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雲淩卓的《幸福摩天輪》 (1)
時間過得很快，原本二十個選手經過培養感情的兩周友誼賽後，終於進入了殘酷的PK賽，馬上就會有半數人被刷下，氣氛驟然變得暗潮洶湧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原本二十個選手經過培養感情的兩周友誼賽後，終於進入了殘酷的PK賽，馬上就會有半數人被刷下，氣氛驟然變得暗潮洶湧起來。
最緊張的還是麻凡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切身利益的關係，她覺得這屆的選手平均水準都高於往屆，留下來的隻有兩三個看著是充人數的，最奇怪的是一個叫左明豪的醜男，歌唱得麻麻的，人又長得不堪，竟然沒有被刷下來，算下來每次排名還都不錯，也開始有粉絲團。每次網上有人質疑節目暗箱，都被粉絲跳出來抗議說他是個性型選手，長得其實很帥什麽的。又是一個不要臉的假粉男，麻凡凡一啐。不過她現在的首號敵人是藍曜，醜男相比之下還不是那麽有威脅性。
而一直以表演風格和出奇招討喜的雲淩卓到了PK賽就真的沒什麽優勢了，而且來來回回唱的都是同一類型的歌，不知道觀眾還能買多久他的賬，她不能坐以待斃。第一輪PK賽馬上就要開始，還不知道會抽到哪個對手。被放逐在外的白天，她就在本子裏記滿了每個選手的數據資料，還有評審的喜好，在腦子裏一遍又一遍地模擬比賽狀況，自己估算分數。雲淩卓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眼花繚亂的數據都神色複雜，他終於明白麻凡凡是抱著多大的決心在做這件事，雖然原因可能有點上不了台麵，為了還債和跟藍曜賭氣，但麻凡凡全情投入的專注讓他覺得可能不隻是這樣而已。
麻凡凡一遍遍地跟雲淩卓分析打敗其他選手的可能性和攻略方法，巨細靡遺。雲淩卓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左耳進右耳出，而是始終默不作聲地聽著，反而讓麻凡凡感覺不對勁，說他怎麽變了一個人似的。雲淩卓才會恢複三分不正經，笑著說：“有這麽專業和努力的經紀人幫我什麽都想到了，我當然應該很感動很珍惜，是吧。”
為了公平起見和節目懸念，PK賽的前一天晚上才開始抽簽，攝像機和記者們的攝影機都對準了抽簽盒猛拍。盒裏裝著十個顏色的小球，抽到相同顏色的人就要進行PK。這回不是草率的分宿舍，可容不得麻凡凡做手腳了，隻能遠遠地在一邊觀看。
“千萬不要抽到藍曜，千萬不要抽到藍曜……可不是我怕了他，隻是晚一點再收拾他而已。不過如果他抽到了很強的對手先被淘汰下去，我也不會有什麽意見。”麻凡凡對自己說。
裝滿小球的盒子被主持人抱著猛搖了一通，選手們躊躇著將手伸進去，輪到雲淩卓的時候，麻凡凡伸長脖子張望著，一個鮮黃色的小球，還沒有其他對應的選手。而後藍曜大手一抽，他慢慢地攤開手掌，露出的是黑色的球。
“Yes！”麻凡凡握緊拳頭。黑色的球在之前已經有人抽出，藍曜的對手是有酒吧駐唱經驗的半出道歌手，專攻高難度歌曲，很棘手的人物。就讓他們去惡鬥，不管誰贏都是少一個大麻煩，當然她的希望是藍曜被幹掉多點。
不過很快麻凡凡就高興不起來了，另一個黃色的球被抽出，是一個叫葉博煜的選手，比賽以來的成績都比較靠前，不管是唱歌還是外貌都相當出眾，陽光健康的運動男孩氣質也贏得了很好的觀眾緣，是大熱選手之一，可能隻比藍曜好對付些，綜合實力還是全麵趕超雲淩卓的。最不巧的是兩個人的表演風格還有點撞型，一比之下更能看出差別。雲淩卓能贏過他的，大概也隻剩那張臉了……
麻凡凡有點頭痛，想起自從認識藍曜的第一天起，她就跟好運徹底告別了，這時沒處發泄隻能遷怒到他身上。
節目結束後，葉博煜就晃著手裏的黃球跟雲淩卓揮手打招呼，兩個人還熱絡地聊起天來。本來隻是很簡單的一個舉動在麻凡凡看來都是居心叵測，假惺惺。她過去二話不說拉走雲淩卓，氣鼓鼓地埋怨他。
雲淩卓有點認命：“他犯不上對我假惺惺，分數一直比我高，我大概是沒什麽戲唱了。”
“胡說！一定贏，必須贏！”麻凡凡掐得雲淩卓彈起來。她思考良久，“你們的歌路有點接近，難度還有差別，他還會RAP，你……最多也隻會數來寶了……真是丟人。我們不可以雞蛋碰石頭，要撞上他，隻能繞路走了。”
“明天就比賽了，要繞哪條路走，走去哪裏？”
麻凡凡嚴肅地盯著雲淩卓看起來：“得改歌了。”
“現在才說改歌？你不會吧。”
“沒錯！就是要雷厲風行！”麻凡凡一腳踩在椅子上，做一個金光萬丈的手勢，“明知道會輸沒理由還要往死路上走，不如放開膽子拚了！殺出一條血路！不然再這樣換湯不換藥地老一套，還能糊弄觀眾多久？！”
“你也知道是糊弄，倒是挺有自知之明。”藍曜靠在門框上一派慵懶貴氣地插嘴。
“嗯？自戀狂你偷聽我們的戰術？”麻凡凡趕緊將自己寫滿數據的小本本抱在懷裏。
在藍曜跟麻凡凡認識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他從奸夫開始，到掃把星、衰鬼、騷包、臭屁男等，再到現在的自戀狂，林林總總被起了不下十個綽號……藍曜眉頭一皺，照正常的情況來說他一定會讓鬥膽這樣對待自己的人付出代價，讓對方長長記性才對。可這麽久以來他竟然像是有點習慣了一樣，忘了給這不怕死的女人點顏色瞧瞧，竟然一直放任她亂叫。可現在發飆好像又顯得反射弧太長了，他開始思索自己是應該放任下去，還是應該亡羊補牢。
“呐，呐！他果然是想偷聽我們的戰術！上次還叫助理偷翻我的筆記！自己沒用就算了，還要偷看別人勞動成果。”
“張君樹會想看你的破筆記？笑話。”
前天晚上麻凡凡洗完澡出去就看到張君樹正在翻看一個本子，看到她出來後便在臉上流露出不易察覺的尷尬，她近看才知道那是自己的筆記本，當時何嚐不覺得這是個笑話。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跟奴才一樣不走正道。不過現在萬萬不能真的得罪了藍曜，她不甘心地咽下了這口氣：“是啊，笑話，笑話，好笑吧，大少爺你笑開心點，笑完回你的房間，讓我們談正經事。”
藍曜聽到這話，激起了幼稚的本質，徑直朝麻凡凡身邊的位置坐了下去，臉上掛著惡劣的笑。
“賴皮鬼。”藍曜的綽號又新增加了一個。要偷聽就讓他聽個夠，麻凡凡故意對雲淩卓說：“現在我們來說說如果抽到徐霖該怎麽對付吧。”
徐霖是藍曜抽簽PK的對手，雲淩卓知道麻凡凡這是又和藍曜幹上了，他自動地淪為活道具和背景，不用答話也沒關係。
果然麻凡凡繼續侃侃而談：“對付徐霖這種表演經驗豐富，實力又強的選手，他唯一的缺點就是表演太過老練，不那麽純粹，在PK這種關鍵時刻可能會更加地賣弄歌唱技巧，顯得有點油。而相應的戰略呢……我們……就衝上台直接罵他，就說：‘這麽油幹嗎！拿來炒菜呀？’這樣地羞辱他，使他無地自容！自然比賽就贏了！怎麽樣？”
雲淩卓忍住笑，還是沒有作答。看看藍曜的臉色，還是四平八穩沒有變化。
“當然還有一個更好的方法，就是過去跪下來認輸，自己退出比賽，免得丟人現眼。徐霖的老練既是缺點，也是優點，他已經有了成熟的表演風格，不會犯新手的毛病，技巧也是得有那個實力才能賣弄，評審不可能不知道這點。所以沒什麽可掙紮的，認輸才是正道！”
“真棒，專業。”雲淩卓很賞臉地啪啪鼓掌，還吹口哨。
麻凡凡站起來躬身優雅地行了一個舞台謝幕禮，對著四麵八方不存在的觀眾揮手致意：“謝謝，謝謝大家。”
她沒有管藍曜，自然也不知道藍曜抬眼看了看她。藍曜敏銳地從麻凡凡九不搭八的調侃裏捕捉到了，她至少對徐霖的評價是很客觀準確的，不是信口開河。他想這個女人也不是完全的草包，不過，她草不草包都不關他的事而已。
“不過專業的麻凡凡小姐，我更想知道的是……”雲淩卓一邊鼓掌一邊說，“如果，假設，我的對手不是徐霖，還是現在這個，應該怎麽做？”
麻凡凡吐吐舌頭，她光顧著氣藍曜，反而把正經對手丟到了一邊，時間也不早了，還沒想出一個對策，她有點黯然，無精打采地說：“葉博煜的成績一直好過你，遇到你這種南郭先生他根本不用在意，隻要選他最擅長的曲風，就可以輕輕鬆鬆把你比下去。就跟坦克對三輪車，要繞開的隻能是你。”
“拿三輪車來比你的選手，你也太狠了。”
“是我不對，我誇張了。”麻凡凡趕緊安撫，“你至少有四個輪子，是拖拉機。”
“那我就放心了。”雲淩卓笑，“所以更好的解決方法也是跪下來認輸嗎？”
“誰許你認輸，我炒了你炸了你燉了你！”麻凡凡揮舞拳頭威懾雲淩卓，隨後慢慢地說，“要跟他對決，還是得選抒情的、柔情的那種歌，一來改變一下你以往沒什麽變化的風格，給觀眾點新鮮感，顯得你不是隻會唱一種類型的口水歌；二來也可以攻他的短處。問題就是，這同時也是你的短處，你表現不好，更加露怯，就是自己丟人了。”
“不改變穩輸，改變了可能輸得更慘，是吧？”
“Bingo（答對了）！”
“那當然就得找有可能的方向下手了。”雲淩卓蹺起二郎腿，“誰說我一定表現不好，也許就突然一鳴驚人了呢？”
麻凡凡開心地朝雲淩卓撲了過去，抓著他的肩膀亂晃：“小卓卓，我最喜歡你不怕丟臉的厚臉皮了！你就是不怕艱難險阻的勇士啊！”
“多謝誇獎……”雲淩卓想別的勇士都是靠劍保護公主，他是靠厚臉皮，也算是獨樹一幟了。
“那趕緊來選一下比賽的歌，應該來得及，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時間練習了。”麻凡凡眼睛瞟到藍曜的位置上，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臉又垮下來，“那個討厭鬼肯定是偷聽了我們的戰略也去想對策了，不管他了，看不到他更舒服。”
麻凡凡蹦蹦跳跳地衝進房間打開電腦，雲淩卓看著她充滿活力的身影，無法聯係到昨天半夜在睡夢中一直嘟囔著“爸爸”的那個人。
凡凡，那才是真實的你嗎？雲淩卓的眸子沉了幾分。在叫了爸爸之後，她接著又叫了“我的書啊”、“美攻強受”、“哈蜜瓜”、“六百萬”……講個夢話都可以這麽豐富……直到最後她含含糊糊哼了一句歌，在黑暗的房間輕輕呢喃，雲淩卓知道那是藍曜創作的歌。那一夜他沒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