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荒誕的和平
修曼的皮膚依然那麽白，長長的頭發披散下來，竟然有幾縷稍稍發白，淡藍色的眼眸裏不知何時隱含了一絲陰鬱。林離向他的眼睛深處望去，努力地尋找過去那裏豐富的情感：熱情、單純、傻兮兮。“難道時間的威力真的如此巨大，在時間麵前，誰都單純過，但誰都不可能永遠單純！”林離忖道，他幹咳了一聲，把目光轉移到薇薇身上。“她也是一樣，在深山裏單純了幾千年，入了塵世就慢慢變了，過去她隻懂得用香草點綴自己，現在她已經會給自己摸上重重的口紅和眼影。”
“我要帶她走！”修曼說話了，語氣相當堅決，眼睛裏射出淩厲的光芒，藏在袖口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了。後來修曼回憶自己當時的心情說道：“我當時隻有一個想法，就是帶薇薇走，他有不少女人，而且以後還會有不少女人，多得可以組成一個加強排，但是我自始至終隻有薇薇一個，我不能放棄她，所以，我豁出去了！”
林離仿佛早已知道修曼的想法，淡淡地說，好像薇薇跟自己沒有什麽關係一樣：“想法很好，可是過於理想化，你能帶她去哪兒？你有能力給她幸福嗎？你自己尚且不自由，能讓她自由嗎？”修曼不語。
林離歎了口氣：“留下吧，跟著鬼王沒前途的，我可以付你十倍工資，二十倍也行！”望了薇薇一眼，“而且，屬於你的我不會再碰，我可以把使用費折算成工資補償給你！”
修曼雙目由淡藍變作赤紅，忍無可忍，卻竭力壓製住怒火：“我有一個請求！”至於修曼的請求是什麽，這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是個秘密。二十年後，在一家名為“鸞鳳樓”的飯店裏，一個喝得酩酊大醉，自稱是特工修曼之子的英俊青年說道：“光明神林離又怎樣，還不是乖乖地給我爸磕了三個響頭，我爸那才叫厲害！”這話湊巧被當時還在飯店裏跑堂的佛前舍利聽到了，便忍不住問了句：“光明神真的給你爸磕過頭？”“我對天發誓！”“磕了幾個？”“三十個！”
“你滿意了？”林離問道。修曼的臉色可能因為興奮而出現了一抹紅暈，他挽起薇薇的手，深情地說道：“英俊男子多風流，風流男子必薄情，英俊而又重情義，世上隻有我一個！”
薇薇含羞低下頭：“我真的很傻，很天真——想不到，你還會吟詩！”
林離搶白道：“我也會淫詩，一天夜晚，二人同床，三更半夜……”
“咱們不會就這麽和好了吧，破綻太多，讀者會有意見的！”修曼忐忑地說道。
“小題大做，反正也沒幾個人看！要是我、你、薇薇來個3P，說不定收視率會上升不少！”林離擠眉弄眼，口水掉在修曼鞋麵上，“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有斷背嫌疑啊，哎呀，修曼，你好色……”
“其實，我是個臥底！”修曼將林離按在身下，對著鏡頭說道，“自從看了《無間道》，我便萌發了做一個臥底的願望。臥底又稱內鬼，而我本身就是一個鬼，具有當臥底的先天優勢，但是臥底並不好當，有時候你不得不以戴上一頂綠帽子為代價。”
“那麽，你到底是哪一邊的臥底呢？”
“你第一天當記者嗎？這種低智商的問題也問，我再強調一遍，我是臥底！”（一摞大鈔擺在麵前）“哦，等會兒我給你獨家，什麽？你已經知道啦，等等，我這裏有林離小時候的裸照，便宜點給你！什麽，傳播不雅照屬違法行為！記者同誌，咱們還可以再商量商量嘛……”
“我那沒出息的老爸怎麽樣了，這麽久沒出場，一定在後台發火了！”林離問道，忽然覺得不對勁，罵道：“拜托你趕緊回到正常的敘事軌道上來吧，否則讀者要說你抄襲了！”
修曼笑笑：“我和林充現在都在薩多手下辦事，林充喝了孟婆湯，被改造成魔鬼筋肉人了，戰鬥力將近一萬，所以，用沒出息形容他已經不恰當了！”
林離的臉色漸漸嚴峻起來，其實他早已猜道林充被薩多擄去沒有什麽好下場，但是沒想到薩多竟然讓他喝下了孟婆湯，如此一來，他們父子可能永世不能相認了。
“你忘了一個人，她可以救林充！”“誰？”“其實這個人一直是個關鍵角色，但是由於作者講故事的能力太差，差點把她寫漏了。”“到底是誰？”“這麽快就不記得了，風流男子必薄情，古人誠不我妻（沒文化的表現，古人當了他妻子，他還用得著找薇薇）！”“你再不揭曉答案我就不玩啦！”（作勢欲走）“宋楠，也就是你現在的火熱小情人的母親，你曾經調戲過她的——不許翻臉啊，你答應過我的……”
唐詩剛進門便聽見一個使用的最為廣泛的四字成語——我的媽呀！“討厭，我還沒結婚呢！哥，這人是誰？太沒禮貌啦！”
林離莞爾一笑：“他是太有禮貌啦，平常看見阿貓阿狗他都要三鞠躬呢！”
唐詩信以為真的打量了修曼幾眼，馬上就對他沒了興趣，熱戀中的女生的眼裏更加揉不得沙子。（“我抗議，你憑什麽說我是沙子！”作者白了修曼一眼，按了兩下Backspace，將沙子改成牛屎。）
“哥，我給你做了些點心，快去吃吧！”唐詩一反已往端莊的儀態，嬌聲嬌氣地說道。林離皺了皺眉頭：“你不能端過來嗎？”唐詩扭捏了一下，兩眼放電：“當著外人的麵，怎麽吃啊？”林離似乎明白了什麽，給修曼使了個眼色，修曼會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唐詩縛住。林離接連兩個清脆的耳光扇在唐詩臉上，虎著臉喝道：“妖孽，還不快快現形！”
“哥，你幹嘛打我，我做錯什麽了嗎？”唐詩一臉懵懂。林離心知自己判斷失誤了，但是又不好意思承接自己的過失，遂假裝正色道：“剛剛你身上附著了一種喚作誌玲的嗲氣鬼，這種鬼專門以聲音惑人心智，所到之處，草木芻狗為之色變！”
唐詩的臉頓時變成了一瓶張裕紅葡萄酒，心知林離故意編排的這套說辭。她在房裏鼓勵了自己半天，打算今夜將自己獻給林離，可是又不好直說，隻好假借吃點心之類的暗示他。不料林離的智商今天似乎跌落了不少，一個靠鼻子就能聞出女人心事的家夥此刻居然如此不解風情，連一邊的修曼和薇薇都看出唐詩的春情蕩漾了，他怎麽就不知道？
“現在好了，我已經將她趕跑了，你回去休息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林離攙扶著唐詩到門口。唐詩頗幽怨地望了他一眼，姍姍地去了。
“人家女孩子都如此主動，你卻在這兒裝傻，不像你的風格呀！”
林離訕訕地一笑：“咱們說正事兒吧！”不提起宋楠便罷了，一提起宋楠，林離才想起自己以前的舉止是多麽荒唐，自己怎麽能同時喜歡上一對母女呢？這個念頭後來一直在林離腦海中盤旋著，使得他不敢對她們中的任何一個有所染指，也造成了他所謂種馬生涯中的一件憾事，唐詩的悲劇命運也由此開始。
修曼後來回憶道：“我真的很吃驚，這家夥義無反顧地上了自己兄弟的女朋友，卻厚顏無恥地說自己懂得三綱五常、禮義廉恥、倫理道德。要不是從大局著想，作為一名有骨氣的男性，我早就和他決鬥了！”
“宋楠被薩多軟禁在未央宮，給她配了四十九個丫鬟隨時照應，還從天庭招聘了十來個禦廚做兼職，好吃好喝招待著，主餐就不說了，光是零食就有無極金丹、雪參玉蟾丸、富貴八仙豆等等，一天四次燉品，輔料有參王、車馬芝、天山雪蓮等等，飲料是從西方天堂進口的可口可樂……”修曼邊說邊猛勁咽吐沫。
“星級待遇啊，薩多他想幹什麽？”林離陷入深深深的思索。“目的太明顯了，你想，你家養一頭豬，好吃好喝地喂它是為了什麽？”“吃肉啊，要麽就圖賣個好價錢！”“恭喜你答對了！”
林離猛然驚醒：“丹中丹！”“什麽？”修曼仿佛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
“丹中丹，顧名思義，就是以丹煉丹。這跟邪教拿處女牝門煉丹是同一道理，宋楠本身是一顆虹丹，薩多喂她那麽多靈丹妙藥，目的是以她為鼎爐，練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通天徹地扭轉乾坤呼風喚雨起死回生金槍不倒的太上超級無極金丹！”
“什麽？”修曼長大了嘴，嘴裏掉出一打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