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28章(2)
“難怪你會分那麽多的財產給我，我應該要，對不對？我也是你的兒子嘛，是吧？理所當然地應該要對不對？”
劉宗棠解釋道：“卓天，我是對不起你媽媽，你知道她當時自己就走了，隻給我留了一封信，我也派過很多人去找她，可是她躲著我不肯見。”華卓天的媽媽，曾經是個歌手，叫顏成成，當時跟劉宗棠糾纏得很深，後來是被劉俊浩的爺爺強迫性拆散的。所以劉宗棠一直覺得很後悔，覺得對不起顏成成，但是找了很久也沒找到她。直到很多年後才有人對他說，顏成成和一個男人結婚了，而結婚前竟然已經懷孕，對方很嫌棄她，每天打罵她，那個男人在一次醉酒後開貨車出了車禍。
而顏成成因為生華浩然的時候早產，身體沒養好，落下了一堆的病，最終也走了，走之前隻對華卓天說，要照顧好他的弟弟。
華卓天和華浩然那時還小，因此被送進了孤兒院，直到華卓天十歲時才被劉宗棠接走，而華浩然被安排了在別處撫養，所以華卓天一直告訴自己一定要感恩。可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難怪當時隻接了他回來，難怪不接他弟弟。
“是嗎？不是因為你要跟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了嗎？她還留著做什麽？做你的二太太嗎？是呀，憑你的身份地位，有個三妻四妾又有什麽關係？”
“卓天，不是你想的那樣。”劉宗棠避開了卓天的視線。
華卓天臉色鐵青，連連質問：“怎麽不是？你覺得給我讀最好的學校，給我最好的生活，留一堆的財產給我繼承，就能彌補當年你對媽媽的傷害嗎？你既然不能給她幸福，為何還要讓她懷孕？你知道她活著的那些年是怎麽過的嗎？”他怎麽能不恨麵前的這個人呢？他當初連親生父親是誰都不知道，還被養父嫌棄，說他是雜種，媽媽稍微維護一下就又要挨打受罵。華卓天那時小，恨不得自己趕緊長大些，可以保護媽媽，可惜真的長大了，媽媽卻走了。
華卓天一直以為劉宗棠對他過於好心了，把他當親生兒子一樣看待，劉俊浩有什麽他就有什麽，他處處小心、謹慎，想要靠自己的能力回報劉宗棠，卻不曾料到自己的親生父親就是他。他從小就將那個親生父親恨之入骨，他恨不得長大了可以報複他，他覺得那個所謂的親生父親根本不配做他的父親。
劉媽媽的心髒病終於穩定些了，可是還依然在醫院裏住著，而且她拒絕回家，並且與劉宗棠冷戰著。
華卓天每天喝得爛醉，他打架，他鬧事，他在放棄自己。
家裏整天彌漫著戰爭的味道，劉俊浩也覺得心煩，父親的沉默，卓天的仇視，母親的怨恨，都讓他為難。母親還說他不站在她那邊，不支持她離婚，劉俊浩無語，他不希望和諧的家庭因為過去父親曾有過的過往而毀滅。
可是，這些許若星都無法理解，他也不想讓許若星知道，可是近段時間她卻比往常更加地黏他，一天可以打無數個電話給他，不接的時候就會死命地發信息給他。
劉俊浩每次總是煩躁地對她說：“我在忙。”
許若星會更加敏感地問：“為什麽忙呀？你以前怎麽沒這麽忙過。”
劉俊浩不想與她說，便想著，也許過段時間，母親的心結會解開，而卓天會放下仇視，父親也還會是慈祥的父親。
可是，許若星的世界裏隻有劉俊浩，自從上班以後，她在外麵租了個房子，對他說要過兩人世界。
“為什麽要在外麵租房子呀，住家裏不好嗎？”劉俊浩問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不喜歡到你家裏去，你們家裏那麽多人。”上班後許若星便很少來他家裏。
“隨你。”劉俊浩回，隻要不煩他，許若星想怎樣就怎樣。
可是許若星卻越來越不安，每天可以問他一百遍愛不愛她，即使睡在她身邊，她也要他宣言有多愛她。
有些話說了三年也終於會累，而且是每天對著同一個人說，而且是家裏如此硝煙彌漫的時候。
劉俊浩的煩躁與日俱增，可是許若星卻沒完沒了地說為什麽人家又拍到你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了，為什麽就不拍別人？還有什麽無風不起浪啦，什麽沒有的人家不會說有啦。
劉俊浩每次都要花很大的心力才能解釋清楚，終於他身心疲憊了。終於有一天，他衝口而出，“若星，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好不好？”
“什麽？你再說一遍。”
劉俊浩在電話裏聽見她氣呼呼地扔東西，他最終還是改口說：“我晚上在家，你要過來就過來。”其實他不是想要分開，他隻是想要安靜一會兒，可是和許若星在一起後，似乎連這都變成了奢侈，而他更是完全沒有了自由。
“我不去。”許若星還在氣頭上，她的大小姐脾氣又上來了。
“隨便你。”他竟然希望她不要來。
晚上在陽台上碰到華卓天，他喝著啤酒，一罐罐的易拉罐已經扔了一地。
劉俊浩也過去拿起來陪著他一起喝，其實卓天是他爸爸在外麵的私生子，他早就知道了，隻是沒想到卓天會反應這麽大。
“我們終於變成親兄弟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嗎？”劉俊浩企圖勸卓天。
“好嗎？你的父親忽然多了一個兒子，有人來搶你的財產，你還覺得高興嗎？”華卓天冷笑道，他不覺得這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在他的世界，父親早已不存在了。
“那你要怎麽樣才會原諒他呢？”這幾個月劉宗棠也不好過，華卓天不原諒劉宗棠，而劉媽媽又跟他冷戰，父親似乎一下子就蒼老了。
“他需要我原諒嗎？他需要的是我媽媽的原諒。”華卓天將喝完的易拉罐隨手扔出去，“砰”一聲沒落在樓下的花叢裏。
“過去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糾結了。”
“你今天回來在這裏喝酒想必也是為什麽事情心煩吧。”
“是。”
“又是許若星？”華卓天想笑，果然是親兄弟，連喜歡女人的口味都一樣。
“是，我想和她分開一段時間，她不願意。”
“你終於煩她了。”華卓天又冷笑。
“我現在怕看見她，怕接到她的電話，怕聽到短消息響，以前偶爾一次不煩人，沒有了還挺讓人不自在的，可是現在多企求幾次這樣的機會都變成奢望了。”劉俊浩很無奈，他從來對華卓天實話實說，其實他們之間的關係比親兄弟還親。
華卓天又灌了一罐啤酒後認真地對著劉俊浩說：“把她讓給我。”
酒嗆到了鼻子裏，劉俊浩捂著嘴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你說什麽？”
“把許若星讓給我，我來替你煩。”華卓天再次重複。
“你……你喝多了。”劉俊浩吃驚地看著華卓天。
“我沒喝多，我很明確地告訴你，我喜歡許若星，喜歡了很久了，如果不是她和你在一起，我早追她了。”
“她脾氣那麽差，她沒什麽好的。”
“是，我也這麽認為，但是我就是喜歡她，你讓嗎？”華卓天目光犀利地盯著劉俊浩。
“她又不是貨物。”
“隻要你退出，我就有辦法讓她喜歡上我。”華卓天最後補上一句，“況且她也喜歡我。”
“你，卓天，你這算是報複爸爸嗎？”劉俊浩雖然想著跟許若星說分開一段時間，雖然很厭煩她，可是從沒想過說要把她讓給別人，即使是華卓天也不行。
“你覺得是報複？你知道她來家的第一天上的是誰的床嗎？我們……”
“你喝多了。”劉俊浩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華卓天說出來的話，他寧可當華卓天是喝醉了，他需要消化那些話的真實性。可是，那天許若星隱約有哭泣的痕跡，那天她躲在他懷裏難得地一動不動。
“不敢相信了是吧？你說若星為什麽不敢對你說？還不讓我說，哈哈……”
“她明明跟我是第一次。”劉俊浩確信這點。
“那是因為我控製住了自己，我們相見，如果不是我尚有理智，我早就進入她的身體了。”華卓天確實喝多了，所以有些話已經不受大腦控製了，他隻知道劉俊浩厭煩了許若星，而他又喜歡著她。如果劉俊浩讓了，而他接收了會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後來又說了多少話，說了些什麽話，隻在第二天依稀記得一些隻言片語的時候去找劉俊浩道歉，劉俊浩卻冷著臉什麽也沒說。
他從來沒見過劉俊浩那麽難看的臉色，尖銳的目光讓人不敢直視，他想，或許他說了不該說的話，麵對這個家，麵對那些人，他忽然想要逃離，可是等到他與世隔絕了三個多月後回來，竟然一切都改變了。
華卓天最詫異的是許若星竟然嫁人了，而且嫁的是根本不知道從哪裏跳出來的人，這讓他很是抓狂。
“許若星，你這算什麽，那個人是誰？”華卓天掐著許若星的手都快把她掐斷了，可她竟然一聲不吭。
“說話！”華卓天狠狠地咬她的下巴。
“不要你管。”。
“為什麽結婚，為什麽和那樣的人結婚？”華卓天被氣得兩手發抖，他不相信劉俊浩會因為他曾在酒醉後說過的話，就那樣與許若星分開，如果是，那麽這個結果是他造成的。
許若星隻是咬著牙說：“我愛他！”
“放屁，你敢說你愛他，那劉俊浩算什麽？”華卓天神色嚴厲。
“他什麽也不是！”
“跟我走好不好？我帶你離開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華卓天，你也什麽都不是，我跟你說我已經結婚了，結婚了。你們不要再來煩我，我不要聽任何人的說教。我現在很好，不要來打擾我，我死了也不要你們管。”
華卓天緊握著拳頭，“我知道你在賭氣，我知道，不管他怎麽傷害了你，至少我還在這裏不是嗎？你不要跟一個隨便什麽人結婚好不好？”他抱著許若星，她掙脫開他，將結婚證拿給他看。
華卓天一看那紅本本，怒火就越發不可抑製，直接將本子給撕得稀巴爛扔進江裏。
許若星冷笑道：“你以為撕了婚姻就不存在了嗎？我還忘記告訴你了，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華卓天壓抑著胸中已經波濤洶湧的怒火，他陰沉地問道：“許若星，你信不信我殺了他？”
“那我就從這橋上跳下去死給你們看。”
他們對峙，良久都沒有開口。
最終，她甩開他的手轉身直接往前走，他追著在她背後怒吼：“許若星，我愛你！你為什麽就瞎了眼看不見呢？”
許若星停下腳步對著他冷笑，那笑讓他狂躁地想殺人，那笑氣得他全身都不受控製地在發抖！
“為什麽你可以任意跟一個陌生人結婚，就不願跟我在一起呢？”
“對，如果你不認識他，如果你對我來說隻是路人甲，我都會選擇你，而你不是。”在她眼裏，如果不劉俊浩，那是誰都無關緊要。
華卓天完全不能想象，許若星竟然用這樣的方式來報複，他忽然覺得自己也很幼稚，為什麽母親都可以原諒，而他不能呢？
他的心窒息般地疼痛，他不能原諒劉俊浩如此的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