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劍家矛盾

唐歌端坐在椅子上,正瞑目想著這一回的事情。

早先已經知道,這一次是鄂飛手下那胖子做的。

看起來手法還不錯,一劍斃命,真不愧是肥鼠。

不過那梁靖這一把運氣倒是並不太好,本來自己還是有些欣賞他,真有些招攬的意思的。

攙和到這種事情裏,想要脫身,那可就不是一般的難了。

再說,就算是他想脫身,能脫身,可是那華榮兩家能讓他脫身麽?

自己雖然讓鄂飛出動人手,除掉風將,但是沒人知道。

就算是華榮兩家,也絕對想不到是自己下的手。

唐歌是誰?華榮劍派長老之一,劍修院院長,其次才是劍家家主。

風將死了,那可是會使整個華榮劍派處在橫戮劍宗的威脅之下。

甚至,誰也說不定會不會因此而有滅派之虞的。

前幾十年鄰近劍派的覆滅,如今還是個漂浮在華榮劍派頭頂的陰雲。

當年那個門派,可是不比華榮劍派弱上多少的,可是一夜之間,劍師以上劍修全部斃命,就連兩個劍王也沒有逃脫。

那是一種什麽力量?沒有人知道。

可是有許多猜測都指向橫戮劍宗,也隻有橫戮劍宗有實行這種殺伐手段的能力和人手。

所以,隻要是華榮的人,沒有一個會想得罪橫戮劍宗,得罪掌控他的風家。

他們並不知道,這劍家在唐歌自己心目中的地位,要比什麽華榮劍派高的多。

劍派是什麽?華榮兩家的二言堂而已。

可劍家,那是自己的心血!

在麵對華榮兩家步步緊逼,甚至殺死自己手下劍魂的危機時候,唐歌不免要出些招數了。

早在幾個月前唐歌就已經知道風將要來,理由卻很奇怪:學習交流。

沒人知道一個橫戮劍宗的高足是怎麽想到來這麽一個中流劍派交流的,可是這卻是給了唐歌一個機會。

一個讓華榮劍派整個的顫栗起來,讓華榮劍三家有共同敵人的機會。

這樣的機會,唐歌很喜歡。

可是在結果出來之後,這風將還真是死的有些不值了。

雖然橫戮劍宗傳來的訊息異常暴怒,可是卻沒有什麽正式的舉措。

僅僅是撂下話來,要派人來處理。

難不成以為派個人來,華榮劍派就會乖乖聽命麽?

不會的。

現在沒有凶手是麽?造一個出來!

什麽?梁靖不是殺死風將的凶手?那一定是同謀!

用盡手段梁靖也沒有招供麽?好,那麽就讓他在某個時候莫名死了,結案就好。

若是招出來什麽關乎華榮兩家的事情,那更是妙極了。

唐歌已經派人去同梁靖講條件了,當然,不是劉也和任憑路。

那兩個人踐行的劍道,太直了些。

唐歌不想讓他們知道這些東西,免得誤了他們的修行。

並且——唐歌咳了兩聲,吐出一口鮮血。

這傷勢是早間喚醒梁靖時留下的,唐歌可是記得,當時在梁靖體內感受到的那股劍意。

那是連唐歌都有些感到顫栗的存在,可是唐歌也能夠感覺到,那劍意的主人似乎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之中了。

唐歌曾經懷疑過梁靖的功法劍招傳於誰人,現在卻是安下了心。

這種前人遺澤的事情,在大陸上也不少的。

但是唐歌依舊怕梁靖會影響到那些修行有成的劍修,所以,他挑選了另一個人去了折劍廳。

如今那人也去了有一個時辰了,不知道結果如何啊。

正想到這裏,唐歌緩緩睜開眼睛,敲門聲也就在這個時候響起。

唐歌淡淡說道:“進來!”

門嘎吱一聲開了,來人麵上懶散,一臉疲憊,正是榮奎。

唐歌淡笑一聲,說道:“怎麽樣,他怎麽說?”

榮奎晃蕩著身子坐到了唐歌旁邊的一張椅子上,抽出腰間翠綠的竹節劍細細觀摩。

打了一個哈欠,然後說道:“怎麽說?他說的我可全都沒聽明白。”

唐歌“哦”了一聲,稍有些疑惑的看著榮奎。

榮奎繼續道:“我給你完全說一遍吧!真麻煩。我當時進去了那個什麽折劍廳,然後那小子看到我就說:

‘呦,榮大劍師來了!’

我沒太理他,看他那個表情我就心煩。就是那麽不正式的贏了我一次,得意跟刻在臉上一樣。所以我就照您的說法,給他說了一遍。”

唐歌看著自己這個憊懶徒弟,隻得笑笑說道:“哦,如何說的?”

榮奎將竹節劍稍稍拔出一點,這竹節劍不比尋常劍修的佩劍,隻是別再腰間的一個劍扣上。

而是另有一個專門的劍鞘,上下兩麵扣著這一把大陸名劍榜第九百二十七名的竹節劍。

榮奎用手指輕觸劍鋒,血液流在那翠綠的劍麵之上,異常醒目。

帶著些奇怪的情緒,榮奎淡淡說道:“我隻是說:‘如今你已經隻有死路一條,不如幫咱們劍家一個忙,隨便找兩個華榮兩家的子弟招做同謀,如何?’

那個梁靖隻是念叨了兩聲什麽榮祿、華寧、華安,然後同我說:‘有的是朋友,有的是知交,至於私仇,我自己來。對不起,幫不了你們劍家了。’

然後我就回來了。”

唐歌點了點頭,看著榮奎將滴在竹節劍上的血液來回翻弄,卻有些不應有的煩躁。

他知道,自己這個徒弟對於自己這種心思有些不滿。

可是他沒法不讓榮奎去做這種人,去漸漸接受這種做法。

自己三個徒弟,鄂飛功法不行,以後的進境有限;任憑路劍道已成,方正不阿,做不得這些,況且天賦隻能算是一流;而這榮奎,天賦悟性在如今的劍修院之中也就隻有那梁靖能稍稍比擬,比之自己當年,也是強出一塊。並且對那榮家,也有著仇恨。

如此的天賦,如此的心性,除了有些憊懶,唐歌沒有理由不把他作為自己的接班人培養。

未來的劍家家主,未來的劍修院院長,這是唐歌對榮奎的期望。

對於這個亦徒亦子的榮奎,唐歌還是很有信心的。

隻不過要想當成這樣的一個劍派之中的勢力主,不僅僅要有修為,還要有心機。

唐歌隻能期望,在榮奎劍道定下之前,能夠接受這種生活。

他對於梁靖的不合作隻是稍稍有些不滿,但是心內已經有了基調,這個天才的隕落基本已經定下了。

於是僅在心中歎了一句不識時務,也就再不多言了。

而榮奎說完之後,用袖子一擦劍身,合上了劍鞘。

也沒有說什麽,就起身向門外走去。

臨走到門前,像是想起什麽一般,回頭同唐歌說道:“對了,華家那個丫頭也去了,像是在鬧事一樣,不讓人省心。”

唐歌這回笑了出來,說道:“怎麽?還能記得小時候的事情麽?我看那丫頭倒是不錯,這一次倒是不知道為什麽幫那梁靖說話。聽憑路說,好像是在入學的時候有什麽矛盾吧。沒事,不過是個女劍修,出不了什麽事情的。那折劍廳也有些看守,足夠應付她了。”

榮奎聽了撇撇嘴,繼續轉身,不過隨後卻是飄來了一句話:“不過我已經把她放進去了。現在,應該已經快出來了吧。”

唐歌就這麽看著自己這個徒弟的背影越來越遠,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有些老了。

接著,他又笑了起來,似乎想起了什麽。

然後在小桌上有規律的敲了幾下,不一會,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就來到了屋內。

劉也大聲說道:“院長,聽說您叫我?啥事情您吩咐!”

唐歌聽後說道:“折劍廳的看守,是誰在當值?”

劉也想也不想的答道:“王道、方厄幾個小子,都是劍式大成劍師初期啥的,安全您放心。隻要別來個劍魂,咱都能防住。”

唐歌點了點頭,吩咐道:“恩,你把手頭的教學任務放一放,先去那裏當會兒值。”

劉也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院長為什麽把自己送到那折劍廳當看守去。

不過一向聽院長話的劉也沒問多餘的,立馬應到:“是院長,那我這就去了!”

唐歌恩了一聲,有多加了一句:“記住,沒有我親口說,誰也不讓進去。飯菜一類的,你親自送進去。不許和他說任何話,就算他同你說,你也隻當沒有聽見。記住了麽?”

劉也點頭答道:“嗯,劉也知道了!不過若是副院長呢?”

唐歌加重了語氣,繼續說道:“我說的是所有人!”

劉也聞言,立刻行禮轉身去當值了。

劉也得到唐歌吩咐,運真力到了雙腿之上,劍師後期的龐大真力催動,劉也飛快的向那折劍廳行去。

就同當天唐歌任憑路兩人一般,劉也在劍修院內也掀起了一陣灰塵。

劉也行的如此匆匆也是有原因的,他雖然有些魯莽,可並不笨。

在唐歌的說話之中,他已經知道應該是有什麽人進入了其中接觸了梁靖,要不然院長不會讓他親自來的。

這麽快的到這裏,他也要問問那幾個看守,究竟是誰進去了,有沒有什麽更壞的結果。

甫一到折劍廳外那緊閉的玄鐵大門之前,就看有四個中年劍修站在那裏,都是一身的玄色勁裝,左胸上是一個白色劍字。

他們見到劉也,紛紛笑道:“老劉,你怎麽又來了?”

劉也沒有閑心調笑,趕忙問道:“有沒有人進去過?”

幾人看劉也態度,也知道這是正事,於是答道:“有啊,榮奎先前進去過。然後那個華霜就在這裏鬧了半天,最後才被榮奎聽到又帶進去的。不過沒什麽,兩個人都出來了,那個叫梁靖的也還在裏麵,一點事沒有。”

劉也想了一想,在心內將榮奎的名字轉了一轉,一把抓起自己的胡子大笑說道:“哈哈哈哈,那的確啥事沒有!來,咱哥幾個嘮嘮,可有些日子沒時間嘮嗑了!”

“可不是!你這些日子淨忙著跟學生了。”

劉也心內暗道:“我倒是還想跟著學生啊,可是院長的吩咐,我能反對麽?榮奎,榮奎,又是為什麽惹怒院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