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高手過招 (4)
現在兩人已經坐在一起了，擠在沙發上。李明調皮地說：“給你個驚喜。”裴雪說：“可是，這麽快就過去了，我沒有驚喜，要不，再來一次？”李明笑著搖頭，說：“我告訴你另外一件喜事，我們公司IPO成功過會了，發行價是三十五元。”裴雪尖叫著：“真的！太好了，我們發財啦。”她突然抱住李明的頭，瘋狂地親了一下，李明也親了一下裴雪的臉——兩人抑製不住狂喜。裴雪拿起酒，說：“幹杯。”
李明像個傻瓜一樣說：“我真想請客。”
裴雪大喊：“我要請客，我要請客，哈哈哈……”她突然一跳，站在沙發上，高高地，揚起了雙臂，呈一個勝利的“V”形。
確定價格
星期三上午，陳律師突然打來電話，說發現*離開了北京，是坐火車走的，買的是去長沙的票。聽了這個電話，李明解開了西服的領扣，放鬆地舒了一口氣。看來，*已經被調走了。
星期三下午一點，電控研究所的項目要在中國國際招標有限公司投標，他在這個時間離開北京，看來一定是有急事。呂玉和在長沙打來電話請功：“李總，我們在長沙這邊已經開始了，客戶已經將軟件移植到我們的計算機係統裏進行測試。我估計聚寶盆的人一定會著急的。”李明已經大體了解了這件事情，說：“你們在那邊一定要死死地咬住對手。”呂玉和說：“李總您放心。對了，李總，這幾天，您是不是跟楊玉珠之間有矛盾？”李明問：“你小子，造什麽謠？”呂玉和笑了，說：“我看這幾天，隻要我一提您，她就翻白眼。”李明說：“我還不知道你這小子的歪心眼，她那是衝你翻白眼。你小子，幾年前算計過她一次，她記仇著呢。”呂玉和被李明抓住了小辮子，老實了點，又轉了話題，說：“李總，您看，以後長沙怎麽安排？”
李明知道呂玉和是一個小算盤打得特別細的人，跟楊玉珠有一拚，都是那種典型的會算計的南方人，所以打了個馬虎眼，說：“你有好的建議？”
呂玉和說：“長沙嘛，在成都的下遊，辦事方便。”李明含糊其辭地說：“噢，我知道了，讓我想一下。今天電控研究所的項目投標，我先把這事弄完。”
十點，朋友打來電話說：“東方世紀的實力很強，有不少專家傾向於他們，而且東方世紀可能在電腦裏安裝一套小軟件作為贈品。”
李明問：“那軟件值錢嗎？”朋友說：“市場報價是一萬元左右。”李明憤憤地說：“軟件就是一張光盤，成本也就兩元錢。”
朋友說：“恐怕，最終是價格決定勝負。”
李明語氣肯定地說：“我會有辦法的，你放心。”
李明把劉海軍叫進來，說：“開始做報價。”劉海軍說：“好的，你想好了？”李明說：“*已經離開了北京，他已經沒有改報價的機會了。我們做這樣的報價，總價與東方世紀的價格保持一致。”
劉海軍想了想說：“那我們就有優勢了。”
李明說：“你聽仔細了，他們不是要一百台嘛，我們每台的報價是八萬六千元，一百台就是八百六十萬。”劉海軍有些疑惑地問：“李總，舊型號的報價每台七萬八千元，一百台的價格是七百八十萬元，差八十萬呢。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東方世紀的報價有可能在七百八十萬至八百萬之間，他們之所以又增加一套軟件，就是為了增強競爭力。如果我們的報價超過八百萬，有可能在價格上失利。”
李明走了幾步，說：“咱們采用買十送一的方法，他們隻需要付九十一台的錢，我們提供一百台設備。你算一下價格。”
劉海軍計算了一下：“總價為七百八十二萬六千元。”這個數字，讓劉海軍鬆了一口氣。
李明說：“你在報價中一定寫清楚了，每台的價格是八萬六千元，有九台是贈送的。”劉海軍笑了，說：“還是你有辦法。”李明說：“你現在把價格都打出來，讓辦公室主任拿著公章進來蓋上，再讓陳雨幫你裝訂好。另外，把鄧紅叫進來。”
人都進來後，李明安排陳雨和辦公室主任裝訂投標書，並密封，貼上封條；讓劉海軍再把報價單打出一份，沒蓋章，給鄧紅。李明對鄧紅說：“你把這張紙給趙所長，一定要在下午兩點左右給他看，那個時候，招標現場正在唱標。”
劉海軍不太明白李明要幹什麽。李明繼續說：“鄧紅，你跟趙所長說，我們的‘軍工特型二號’對外的公開報價是八萬六千元一台，以後給軍方的報價，會一直保持在這個價格，但日後會給電控研究所百分之十到十二的折扣。”怕鄧紅對這些事情還不是很明白，李明問：“你能說明白吧？”
鄧紅說：“沒事，說不明白也不怕，我先給所長愛人看看，讓她幫我說，她比我見得多。”
李明猛地一拍桌子，怎麽忘記采用“後宮計劃”了，於是說：“鄧紅，你可以讓所長愛人以後做這個產品的代理。”
鄧紅點點頭，說：“我現在走？”李明說：“派車送你去。”鄧紅說：“我們是不是給所長愛人買點水果？”李明說：“太好了，你已經是個合格的銷售了。”
李明給鄧紅安排完工作，對劉海軍說：“我們隻要把電控研究所的專家爭取過來，就好辦了。”他看了看時間，說：“你們出發吧。”
李明琢磨著，趙所長看到報價後，會有兩種選擇：一是給評審組專家打電話，這樣，總體評分會傾斜於明智科技；二是不給專家組的專家打電話，那麽評審的過程還會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按照一般規律，專家評審組的成員有一半來自最終用戶，就是軍方，有四分之一來自中立的研究院，另有四分之一來自北京電控研究所。趙所長即使是不幫助明智科技，也不會有太大的危害，因為此時，供貨商的報價已經沒辦法更改了。
中標
李明正在沉思，吳賢帶著王小利進來，他們兩人都笑眯眯的。吳賢把證監會下發的核準證書拿出來讓李明看，李明看了愛不釋手，看著上麵的公章，覺得真是討人喜愛。他叮囑吳賢：“這個原件放起來，複印幾份，大家看複印件就行了。”
吳賢深有感觸地說：“李總，我跟您已經是難兄難弟了，折騰了四五年，我總算是完成了使命，還有一個星期，就要進行新股配售了，再過一個月，咱們爭取掛牌交易。”
李明說：“好，真是太好了，總算是看到光明了。不過，這下麵的事情，我可幫不上忙了，得看你們兩位的。”
吳賢看看王小利說：“現在得看王總的，那些機構的工作還得他去做。不管怎麽樣，也得給忠信證券麵子，配售的時候千萬不能拉稀呀。”
王小利自信地說：“這你們兩位就放心吧，那些機構自然要給我們總公司麵子的，起碼的捧場他們會做到的。但是話又說回來，還得看咱們公司的業績，一定要做上去，尤其是第一個季度風險最大，弄不好破發了，就麻煩了，我可是吃不了得兜著走。”
李明點點頭說：“經營業績這方麵，我會想辦法的，但還少不了你們二位的幫助。”
吳賢作了收尾式的總結：“那麽就這樣。王總，你這幾天抓緊時間去幾個機構跑跑，一定得把他們拉過來。你年輕，多跑點路，需要我的時候，就叫上我。”王小利此時身負重任，很有成就感，頗為自豪地點點頭，說：“這方麵的事情，你們就看我的吧。”隨後，王小利又調皮地問：“李總，聽說您訂婚了，準備什麽時候辦婚禮？”
李明問：“你怎麽知道的？”王小利說：“劉海軍說的啊。”李明晃了一下頭，心想一定是裴雪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劉海軍。王小利又補充道：“我讓劉海軍幫我準備‘智能節能溫度控製係統’的資料時，他告訴我的。”李明問：“你弄那個資料幹什麽？”王小利認真地說：“在上市保薦書裏得寫這個啊，這是一項核心技術呀，得跟股民和機構陳述這種技術。知道嗎，上市公司不能悶著頭幹，必須窗戶外吹喇叭，響在外麵……”吳賢笑笑說：“行了，就麻煩你多吹幾聲了，反正吹這個不收稅。”
大家都大笑起來。吳賢接著問：“李總，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呀，定在哪天？別忘了讓兄弟們慶祝一下。”
李明想了想，神情凝重地說：“那就等到明智科技創業板掛牌交易的那天，我要讓全國股民一起慶祝。”
吳賢聽了，拍拍李明的肩膀說：“好，有誌氣，不愧是董事長，就憑這句話，我相信，明智科技的股票肯定漲停。”
王小利也被李明的雄心壯誌感染了，說：“李總，您確實了不起，以前我有些錯怪您了。就憑您選的這個結婚時間，我打心眼裏佩服你。我是沒有您這個氣魄呀，在您跟前，顯得我很渺小。”
李明已經從自己的豪情壯誌中清醒了過來，謙虛地製止了他們的恭維，說：“今天先到這裏。”
送走兩位投資人，李明給裴雪打電話：“裴雪，我已經想好了，婚禮就定在明智科技在創業板掛牌交易那天。”
裴雪在那邊一聲尖叫，說：“李明，這幾天你怎麽越來越有創意呀？我還愁著呢，太好了！中國的股民都為我們慶祝婚禮，我太高興了，我太愛你了。李明，你真太可愛了！”
李明享受了裴雪的尖叫，看看時間，已經兩點了。他給鄧紅打電話，鄧紅說：“趙所長已經拿到咱們的報價，我也跟所長愛人表達了咱們公司的意思。”李明誇獎鄧紅幹得不錯。
李明半躺在椅子上，現在，他需要安心等待劉海軍那邊的情況。
下午兩點二十分，劉海軍打過來電話，說：“李總，東方世紀的價格出來了，確實如我們所料，與我們不差上下。”
李明說：“他們是怎麽安排的？”
劉海軍說：“開標後，投標單位離場，等消息。”李明說：“你們回來吧，抓緊時間做其他項目。”
然後，李明靠在椅子上，睡著了，他需要休息。
要下班了，陳雨接到楊玉珠打來的電話，悄悄地說：“他睡著了。玉珠姐，你快遞過來的水晶胸花我收到了，真好看……不用給你錢啊，那怎麽行……你問裴雪呀，她可咋呼了，今天沒過來。”陳雨手裏拿著一個首飾盒，裏麵有一個施華洛世奇的胸針。
突然，李明的手機又響了，是短消息。李明打開一看，微微一笑，是朋友發來的：“明天，會約東方世紀和明智科技議標。”李明鬆了口氣，看來，希望很大。李明清醒了，問劉海軍回來了沒有，陳雨說：“剛才過來轉了一下，看見你睡了，就走了。”
一會兒，劉海軍跑進來，問：“李總，是不是有結果了？”李明搖搖頭說：“沒有結果。這樣，咱們布置新的全國銷售規劃，明天上午安排人員組織一個策劃案，主題是配合明智科技創業板成功過會，回饋客戶，部分產品打折優惠。你挑出十幾個產品，製作彩頁，發向全國，並讓各個分公司配合，按照策劃案執行。”
劉海軍問：“搞多大規模？花多少錢？”李明說：“可以花個五六萬，適當作些宣傳，讓客戶都知道咱們要創業板上市了，對咱們有信心。業務員們一定要把這個消息傳達到客戶那裏，能起到促銷效果。”
劉海軍點點頭，說：“我明天組織人幹。”李明說：“你今天晚上安排下去，明天可能沒時間，估計你得去電控研究所答辯，有可能議標。”
第二天，劉海軍確實去了電控研究所，明智科技與東方世紀都在現場回答專家提出的問題。最後的結果是：兩家單位同時中標，明智科技完全按照投標書上的承諾，供貨一百台；東方世紀中標二十台，用來做備份。這個消息傳到李明耳朵裏，他想：是不是勝利來得太容易了？這不太像是劉利偉的風格呀，難道有更大的陰謀，或者好戲還在後頭？陳律師那邊的調查怎麽還沒有結果呢？應該不會這麽簡單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