級為鑽石客戶，讓我老人家心癢難耐，不知道裏麵最神秘的服務是什麽？”
杜燁顯得耿耿於懷，看來並不滿足。烏嘯天為了巴結杜燁，的確是花了不少銀子，政養暗中佩服。
“如何？”杜燁一臉壞笑，用胳膊肘輕輕撞了一下政養。
“據我所知，這個時間小姐們好像還沒上班吧?”政養看了看天色，時間還早，小姐們應該還在做夢吧？
“這就是鑽石俱樂部的特別之處。”杜燁揚揚得意，“和別的夜總會不同，它屬於二十四小時經營，最大的特色是，小姐是輪班的，你什麽時候去，都可以選到中意的小姐，保證不重複。如果都不滿意，他們還能隨時從別的地方調來補充……”
“太有才了！”政養大大感慨，這一行也可以輪流上下班？果然強大。她們老板到底怎麽想的？他忍不住對這個鑽石俱樂部興趣盎然起來，當下欣然同意過去，老實說，他現在的情緒很需要找一個地方放鬆放鬆。杜燁高興壞了，急忙摟著政養鑽進了車裏。
這是政養第二次去鑽石俱樂部。第一次是陪著十三姐來找杜燁，順便找烏嘯天的晦氣的，就是那次自己開始對這個女人的手段刮目相看。想到這裏曾經被一把大火付之一炬，政養的好奇心越發強烈。或許是因為這裏記載著十三姐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正是那段往事讓十三姐的命運起伏不定、複雜難斷。
政養也對這裏的風水布局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上次和十三姐來的時候，因為情形比較緊張，政養沒怎麽在意。今天抱著遊玩的心態，自然不會錯過觀看。下車之後，政養留心觀察著這裏的風水布局。一方麵是職業敏感，這麽多年來，他每走到一個大場合都習慣以專業眼光來欣賞大家們的布局。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要博采眾家之長，他就是這麽過來的。毫不誇張地說，在中國大陸，任何一個大型建築，無論是公司還是娛樂場所，隻要有人的地方或是涉及贏利的場所，必定無法擺脫風水。另一方麵，也是聽說俱樂部的生意相當不錯。而一個地方財源滾滾，經營策略是一方麵，風水布置是另一方麵，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任何一個建築物，無論陽宅或陰宅，都無法脫離“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的格局，好比風水師布置風水時的固定套路，不同的是在於如何布置讓格局發揮更大的威力，如何更全麵地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