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是的,這個女人很重要。但我又很擔心,她威脅著邱俊輝的前程,我懷疑雲霧縣的那些家夥會殺人滅口。盡管鄔婷紅出賣很可恨,但她在邪惡的麵前能勇敢地站出來,揭露壞人壞事,憑她這一點,你梅所長就要保護好她的人身完全。”

“童主任放心,我會盡職盡責的。”

“梅所長,憑我與雲霧縣那幫家夥鬥智的經驗,我倒有一個辦法。不過,不過你梅所長承擔的個人風險太大了。”

“童主任,你說吧,不要有什麽顧慮。隻要能把雲霧縣的黑惡勢力鏟除,能把犯罪嫌疑人繩之以法,我梅傑群什麽樣的個人風險都敢承擔。哪怕殉職,在所不辭!”

“把鄔婷紅放出去,要她配合行動。我去她家裏,她家裏人告訴我,說雲霧縣的那幫流氓地痞也正在找她。看那幫家夥氣勢洶洶的樣子,決不是什麽好事兒。我想那幫家夥知道鄔婷紅在省城的消息後,就一定會趕來省城暗害她。待那幫家夥實施罪惡的時候,你梅所長將他們抓住,然後突擊審訊,說不定會打開突破口。我懷疑雲霧縣的黑惡勢力,與縣公安局的領導一定有些瓜葛,姬淑媛同誌的證據被調換,與黑惡勢力也許就有牽連。要是你梅所長把雲霧縣的這股黑惡勢力打掉了,就會功標青史!”

“童主任,我想那幫家夥被抓住後,結果不會令人樂觀,因為我上次抓的那個沈長複,倚仗邱俊香的背景,無論怎麽審訊都不開口。假如沈長複再被抓住,也不會出現奇跡。到時搞得又要受盡邱俊香的窩囊氣,仍然找不到出氣的地方。”

“梅所長,你上次抓住的那個家夥,從像片上看,就是個狡猾多端的家夥。那個沒被抓到的家夥,倒要笨得多。我想把這個家夥抓住後,一定會有意料不到的收獲。”

“我明白了,這是個好辦法。我明天就向武局長匯報,按童主任說的辦法來誘捕犯罪嫌疑人!”

“梅所長,我再次提醒你,鄔婷紅的人身安全,你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她是姬淑媛同誌唯一的一個人證。隻有姬淑媛同誌的案子水落石出後,我的冤屈也才能大白天下。”

“童主任放心,我精心部署,鄔婷紅不會有事兒。”

“梅所長,打黑除惡要小心,我告辭了。”

梅傑群送走童欣旭後,這晚翻來覆去,折騰到天亮,也沒有睡著。他想姬淑媛在米盛慶麵前喊冤都沒有結果,再到哪裏告狀去呢?難道她的屈辱真要沉冤海底?童欣旭遭誣陷要背上一輩子的黑鍋?但是,人民警察的職責是匡扶正義,除暴安良。自己身為人民警察,要想辦法給她取證,和保護好她唯一的證人。

天剛亮,梅傑群就起床了。也許是他心裏頭激動的緣故,來河西公安分局還沒有到七點。他在大門口等了一個多鍾頭,局長武中陽才來。便覺得武中陽今天上班遲到了。

武中陽見到梅傑群,便笑著問道:“梅所,你這麽早來找我,想必有什麽急事兒?這裏說話不方便,到我辦公室說去吧。”

梅傑群跨進武中陽的辦公室,腳跟未站穩,忍耐不住道:“武局,我所抓到一名三陪女,她與雲霧縣的一件案子有些牽連。就是上次穆副省長的妻子,要你放人的那件案子。當時,那個嫌疑人拒不交代罪行,加上證據又不充足。我如今已經掌握到他們犯罪的確鑿證據,我想把他們誘來省城裏緝捕!”

“梅所,我再次強調,以後與穆副省長有些瓜葛的案子,你最好不要插手,不然連我也下不了台。你知道不,誘導犯罪嫌疑人再犯罪,這是法律不容許的,我決不會答應你那麽做!要是你再惹出亂子來,我可保不住你的職務,上次是我給頂住了。”

“武局,您經常教導我們,說身為一位人民警察,保護人民的利益,和緝捕犯罪嫌疑人,是警察不可推卸的職責。而又強調我們遇到危害人民利益的犯罪嫌疑人時,決不能撒手不管。武局啊,我怎能眼睜睜地看著犯罪嫌疑人消遙法外呢!”

“你再不要在我的麵前耍嘴皮子了。我再重申一遍,與穆副省長有些瓜葛的案子,我決不會答應你偵查!”

梅傑群知道武中陽隻在口頭上說而已,心裏頭一定會支持下屬辦案,這是武中陽一貫的工作作風。把下屬的心先涼一陣子是敲個警鍾,是希望下屬不要辦出冤假錯案來。

“武局,我希望您支持我辦這件案子。”

“梅所呀,你不要想得太天真了,我再勸你一次,你不要再管穆副省長的舅子那些朋友的案子了。你再繼續攪和,就會引火燒身!你太年輕了,沒有經過風風雨雨,有些事情我又沒法向你解釋清楚。隨著你年齡的增長,你以後自然會明白。我上次要你放走那個嫌犯,是我們要避其鋒芒,和諧社會嘛,與上級領導盡量不要硬抬杠子。那個嫌犯又不是外國人,料想他也跑不到哪裏去,早晚要被我們警方收拾,所以我才命令你放人。”

“武局,上級再三強調,要打黑除惡,我打算把雲霧縣的那股黑惡勢力鏟除,您一定要支持我。那幫家夥在我所管轄的範圍裏作了案,我所有權力緝捕。這些犯罪嫌疑人,要是被我再抓住了,就是穆副省長親自求情,我也不會放人了!”

“梅所,打黑除惡,不是要你單槍匹馬地幹,而是要全省統一部署之後再行動。既然你堅持要把這件案子查下去,那我也隻好睜隻眼閉隻眼了。不過,我把醜話先講在前麵,如果上級領導又要放人,到時你就莫怪我沒給你麵子啊!”

“武局,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小梅呀,你這次可不是和一般的犯罪嫌疑人鬥智,那些嫌犯倚仗著上級領導的背景,說不定什麽壞事兒都做得出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你緝捕犯罪嫌疑人後的壓力,到時我再頂一頂。但我再重申一遍,壓力大了,我仍不會給你麵子的啊。”

“武局,我會小心謹慎的,不會像上次那樣疏忽大意了。省紀委的同誌懷疑雲霧縣的那幫家夥殘害了一位警察,由於種種原因,雲霧縣公安局沒有偵查。我這次把他們誘捕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把雲霧縣那位警察的死亡情況搞清楚!”

“小梅,老老實實地辦自己的案子,你把雲霧縣的那些嫌犯拘捕了,而今辦案經費又不足,你到雲霧縣調查哪來的經費?你自己轄區的案子都辦不了,還辦到人家的轄區裏去了。如果你是為了這個目的誘捕那些嫌犯,就別怪我反目!”

武中陽對雲霧縣的黑惡勢力殘害一個警察並不動心,是因為新聞媒介偶爾報道過這樣的案例。並且還報道過黑惡勢力買凶殺人的行情,砍腿斷手還可像賣小菜那樣討價還價。他想,把地方的黑惡勢力鏟除,這要全國乃至全省的警方統一行動。

梅傑群的情緒激動起來,頂嘴道:“武局,我們警察無怨無故地不明不白地死了……”

武中陽打斷了梅傑群的話,神態嚴肅道:“梅所!你不要再提這個事兒了!在全國與犯罪嫌疑人搏鬥中,英勇殉職的警察還少嗎?你在心裏會說我墮落了,無論說我墮落也好,脫化變質也好,我隻知道古人常說,隻掃自己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所以我再強調一遍,隻管自己地方的案子,別理人家是怎麽死的!”

“好吧,我以後再不提這個事兒了。”

“把犯罪嫌疑人緝捕後,馬上向我報告,突擊審訊,不讓犯罪嫌疑人有喘息之機。要是慢了半步,上級領導就會跑上門來要放人。到時我怎麽頂得住啊?”

“我明白了。”梅傑群車轉身準備走出去。

“小梅,等一下!我要提醒你的是,要保護好那個三陪女的人身安全。雲霧縣的黑惡勢力敢暗害警察,那他們就更有膽量來陷害這個三陪女。這個事兒你一定要放在心上。”

“我會安排人保護她的。”梅傑群旋轉身正要邁步。

“小梅,再等等!你說省紀委的同誌懷疑雲霧縣的黑惡勢力與上級某些領導沆瀣一氣,我想省公安廳又沒有部署打黑除惡的行動,你這次打黑除惡的任務非常艱巨啊!尤其你這次又是單方麵戰鬥,而又沒有兄弟部門協力配合,我替你擔心啊!”

“武局放心吧!我想不會有什麽大的問題。”

“小梅啊,你也知道,我武中陽不是膽小如鼠之輩,但這樣公然與上級領導抬杠子的事情,在公安這條線的領導還沒有過先例啊。這件案子搞得不好,我就會卸甲歸田,我快到退線的年齡,丟官罷職無所謂了,可你還年輕啊!”

“武局,大不了撤去我這個副所的職務。我也不在乎。”

“小梅啊,我還要叮囑你的是,到時抗不住了,你就把責任往我身上推。記住,你一定要記住,緝捕嫌犯,是我下的命令!”

頓時,一老一小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久久沒有鬆開。

武中陽慈父般的眼裏泛著淚花,梅傑群的眼裏盈滿淚水。無聲勝有聲,四目相對,迸射出一股剛勁的目光,如電如炬。

梅傑群回到所裏,便與所裏其他的領導商量。一張誘捕雲霧縣黑惡勢力的大網,在省城悄然撒開,等待飛蛾撲火。

鄔婷紅在當天就放出去了。她從河西派出所出來,便到省城汽車站的周圍轉悠。有時登上雲霧縣的客班車,對車上的乘客自言自語,說自己叫鄔婷紅,是雲霧縣的人,在省城做生意。

這些乘客之中,有認識鄔婷紅的人。她在縣城裏賣淫,和許多男人苟合過,免不了要遇到一些“露水丈夫”。隻幾天,鄔婷紅在省城賣淫的消息就傳回了雲霧縣。那些貪色的男人與鄔婷紅的同道苟合後,說鄔婷紅在省城裏做三陪女,要價很高。

這天,苗誌操與鄔婷紅的一個同道姐妹苟合時,那個三陪女譏笑道:“苗誌操,你原來不是隻喜歡與鄔婷紅嗎,說她的身子很豐滿。她如今在省城,遠水救不了你的近火,你的欲火上來了就想到了我。要是鄔婷紅在縣裏,你決不會找我!”

“鄔婷紅在省城的事兒,是真的嗎?”

“她真的在省城,你是不是想到省城與她幽會去啊?”

55、引蛇出洞

苗誌操與三陪女苟合時,無意之中聽到了鄔婷紅在省城的消息,頓想起鄔婷紅是個危險人物,那次費友財要他做掉鄔婷紅的事情,便知這個事情非同小可,必須馬上告訴費友財。

費友財知情後,便給田百成打電話,說有要緊事兒商量。田百成聽說鄔婷紅在省城的消息後,著實吃了一驚。

田百成知道鄔婷紅在省城的消息後很著急,因為近些日子邱俊香經常打電話,詢問樊超國調查有什麽新的發現沒有。如果需要處理的問題,就要及時處理好,不要留下後遺症。

其實,田百成對樊超國調查的情況一無所知,不敢在邱俊香的麵前信口雌黃,擔心說走嘴,漏洞百出,讓邱俊香反感。殊不知,樊超國剛走,鄔婷紅又冒出來了。

“友財啊,鄔婷紅是個心腹之患,這次又要你出馬了。”

“田主任,我帶人到省城去,聽從你的安排。”

“事不亦遲,今晚就去!到時,順便與邱主任談談,把你辦‘綠卡’的事兒當麵說定,讓你友財心裏踏實。”

“田主任,你考慮問題深遠,什麽事兒都想得很周到。說句老實話,我而今真的隻想就到國外去。”

“友財不要著急,事情慢慢來辦。我們趕快收拾行李!”

當晚,田百成帶著費友財、憨狗兒、苗誌操到省城來了。

這次沒帶沈長複來,是因為他被省城的警察抓住過,擔心被警察認出來節外生枝。那些看到鄔婷紅的人,說鄔婷紅就在省城汽車站附近做生意。費友財他們便在這裏轉悠,到各旅店打探。

田百成住進賓館後,就沒有出過門,坐陣指揮。

費友財雖出去了,但他沒親自找鄔婷紅去,吩咐憨狗兒和苗誌操去尋找後,便獨自坐在咖啡店裏消磨時光。

苗誌操和憨狗兒在省城汽車站一帶,悠然自得地閑逛,四隻眼睛在來往的人們身上掃描,卻沒發現鄔婷紅的蹤跡。究竟是消息出錯了,還是鄔婷紅沒有上街來?苗誌操和憨狗兒都沒有這樣的判斷能力,倆人便在汽車站一帶,茫無目的地瞎轉。

這幾天,鄔婷紅也在省城汽車站一帶閑逛,但沒遇到雲霧縣的熟人。梅傑群囑咐她不要灰心,說雲霧縣的那幫家夥一定會來。鄔婷紅隻好在汽車站一帶溜達,繼續尋找雲霧縣的人。

她想,要不是自己把苗誌操搞假證據的經過告訴姬淑媛,自己也不會落到走投無路的地步。說起自己逃來省城,全賴那些流言蜚語。如果不是謠言四起,自己還蒙在鼓裏頭呢!

頓時,鄔婷紅想起那天和一個男人苟合之後,她用衛生紙去擦男人排泄出來的**物。

那男人見狀,笑道:“鄔小姐,看你擦得那樣認真,你也想把這東西拿去賣錢啊?”

“這個能賣到錢,你就拿去唄!”

鄔婷紅順手把那坨衛生紙甩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

“鄔小姐,全城都在說這東西能賣到大價錢,難道你真的沒聽說過?”

“這種東西也能賣到錢,那地上到處是錢了,神精病!”

“鄔小姐,邱縣長強奸政府打字員的事情,難道你也沒聽說過?”

“邱縣長強奸打字員與我何幹?我幹嘛要知道這個事啊?”

“鄔小姐,你莫要把我的意思理解錯了。我聽說那個女打字員的證據,被公安局的警察調換了。她到市裏和省裏告狀,市裏和省裏也來人調查過,可就是找不到她那真正的證據了。”

“把她的證據調換,公安局的警察真缺德!那是些什麽證據啊?”

“那個女打字員的一條水紅色的內褲,和她的手指甲。這件事情在縣城裏已經傳得滿城風雨,家喻戶曉。那條內褲上沾著邱縣長流出來的那東西,手指甲上沾著邱縣長的血液。可是那些證據拿到省公安廳作鑒定,卻又不是邱縣長的血型。”

“那就說明邱縣長沒有強奸女打字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