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欲望的魔鬼
這個時候，羅江自殺的原因也傳開了，白美玲和何衛國等人先後與羅江談話，希望能解開他的心結，可惜無論對誰，無論對方說些什麽，他都是一言不發，呆呆地望著天花板發呆，最後所有人都先後離開了，隻是吩咐陳暉留意羅江的情況，防止意外再次發生。
“餓了吧，想吃點什麽，我盡量給你弄來。”陳暉一直默默地陪在羅江身邊，直到太陽完全下山的時候，才淡淡地說了一句。
但就是這淡淡的一句話，羅江卻流下了淚水。他輕輕地擦了擦眼淚，望著陳暉搖了搖頭，仍是不說話。
陳暉輕歎一聲，也不管病房內不準吸煙的規定，隨手點了一支煙，地慢慢地說道：“羅子，人生就是這麽無奈，有些東西你越緊張它，就越容易失去，這老天爺就是一他媽的以玩弄人為職業的混蛋。”
陳暉根本沒有讓羅江插嘴的打算，說完深深地吸了口煙，便自顧自地說下去，“你應該聽說過我的事，誤殺戰友是吧。哼哼，今天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那是屁話，我一直想幹掉那家夥了，所以一等到機會馬上就開槍。”
陳暉不管羅江投過來的好奇眼神，盯著渺渺煙氣，語氣開始變得越發低沉。“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我還有一個弟弟，比我小兩歲，可長得比我還高，也更英俊，嘴巴也甜，所以身邊總是圍著不少的女孩子。不過這小子和我一樣，都喜歡認死理，就是吃了大虧也不改。
他有一個很漂亮的中學同學，我見過幾次，天仙一樣的人兒，說真的，和他那女同學比起來，電視上那些明星就一村姑，嗬嗬，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就好上了，當時我們都以為是弟弟的福氣。
姑娘學習不錯，考上了重點大學，我弟弟雖然聰明，但調皮貪玩，連二線也沒達到，結果我家老頭子一怒之下，把他踢進了軍營。可能我弟弟和我一樣，都是當兵的料，在完成基本訓練之後，他和我一樣，都進了特種部隊。不過我們不同番號，我當時在西北，他在西南。
姑娘上了大學，嗬嗬，雖然我沒上過，但也知道是個熱情澎湃，青春張揚的地方。因為姑娘長得實在太迎人了，追她的人很多，其中就有一個是我弟弟那個軍區的高參的兒子。
那小子是姑娘在大學的同學，聽說是大學裏最有力的追求者，但因為姑娘一直沒有忘記我那傻兄弟，所以根本就不給他機會。
本來這也沒什麽，**嘛，正常現象，可有一次我弟弟去看他女朋友的時候，兩人碰麵了。當時發生了什麽事，現在已搞不清楚了，不過估計就是一紈絝碰到一蠻牛，結果一言不合，我弟弟把那小子弄破相了。
這事很快就讓那高參知道了，他一開始也沒什麽，隻找我弟弟談條件，要求離開那姑娘，這事就算了。我弟弟自然不肯，當場就指著他的鼻子罵了回去，結果那傻小子又把高參和警衛一塊揍了。
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我不大清楚，總之兩個月後，我弟弟死了，在追擊一個毒梟的時候，落入陷井，被砍下頭，用竹竿插在路邊示威。
至於我弟弟的死，是不是因為那高參的原因，我不清楚，也找不到證據，加上家裏老子頭的原因，我一直沒有找他的麻煩。
就這麽過了差不多一年，那次國家有大動作，準備消滅一夥盤踞在邊境的恐怖份子，那高參來到我所在的部隊協調工作，結果讓找到機會，在一次行動中一槍把他給崩了，最後就來了這裏。”
羅江靜靜地聽著陳暉的故事，感覺在這個故事裏，似乎沒有真正的壞人和反角，一切都隻是巧合，但結果故事裏的每個人都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這個故事和自己的經曆雖然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回事，但有一點相同，都是因為開始時一點點的意外，造成了最後的悲慘結局。
就象羅江自己，如果沒有那顆隕石，如果隕石不是被送到學校，如果恐怖襲擊的時候莊靜雯不在教學樓，如果自己去救人的時候沒有好奇去接觸膠質體……，太多的如果，太多的意外，但隻要有一個不存在，自己還會是今天的自己嗎？
羅江感到很迷惑，難道老天爺製造了這麽多意外，隻是為了把自己送到研究所讓人研究？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可如果不是，又是為了什麽呢？他找不到答案。
“別想了，既然死不了，就好好活下去吧。”陳暉又點了一支煙，寫意地開始吞雲吐霧。
羅江呆呆地望著陳暉的動作，好一會才說道：“可我不知道活著是為了什麽。”
“嗬嗬，活著是為了不用死，除了這個還有什麽？”陳暉彈彈煙灰，又接著不屑地說道：“我說就多大的事啊，不就是用你的基因複製出一些怪物嗎？他們又不是你的兒子，你窮緊張個啥呢。老實說，如果可以，我倒願意和你換過來……”
羅江聽後，忍不住苦笑道：“如果可以，我馬上就和你換過來。”
“靠，你小子是身福中不知福，上來就賣了一千萬不說，除了不能要後代，你這身體已經完美得不得了。”陳暉說著，突然挑釁地望了羅江一眼，問道：“我問你，你那小兄弟能硬起來嗎？”
“當然，利害著呢。”說到這個問題，是個男人都不會服輸。
陳暉馬上哈哈大笑道：“那不就得了，以後照樣生活，照樣泡MM，如果實在喜歡孩子，領養一個就OK了。”
羅江仿似不認識望地打量了陳暉一會，才苦笑著說：“大哥，你以為我還在外麵逍灑啊，我可是賣身給研究所，能不能活到下個月還不知道呢。”
陳暉馬上不屑地說道：“屁話，上麵就算幹掉老李也舍不得幹掉你。放心吧，除非是意外，不然沒人敢拿你怎麽樣。”
和陳暉聊了幾句，羅江的心情竟慢慢地好了起來。其實人就是這回事，尋死尋活的，隻是鑽了牛角尖，一時想不開，隻要過了這個坎，什麽艱難險阻也邁得過去。
羅江現在也是這樣，既然活了過來，也就沒了繼續尋死的心思。並且在心底多了一道保險線，最多就是一個死，既然連死的不怕，還有什麽不能忍受呢？
所以羅江想了一會，最後冒出了一句：“陳哥，我餓了，找點東西來吃吧。”
“我操，你小子還裝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怪物早就沒事了，要吃自己去找。”陳暉白了羅江一眼，根本就不為所動。
羅江撓了撓頭，沒話找話：“那個，陳哥，在病房裏抽煙不太好吧……”
羅江還未說完，陳暉便插口道：“沒事，我就說這是你的要求，喜歡吸二手煙，感覺對身體恢複有幫助……”
夜很深了，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雨，雨不大，但連綿不絕，就象李勝這時的心思，剪不斷，理還亂。
這時距羅江自殺已過去了一個多星期，李勝設想中的基因試劑也早就融合成功，可惜作用卻不如當初設想的那麽理想，或者說，隻達到當初設想的一部份目標。
融合了羅江變異基因和卵狀物基因的新型試劑，在進行的三十多例動物測試中，雖然沒有出現強烈的毒副作用，可同時也失去了強大的細胞改造能力，變成一種和興奮劑差不多的東西。
新型試劑的出現，可以說是整個研究計劃中一個裏程碑式的突破性進展，而且如果給李勝足夠的時間，他有絕對的信心能獲得成功。可惜就眼前來說，這樣的成果還遠遠不足夠，通過科學研的朋友，李勝知道國防生物研究所的專家已盯上了自己手上的這個項目，前一段時間軍方企圖更換負責人，就是因為承受了對方的壓力。
李勝不能接受軍方的決定，他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成果變成別人的輝煌的踏腳石。所以無論如果，他也要在剩下的一個多月中獲得讓別人無法可說的成績。
可問題是，對方既然已經出手，就不可能輕易讓李勝成功，現在李勝不單資金和設備上受到刁難，在實驗最重要的自願者資源上，更是被對方徹底封殺。
“怎麽辦？難道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望著擺在眼前伸手可及之處的新型基因試劑，李勝心潮激蕩，卻久久未能決斷。
“李勝啊，對你我是了解的，屬於有真本事的人，不過距世界一流水平還差一些，而且人也太自傲了，這次不成功，可以理解，就交給他們吧，都是為國家效力，就別計較那麽多了……”
“怎麽了，計劃失敗了？這我早就猜到了，不說是不想打擊你的積極性，這麽重要的工程，不是你搞得來的，做人還是腳踏實地的好……”
“李勝？哦，我知道，就是那個自以為是的家夥，沒本事又要衝大頭，你看誰誰才接手幾個月，不就成功了嘛，就他那水平，到學校裏做個教授還差不多，學什麽人家搞研究……”
因為思緒太過混亂執著，漸漸的，李勝眼前的基因試劑變成了冷嘲熱諷的上級和同事，“不，我不會失敗，我不能給他們嘲笑我的機會……”喃喃地說道，李勝的目光漸漸回複了清明。
“我要所有人知道，我李勝才是世界最頂尖的基因學權威。”因為咬牙切齒的誓言，李勝的麵部肌肉顯得有些猙獰扭曲，但他一點也不在意，緩緩地提起桌麵上的基因試劑，一點點地注射進手腕的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