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債務危機再度爆發 (1)
晚飯時間，麻凡凡抱著一客冰淇淋跳上沙發，電視上播放的是星音宿舍的集體生活小片段，幾個大男生一起到超市買菜，要挑戰第一次下廚。
晚飯時間，麻凡凡抱著一客冰淇淋跳上沙發，電視上播放的是星音宿舍的集體生活小片段，幾個大男生一起到超市買菜，要挑戰第一次下廚。這些展現帥氣男孩私底下一麵的片段向來大受歡迎，有作秀成分在，但還是可以很好地表現出每個選手的個性和氣質。就像其他人都打打鬧鬧說說笑笑地在一起走，也方便一起入鏡，唯獨藍曜大步向前，得讓攝影機去追，也不跟其他人交談。不過麻凡凡還是感覺出了，他似乎有哪裏變得不一樣了。
也許是臉色沒有要殺人一樣地臭了，也許是態度沒有那樣倨傲了，其實願意配合這樣的作秀對他來說本身就是難能可貴的事。電視上雲淩卓對藍曜老遠丟過去一個包心菜，他竟然一手接住了，沒有漠然地走開任菜砸到地上或是一腳把菜踹成個稀巴爛，真是給足了天大的麵子。實在不像是他的作風。麻凡凡有點不爽：這家夥也開竅了嗎？也懂得改掉臭屁的壞習慣討人喜歡了嗎？豈不是更難對付。還好開竅得不徹底，還是有夠討厭的。
說到討厭，電視上剛好響起完全相反的尖叫聲，幾個女孩子對著藍曜又蹦又跳的，亢奮又緊張地討論起來，見到真正的藝人也不過如此。麻凡凡幾乎要捏爆冰淇淋筒，想起之前的情況，這不對勁，兩三個花癡就夠多了，這短短一路上就拍到了至少十多個號稱藍曜的粉絲。
星音選手的粉絲算是累積得很快的，也是目前暴紅的最快途徑，可畢竟初賽剛過沒多久，接下來的兩周是友誼賽，少男少女們還都在觀望狀態，沒有這麽猴急地就忠心確定自己是誰的粉絲。可是太不對勁了，第一次決賽的時候台下就幾乎坐了一半舉著寫有藍曜二字牌子的少女或大媽，自稱什麽“藥粉”。麻凡凡隻想勸她們是該吃點藥粉了，一個個腦瓜不太靈光審美不太正常，不知所謂地就全喜歡上藍曜了。
不隻是比賽現場，報紙雜誌各種媒體的報道突然對藍曜高度關注，動不動就是明日巨星、天王接班人什麽的，枉費麻凡凡之前為雲淩卓精心設計了一個超感人超加分的采訪，結果連個蹤影都沒了，就這樣石沉大海。連網絡上的言論也全部傾向藍曜，他的個人頁麵發帖量遠遠超過其他選手，公眾論壇裏也開始越來越多地出現他的照片或截圖，照片一看就是專業人士的作品，抓拍的瞬間，光線和角度極其完美，將本來就很耀眼的外形定格在了最震撼人心的一刻。而其他選手的不利言論也漸漸開始增多，其中就包括指雲淩卓其實一直嫉妒藍曜，看似隻是粉絲推斷細想有點門道。麻凡凡氣得抓狂，每天都在作著鬥爭，不著痕跡地洗白反黑。
麻凡凡最生氣的還有，這各種各樣的跡象都來得迅猛又熱烈，看在她眼中隻表明了一件事：藍曜在用錢收買媒體，買假粉，仗勢欺人。
如果說以前麻凡凡對藍曜的實力內心不得不暗暗認同，在假裝腦殘粉抹黑他的時候都不免流露出一些真心話，可這樣一來，她打心眼裏就開始鄙視藍曜。裝得那麽自我，那麽個性，私底下卻是為了追名逐利不惜作假的卑鄙小人。看他在電視上對自己花錢買來的粉冷淡不屑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真被他騙過去了，裝得跟真的一樣，不是一般的厚臉皮。麻凡凡對著電視大罵：“這麽好的演技幹脆不要唱歌了，直接去演戲啊！早知道我才不把雲淩卓跟你安排到一起呢，根本配不上，小心帶壞了他！”
“凡凡，幹什麽呢，別看電視了，吃飯。”麻東方忙著幫老婆端出菜肴。聽到雲淩卓的名字眉頭一皺，他剛出差回家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侄女突然出現在家裏，還跟一個陌生的男孩在沙發上玩成一團，實在很不像樣。麻凡凡找他借錢要給雲淩卓買什麽比賽用的衣服，他就直接將雲淩卓當成了騙女人錢花的小白臉，堅決不同意。還好很快他搬走了，可麻凡凡嘴裏還動不動地就會念叨他。麻東方也越來越搞不清楚本來就見麵不多的侄女現在都是在做些什麽了。
“哦。”麻凡凡對著電視上的藍曜做一個鄙視的手勢，利索地跳下沙發，剛好聽到門鈴響，就順道拐過去開了門。
等看清楚門外是什麽人之後，她飛快地想關上大門，不過已經來不及了。聞聲而出的麻東方夫婦和麻璿也驚訝地看著家裏突然闖進來的四五個穿黑西裝的陌生男子。
西裝佬……麻凡凡驚得後退幾步，這時才意識過來，她隻記得要讓雲淩卓賺獎金還債務，可忘記了星辰之音這麽高人氣的節目，這麽高的曝光率，債主怎麽可能看不到呢。
客廳的氣氛凝重起來。
“你說什麽？！六百萬？！”麻東方聽到來龍去脈後臉色鐵青，聲如震雷，又轉頭問麻凡凡，“你爸到底去哪兒了？一把年紀，越來越不像話，越來越不像話！”
西裝男帶頭的是一個叫韓啟的男人，對麻凡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完了嗎？說完還是請你帶我們去找雲淩卓，一起見見我們的董事長吧，商量一下公了還是私了。”
麻凡凡警覺地做一個防衛姿勢：“私了？是怎麽個了法？我告訴你現在晚上海邊也有很多遊客的，不流行喂魚那一套了，被人看見都要笑話你們老土的。”
“哈哈哈哈。”韓啟仰天大笑了會兒，“我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怎麽會幹這種事。小妹妹不要說笑了，快走吧。”
這話說出口才更加可疑呢，麻凡凡又後退幾大步：“債務的事我們正在想辦法，很快就能還上的，你也看到了，雲淩卓正在參加比賽，贏了的話有獎金，就算不贏，也有可能接到很多活動，幾百萬算什麽，他要一紅我保證一年……不，半年之內還清！你們現在逼我們還不是什麽都落不著！”
“你誤會了，董事長沒有想叫兩個小孩子還債，隻是想請你們回去住一陣，等你們的父母回來自然有個交代而已。”
“我不習慣住別人家的，我認床。”麻凡凡轉眼看看她大伯，麻東方氣得嘴唇都發白，聽到西裝男要帶她走竟然也不做聲，她為此有些黯然：“把我們帶去也沒用，他們要是擔心我們也不會丟下我們消失這麽久了。”
“這還真由不得你了。不要再浪費時間。”韓啟一使眼色，幾個西裝男向麻凡凡逼近。
“光天化日強搶民女啊！”麻凡凡一聲尖叫，跳得老遠。
麻東方也反應過來，站了起來，又有點緊張，躊躇著說：“這樣可不行，有事好商量，不然我報警了。”
“報警那就是要公了了，欠債還錢可是天經地義。”
“我都說我們會還錢了！反正我死也不會跟你們走的！”麻凡凡腦筋一轉，“你們的大少爺跟雲淩卓都認識，兩個人現在還住在一起，我們很熟的，關係特別鐵，也許以後還能成為一家人呢。你可不要得罪我們，到時候會給你小鞋穿！”
韓啟笑著看平凡瘦小的麻凡凡，不知道她的變態思維裏跟藍曜“一家人”是指的雲淩卓，還以為是指她自己，心想這女人真是瘋了，這種姿色也想“一家人”。不過他想了想，雲淩卓跟藍曜住到一塊兒，現在去找雲淩卓的話必定會驚動他們少爺，到時候脾氣都不怎麽好的父子一衝突，又是火星撞地球的大戰。
“我說了我們隻是請你去做下客，並沒有惡意。”
“去跟你們那個董事長說，三個月，給我三個月時間！到時候還不出來，隨便你們喂魚也好喂鳥也行！現在你要帶我走，除非把我打暈了用麻袋套走！”麻凡凡吼著，想先拖三個月再說，說不定麻北方已經回來了，說不定事情會有什麽轉機，隻是現在跟他們走的話前麵的辛苦全白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來。
“嗬嗬，你一個小女孩，口氣還真不小，三個月想賺六百萬？”
“你管我呢！我說可以就可以！沒聽說過逼債連時間都不給寬限的，不管你是告上法院還是告到哪裏也一樣。”
韓啟沉默片刻，掏出手機低聲講了一通電話，麻家人全都沉重安靜地等待著，幾分鍾時間也變得格外漫長。直到他合上手機，對麻凡凡說：“三個月。希望你不要試圖玩花樣，我們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不喜歡做壞事。”
“三個月後見，不過我想這三個月你的一舉一動我都會很了解的。”韓啟拍拍麻凡凡的頭，雖然手馬上被麻凡凡奮力甩開，但他卻不以為然，轉身帶著手下一起出了大門。
門被關上，客廳依舊一片安靜，麻凡凡擠出一個笑容，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腳也有點打戰，才發現她以前好像過於高估自己的膽量，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麵，原來她還是會害怕的，她本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
“發生這麽大的事，你竟然一直瞞著我們不說！”麻東方大力地一拍茶幾，震得玻璃亂響。
麻凡凡抿唇：“對不起，大伯……我沒想到他們會找上門……”
“不管找不找上門，你都應該先跟我商量一下，幾百萬債務你以為是這麽簡單的事？！”
麻璿在旁邊陰惻惻地說話：“一有麻煩隻會跑，就會連累我們家，到時候還不上錢還不是全來找我們，讓我們也像你們一樣逃債有家回不了嗎？！”
“小璿！不要亂說！”麻東方喝住麻璿，氣得她轉身進房間用力關上房門。他看麻凡凡緊皺眉頭不做聲，放緩口氣說：“我想辦法找找你爸爸，不能怪你，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總之，會有解決辦法的……你也不用太擔心。先休息吧。”
晚飯的一桌菜直到涼了也沒有人動過，麻凡凡在客房裏抱著枕頭蜷在床上，聽隔壁房間麻東方跟他老婆盡量壓低音量的爭吵聲悶悶地傳過來，強迫她去想一直沒消息的爸爸和那三個月，越發心煩意亂。直坐到半夜，她也想了半夜，下定決心，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輕輕打開大門。
沒什麽衣服，沒有錢，沒有任何隨身物品，走得倒很方便。麻凡凡自嘲地笑笑，回頭看了一下大伯和麻璿的房間，小心地關上了門。
麻凡凡在漆黑的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快三點了，不知道要去哪裏，後來還是沒辦法，走到了那個漂亮的小公寓，夜色中的星音宿舍恬靜祥和。她躲過了打瞌睡的門衛，悄悄地上樓敲響其中一間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