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冤家路窄
上午,段祺正從謝夢瑩家裏打的出去,跳下出租車就碰到了同行朋友顧明。老朋友邂逅非常親熱,顧明硬把段祺正請到他家去做客。吃過中飯,段祺正找了一大理由定要回去,還要到醫院去換傷布,顧明沒辦法,隻好答應。
段祺正騎上摩托車路過街市,想起廠子還缺少幾樣工具,就停了下來。買了兩把攫,四把鏟,和幾樣零碎工具,走出店門,看到三個搖跩著人從他麵前經過。這時,雙方不約而同的同時一呆,這三個人之中,其中一個就是燒成灰,段祺正也能認得出來,就是初中同學情敵——溫葵。而且他們的冤結的不淺,幾乎是成了死對頭,真是冤家路窄。
段祺正心想,溫葵不是蹲牢了嗎,莫非是刑滿釋放了。還有兩個他不認識,看他們都剃著平頭,肯定是跟溫葵同路貨色,那個年代,隻有蹲過大牢的人才剃平頭。隻見他們喝的醉轟轟的,滿身的酒味,段祺正不想理溫葵更不想和他打招呼,自顧暇的走去。
溫葵猛然間看到段祺正也感到驚呀!同時一呆。見段祺正就要離去,好像走路有點跩,莫非跟他們一樣喝多了酒?他馬上拉動旁邊的兩個光頭,搶步上前攔住了段祺正的去路,並肆無忌憚的說道;“老同學,想溜啊,見到老子也不拜個年,太沒禮貌了吧,是否看見老子怕了。”
“卑鄙小人。”段祺正罵了一句,睥睨了他一眼,不予理睬。心裏雖然恨透了這個小人,但一則事過境遷,二來不想羈縻謝夢瑩。
溫葵完全是狗仗人勢,看到段祺正身邊沒有其他人,又見他的臉色很難看,好像有點不舒服?他想,機會來了,此時不揍他一頓出出氣更待何時。於是,溫葵越發的猖獗起來。如果沒有兩個同夥在,他敢嗎?因為他自己知道,根本不是段祺正的對手。現在看到段祺正身邊並無他人,膽子更大啦,開口就罵道;“你這個‘龜兒子’今天不給老子陪個不是,休想溜走。”
“滾開!”段祺正喝罵道,“好狗不擋道。”見到他,本來心裏就有氣,一股無名火在胸中燃燒,但還是忍了。
溫葵仗著人多,仗著酒膽,拉著兩個同夥再次上前攔截,不把段祺正放在眼裏,不讓他離去。
段祺正不願與陌生的兩個光頭為敵,打招呼道;“朋友,請不要多管閑事,與你們不搭界,我和他有點私人恩怨,請你們讓開。”
溫葵就趁這個空間,突然向段祺正發難,撂起一腳踢出。
段祺正雖不把溫葵放在眼裏,畢竟有兩個光頭在,他隻想穩住兩個光頭,不讓他們插手。
一則是腳痛閃避不靈活,二則,左右有兩個光頭擋住,閃避不及。腳上挨了重重一擊,身體頓時搖晃幾下,腦門上立刻冒出黃豆大汗珠,蹲下身去,兩手抱腳,痛入骨髓。
溫葵是特然襲擊,不偏不歪正好踢在昨天被摩托車磨開的傷口上,踢了個正著。他穿的是一雙普舌頭的黑色皮靴,又用盡了全力。
段祺正負痛強忍,一聲不哼,確實是個鐵錚錚的硬漢。血從庫管裏淋漓地流露出來,染紅了褲腳,滴滴在地。
看到此景,溫葵也感到有點錯愕,自己這一腳確實踢的厲害,想把他腳的骨頭踢斷這個想法是有的,但不明白怎麽會有那麽多的血?看到段祺正二手抱腳,那個痛苦樣,他開心極了。洋洋得意哈哈哈噱笑說道;“幾年不見,原來變成了一個窩囊廢。我還以為你是個什麽英雄好漢呢,卻是個狗熊。今天知道老子的厲害了吧,都是你把老子害成這樣子的。”說完又狠狠的踢出了第二腳。
段祺正臉色蒼白,額頭上黃豆般大的汗珠顆顆滾落,疼痛的幾乎要了他的命。昨天在謝夢瑩家裏喝了一瓶白酒,確實是不應該喝的。謝夢瑩給他換傷布的時候,聲聲責備自己,又嘮叨段祺正:“自己知道腳疼不能喝酒的,偏要喝。你看看你的腳,腫的比饅頭還胖,等到發炎就麻煩了。”
段祺正確實是個硬漢子,雖然痛入骨髓,剛開始確實有點忍不住,下一秒,就忍住了。尤其是在這個蓄生麵前,更不能表露出有半點的軟弱。他隻所以不及時還手,是對旁邊的兩個光頭有所顧忌。暗想,對蹲過大牢的人,不得罪還是盡量不要得罪的好,一旦和他們動過手,他們就會死心塌地幫這個小人對付自己,自己不但要吃眼前虧,而且還要多了兩個冤家,卻便宜了這小子。這個時候,他們三人聯手對付我一個,自己肯定討不了便宜。隻有等待機會,先撂倒溫葵才是上策。
溫葵第二腳踢出,段祺正看似沒有避讓,實際上他已經避開了要害部位,硬挨了這一腳。
溫葵連連得手,見段祺正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得意之及。認為他現在是在打一隻死老虎,要慢慢地加以折騰。他要等到圍觀的人多了,再狠狠地折磨他,這樣他可以出盡風頭,得意就會忘形。
“乖兒子,還不向爺爺求饒是否,還要死撐是否?”溫葵大聲罵著。二腳被他踢中,他心中還沒有消氣,再想重重地給段祺正幾腳,非要踢的他求饒為止。這次,他是隨心所欲、但很使勁地又一腳踢向段祺正。
段祺正兩手抱腳,緊皺眉頭,半睜著雙眼,看上去確實是非常的疼痛,有點支撐不住的樣子。段祺正已經算到溫葵還會給他第三腳,第四腳……果然不出所料。就在溫葵第三腳踢向他的時候,段祺正突擊出手,捏住了踢來的腳背麵一翻,他本身就蹲著,閃電般的一個旋轉,一記掃把腿掃出,隻聽“砰”的一聲,溫葵四腳朝天往後倒下,重重的摔在地上,腦後摔得嗡嗡作響。
段祺正一擊得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上去“啪啪”又補上了兩個耳光,幾個動作都在一氣而成。等兩個光頭反應過來,段祺正已經站起了身。
溫葵睡在地上起不來,疼得哇哇直叫,怪兩個同伴還不出手。幸好摔下去的時候,後腦在別人的身上擋了一下,要不然後腦殼摔破也不一定,那就禍闖大了。段祺正事後想想還有點餘悸,因為當時氣極了,沒想的那麽多。
起初,兩個光頭見段祺正被溫葵打的那麽慘,無須有他們再插手,所以注意力根本不在他們身上。聽到“砰”的一聲才回過頭來,看到溫葵已經躺在地上聲聲叫疼。這時,段祺正立即又一次向他們打招呼道;“朋友,我和你們無冤無仇。他是個卑鄙小人,你們替他打抱不平,不及!如果你們真的要跟我動手,我也沒有辦法。”
此時圍觀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圍觀群眾議論紛紛。兩個光頭已經有所顧忌,斟酌著該不該出手。
就在兩個光頭躑躅時。突然,一輛運貨車急刹車停住,車上跳下來二個年輕人,快速擠進人群。其中一個年輕人打開車門尚未跳下車就大聲喝斥“住手!”
兩個光頭被溫葵酌催,剛要揮拳向段祺正發難,被擠進來的兩個年輕人接住,眼看雙方就要打了起來。
此刻,段祺正已經看清楚替自己抱不平擠進來的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就是昨天與他相撞的運貨車駕駛員,連忙喝勸雙方停手。
兩個光頭不是無所顧忌,畢竟是人生地不熟,或且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自己剛從大牢裏出來。剛才,段祺正還擊溫葵時的動作,都在一瞬間,分明是學過武功的,替溫葵抱不平確實有點不羈。段祺正曾幾次相勸叫他們不要插手,現在又來了兩個幫手,說不定還會再來幾個幫手呢?看到睡在地上起不來的那個溫葵死鬼,其中一個已無心插手。既然還未加入行略,因此無心再動手啦。
就在這時,又擠進來一群人。擠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段祺正軋石場裏的民工。包工頭看到自己的老板也在其內,褲腳全是血,臉色蒼白,馬上明白了。憤懣地問道;“老板,您跟誰打架了?”
包工頭說著立刻走到段祺正身邊,又急切問道;“老板,快說給我們聽,是哪個混蛋,非揍死他不可。”說話時,袖子已經挽起了老高,手一揮,一群民工一擁而上,把四個正在對持的人圍了起來。隻要老板一聲令下,他們的拳頭立刻就會擊出。
今天讓電,吃過中飯沒事幹,他們到外麵來逛街,順便買點東西。見這裏圍著那麽多人,猜想一定是在吵架,於是順便逛過來看熱鬧。
兩個光頭見不但來了幫手,還來了那麽多民工,而且口口聲聲叫老板,更加無心再打。兩個光頭互相使個眼色,擠出人群而去。包工頭要上前阻攔,被段祺正拉住。擠進來的兩個年輕人見段祺正叫他們停手,知道另有其因,因此也立即停手。
溫葵睡在地上一時起不來,剛有點緩過來,想起來,忽見段祺正來了幫手。他不知道幫手來了多少個人,本想起來的、又睡去裝死。發現隻來了兩個人,年記輕輕的,膽子又大了。暗道,這兩個年輕人哪裏是兩個光頭的對手。段祺正雖然了得,看他的樣子無心毆鬥,傷的也不輕。剛才自己著了他的道,這個仇一定要報,翻轉身就想起來。就在這時,又進來了一大幫人,來人正是段祺正廠子裏的民工。溫葵立刻又睡到地上裝死,完了,慘了,這下要到大黴了,嚇的尿了褲子。他是個撒懶高手,索性裝死裝到底。
段祺正早把溫葵的舉動盡收眼底,雖很想狠狠地湊他一頓,終究還是忍住了。如果現在教訓他,圍觀的人肯定會說三道四,反而會說自己的不是,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內幕,前一段很多人都沒有看到。重要的是注意影響,現在自己是村書記了,當街於人打架,不管是對是錯,傳揚起來都不好聽,隻能便宜了這小子。想到這裏,輕輕的對包工頭說道;“算了,現在人太多,影響不好。”
“老板,就這麽算了,”抱不平的兩個年輕人不服,剛才見那幫人叫老板,他們也叫老板,說道;“不能就這樣便宜了他們。”
“謝謝你們,”段祺正走到運貨車駕駛員身邊,輕聲說道;“影響不好,算了。”
“老板,你腳上的血還在流,”運貨車駕駛員焦急說,“快坐我的車,送你去醫院包紮一下。”運貨車駕駛員看到段祺正流血的腳,正是昨天受傷的那隻腳,他不禁臉紅,靦腆的說道;“老板,對不起,都是我害的。”
運貨車駕駛員和幾個民工不管段祺正怎麽說,把他抬上副駕駛室裏坐定,開往醫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