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疼你的責任 (2)
風緋繼續剛才的話題：“就在我想要把你的翅膀帶走時，不小心被卷入了時空的旋渦中，擾亂了我的心神，而你的翅膀也從我的手中掉落，等我想要抓緊的時候，手中就隻剩下這一片羽毛了，所以我猜想你的翅膀一定是被扭曲的時空送到另外的世界裏去了。”說罷，風緋的眼神異常認真地看向韓小羽，“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小羽應該就是你的另外一隻翅膀，而她之所以會以人類的模樣出現，應該是時空的扭曲把她送到了人類的世界裏，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什麽當初我會在白雪鎮上遇到她，按照常理來說正常的人類是絕對不可能來到白雪鎮的，所以，小羽一定是聽到了主人的召喚才會來到這裏，而她的主人，就是你，青玉。”
風緋的話仿佛是一聲響雷在韓小羽的耳邊炸開，震得她大腦一片空白，仿佛是失去了魂魄的木偶一般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用僵硬的聲音喃喃自語：“我……是青玉的翅膀？”仿佛有一把大鐵錘狠狠砸在她脆弱的心髒上，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和青玉會是這種關係。
原來她就一直覺得她和青玉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未知的聯係，現在真相大白了，她和他的聯係就是，她是他被奪走的翅膀。
十六年來糾結在韓小羽心中的謎底終於在這一刻被揭開，她恍然大悟，原來她不是怪物，也不是人類，而是一隻潔白無瑕的天使翅膀。
“這……這怎麽可能！我不相信。”青玉頭上滑下一滴冷汗。天哪，事情簡直糟糕透了，他寧願找不回翅膀，也不希望韓小羽就是他的另一隻翅膀。原因很簡單，他不想失去他最心愛的韓小羽。
往日他抱著韓小羽從泥沼中飛出的畫麵滑過他的腦海，深深地刺激著他的神經。
“我想你們心裏應該也是有感覺的吧，難道你們沒發現在很多地方你們兩個都很像，甚至於有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默契？”風緋如實地陳述。
雖然有些無法接受，但韓小羽不否認風緋的說法。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究竟該如何收場？韓小羽仿佛石化了一般，僵直著柔弱的身軀，低頭不語。
“現在就是證明的時候了。”風緋輕輕吹起盒子中那片沉睡的羽毛，它順著風勢，緩緩飛向韓小羽和青玉的中間，瞬間化成了一條細細的近似透明的金色線繩，左右兩邊各自捆綁在韓小羽和青玉的手腕上，形成了一道無形的鎖鏈。
風緋沉沉地歎了一口氣：“果然我想的沒錯啊！小羽，你真的是青玉的另外一隻翅膀。”
青玉和韓小羽不約而同地將訝異的目光投向手上那條無形的金色線繩，一種難以言喻的苦澀湧上兩個人的心頭。
那條金色的線繩仿佛有種安定人心的魔力，韓小羽的心中忽然湧起一陣欣慰的熱浪，她拚命克製住想要痛哭的衝動，極為艱難地勾起唇角：“太好了，原來我就是青玉的翅膀，真是太好了呢，青玉。我們以後不會再分開了。”顫抖的語氣中帶著令人心疼的哭腔。十六年來韓小羽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她在人類世界裏顯得如此格格不入，此刻她才終於領悟，原來青玉不僅僅是她心愛的人，更加是她一直尋找著的親人，她是他身體上最重要的一部分。
“小羽……”青玉心疼地看著韓小羽，一把將她摟入懷中，溫柔至極地撫摸著韓小羽的頭，安慰她。
“太好了，青玉，能夠成為你身體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我真的感到很開心，很幸福。答應我，以後不要再把我弄丟了，我們不要再分開了好嗎？”韓小羽最終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這一次從她眼眶中流淌而出的不是潔白的羽毛，而是真真實實的淚水，晶瑩的淚水染濕了她白皙的臉頰。
青玉看著韓小羽淚流不止的樣子，心中萬分心疼，他輕輕為韓小羽抹去臉上的淚水，眼神堅毅地向她承諾：“我答應你，以後絕對不會再和你分開了，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他和她再也禁不起思念的折磨了。
一旁的風緋看在眼中，感覺自己終於可以稍微鬆口氣了。長久以來，他一直被這個深藏在心底的秘密折磨得寢食難安，現在他真的可以釋懷了嗎？想到這裏，他眉頭忍不住皺起，眉宇間流露出一抹凝重。他輕輕將手中的盒子蓋起來。
“我由衷地祝福你們，希望你們幸福！”說完，風緋轉身離去，現在是他該離開的時候了。就把時間留給久別重逢的青玉和韓小羽吧。也是時候去了結他塵封在內心中的重要心事的了。
過了許久許久，韓小羽才終於停止了哭泣，她虛弱無力地將頭靠在青玉寬厚的胸膛上。白皙的臉頰顯得更加瘦弱了。青玉雙手一直緊緊握著韓小羽的手，她軟綿無骨的小手像冰一般冰冷，青玉心中萬般心疼韓小羽。他在心中暗自感歎，真是造化弄人啊，或許有些事情真的是命中注定吧！
一層層濃密的黑色薄霧從天空中盤旋而下，黑夜即將來臨，青玉抱著韓小羽靠在枝葉繁密的榕樹下，享受著寧靜的夜晚。
韓小羽因為剛才一直在哭而萬分疲乏，不知不覺中在青玉溫暖的懷中睡去。青玉唇邊勾出一抹恬淡的笑容，用手輕輕去撫摸韓小羽柔順的發絲。這一刻他才深深體會到幸福的含義。真希望時間可以永遠定格在此刻，讓她永遠依偎在他的胸膛中。
忽然，一陣疾風掠過青玉的耳邊，輕輕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青玉的耳中：“到樹林深處來，我有話對你說。”青玉一聽便知道是風緋的聲音，他心中一緊，看著懷中熟睡的韓小羽，猶豫地咬了咬嘴唇，最終他還是將韓小羽的身體慢慢放平在地上，然後悄悄地朝樹林的深處飛奔而去。
樹林深處，風緋安靜地坐在一塊大大的石頭上，眼神呆滯地盯著手中的木質盒子，秀氣的眉頭若有所思地微微皺起。
“你來了。”風緋首先打破了沉寂，淡淡地向身後的青玉問候了一聲。
青玉高大挺拔的身軀直直地站在風緋身後，一雙炫目的金色明眸在黑暗之中有種驚人的美感，他表情冷漠地看著風緋的背影：“有話快說，小羽還一個人在樹下。”隻要一離開韓小羽，青玉的心就會不安地狂跳。
“不用擔心，你現在和韓小羽之間已經有了一種生命同體的聯結，你不會再失去她了。”風緋緩緩起身，將手中的木質盒子放在地上。
“可是……”青玉仍舊不是很放心。他甚至後悔來見風緋，一股焦躁的情緒湧上他的心頭。他極為不耐煩地揉了揉火紅色的頭發。
風緋敏銳地看穿了青玉內心中的想法，說道：“如果你是擔心軒霄的話，那大可不必多慮，他已經被我打傷了，一時半刻還無法恢複。”
“你到底想說什麽？”風緋沒有說錯，他的確是擔心軒霄那個混蛋會趁著他不在的時候再次將韓小羽偷走，不過當他聽到風緋說軒霄受傷了，七上八下的心也稍稍平靜了一些。
“白天有小羽在場我不方便說，所以我才把你叫到這裏來。”風緋柔軟的眼神中滑過一絲憂慮。
“你有話快說，我可沒工夫陪你。”青玉急不可耐，他可不願意單獨和風緋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麽，他從一開始就討厭風緋，自從知道了他是偷走他翅膀的小偷之後，對風緋的厭惡感更加強烈了，盡管風緋一再地道歉，也抹不掉對他造成的傷害。
“我隻問你一句話，你愛小羽嗎？”風緋在心中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開了口。
“當然。”青玉毫不猶豫地回答。
風緋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發問：“那麽，你想要讓翅膀回到你的身體上嗎？”說罷，風緋的雙眼緊緊地凝視著青玉晶亮的雙眸。
此話一出，青玉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時間五味雜陳，說不出是甜還是苦。直覺告訴他，接下來風緋將會說出更加殘酷的話。
“我……”青玉猶豫了。他不是很清楚風緋話中的含義。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心中一陣掙紮，半晌才低低地回了一句：“我隻是不想失去小羽。”
風緋心中忍不住揪起，翕動著幹澀的嘴唇，痛苦地開口：“對不起，青玉，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雖然我也很同情你，可是我今天必須把真相告訴你，如果你想要讓翅膀重新回到你的背上，就必須從心底愛上小羽，並且肯定小羽也是愛你的，隻有在你們彼此相愛的情況下，吻才會發揮效應。”
風緋的話把青玉搞糊塗了，他糾結著眉頭質疑：“吻？你在說什麽？”
風緋正視青玉的眼睛，一字一句鄭重無比地說：“在你們彼此相愛的情況下，無論是誰，隻要主動親吻對方的話，小羽就會化做潔白的翅膀，重新回到你的背上。”
“也就是說，我……會失去小羽？”青玉的語氣中夾雜著壓抑不住的痛楚，他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揍了一拳，悶悶地疼，疼得幾乎難以呼吸。他曾經說過，他討厭失去，他不想要再失去任何重要的東西了。可是此刻風緋卻要他在翅膀和小羽之間作出如此殘忍而艱難的抉擇，就好比有人拿了一把刀將他的心一分為二。
風緋看著青玉痛苦的表情，心中萬分愧疚，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果當初他沒有闖禍，就不會發生今天這種悲劇。
“是的，在小羽和翅膀之間，你必須作出選擇。也許是命中注定吧，上帝永遠不會將‘完美’賜予我們。”此刻風緋才感覺到他的渺小，既不是人類也不是精靈的他，在沉重的命運麵前是如此的無力和卑微。
一陣風吹過，吹亂了青玉的心，他徹底猶豫了。要他選擇失去小羽，這簡直生不如死。究竟該選擇小羽還是翅膀？青玉的大腦中亂成一團，瀕臨死機的狀態。
“你應該很清楚吧，如果沒有另外一隻翅膀的話，你最終是會死去的。”風緋煙灰色的眼眸中盛滿悲痛，他造成了今天的悲劇。可是當他醒悟過來的時候，卻發現他根本無力挽回，隻能手足無措地說著一些不疼不癢的話，這讓風緋感到萬般的無奈與挫敗。
“可是，我不想失去小羽。”青玉口中仍然堅持。要他失去小羽，他情願立即死去，他心中的天平已經有了結果，那就是，他決定在他有生之年陪伴在韓小羽身邊，直到他的生命終結。他真的不想再失去了，為了小羽，他願意舍棄翱翔天際的夢想，在他心中，沒有什麽比韓小羽更加重要。
“該如何抉擇，你自己好好考慮清楚吧，我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些了。以後我們也不會再見麵了，最後對你說一句，對不起。”語畢，風緋眨眼間隨著一陣疾風消失在青玉的麵前。猛烈的風刮得樹葉嘩啦啦作響，一根黑色的羽毛隨風飄散在漆黑的天際之中。
隱藏在暗處的一雙猶如藍寶石般的藍色眼眸中滑過一絲邪惡的笑意，軒霄勾起嫵媚妖嬈的唇，表情邪魅無邊。他暗自在心中竊笑，今天真是聽到了不少好消息呢！如果這件事情讓韓小羽知道的話，真不知道她會露出怎樣的表情。想到這裏，軒霄心中掀起一陣興奮的熱浪。
青玉著急地返回榕樹下，絲毫沒有察覺漆黑的天空中，有一對邪惡的黑色翅膀劃過。黑夜之中，軒霄敏銳的鷹眼輕而易舉地就找到了韓小羽的所在，他唇邊勾起一個四十五度的妖嬈壞笑，雙眸緊緊凝視著熟睡的韓小羽，心中萬分得意，他說過，總有一天她會重新回到他的懷抱之中。青玉，這一次絕對會讓你輸得一敗塗地，從此一蹶不振。
夜越來越深，一陣涼風拂過韓小羽柔弱的身體，讓熟睡中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惺忪的睡眼緩緩睜開，直到她的視線逐漸清晰起來才赫然驚覺，青玉不見了。她心中立即驚慌起來，剛才他還在她身邊，此刻卻不見了蹤影。青玉他到底去了哪裏？韓小羽的心仿佛被螞蟻咬噬一般，癢痛難耐，她張大了明眸四下張望，周圍一片漆黑，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
她從地上爬起來，邁開腳步開始在茫茫黑夜之中尋找青玉的身影。她記得青玉曾經向她承諾過，不會再和她分開了，可是此時此刻卻不見他的蹤影。一種不祥的預感浮現在韓小羽的心底。青玉到底去了哪兒？現在正在做些什麽？一個個問號出現在韓小羽的頭頂，她決定要找到青玉，親自向他問個清楚。
誰知道造化弄人，青玉剛剛馬不停蹄地趕到榕樹下，韓小羽已經獨自離開了。青玉看著空蕩的四周，內心慌亂如麻，心中激起千層浪。該死的！韓小羽人呢？！不會是被什麽怪物帶走了吧？無數個可怕的念頭一股腦地充斥在他的大腦中，他越想越怕，趕緊又邁開腳步，在黑夜之中尋找韓小羽的身影。
命運總是喜歡對有情人開玩笑。韓小羽和青玉懷揣著擔心彼此的心，在茫茫的樹林中互相找尋著對方的身影。
因為他們彼此視對方為生命中最重要的寶物，即使失去生命也絕對不要失去對方。
可是上帝偏偏喜歡開這種惡搞的玩笑，讓她和他在漆黑一片的黑夜裏一次次擦肩而過。
終於，韓小羽走到了樹林的深處，看見了一抹熟悉的人影，她心中湧起一陣狂喜，高興地快步追上去，欣喜若狂地朝那人喊了一聲：“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