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的肮髒 小妮子的事兒
張偶正在工地上忙前忙後,突然感到好像有人拍了他一下。張偶扭頭一看原來是張帆。張偶驚喜的道:“張帆,你咋來了?”張帆穿著青布褲子,上身是素樸的衣服。張帆笑道:“咋了?我都不能來看看你了?”張偶道:“張帆,咋了,今兒放假了?”張帆笑道:“這四天俺們學校大休了,回家媽說你在工地上,我就問了武大娘地方,自己坐車來了。”張偶道:“你也不害怕摸丟了。”張帆笑道:“多大的人了,會丟嗎?”
知道張帆來了,武老大對張偶道:“張偶,這兩天你和你弟好好的玩玩,不用上工地了!”張帆忙道:“大伯,我來時幫您幹活的,可不能玩兒。”武大伯笑道:“這工地上的活兒多累人啊?不是你幹的活兒。你和你哥好好的出去玩玩。這兩天正好不用采購。——料兒都備齊了,木有啥事兒。”張帆這才答應。
張偶這個時候剛發了工資,手裏有倆錢兒,就請弟弟道小飯館裏吃了一頓飯。小妮兒也跟著。張帆摸著小妮兒的頭道:“妮兒可這麽大了。”坐在飯桌前張偶歎了一口氣道:“小妮兒在這兒也不好過啊。”於是把小妮兒的遭遇說了。張帆驚訝的道:“哥,不是說武大伯領養小妮兒嗎?這個時候小妮兒應該上學啊!”張偶道:“是啊,可是武大伯可能也木有閑錢吧,家裏麵的事兒也是一大堆的。”張帆道:“再缺能缺那幾個錢?”張偶剛忙道:“來弟,吃菜。”才上來了。是一盤紅燒茄子,一盤家常豆腐,還有一個涼菜。兩瓶啤酒。張偶還讓加菜,張帆道:“哥,你瘋了?咱吃不完的!”張偶這才罷了。吃完了飯張偶問弟弟道:“弟,好吃嗎?”張帆道:“嗯,好吃。這是我吃的最好的一次飯呢!”張偶笑道:“嘿,這還算最好的飯啊?還有一頓四五百的飯,你吃過嗎?”張帆道:“哥,哪有這麽貴的飯啊?你就會開玩笑。”張偶哈哈一笑道:“弟,哥早晚要請你吃一頓那樣的飯。”
吃完了飯兄弟倆坐那兒說了半天的話。末了,張帆道:“哥,本來俺是要在這兒玩幾天的。可是漲往不想該這哈玩了。”張偶驚訝的道:“為什麽?”張帆道:“我有事兒想給你說一下。就是小妮兒的事情。小妮兒是一個好娃子,可是從小命苦。在家的時候我都聽說張張扒扒查查的,但是那是他爹,咱不好說。後來張張死了,小妮兒被武大伯領養了,本來以為小妮兒能過上好日子的。因為武大伯家畢竟比較寬裕,但是世事難料,小妮兒被安在了工地上。漲往小妮兒正是上學的年齡。要是錯過了,可就不大好了。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給小妮兒再找一個人家?”張偶低了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中間很麻煩的。小妮兒是武大伯名義上領養的,漲往讓小妮兒再換人家,武大伯未必肯同意——因為小妮兒在工地上做飯,可是不要錢的啊。”張帆道:“這個是個難題。可是小妮兒在這兒也不是法啊!”張偶道:“即使是這個問題解決了,還有就是人家怎麽找?咱家肯定是不行的。因為咱家連你還顧不上的!總不能讓小妮兒再跟著咱家受苦吧?”張帆道:“這個人家到不必擔心。因為我的高三班主任張誌德老師,他家就一個娃兒,老早都想抱養一個,正好小妮兒可以去。”張偶高興的道:“這倒是一個好人家!”
晚上的時候張帆找到了武老大,武老大正在忙乎,張帆笑道:“武大伯,你是頭兒,按理說是不應該幹什麽活兒的,看把你累的。”武老大笑道:“什麽頭兒不頭兒的?都是下力人,不幹活兒哪兒來錢啊!”張帆笑道:“武大伯真是實在。”武老大看張帆來了,也不再忙了,坐下來和張帆聊天。就是問問張帆學習咋樣,生活咋樣,等等的一些問題。武老大道:“張帆啊,你可是咱莊的大文人啊。——對了張帆,漲往咱國家有啥新聞木有?你我大伯平時可愛關心國家大事了,可是老是木有時間看新聞。你給咱說說。”
張帆道:“大新聞倒是木有。”武老大略顯失望。張帆想了一會兒道:“對了,我想起了前兩天在《xx日報》上等了兩篇關於建築工地的文章
。”武老大來了興趣,道:“說說。”張帆道:“文章
是這樣的。文章
說由一個工地,因為沒有防護網,工人摔死了,就讓包工頭賠,損失可不小呢!”武老大一拍大腿,道:“這正是我擔心的呢!你想啊,幹一輩子活兒,出一個事兒,就能賠得掉底兒。再說,誰也不願意出事兒啊!”張帆道:“我看咱工地上的防護網挺結實的嘛!”武老大道:“不行,我得給你哥說說,等幾天了再買點兒防護網裝上。免得出事兒。花小錢辦大事,這個理兒都懂的。”張帆接著道:“還有一篇文章
,說是使用童工的。說一個建築工地的包工頭,專門使用十四五歲的童工,被報紙曝光了,最後這個包工頭被判了兩年的刑呢!”武老大道:“活該!誰讓他使用童工!使用童工就是違法的,咱老百姓都知道這個理兒。”
張帆笑道:“武大伯最明理兒了。”武老大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道:“小妮兒是個娃兒,我怎麽忽視了?——這也四童工啊,唉!”張帆趕忙道:“小妮兒是武大伯的養女兒,是來幫忙的,應該不算吧!”武老大抽了一口煙,道:“小女娃兒還小呢!”張帆道:“是啊,小妮兒還小,大伯等明年開學了,讓小妮兒再回學校不就中了?”武老大無奈的道:“中是中,可是家裏麵木有錢啊!——真是對不起張張了。”
張帆想了一會兒道:“小妮兒漲往正是學習的時間呢。——武大伯,我想起一個事兒。俺們的班主任張老師是個城裏人,家裏隻有一個娃兒,想要一個女娃兒,做個伴兒,不如讓小妮兒去吧?”武老大高興的道:“真的?這也是對小妮兒的一個機遇啊!”張帆點點頭,道:“就是害怕大伯舍不得。”武老大道:“隻要小妮兒有個好的前途,我有什麽啊?”張帆道:“那好啊武大伯,這一次走我就把小妮兒帶上,咋樣?”武大伯道:“那敢情好!”
又玩了一天,武大伯讓張偶開著車把小妮兒和張帆送回家。到了家裏麵以後張偶和張帆把小妮兒的事情給張老漢說了。張老漢高興的道:“這可是個好事兒——要是咱家能過得去,小妮兒這麽好的娃,我還真舍不得讓給別人呢!”
張帆道:“爹,你又說哩!這一輩子欠兒欠女還欠不夠。俺們姊妹四個都把你拖累壞了。再加上小妮兒,還活不活了?”張老漢道:“你這娃兒就是愛給我辯理。”
本來說是張偶第二天就走的可是天卻突然下了大雪,第二天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張偶料想在工地上也是白吃飯兒,因為工地上肯定停活兒了。就在家多呆了一天。張帆也還有兩天的假期,正好哥倆兒能好好的玩玩兒。
到了第二天,滿地的白,滿天的白。“下雪不冷化雪冷”,這個時候幾人卻是不冷。小妮兒看著雪道:“張偶哥張帆哥,咱們逮兔子吧!以前俺爹和俺一塊兒,一到下雪,老是逮兔子。”張偶和張帆小時候兒也玩這樣的遊戲,但是漲往大了,也木有那個閑心情了,但是今天好不容易湊到一塊兒了,又是這麽好的雪,就興致勃勃的往崗上走去。
逮兔子是個精細活兒。要知道兔子經常出沒的地方在哪兒。因為這幾年人多了,兔子的行動也是很謹慎很隱秘。不下雪的時候還真不知道哪兒有兔子。但是一下雪,兔子肯定出來到河上喝水,這樣地上就留下了兔子的腳印,跟著腳印就能找到兔子的巢穴。然後在巢穴裏麵把兔子抓住。但是俗話說的好,狡兔三窟,找到兔子的巢穴又能怎麽樣啊?兔子照樣可以躥的。但是兔子有一個特點,就是它在雪地裏麵容易著迷,人再在後麵一追啊,就找不到方向了。所謂的暈頭的兔子就是這個說法。
三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後麵跟著張帆家的狗黑子。黑子胖胖的身材煞是滑稽。小妮子經常數落黑子,說要不是實在木有獵狗,肯定不會帶你這個笨笨的家夥來。可是黑子肯定不是這樣想,因為它也是興高采烈的來玩兒的。
來到了崗上,還真是白茫茫的一片。舉目望去,好像大地都變成了純白。張帆和張偶仔細的看著地上的雪,想找到兔子的腳印。黑子跑跑來跑去。小妮兒抓住黑子的耳朵,道:“黑子,別亂跑,看你把地上踩的都是腳印,都分不出來了。”黑子疼的歪著頭,但是毫無辦法這個小主人。正找著,小妮兒突然道:“看,這是不是兔子印?”張偶仔細一看,興奮的道:“這就是這就是!來,仔細點兒,咱跟著印子走。”
三人輕手輕腳的往前走,不一會兒,到了一個田壟錢,腳印木有了。黑子聞了聞,然後興奮的把埂上的雪用蹄子使勁的扒,不一會兒一個兔子忽的一下從埂子裏麵躥出,黑子一愣,反映過來,飛快的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