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29章

許若星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竟然發現劉俊浩握著她的手坐在床邊,笑意綿綿地看著她,那感覺實在是太有愛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靜止……

待到許若星有點兒意識,她覺得很尷尬,不知所措。

昨天晚上她想起了很多塵封已久的事,雖然很多事情怎麽理也理不順。而這刻劉俊浩就這麽看著她,讓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劉俊浩看著她有些別扭的眼神刻意地躲開他,而手卻沒有抽回,便清清嗓子故意說道:“我在這裏陪著你坐了一個晚上,因為某人一直喊著我的名字。”

怎……怎麽可能?許若星快速抽離開手,臉上紅暈染開。

“某人還邀請我……”劉俊浩嗬嗬笑著。

許若星呆了三秒鍾,才惱羞成怒地掩飾道:“劉俊浩,你閉嘴。”

她知道劉俊浩接下去會說出什麽話,即使有,那也不過是做夢,做夢的話能當真嗎?即使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話,那也不過是她昨天晚上在這個特定的環境想起了一些人和事,然後特別想他些罷了。這又能說明什麽問題?他休想因此就以為她已經又對他愛得水深火熱了,那樣她豈不是白活了這麽些年?

“好吧。”劉俊浩站起來笑著說,“你還要睡?”

“當然不。”許若星掀開被子下床,實際上昨天晚上連衣服都沒脫,腳上還包著厚厚的泥似的東西,她記得睡覺前腳上並沒有這東西的。

“半夜我給你敷的。”劉俊浩想不明白那麽冰的東西敷到她腳上,她竟然也能甜睡,而實際上許若星確實有叫他的名字,之前他也一直有睡在她旁邊,不過這不能讓她知道罷了,至少現在兩人都處於隨時備戰的狀態下不適合和她說笑。

“我不會感激你。”許若星套上軟軟的拖鞋,發覺踏下去的時候已經不那麽疼了,她再次懷疑那醫生騙人,更或者是劉俊浩的陰謀。

周日淩晨兩點,郝佳微醉,剛從另一個時尚聚會滾回來,掏鑰匙的時候再次發現倚在走廊盡頭窗戶邊的無上陽光,手裏拿著打火機,一明一暗地打著,無上陽光的臉沉在黑影裏看不清楚表情,隻是那雙眸子異常的明亮。

打開門後將門關上,有些虛弱地倒向沙發,門鈴大響,郝佳跑進臥室將門狠狠地關上,用枕頭蓋著頭。

該死的,難道這小破孩還真要她負責了不成?整天到她家來,郝佳頭疼死了。

什麽別欺負你眼裏的小孩!!切!

小孩就是小孩,這麽玩不起出來混什麽混?昨天晚上她就是這麽對著無上陽光吼的。

無上陽光被氣得臉都變形了。

手機傳來滴的一聲短消息聲,她拿起來看,就猜到是無上陽光,他不敢死命打她手機,因為怕她關機。

“我要去韓國可能要待一個月才會回來。”

郝佳看了看沒回。

“如果沒法忘記他,就不要忘記好了,真正的忘記,是不需要努力的。”

P小孩知道個P,郝佳心裏說。

又接著“滴”的一聲,是姚蕾發過來的。

“我後悔了怎麽辦?”郝佳記得姚蕾曾說過的話:“愛人是很卑微,很卑微的。如果對方不愛你的話。”而過去了這麽久,姚蕾又為什麽而後悔呢?

“上線陪我一會兒吧,我好痛苦。”姚蕾緊接著又發過來一條。

窩在床上打開本本,看到姚蕾發過來哭著臉的表情。

“我後悔死了,怎麽辦?他竟然很開心地說,這幾天就會回來。”姚蕾不等她說話直接就發信息過來。

“你應該高興,他終於回來了。”郝佳知道姚蕾說的是華卓天。

“可是他不是為我!”姚蕾沮喪到極點。

“那又有什麽關係?你曾說,‘我們放下尊嚴,放下個性,放下固執,都是因為放不下一個人。’既然放不下那個人,那就早早地麵對吧,也許他有了結果,你也能早些放手。”

“是,我和他說了許若星的事情,他以前從來不問的,而今天卻問了,我說的時候一直在想,這麽多年沒見,即使隻是見見他也是好的。可是現在我又後悔了,我寧可不要見,因為我永遠也不可能放下。我曾恨若星恨得咬牙切齒,以前我還有些可憐劉俊浩,那麽地隨若星擺布,弄得自己半點性格也沒有,後來想想自己又何嚐不是,那都是因為在乎那個人,所以寧可自己委屈。現在想想,劉俊浩比我好多了,至少他得到了許若星的愛,而我,卻永遠隻能等著。”

郝佳無語,打字的手停頓著。

“郝佳,我該怎麽辦?難道看著他去追若星,當做完全不在意嗎?我隻想找一個人在我失意時,可以承受我的眼淚,在我快樂時,可以讓我咬一口肩膀。這麽些年尋尋覓覓,卻沒能找著這麽個人,我要求太高了嗎?”

這句話狠狠擊中了郝佳的心髒,她又何嚐不是想要這樣呢。她對江一舟的感情也不是一兩天,而這麽多年同樣沒法忘記,即使身邊的人換來換去,可心底不也隻有他嗎?她懂得姚蕾的感受。

“愛一個人很難,放棄自己心愛的人更難。”郝佳隻能這麽說。

“不要說這麽精辟的話,我的心髒受不了,當初送機的時候說什麽讓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有時間去看我。可結果呢,我在墨爾本,他在悉尼,卻一次也沒來看過我。”姚蕾對此仍然耿耿於懷,雖然她也不敢去找華卓天,可是她在心裏記恨著。

“如果沒法忘記他,就不要忘記好了,真正的忘記,是不需要努力的。”郝佳借用了無上陽光發給她的信息,她想不明白,無上陽光哪裏弄來的這些話語,如此經典。

“我隻是想看看他而已,可是卻隻能用這樣的方式讓他回國,對我來說會不會太殘忍?”姚蕾又問,同時個性簽名修改成了“~我沒哭,可是眼淚流下來了”。

“……我故意學習,故意工作,故意生活,故意戀愛,故意活得像個人!可是最終還是會被他幾句話給擊敗。”姚蕾又道。

“郝佳,我會注定孤獨,注定痛苦嗎?是不是隻有自私才會開心,才會幸福,是這樣嗎?”

“我不知道,姚蕾,如果你仍然愛他,你就應該勇敢地去爭取。”郝佳在心裏說,別像我似的那麽沒種,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江一舟挽著別的女人結婚。

“我不知道,我受不了,我快要瘋了。”

郝佳想起康康說過的一句話,一個人最大的缺點不是自私、多情、野蠻、任性,而是偏執地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顯然姚蕾就是,所以說再多的話都是多餘的,她最後隻好說:“想他就見他吧,沒什麽大不了的。”

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不過是深愛著的人而已。

郝佳下了線,在黑暗中蜷縮著身體,在寂靜無聲的夜裏問自己,為什麽我們要與自己過不去呢?

有很多條路可以選擇,而我們偏偏選了最難走的那條路,即使被傷得體無完膚,卻依然樂在其中。

是不是沒有經曆過的人,就不會懂得,有一種感情隻適合藏在最心底,即使發黴、腐爛。

難道這份感情隻能放在心底腐爛、發黴嗎?

我們用心地去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即使孤獨寂寞而死,卻也甘心情願,是不是?

時間流轉,我們成熟了,可什麽是成熟?

成熟不是心變老,是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還能笑,遇到那個人,我們還能微笑,微笑著說一聲,你好。

如此,是不是代表一切早已煙消雲散?

可是,生命中總有一些值得固執堅持的東西吧。

江一舟不知道從哪裏問到她的電話,昨天打電話給她,卻久久不肯說話。

麵對這個自己曾深愛過的,而如今隻能放在記憶裏的男人,郝佳也隻能聽著他的呼吸聲在耳邊響。

如果他的眼裏也有那麽一絲在意,那如今他要結婚又是要做給誰看?

如果他也有難言之隱,那麽這麽些年,也該早有了了斷。

而如今,打個電話卻隻能沉默著不說話。

郝佳的心裏有一種酸慢慢散開。

你以為最酸的感覺是吃醋嗎?

不是的,最酸溜溜的感覺是沒權吃醋,

根本就輪不到你吃醋,那才是最酸最酸的。

那才是最疼最痛的。

郝佳想,有疼痛總是好的,起碼代表她還真實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