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節 豆芽長到天高也是小菜

“媽,這個是鋼琴曲,聽了舒緩神經緊張,反而幫助睡眠……”喬軒試圖解釋,被梁芷柔劈頭打斷,“什麽神經不神經,我看你們就是發神經,那塊肉還沒成型呢,就聽得懂鋼琴木琴?要發神經你們自己在外麵發去,這是我的家,我可容不下發神經……”她東一句西一句地罵,罵到“這是我的家”的時候喬軒的臉色驟然沉默,梁芷柔並不傻,立刻就察覺到什麽,於是改換方向。“我還要顧著老頭子呢!他年輕時受了那麽多苦,好不容易老了清閑幾天,喬軒你應該想想……”

展顏放下手裏的毛線,主動關了鋼琴曲,“媽,對不起,我們想得不周到!”

梁芷柔哼了一聲,頗有些得意的樣子,還想乘勝追擊再說點什麽,轉頭見喬軒一言不發在旁邊沉默,心裏就有些暗暗後悔——剛才得意忘形,那句話說過頭了!

這麽多年來,喬軒一直對她百依百順,她也一直肆無忌憚指揮著他的生活、工作、學習、婚姻,滲透到他的每一個角落,可是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他偶爾也會反對,反對的方式不是大吵大鬧,而是沉默,出奇的沉默。

每當這個時候,梁芷柔就有點心虛。盡管她堅信喬軒就像孫猴子一樣,任憑怎樣也翻不出自己的五指山,可是她還是莫名地心虛,說不出的不安。

小的時候因為喬軒的沉默,她打他罵他,想要讓他吐出幾個字來,哪怕是對罵,可是喬軒隻是揚起蒼白的臉,倔強地望著她,任憑巴掌再火辣藤條再粗再密也絕不開口……

現在,喬軒沒有再說話。走到電腦前繼續看他的資料,梁芷柔感覺那種心虛又回來了!梁芷柔此人極其聰明,及其敏感,如果按江詩蘭的話來說,那就是:芷柔姐又聰明又能幹,又賢惠又堅強……後麵還有林林種種,總之就是這個家的車輪離了梁芷柔就轉不下去關於這位聖母似地人物的種種優點。我們姑且擱下,先談談她最出色的種種技藝中的一項:政治才能!

年輕貌美的時候她在戲台上長袖揮舞,明眸流轉扮演西施貂蟬,雖是弱質女流卻胸懷廣大,水雲袖顛覆乾坤;及至後來有了**的舞台。她又把戲裏所學悉數投入到那場轟轟烈烈的運動中去,成功當上了造反派頭子等職務,雖然後來地結局不盡人意,但是她卻磨礪得更加出色。

她在社會上拉起了一張大,下海做起了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在家裏,她毫不放鬆,一邊加強對喬天陽和喬容等人的控製。一麵著重培養喬軒的孝順聽話。“豆芽長到天高還是一碟小菜,你永遠都要聽老娘的話!”這是她的口頭禪,類似我們聽到地如來佛對孫猴子信心滿滿的話“任憑你怎樣也翻不出我的五指山!”為了達到此話的效果,她運用所學到的知識對喬軒從小進行洗腦教育。

“媽媽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親地人,媽媽為你付出了許多,媽媽給你做飯洗衣服……”這是溫馨版的,通常伴隨著淚光盈盈的表情,雖然必要地道具淚光實在擠不出來。但加上生動的表情和娓娓的語聲,效果也還不錯。“敢不聽老娘的話,老娘就殺了你,先砍死你再吃耗子藥……”這是威懾版的,通常伴隨著殺氣騰騰的眼神。這時的梁芷柔粉麵含威,一雙專門練過的眼睛凜然一瞪。一道攝人地寒光射出,對隻有幾歲的喬軒來說,其效果可想而知。

就這樣,梁芷柔本著一手抓感情一手抓威信的方針,軟硬兼施,恩威並用,運用在政治鬥爭中積累的眾多經驗,成功實現了在喬家至高無上的統治地位。

但是美中不足地地方就是喬軒偶爾會沉默,隨著年齡的增長,沉默地時間和次數越來越增多,在家裏逐漸寡言少語。一路看中文首發這恰恰是梁芷柔最不願意見到的。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自己苦心經營的家總有一天會土崩瓦解,會完全不受自己控製。

梁芷柔一想到這裏,立刻轉變態度,走過去看展顏的毛衣,“顏顏,這幾天怎麽樣?有沒有反應?你織的什麽呢?給寶寶織的?”

展顏像忘了剛才的臭罵,笑吟吟攤開了毛衣,“媽,我在學著織毛衣,我笨手笨腳老織不好,這不,掉針都不知道!”

梁芷柔笑了,“瞧你織得多醜!簡直是糟蹋毛線!改天我叫雲波的老婆給你織幾件,她的毛衣織得很好的!”

展顏連聲笑了,“謝謝媽媽!”

“瞧你,一家人還說什麽謝字!早點睡!”梁芷柔笑著站起來,木屐踢踏踢踏拖著下樓去。

喬軒關了房門回來,展顏笑了,“原來你媽一直認為這不是我們的家,還有你媽並不喜歡和我們住在一起呢!”

喬軒不說話。展顏又笑著拿起毛衣,對著燈光一個一個穿針眼,“小孩子很吵的,現在胎教的音樂她都受不了,將來小孩子哭起來驚天動地,那可怎麽辦呢?”

喬軒考核回來似乎清閑了一點,這段時間他天天來接展顏下班,兩人一起回家。剛開始梁芷柔隻是冷言冷語譏諷,多了幾次就忍不住直接罵開來。

這天喬軒又接了展顏下班,兩個人牽著手在花園裏穿過來,梁芷柔站在陽台上,遠遠看見喬軒和展顏親昵的樣子,禁不住一肚子火起,劈手就把陽台上的花盆拂到地上。

李阿姨在屋子裏擦衣櫃,聽到聲音嚇了一大跳,連忙跑到陽台上一疊聲問:“什麽東西掉了?”

梁芷柔鐵青著臉,一陣風旋過她身邊,木屐暴風驟雨般敲打著地板,哢噠哢噠下樓去了。李阿姨不明就裏,膽怯地看著梁芷柔消失在樓梯口,這才回陽台上去看。遭殃的是一盆仙客來,花盆已經碎成了幾瓣,花莖摔斷了,幾朵粉紅色的花從地上的泥土中伸出頭來,怯怯擺動。

這盆花是幾天前展顏才買回來放陽台上的,說是這種花喜慶。李阿姨精心侍弄了幾天,這才剛開花,李阿姨暗中歎了口氣,把花盆的碎片收拾在一起,直起身來準備去拿東西來打掃,這時她看見了喬軒和展顏牽著手走近了。

李阿姨恍然大悟。

在農村,也有婆婆見不慣兒子媳婦好,整天搬弄是非的,可那也是在人後悄悄嚼舌根子。像梁芷柔這樣經常公開叫罵,而且還打電話到處宣傳的,還實在少見。喬軒出差,展顏回娘家的這段時間,梁芷柔天天晚上的功課就是打電話,打完了江詩蘭的再打駱夢的,打完了駱夢的再打其他朋友的。打的時候悲悲戚戚,內容不外乎一個——控訴展顏不孝順,比如買了零食自己在樓上躲著偷嘴,費盡苦心做的飯菜嫌棄不好……等等等等,每天晚上定時重播,而且末尾一定帶上一句“我怎麽就這麽命苦,我在喬家辛辛苦苦累了二十幾年,照這樣,老了老了,隻有進廟裏去了……”

而且李阿姨還想不明白,梁芷柔有的時候對展顏又很好,比如喬軒在的時候,梁芷柔就一口一句顏顏,叫得很親熱。

李阿姨不敢出去和其他的姐妹交流,那天她丈夫進城,倆人一起去逛公園,李阿姨把自己不明白的地方講了,丈夫是村裏的幹部,很有點頭腦,聽了後就分析說:“她是不是嫌棄懷了個女娃?”

“可是還沒到三個月,不是要到三個月才能打超看看是男是女嗎?她哪裏就知道了?”農村裏很多人懷了小孩都去打超,是男孩子就生下來是女孩子就拿掉,所以對這方麵的知識,李阿姨倒是很了解。

“那是為啥?好歹也是自己的孫子!”丈夫也分析不出來了。

李阿姨收拾好花盆和泥土,又拿抹布把地上仔細擦幹淨,就耽誤了不少時間,下樓去看見喬軒和展顏正在廚房忙個不停。李阿姨慌忙說:“我來,我來!”

“讓他們做,這樣大的人了,馬上就要為人父母,連飯都不會做還行!李阿姨啊,你先把我床上的被褥什麽拆下來洗洗,明天是個太陽天,正好曬曬!”梁芷柔在沙發上懶洋洋抹著護手霜,那護手霜彌漫出一股淡淡的優雅的香味。

她的床上的被子其實才換上幾天,這明擺著是為了其他的目的。李阿姨心裏明白卻又不得不折身回去,心裏有點慶幸又有點內疚。慶幸的是自己不必在弄那幾道豆腐菜。梁芷柔知道展顏回來了,特意吩咐她買了一堆豆腐,專門給展顏做豆腐補充植物蛋白,但是李阿姨似乎也被展顏感染,見到那小蔥拌豆腐就覺得惡心。也是,就是在農村老家的時候,她們家再窮,也沒有成天吃豆腐的日子,天天這樣吃,真是看了就惡心。內疚的是她也懷過三個孩子,知道女人在懷孕最初幾個月最不喜歡進廚房聞油煙,現在她卻不得已成了幫凶。

對不起,這幾天有事出門在外,更新時間不穩定!但是會天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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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不想當將軍的廚子不是好裁縫;不想當首富的攤販不是好奸商。想成為十六世紀的比爾蓋茨,要拋卻所有良民思想,以奸欺詐,以富逼人……

不知道大家看了怎麽樣,反正我經常笑得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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