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攤牌（2）

次日傍晚，宋先開車到羅永浩樓下，等他下班回來，見著了對他說：“羅先生，我想找你談談，可以嗎？”羅永浩回答他：“好，有什麽事咱們也說清楚了。”宋先說：“上車吧，我們找個地方。”來到一家廉價休閑茶館，宋先說：“高消費的地方就不帶你去了，怕你心裏有壓力，我要是沒結賬就走了呢，嗬嗬。”羅永浩應道：“你放心吧，我沒那麽窮，這頓我請。”宋先笑笑，說：“好，你請。”

兩人坐下，羅永浩說：“你想跟我說什麽？”宋先答：“那天你一早走了，後來發生了什麽你都不知道吧？我告訴你。我們談得很好，雷蕾他家裏邊對我還是挺看重的，也同意了我跟雷蕾結婚。”羅永浩說：“你就編吧，再編漂亮點，看我信不信。”宋先說：“怎麽，你不信？你不覺得我跟你比起來，和雷蕾更般配嗎？”羅永浩說：“那我告訴你，昨天雷蕾回來了，就為了見我。”

原來雷蕾竟是飛回來挽回和羅永浩關係的。宋先更覺得她好，說：“現在關鍵是，她家裏不喜歡你，他們喜歡的是我。”

“你當這是什麽年代，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無論什麽時候，父母的意見都是很重要。即便沒有一票肯定權，也有一票否決權，對吧？”

羅永浩無語以對。正是雷蕾母親一票否決，扣住戶口本，讓他們結不了婚。

宋先辯勝一籌，乘勝追擊，拿出一遝照片來，是他陪雷蕾父母遊玩時照的。“我跟雷蕾的父母非常投緣，所以我在西安多待了兩天，陪他們玩。你幫忙看看，我們這照片拍得好嗎？”

羅永浩把照片推了回去：“可是雷蕾還是站在我這邊，這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不是現在，而是變化和未來！”宋先穩操勝券地說道，“你跟雷蕾的感情一天比一天減少，我跟雷蕾是一天比一天加深。有個詞叫此消彼長，你明白的。”

“你走吧，無論你說什麽都沒有用的。”羅永浩應道，“我跟雷蕾已經約定好了，我們會繼續堅持下去。”

“怎麽堅持？溝通從心開始嗎？溝通從心開始還得移動呢！以你的收入，一個月夠不夠買兩次去西安的來回機票？你怎麽移動？”宋先收起照片，說，“說實在的，你們這樣你們很難受，我也很難受，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用最快的速度解決這件事情，這樣對我們都有好處。這樣吧，我給你三十萬，你馬上跟雷蕾斷了，我們也交個朋友。”

“你要是願意給我一百億的話，看在你那麽喜歡雷蕾的麵子上，也許我會考慮的。怎麽，拿不出來吧？這就對了，這個世界還不是你說了算！”

“你這麽說話就不對了。你想想，你們這麽堅持下去最後走到一起的可能性有多大？幾乎就是零，太傻了。如果你收下我三十萬，那就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羅永浩被侮辱，隻能暴起，揚起拳頭說：“你趕緊給我走，免得我把你打成豬頭！”

“你想打架？虧你想得出來！”宋先以鄙視的語氣說道，“打架鬥毆那不是我們斯文人該幹的事情。再說了，就你這身板，真要打起來你應該打不過我，何必自取其辱呢？我再問你一遍，我給你三十萬好嗎？你要是覺得不夠，我們還可以商量，不過也沒有多少商量餘地，這老婆最後肯定是屬於我的！”

羅永浩被徹底激怒，喝道：“滾！”

宋先站起來說：“傻！”往外走出幾步，自言自語地說給羅永浩聽，“省了三十萬，還蹭了杯茶喝，今天運氣不錯。”

過幾天就是國慶長假了。因為剛見過，雷蕾沒有回來，要回來也幾無可能，無論飛機票火車票早已賣光，除非她又千裏駕車過來。羅永浩則按照兩人約定收拾家裏東西，並計劃把房子轉租出去。國慶節那天來過兩撥人，覺得他既不是房主又不是中介，從他手裏租下來不放心，結果沒談成。

下午羅永浩收到周信的電話，說一起聚聚。晚上羅永浩在一家小餐館見著了周信，身旁坐著個年紀小幾歲的女孩。周信介紹說這是他女朋友，名叫孔梅。待她去洗手間時，羅永浩問：“這個是玩玩的，還是認真的？”周信答：“認真的，我們準備結婚。”羅永浩問：“怎麽沒聽你說起過？”周信答：“我們認識沒多久，三個月吧。”羅永浩說：“才認識三個月就結婚？”周信答：“我馬上三十歲的人了，趕緊吧。你沒瞧不起我，我沒瞧不起你，那就是感情基礎。”

周信問他：“你跟雷蕾現在怎麽樣了？”羅永浩說：“我跟雷蕾鬧了幾次分手，還沒分。她讓我處理好這邊的東西，拿了這個月工資就過去。”周信說：“你真要過去？”羅永浩答：“我也不知道該不該過去，可是已經答應她了。”周信說：“那你自己想吧，我就不勸你了，拆散人家夫妻這種事我不能做。”他女朋友去洗手間回來，摟住她腰，補上一句，“我也是要結婚的人了。”

周信其貌不揚，孔梅同樣不漂亮，也算般配。想到已經變得容貌與氣質俱佳的雷蕾，羅永浩望著眼前這對小情侶，心想：這才是我們的生活。

次日羅永浩與雷蕾視頻聊天，羅永浩說房子轉租不出去。雷蕾說：“租不出去就算了，那錢我們不要了，你過來就好。”羅永浩說：“我們十二號發工資，拿了工資我就過去。”

過幾日羅永浩竟然遇著王綺雯。公司一個女孩子過生日，邀請朋友去唱歌，其中便有王綺雯。一屋子人對著麥克風鬼叫時，坐在角落裏的王綺雯問他：“你跟你女朋友怎麽樣了？”羅永浩回答：“就那樣吧。”王綺雯問：“就那樣是怎麽樣？”羅永浩答說：“她去西安了，我可能也會過去。還沒最後決定，你別跟人說。”王綺雯說：“我知道。恭喜你們。”羅永浩也問她：“你呢，事業愛情進展如何？”王綺雯答：“正在努力。”

羅永浩曾與王綺雯有過緋聞，不知道哪個調皮鬼竟然點了一首《夫妻雙雙把家還》，要羅永浩與王綺雯合唱，眾人起哄。王綺雯說她不會唱，調皮鬼給他們換歌，最終兩人在壓力之下不得不合唱了一首。

長假的最後一天，羅永浩又見著了宋先，這一次是宋先來敲門。宋先說：“你們真的不合適，趕緊斷了吧，上回我說過賠償你三十萬依然有效。”羅永浩把他趕了出去。

時間來到十二號，羅永浩拿到了這個月的工資。最後作抉擇的時候，一封辭職信拿在手裏，卻怎麽也沒遞出去。下午雷蕾上網來，問：“買好機票了嗎？哪天的？”

羅永浩打字道：“雷蕾，我們還是分手吧。如果我過去我們就會幸福的話，我一定過去。可事實上，我過去了我們也很難幸福，除了我們漂泊不定的命運，你家裏的反對也是一個因素。結婚始終是兩個家庭的事，不能因為我讓你們母女不和。”

雷蕾對他的臨陣反水相當不滿，打字回應：“你知道嗎，那天晚上你走了以後我跟我媽媽說，我們斷絕母女關係。為了你，我已經走到這一步，你不可以讓我失望！”

“那我就更覺得慚愧，因為我讓你們母女鬧成這樣。我勸你還是回去跟你媽媽和好吧。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快樂。”

“拋棄我，你這一輩子就會快樂嗎？”

“不是拋棄，是給我們重新選擇的機會。這幾天宋先來找過我，而且是兩次。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愛你。我覺得，也許你們真的更適合在一起。”

雷蕾找到了罪魁禍首，恨不得把宋先殺了，五馬分屍、淩遲處死才可平息心中仇恨。她訂了機票，是次日一早飛回來的班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