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節 步步為營
“怎麽了老婆，還有事嗎？”喬軒疑惑地問。
展顏看了看辦公室的門，門是關著的，這個時間段同事們都在上課，暫時不會有人。她擰開鋼筆的筆帽，玩了一會兒又放回去，最後還是站起來，“走吧！”
出了校門展顏挽住喬軒的胳膊，“很久沒有去江邊了，我們去江邊走走好不好？”
下午的江邊很清靜。通常人們都要在晚飯後才一家子一家子出來散步，這個時侯江邊就隻有幾對談戀愛的，稀稀疏疏分散在長長的江岸。展顏和喬軒走了一會兒，喬軒自然很高興，展顏卻微微皺了眉。喬軒回來她很高興，可是緊接著喬軒回家的問題就是她要不要跟著他回喬家呢？
回去，看梁芷柔的臉色，吃她準備的豆腐大餐？那樣的日子實在是噩夢。可是不回去，喬軒夾在中間兩頭受氣，他的處境又實在艱難。
這些天她想了很多，毫無疑問喬軒是個好丈夫，可是梁芷柔卻是個極品婆婆。和這樣的極品婆婆生活在一起，生活一定會受到巨大的影響，幸福就大大打了折扣。通過這次梁芷柔精心準備的豆腐大餐，她對梁芷柔的幻想徹底破滅了。這樣的人，無論怎樣遷就她都不會有有和諧的家庭環境，唯一的辦法隻有慢慢說服喬軒搬出來，距離產生美，至少會少很多摩擦，將關係維護下去。可是這件事很不好辦，梁芷柔的控製欲那麽強，連喬軒的衣食住行都伸手管理，要搬出來恐怕難於登天，說不定還會有一場大戰。而現在她實在沒有打贏這一場大戰的把握。她隻有慢慢等待時機，首先得要先把喬軒徹底說服，讓他割斷很多顧慮完全站在她這一邊，她才有勝算的機會。
“老婆你好像有點不高興？”喬軒一直在講培訓中的趣事。忽然覺察到展顏不快。
“我不想回你們家去！”這是展顏第一次說出你們家我們家這個區別，以前她都盡量避免這這個問題，可是現在她決定慢慢來，一步一步加深喬軒和梁芷柔的縫隙。
“為什麽，難道我媽……”喬軒眼裏的光芒黯淡了。
先打個鋪墊這樣地預想的效果達到。展顏也不步步緊逼，采用迂回的方式，她緩緩道：“我媽熟悉我的口味。還是在我們家吃東西習慣一點！”
“李阿姨的手藝也不錯啊！你想吃什麽告訴她就行了！要不然的話我去電腦上搜點食譜，我和李阿姨一起給你做飯，保證把你養得白白胖胖！”喬軒摟著她哄她。
“你說到辦到？”她向他嫣然一笑。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喬軒擺出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那我就拭目以待，看你怎樣營養我們母子！“展顏笑眯眯*在他地身上。
就這樣。展顏再次回到了喬家……
喬軒打開大門的時候她的心緒是複雜的，就像要迎接一場大戰的士兵一樣既緊張又忐忑，雖然這場大戰不知何時打響，但是她知道遲早有這麽一天，而現在她必須開始熱身了。
也就是說她必須改變以往地策略了！她鬆開了喬軒的手。挺直身子，緊張得手心微微出了汗，然而大門打開的那一刻她忽然鎮靜下來。
梁芷柔和喬天陽在沙發上斜躺。梁芷柔瞟了她一眼，用一種很奇怪的笑聲哈哈笑了幾聲：“喬軒啊，一回來就不見了，我還以為你到哪裏去了？”
“爸爸，媽！我回來了！”展顏笑咪咪招呼，表情非常自然，連她自己都驚訝自己原來是個好演員的材料。她滿麵笑容，仿佛沒看見梁芷柔打量她地眼神。“我先上樓把東西放好，一會兒下來幫忙做飯！”
“是啊，我到學校接展顏去了！”喬軒換好鞋子，連忙就要到廚房去看媽，今晚吃什麽？”
梁芷柔不知道展顏要回來。平時她的晚餐通常是豐富的，所以喬軒進了廚房就看見一條魚在鍋裏炸得金燦燦。飄著誘人地香味兒。李阿姨笑著說：“今天晚上吃糖醋魚！”
“好啊，糖醋魚，展顏最喜歡吃糖醋魚了！”喬軒高興地說，說完就出來上樓去。過了一會兒梁芷柔踩著木屐踢踏踢踏進廚房了。
“李阿姨啊，今晚的魚換個口味吧，糖醋魚都吃膩了，就弄個豆瓣魚，多放點辣椒，辣點才好吃！”
李阿姨正在往魚身上澆油，聽到這個話愣了三分之一秒，隨即笑眯眯答應，“好，知道了！”
“還有啊，這幾天喬軒他爸爸胃口不好，吃什麽都沒胃口，菜裏多放點辣椒，越辣越好！”
李阿姨在櫥櫃裏揀著辣椒，嘴裏連聲答應，“好，知道了！”她的位置背對梁芷柔，梁芷柔看不到她的表情，李阿姨露出了一種嫌惡的表情，等到直起身，李阿姨恢複常態，又是滿臉的笑吟吟，仔細翻著鍋裏的魚。
掙錢不容易，反正不是針對自己，見不慣也將就著過吧！
梁芷柔打得如意算盤，因為展顏一向不喜歡吃辣椒，可是她沒想到展顏一反常態，見了辣椒很高興。“這段時間口味變了，就想吃點辣的！”展顏接連夾了幾筷子魚，吃得津津有味。梁芷柔地臉色變化幾遭，終於還是停留在滿麵笑容上。
“酸兒辣女，這麽說是個女孩子？”
展顏笑吟吟道：“我喜歡女孩子，可以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她不經意地笑著問：“媽，如果是女孩子的話……”
梁芷柔迅速回答，“兒女都一樣！現在的社會，兒女都是一樣的，我和喬軒他爸爸可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你說對不對？”後麵這句話卻是向著喬天陽。喬天陽打了兩個哈哈，“兒女都一樣，兒女都一樣！”
“爸爸媽媽地思想真是開明！”展顏迅速跟上，並且學了梁芷柔的樣子也夾了一塊魚肉，魚肚子上地魚肉送到梁芷柔的碗裏去了，“媽，上次你說的，這個地方的肉最嫩！”
梁芷柔眼睛裏的假笑總算染上了點真笑，“嗯，這個地方的肉的確是最嫩的。”
桌上有一道嫩薑拌燈籠椒，紅白相間，略放了點醋和糖，吃起來酸酸甜甜很是爽口，展顏忍不住就多夾了幾筷子。喬軒見狀，也夾了點給她，“你喜歡吃燈籠椒嗎？辣椒富含維生素營養好，這個辣椒又甜又不辣，很適合準媽媽，來，多吃點！”
梁芷柔的眼神犀利掃過來，又掃回去，把碗裏的菜夾起來冷眼觀看，再狠狠吃掉。
吃完飯展顏幫著收拾碗筷，喬軒接過她手裏的，關切地說：“你累了一天了，去歇著吧！我來幫忙就行！”展顏笑了，還沒來得及說話，梁芷柔的聲音悠然響起：“用不著這麽金貴吧？以前誰懷了孩子不是照樣上班，幹活。就說李阿姨他們鄉下，那些大肚子還挑水砍柴，臨到生了還要自己把家裏的活幹完呢！李阿姨，你說對不對啊？”
李阿姨在收拾碗筷，被點名道姓問到，不得不說點什麽。李阿姨雖然沒文化，但腦子相當好使，有著農村人特有的狡黠，這種狡黠是以忠厚和圓滑摻雜在一起。她一邊用抹布擦著桌子，一邊麻利地收拾碗筷，笑著說：“我們鄉下那是沒辦法，家裏地裏都有活計，不做不行哪！哪像你們城裏人，條件好，從小呢又沒有吃過苦下過力，當然懷孩子就不一樣！”
接著李阿姨就問：“這個魚還剩一點，要不要倒掉？”
“放進冰箱吧！顏顏很喜歡吃這個魚呢！”梁芷柔如是說。
喬軒的眉頭略略皺了一下。
回到房裏，喬軒打開電腦，選了首鋼琴曲胎教。輕柔的樂曲聲飄蕩在夜風中，格外的愜意。展顏斜*在床上織毛衣，她以前從沒有自己打過毛衣，這幾日向媽媽請教了上針下針等基本問題，然後請媽媽起了個頭，就像模像樣織起來。
然而她的手藝實在欠佳，織著織著，忽然發現又漏掉了一針，於是又拆了幾行，正在艱辛得把那小小的針眼慢慢穿回怎麽也別扭的毛衣針上去，門外又傳來咚咚的敲門聲，伴以尖銳的叫聲：“喬軒，喬軒！”
聽到這個聲音，展顏條件反射地飛快在屋子掃一遍，沒有混亂的跡象；接著在自己身上和喬軒身上掃一遍，衣著整齊。掃完後她不禁苦笑，自己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了！
喬軒打開房門，梁芷柔的木屐踢踏……哢，印在地板上，同時伴隨著正義凜然的責問：“喬軒，你知道你爸爸年紀大了經不起吵鬧。你們怎麽還不體諒他，這樣把音樂放一晚上，難道想讓他休息不好生病，對你們有什麽好處？”
這是梁芷柔的一貫戰術，直接把問題提到政治高度。
“啊？”展顏吃驚地站起來，“媽，這聲音開得很小，你們在樓下也聽到了？”
夜風的確帶走了一些隱隱的樂曲聲，但是更多的，還是梁芷柔趴在門外聽來的，但是她怎麽會承認。
“我的耳朵還沒聾，聾了就聽不見了！”梁芷柔冷冷瞧著展顏，“我倒沒關係，可是你爸爸身體不好睡眠少，你們這樣吵吵鬧鬧會讓他血壓升高，影響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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