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全麵配合 (2)

楊玉珠說：“好！那麽這樣，我現在解決兩件事情：第一件是讓呂玉和直接用調低百分之二十後的價格向湘計海盾報價，這個價格絕對有殺傷力，*非得跳樓不可；第二件是把株洲機車廠的‘軍工一號’調回來，重新送一套‘軍工特型二號’，讓他們用這套係統測試，畢竟這套新係統利潤空間大，對客戶和我的那些關係戶來說，可操作的空間也大，辦事情容易些，我也會做好北京總院的工作，讓他們首選這套機型。”

李明說：“好，我等你消息。”

準備婚禮

下班之前，裴雪來接李明。她新買了雙鮮紅色的小皮鞋，下車前換上了，叫李明：“快看看我的鞋……”裴雪最近氣色特別好，臉上泛著紅光，像秋天的蘋果，還是掛在樹梢向陽的那種。本來她這人身體就壯，睡得好，吃得香，精力比一般人充沛。最近幾天，她正忙活著向別人宣布婚訊。她的宣傳手段是向朋友們尋求幫助，比如她會問：“小紅，你知道哪家婚紗最好看嗎？快點告訴我。對呀，我們要結婚了，股票上市那天呀。肯定暴漲呀，飄紅啊。你要買呀，保證你掙錢。”

她已經找了兩家影樓拍婚紗照，打算讓李明看看，選一個滿意的。李明對這件事好像不怎麽感冒，裴雪有些不高興。裴雪想拍外景，李明嫌太浪費時間。裴雪說可以在星期天到798先拍幾張，那邊有火車頭，火車頭象征著他們的婚姻和股票像加足馬力的火車一樣，一路向前，一個漲停接一個漲停。這麽美好的喻義，李明必須得同意，說可以少拍幾張。李明提議在公司裏拍幾張。裴雪也覺得這個創意好，如果婚紗照的背景是明智科技的K線圖，那太有紀念意義了。

快下班了，裴雪拉李明出去吃飯，兩人商量著是讓趙阿姨做還是回後沙峪家裏吃。下樓後，裴雪說：“我們倆整個反了，人家談戀愛是男的接女的，這可倒好，我開車接你上下班，還給你弄吃的，我嫁你那才叫冤呀，可惜了我一個鼎鼎大名的校花。”

李明說：“要不我開車？”裴雪說：“你別埋汰我了。對了，要是這次成功了，你幹脆買個奔馳SLK吧？”李明說：“要不奧迪TT？”裴雪高興地踢著小紅皮鞋，摟住了李明的胳膊說：“奧迪TT也行，反正得換輛車。你要是再把桑塔納2000開回家，我讓你睡不著覺。你們公司的司機老在車上抽煙，你也不嫌棄。你倒是誇誇我的小紅皮鞋呀。”

李明說真好看，裴雪這才滿足了。李明上了她的紅色寶馬，看到副駕駛上有一堆信。李明給她收拾一下，竟然看到一張明信片。

“誰給你的明信片？”李明問。裴雪說：“不知道，估計是哪個公司的合作夥伴。我們公司經常收到合作夥伴的明信片。”李明看看明信片，上麵隻寫了一句“你還好嗎……”沒有落款。李明翻過來看，看到一個角上畫了一個小籃球。李明的頭“嗡”的一聲，他知道這個記號隻有一個人用。

裴雪開著車，她還在征求李明的意見：“咱們去吃什麽？要不去宏狀元，喝點粥？”李明“噢”了一聲。裴雪以為他答應了，兩眼看著路邊的招牌，嘴裏不滿意地說：“你看著點兒路，我一邊開車，一邊找地兒，出了事咋辦？”

李明冷不丁地問：“你最近有劉利偉的消息嗎？”

裴雪奇怪地看著李明，挖苦他說：“我哪敢跟他聯係，就你那小肚雞腸，還不跟我打個你死我活。劉利偉現在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呢。”

李明沒有反擊，沉默著。裴雪“哼”了一聲，說：“你這人就是小心眼，咱們都要結婚啦，你還在琢磨他，讓我看不起你。”

李明為了保持裴雪的好情緒，假笑了一個，裴雪這才滿意了。

趁裴雪不注意，他又看看那張明信片，確認那是劉利偉寫的。難道劉利偉要打裴雪的主意？

恩怨

劉利偉是李明的大學校友，身高將近一米八，喜好籃球，彈跳好。不過，李明對他印象最深的是：腳臭、汗臭。但是，許多女同學都認為劉利偉有男子漢味道。

李明比劉利偉大兩屆。從北航畢業後，李明先到中關村一家公司做事。隻用了半年時間，李明就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在中關村倒貨。不過，李明的方向是工業類計算機，因為他在學校裏學的是工業自動化專業。

劉利偉是李明在學校裏打籃球的時候認識的。李明個子矮，隻能打後衛或小前鋒，尤其是投籃的時候，經常被劉利偉封蓋。

李明在中關村成立公司之後，成了總經理，再回學校打籃球的時候，劉利偉就不好意思再蓋李明的帽了。李明覺得，這個人或許可以重用，因為劉利偉懂得尊重他這個總經理。

按照一般慣例，打籃球比較賣力的同學，學習不會很賣力。從生理角度來看，營養都長成肌肉了，沒長在腦子上，劉利偉也不例外。但是，劉利偉能喝酒，用李明的話說：他肚子大，胃大，所以能喝。最早，電控研究所的幾個工程師就是讓他給喝趴下的。

劉利偉來明智科技上班時，公司裏已經有十幾個人了。由於劉利偉和李明都出自北航，在出身上有一定血緣關係，兩人看上去關係很鐵。李明安排劉利偉做銷售，並把一些重要客戶交給他去處理。但凡開公司的人都明白，公司裏有兩樣東西最珍貴，那就是客戶與產品。

李明把客戶交給劉利偉去做的時候，也暗示過他，好好幹，日後公司做大了，他可以當副總。那時，李明還不是特別明白董事長或者執行董事跟總經理有什麽區別。總之，他認為副總是個相當大的官，有個官當就不錯。

大家當時都有些懵懂，李明經常鼓勵大家：“好好幹，以後都有股份。”“股份”這個詞對於這些在北京創業的人來講，既神秘又現實。其實，李明所謂的股份，就是大家掙了錢，可以“分”，他要表達的是這個意思，他自己對股份的理解也不準確。他公司的注冊資金不是實資，而是他找了一個中介公司，讓其幫助注冊的，注冊資金是中介墊付的，因為他根本就沒有一百萬現金，所以他對於股份的理解也不到位。那時，大家還喜歡津津樂道“幹股”，還有無形資產。總之，一切沒有錢，但是可以得到“股份”的方法，他們都想了。不過，有一點，他們忽略了，真正出錢的人與出“幹股”的人，發言權是不一樣的。

事實上證明，李明的這些承諾為以後的發展埋下了隱患。

問題是一絲一縷地暴露出來的。劉利偉在明智科技幹完第一個年度後，已經成長為一個成熟的銷售了，發展了不少自己的客戶，而對於股份的認知，也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水平。他已經明白了，隻要有四五萬元現金，也可以找個中介公司，注冊個一百萬的公司，也可以組裝電腦，也可以銷售，甚至有可能比李明做得更好。不過，李明沒意識到劉利偉的變化。

最初的爭執是因為劉利偉的提成。劉利偉完成了一定的銷售額，要根據銷售額拿走提成。如果劉利偉有股份的話，拿走提成的同時，還可以根據比例來分紅。但是，這一點與李明的認知有比較大的出入。李明所謂的股份是指可以從銷售額裏提成。其實，劉利偉當年要的那部分錢確實不是很多，大約三萬多元。不過，那時候大家都需要錢，很期盼擁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哪怕是一居室。結果，李明根據劉利偉的銷售額給了他一部分提成，但並不是劉利偉希望的那個數。李明的理由是，有一半的客戶是李明轉給劉利偉的，並不是劉利偉自己發展起來的。那時的李明還不具備管理能力，同中關村的許多小老板一樣，對待錢的態度，就一個字——“摳”，因為他們掙錢實在太難。在李明看來，劉利偉才工作第一年，能夠掙到這麽多已經不錯了！

但是，人跟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劉利偉比較的對象不是那些小兄弟，而是自己的同學。他的同學有的在大公司上班了，每個月有固定收入，雖然不是很高，但是很穩定，比如裴雪在聯想上班，做經銷商主管，經常來中關村“視察”，有時會來李明的辦公室，賣弄地說：“李明，你做聯想的經銷商得了，你看看你們攢的那些工控機，出了你的辦公室就不運行了。你看我們的電腦，三年質保，還帶操作係統，哪像你們，天天安裝盜版的Windows。”

李明很不屑地說：“你是給別人打工，我是當老板。”

裴雪不以為然地說：“什麽呀，你是給自己當老板，但就你們這點規模，當個老板跟海龍、鼎好站櫃台的那幫人有什麽區別？”

李明說：“當年柳傳誌不也是這麽幹起來的嗎？再說，我們也有自己的品牌。再過十年，我的這個品牌也能值不少錢呢。”

正如裴雪說的那樣，李明差不多是給自己當老板，隻有四五個人當銷售，但隨時都有可能辭職，因為李明沒跟他們簽訂勞動合同，也沒有給他們上三險一金。用中關村那些小兄弟的話說，這是“黑打工”。

劉利偉的月工資也不是很高，三千元左右，由於沒有三險一金，他感覺自己也像“黑打工”的。不過，中關村就是這樣，大家都這麽“黑”。

劉利偉最終接受了李明給的提成，因為李明說，公司現在正處於發展階段，各方麵都需要投入。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實際上與一個“黑打工”的沒有任何關係。

第二年，劉利偉升任銷售部經理。李明相信，不能給予下屬金錢的時候，盡量給他更多的榮譽和權力。這一年，李明在海龍電子配套市場添了一個櫃台，主要是用來招徠客戶。李明雖然在中關村混過，但是對於櫃台的管理缺乏經驗。前三個月，櫃台那邊的核算竟然是虧損的。李明與劉利偉商量該怎麽辦，劉利偉建議，將櫃台包給個人，每個月必須承擔本公司產品一定數量的銷售額，並可以在櫃台賣其他產品。

李明采納了這個建議，並讓劉利偉去物色人選。後來，*就來到了明智科技。李明萬萬沒想到，這個櫃台竟然成了劉利偉發展的基地。現在看來，劉利偉在李明的教導下，成長得相當快。中關村有一個很大的特點，幾乎每個公司的經營模式都可以複製。也就是說，當你了解了一個公司的成功細節之後，按照它的模式複製時，會覺得十分簡單。

實際上，當時在海龍電子市場的櫃台裏還有幾個人，是*帶的。當然，這些人的編製沒算到明智科技裏，因為按照李明的想法，雇用的人越少，公司的負擔也就越小。這幾個人的費用，完全由他們在櫃台上掙來的錢來負擔。但是，李明沒想到劉利偉會讓這部分人發展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而借雞下蛋，帶出了自己的隊伍。

之後的兩年多的時間裏，李明並沒有意識到，在明智科技還有一個體外係統在運作。直到有一天，剛來公司上班的劉海軍從用戶那裏取回一台電腦進行維修，維修部的人員發現這台計算機的主板並不是明智科技銷售的，但是機箱的LOGO卻是明智科技。負責組裝電腦的人跟李明說了。當時李明沒太在意，因為當時的明智科技還幾乎是個大作坊，很有可能采購人員進了貨沒登記。

這件事情過去半年後，又有一台特殊型號的計算機返回來修理，產品序列號在生產係統裏查不出來。也就是說，這台計算機並不是明智科技生產的。這時，李明開始認真關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