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又入華翠
自從得到了《劍魔論劍》，除了去過城內鍛劍坊一次，梁靖已經在自家的窩棚之中潛修了一月之久了。
將變成淺藍色的測試晶石放在桌上，梁靖終於放鬆下來。淺藍色代表的是體內真力值已經達到了劍徒上階，算是正式邁入劍道了。而那“破劍式”卻也是練得越發得心應手了。
現在想來，那被稱作《無常譜》的內功心法果然了得！梁靖一月之內竟然從體內僅有一絲真力的情況下，直接提升到了劍徒後期！這在往常，一般人起碼需要一年的時間度過，而梁靖卻僅僅用了一個月！
到了此時，華榮劍派的那條原來如天塹般的大門已經向他微微敞開了一道縫。
對於如此快的修煉速度，梁靖也曾想過。雖然其中也有他自己每天都不懈的練習緣故，但是更多的還是要歸功那無常譜的神奇。當然，還有他並不知曉的那一次劍魔劍氣賜予的洗髓。
梁靖現在還有一些不真實的感覺，很怕什麽時候突然驚醒，卻發現是一場夢幻。
《無常譜》這門內功心法，同大陸之上其他分級的內功完全不同。它是一門隨著劍修的修煉等級，不，不是等級。在那本書中並沒有提過任何劍修等級，而是用一些梁靖毫無印象的詞匯來形容的內功心法的進境。隨著那進境的提高，修煉的方法也會慢慢改變。
幸好，這門內功也可以在腦中看到，甚至連行功路線都可以從腦中出現的一個小小人像中模擬出來。若非如此，第一次習練內功的梁靖說不定早都行錯了路線，傷了經脈了。
內裏第一層功夫卻是需要些奇怪的東西——未用過的利劍。
“天地五行，劍者金屬。取開鋒利劍，汲鋒銳之氣。匯丹田，走”不願浪費時間的梁靖又取了一把青鋒利劍橫放在膝蓋上，雙手輕覆於劍默運《無常譜》。
在梁靖的感覺中，隻覺膝蓋與雙手一絲絲刺痛，有一股寒流從劍中傳導出來，直入丹田。
那就是真力了，那是《無常譜》修煉出的金屬性的真力。等到梁靖能夠達到劍師，將真力外放出來，那麽真力就會轉為劍氣。金色的金屬性劍氣，不僅僅是顏色的高貴，它的威力同樣會讓人吃驚。
約麽半個時辰後，梁靖雙眼睜開，一道金色的劍芒在眼中一閃而逝。就看梁靖臉上一喜，心內暗道：“這無常譜果然是門高明心法，不過是最初級的修行法門，就能讓我這麽快的增長真力。照這個速度下去，怕不是兩年之內我就能修到劍士中後期了吧？”
將那橫在膝上的劍雙手捧起，很是小心的將它放到窩棚外的垃圾堆裏。就在第一次修行之後，不知內情的梁靖一把拿起同樣練過無常譜的劍站起身來。然後那劍直接碎成了粉末，散到了梁靖小小的窩棚內。一吸氣就是一鼻子金屬粒的感覺可不是太好，起碼梁靖就從那起好好的記住了練過功的廢劍不能亂拿的道理。
這《無常譜》說來在這個階段的修行難度並不大，速度也很快，隻是耗費錢財卻是不少。
梁靖三年荒獸獵人生涯攢下的錢財，卻是買了梁靖一個月練功所需的利劍就花的七七八八了——這個世界龐大的劍修群體也造就了昂貴的寶劍價格。一把寶劍隻能供梁靖一次運功所用，一天梁靖運功三次。一個月九十把的消耗，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他已經開始為下個月的練功材料發愁了。雖然已經達到了華榮劍派的入閣門檻，可是梁靖並不滿足。要想成為劍聖，那就必須抓緊每時每刻。
不過幸好，他還有一條門路，那就是去獵鐵蹄羊。
如果運氣好，能得到那麽枚獸珠的話，那麽下個月的練功材料也就備齊了。
準備了一下，帶了一個背包，裝上曬好的利角鹿肉幹，再換身荒獸獵人常穿的墨綠色勁裝，就算是好了。拿起鏽劍，梁靖走出窩棚。
一片片破爛的小房，中間穿插著滿是爛泥的小路，房屋的牆上多有劍痕——這就是大乾城南謂之貧民窟的地方了。
說是貧民窟，卻不都是貧民。這裏有乞丐，流民，但更多的卻是劍派流亡者。
大陸上劍派不是一成不變的，雖然每個劍派的理念都不一同，雖然劍派之間一般不會發生戰爭，可是每過三五十年，大陸上的劍派總會滅亡那麽幾個。原來的劍派控製下的人民會被驅逐，在原來的地方又會形成新的劍派。大陸之上四十八個國家的數目倒是從未變過。
由於大乾城處在華榮劍派控製地域的最西側，而華榮劍派西邊鄰派卻是在二十年前新近建立的。所以大乾城內自然是專門劃出了一片地方，供那些跑來榮國境內的流亡者居住生活了。
順著小路走出貧民區，梁靖腳上的黑色長靴已經被濺了些泥水。可他毫不在意，依舊是向著西城門走去。
從貧民區出來到城門，這次不等上麵的霍三喊話，梁靖就已經說了起來：“哎，這次的事謝謝霍大叔你了！要不是霍大叔，我可真不知道怎麽回家去呢！”
這是梁靖的真心話，若不是霍三將他送回窩棚，要是那天的那種疼法，這麽一段路恐怕是會要了梁靖的半條命去。
城樓上麵的霍三擺擺手，一抹絡腮胡子說道：“嗬！你這小兔崽子，一個多月沒見著了吧？俺還尋思你是不是死哪了那，一想你那身子我看過了沒病沒災的，指定不能。怎麽，這一個多月幹什麽了？連那華翠林都不去了？”
梁靖隻是一笑，對於此事不想多提，於是說道：“哈哈，霍大叔，我就是歇了些日子。這不，今天又開始幹活了麽！”
說完又與霍三閑談幾句，又走出城門向著華翠林去了。
要說這榮國，共有二城二埠。二城便是大乾城和地處北方，國家長老會所在的無別城了。而二埠卻是海瀾港、惠水港這兩個在東邊臨海的海港。
大乾城作為國內僅有的四大城池之一，城外所建的大路也是極為寬廣，可以毫不費力的同時通行兩輛半四騎馬車。
可是也許是中午的原因，這寬闊的大陸上隻有梁靖一個人的身影。
由大乾城至華翠林，十裏路程一個人也沒見到。
“今天這是怎麽了？雖說這條大路僅僅是為了荒獸獵人而建，可往日好歹也會有幾個回城的荒獸獵人吧！難不成今日都懶在城裏了？”
輕輕拍了一下大路盡頭樹立的“荒獸小心”牌子，梁靖邁入了茫茫的華翠林之內。
一月未入華翠林，梁靖卻沒有感到絲毫陌生。反而是有些莫名的興奮——原來那個靠著一點點力量混跡在華翠林外緣的小小初期劍徒，如今已經是一個有著不弱的劍法內功的後期劍徒了！
而梁靖也心內暗自決定，要稍微向華翠森內裏探索一下了。
現在以他的實力，就算是因為有了真力不能夠瞞過一些高級荒獸，可是二級以下的荒獸他還是能夠輕鬆應付的。三級、四級荒獸，梁靖可不希望遇到。若是梁靖碰上了那種荒獸的話，恐怕是隻有奪命而逃了。
至於五級以上的荒獸，那都是已經強於了同階劍客的存在。那些相當於劍王劍聖的傳說存在，梁靖是相信自己一定見不到那些的。
雖然華翠林內危險重重，但梁靖心內沒有絲毫的擔心——若是因為如此就膽寒心顫，那梁靖也就不當什麽荒獸獵人了。
剛一進入林中，及膝的草地有幾條明顯的路。那時天長日久下來，無數的荒獸獵人踩出的痕跡。隻有再走一段路程，見不到這些痕跡，才算是真正到了捕獵的地點。
梁靖毫無停留，選定一條路直接走了下去。
大約快步行了一刻左右，這條“路”終於慢慢地消失不見了。
周圍已經可以隱約看到一些一級的荒獸身影了。因為隻要是稍微厲害一些的荒獸獵人對這些荒獸都沒有一絲興趣，所以它們卻是在這荒獸森林裏最輕鬆的一批生靈了。
當然，其中的一級中階荒獸利角鹿要除外——這種肉味鮮美，體格壯大的食草荒獸是大乾城內的主要肉食來源。從來不會缺少捕獵利角鹿的人，就算是路過的一些純粹的劍修，也會不厭煩的獵上兩隻。
梁靖解開了纏在腰間的鏽劍，拿在手上。如果看到利角鹿，他也不會放過的。
要說這一把鏽劍，已經跟隨了梁靖整整五年——自從老爹死後，梁靖似乎從沒有將它從身邊拿開過。
說也奇怪，這曾經的劍膽身上雖然鏽跡斑斑，可是卻依舊鋒利無比。尋常荒獸的骨頭，基本是一切既斷。
用手輕輕摩挲著劍身，梁靖心中暗想：“也許是老爹真的一直佑護著我吧！老爹，放心吧。我一定會成為劍聖，你的仇我一定會報的！”
再一次堅定了自己心中那觸碰巔峰的決心，梁靖繼續向著華翠林更深處走去。
那裏，也正有些什麽正等著人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