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劍魔論劍
走在華翠林間，梁靖心裏卻並不平靜。
那華安所說的對他的吸引力有多大，卻隻有梁靖自己能明白了。
玄級中階的心法，在這大乾城之中，也算是中高級的了。這華安卻是隨口就許諾出來，真不愧是這麽年輕就修煉到劍師境界的人物。
拒絕了華安，梁靖心裏卻也並無後悔。想要給老爹報仇，就不能依附於別人身上。
加入劍派，還基本有著自己的自主。要是單單入了家族，那就不知道是怎樣的生活了。
再說，老爹的教導他可一直記得。想成為劍聖的男人怎麽能靠別人賜予的力量活著。
繼續向前走著，再有一裏多就該出了這華翠林了。從樹木間隙看向天空，太陽也已經移到中間了。
突然，梁靖聽得半空中有嗡嗡的聲響。
梁靖趕忙轉身，直接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一棵樹後，用盡全力的斂去所有氣息！
這種嗡嗡聲梁靖曾聽過一次，那是在森林深處尋找鐵蹄羊的時候。一隻四級荒獸花翎雕突然出現在那一區域，伴隨著這種嗡嗡聲和幾聲慘叫，附近的荒獸獵人就隻剩下了沒有半點真力的梁靖了。
事後梁靖知道，那嗡嗡聲就是飛行荒獸飛行之中突破音障的聲音！
而現在這聲音又出現了！難道又是一隻堪比劍師圓滿乃至下階劍魂的四級飛行荒獸？
另一個梁靖看不到的角度，就在那片出現嗡嗡聲的天空中，沒有荒獸，卻是有一個小小的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黑點。
黑點慢慢變大，嗡嗡聲也越來越響。然後在突破了某種限度之後，一本黑色的線裝書從其中飄出，緩緩落在地上。
梁靖在樹後斂息屏氣良久，等到快要堅持不住了才敢慢慢的吐出一口氣。
“那荒獸走了麽？”梁靖心內暗想。又等了一會，真的沒有聲息了，才敢從樹後探出頭來。
警惕的聽著周圍的聲息，看著四周並沒有自己想象中荒獸肆虐的樣子。
“看來隻是路過的荒獸吧！”下了一個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結論，梁靖走出了大樹。
這是？梁靖猛然間看到了地上的那本黑色書籍。
小心的走到書籍旁邊，伸手撿了起來。
平整了封麵，隻見上麵四個潦草的大字：劍、魔、論、劍。
梁靖一見這四個字，隻覺得一股孤絕的劍意從字中噴湧而出，直接湧入了梁靖腦中。梁靖直挺挺的昏了過去，而那書仍拿在他的手上。
梁靖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晃了晃腦袋，梁靖趕忙檢查了自己的身子，還好，完完整整。
“那陣劍意是什麽？竟然能夠將我都直接震暈！要知道隻有劍魂以上才能夠產生這種劍意上的威壓，難道對方竟然會是劍王？不不不，這種通過文字間接散發出來的劍意，難道是劍聖？！”梁靖想起剛才的事情，心內震撼。
趕忙又看向手上的那冊能發出劍意的詭異書籍，卻是發現封麵上的字已經不見了！
“那四個字去了哪裏？”梁靖心內疑惑，摸了摸腰上的鏽劍，隻有這樣，他心內才有一點著落。
震撼於自己腦海中殘留的那孤絕的劍意，拋開疑惑，梁靖顫抖著手翻開了黑底白字的第一頁：
縱橫江湖三十餘載，殺盡仇寇，敗盡英雄，天下更無抗手，無可柰何，惟隱居深穀，以雕為友。嗚呼，生平求一敗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
前日又觀劍塚，偶有所得，終至無劍之境。
然忽覺人事壽數將近，又想平生未得一敗，不亦悲乎？
今日偶有飄然之感，知壽數之事，與我不過塵埃浮土。
塵世壽數，乃我世上之期已盡，欲破空而已。
想我今生於世，至今破空在即仍有三悲。
一則未得一敗，人生寂寥。此回破空而去，料當有幾合之敵！此可慰也。
二則神雕為友，卻因禽身而不得與我共遊上界。然吾雖非全知世事，此等神物，於塵世生老卻也大善。此亦可慰也！
三則平生未得一徒，無有衣缽傳者。吾十五歲離家，闖蕩江湖三十載，人稱劍魔。
此後隱居深穀，十餘年未有人煙入穀。今是昨非，劍魔與我，非一人矣。
則今以劍意書《劍魔觀劍》，揮劍破空。投之入內，未知有緣者何？劍意存心，不生邪祟。劍氣入體，伐毛洗髓。
我開前路，以待來者。
——獨孤求敗
這是？梁靖觀其所書，由於文字之限，所感無多。隻是看最後的那個名字心生向往——獨孤求敗，但求一敗爾。別的不論，這名字也果真配的上那劍意之中的孤絕。
“什麽時候我也能達到這樣的境界？劍聖麽？不過這文章我卻讀不大懂，卻像是很久之前的文體了。”
那頁書中，組成文字的激蕩劍氣如毫光般，一點點的滲入了梁靖體內。
可梁靖卻絲毫未覺，又翻開一頁：
吾雖至無劍之道，卻無言語能表。
我之衣缽，由幼及老。
少年之人，勇猛精進。
劍意如人，自當剛猛淩烈，無堅不摧！
見有不平，拔劍助之。善與群雄爭鋒。
然利不可久，剛則易折，鑄劍之理也。
當由剛轉柔，此可謂之
看完此頁，梁靖仍舊似是而非。
剛要繼續翻頁，他的丹田卻是突然一痛！
他盡力將書合上，揣到懷內，跌坐於地，調息起來。不過沒有修過心法的梁靖沒有那種內視本事，根本不知道這一陣高過一陣的刺痛源自何處！
可是還未等他細細品察體內動靜，又一下猛烈的疼痛使他直接痛暈了過去！
在他的體內，一把劍氣凝成的小劍正由丹田擠進經脈！
伐毛洗髓，通經活脈！
一天之後，大乾城內貧民區。
梁靖現在感覺很不好，真的很不好。
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甚至連體內的一些經脈都如針刺一般。
從沒修習過內功的梁靖可沒有承受過這樣的痛苦，從來沒有。
咬牙從床上坐起，梁靖準備做點吃的安撫一下已經整整一天沒吃東西的胃。
昨晚，忍受著那非人疼痛的梁靖踉蹌的出現在城門下邊。自認為有些交情的霍三看到梁靖不怎麽好的臉色，隻問了兩句就熱情的將他拎回了他在貧民區的窩棚。檢查之後，說了幾句什麽“沒有事！獵荒獸的沒幾個不受傷的！”“男人該當如何如何”就轉身走了。
一夜就在渾身刺痛的折磨下過去了，而今天一天梁靖仍然在床上慢慢的感受著疼痛，直到忍受不住饑餓。
用沒賣出去的利角鹿肉做了頓噴香的烤肉，痛的齜牙咧嘴的梁靖大吃特吃。
“也不知道我這身體是怎麽了，霍三叔看了說啥事沒有。可是怎麽還是這麽疼啊！”梁靖撕著肉，心裏仍舊不解。
吃完飯，終於感到疼痛有所緩解的梁靖伸手從懷內掏出了那一本書。
果不其然，第一頁中的文字也已經消失不見了。
“難道這本書上的字看過一遍就會不見？”梁靖如此想著，翻開了第二頁。
“原來不是！”隻見第二頁上，仍舊密密的寫著字。
這本書是做什麽的？怎麽如此怪異？
再翻一頁，梁靖的心在胸腔裏猛地收縮：
“劍法：獨孤九劍
獨孤乃武林世家，尤以兵器打造為武林推崇。
量身鑄器，必知其所學。
由是，家中祖輩記下各類武功招法無數。
吾十歲誌於劍，觀盡家傳。潛心五年，創獨孤九劍。
恃此持青芒與河朔群雄爭鋒，無人能攖。
今觀之未免稚拙，然新入劍道，可研此法。”
“不知易數，難以知劍。然今我劍意傳神，了此難堪。
原分九式，我將總決分入其中，僅餘八篇，可逐一而觀。”
梁靖心內仍舊疑惑，武林世家？那是什麽？
獨孤九劍又是什麽？真的是劍技名稱？
再翻一頁，隻有三個字。梁靖用手捏住書頁，卻愣住了。
隻見那三個字緩緩從書頁上飄起。白色的字閃著毫光，漂浮在梁靖麵前。
“破劍式。”
梁靖疑惑之中，伸出手指輕輕碰觸。
隻覺指尖一涼，那三個字便化作一股劍氣順著手臂流入。
梁靖心內一涼“完了！劍氣入體，我要死了！”
可是還沒再多想，死倒沒死，隻是覺得腦中多了些東西。
梁靖閉上眼睛，仔細的看了起來。
隻見他的表情由疑惑到驚訝，再轉到驚喜。
“這是什麽？竟然有這麽神奇的劍法？無論什麽劍技隻要在這門劍法手下，便絕沒有勝理了！不定式的劍法，豈不是最符合每個人的麽？”梁靖心內震撼，剛剛看到的一切令他又驚又喜。“不過看起來我完全可以習練！難不成一般人需要到劍魂才開始創建的屬於自己的劍法，我現在竟能開始了麽？”
隻不過經這練出的劍式就隻對劍修有克製，我獵荒獸之時還是用不大上啊。
按捺下激動，趕忙又翻到下一頁，果不其然又是三個字：“破槍式”。
依舊碰觸那飛出的字，這一次梁靖卻是沒什麽驚喜了。
“那長長的東西是什麽？會有人使用那麽奇怪的東西麽？整個大陸都不會有那樣的人吧！”梁靖搖搖頭，繼續翻開下頁。
破刀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氣式，怎麽會有如此多的古怪東西？
梁靖想來想去，卻隻有第一式破劍式有用。其餘七式，梁靖卻怎麽也無法靜下心來體悟那些用來對付怪東西的招式——甚至其中還有如何用劍對付別人的徒手！梁靖怎麽看怎麽覺得奇怪。
“獨孤九劍，卻一共八式，恁的奇怪。”
“隻是可惜，有了這麽好的劍訣，可是我的心法還是沒有著落。也罷，明日就去那‘嚴雪閣’買本功法吧！”
梁靖這麽漫無邊際的想著，又繼續翻開了下一頁：
內功心法：《無常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