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豪富程家
“我的確是要回到方氏平原去，我的家人應該由於我這麽長時間蹤跡全無而焦急異常了。還可能，歐墨泉叔叔也為了我失蹤的這樁事件而受到侯府中的從重處罰。”
數日之後，方雲暉和譚嘯風出現在相距方氏平原約三百裏遠近的一個鎮子上。兩人在途中早就已經改頭換麵，一從沼澤叢林走出的第一時間裏，譚嘯風就在最近的漁村當中尋了一個規模很小的傭兵團，低價變賣了在沼澤叢林當中順手幹掉的法獸魔核。裝扮之後，方雲暉看起來不折不扣地變成了一個鄉下小土財主，而聖武者則脫去了那身雖然破敗不堪、但明眼人還是能看出來的聖殿神武者甲胄戰袍，套上了一身劣質的皮甲，插上一把普通的佩劍，高高的衣領遮擋住了大半邊臉，這讓譚嘯風瞧起來像是方雲暉的武者家丁或者普通的保鏢。
兩個人向北一路行進，因為譚嘯風是舉國上下聖殿的頭號叛徒，因此兩人從來都是小心謹慎不敢張揚。好在途經的全都是很小的村落，而這一類地處偏遠的小村鎮幾乎見不到神武者或者是神法師，即便偶爾有個把聖殿，大多數讓人感覺凋敝不堪，這使得方雲暉想到了前世影視劇裏麵動不動出現的人跡罕至的土地廟。基本上說，兩個人一路上都沒遇到半點麻煩事，如果說引人注意，就是在向傭兵團出售魔核的時候引起了那些人的讚歎，這還是譚嘯風隻拿出了較為低級法獸魔核的結果。
“嘿嘿！兩位風塵仆仆看來不是本地人，能光臨本店我深以為榮，不知您都想要點什麽？在墨岩鎮上，咱這家酒館可是赫赫有名，百年老店，百年老店。”店老板滿臉堆笑地跑了過來手腳麻利地抹著譚、方二人麵前的桌子，瞧模樣倒是是頗為活絡，較之大多數鄉村野店之中土裏土氣的店老板，就要精明幹練得多了。
“墨岩鎮？”方雲暉笑了笑，“這名字文鄒鄒的有點意思啊。你們鎮上難道有一塊大大的墨岩頭嗎？”
“不是這樣，公子爺一看就是讀書人。咱們這裏其實盛產一種墨黑色的古怪岩石，這東西可了不起，據說有大州府聖殿之中的神法師驗證過，咱這黑色的石頭能夠用作藥材，對安神頗具功效。還有一樣奇特之處，百多年前，就有人把這墨岩雕琢成睡眠所用的枕石，長期枕著它入眠，可以鎮神止痛、安定入眠，堪稱一絕。”
“有這麽神奇？”方雲暉的興趣馬上就被提了起來，如果店老板所言非虛的話，這種叫做什麽墨岩的墨岩頭多半有磁性，這不是磁療枕什麽的麽。
“你所說的這種墨岩產量大不大，有沒有什麽精品啊？聽你說得如此不錯，我倒是動了心打算選購一些。”方雲暉即使這時候心跳個不停，表麵上卻是沉靜如水，他聽了這店老板的描述後馬上就想到，這個有著相當強磁性的石頭，說不準跟電，也就是雷元素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電磁電磁，總歸是不分家的。
“公子你聽我給你解釋！我說的這些全都是有些年頭的事情了，至少也是七八年前的老黃曆了吧，我們鎮上出產的這些墨岩現在早就沒有我方才所說的那些神奇特性了。並且不少墨岩鎮上的原住民們，或多或少都慢慢地染上了一種熱血病。得了這種病的人皮膚在數月之內都幹燥起來，到後來甚至達到裂開並且流血，五六年前我們全鎮都遷移到現在這個距離墨岩山足足有五十多裏的地方，大家的病症才慢慢地消除了。”
磁力消失了熱血病方雲暉的念頭極快地轉動起來，這個距離此地五十裏開外的墨岩山很顯然是發生了什麽特異的地質變遷，所以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低頭沉思了一會之後，方雲暉很闊綽地丟給這個店老板一枚銀幣：“這個銀幣打賞給你，你告訴我去墨岩山的路徑。”
“墨岩山？大周女神保佑！兩位不是真的打算去那裏的吧？你們難道也是嶺南行省來的？也看上了那一大筆賞金？”
“賞金？一大筆賞金又是怎麽回事情？”方雲暉越發地對這個帶有未知狀況的墨岩山感興趣了，而譚嘯風始終正緊端坐一言不發。
“你問我可算是問著啦。大約在半年以前吧，咱們這裏來了一位大貴客，嶺南行省劉顯大人的什麽親戚來南麵遊玩，據說這是位京師裏麵來的什麽大小姐，是咱們劉大人的嫡親表妹。咱們可不知道怎麽一回事，她居然跑到這荒涼的墨岩山之中來，結果剛回去馬上就發現也得了那種奇怪的熱血病。根據以往的經驗，但凡有這種熱血病的人，隻需要遠遠地避開墨岩山十天半個月的，全都會病症消退。可是這位係出名門的大小姐卻不知道倒了什麽黴，聽說一直到現在，都隻能用法術師的高深的什麽什麽水法來吊住生命。因此劉顯大人四處張貼告示，無論是誰能治愈表妹的怪病，一定會有重金相贈，賞金的數目還可以商量，有傳聞說人家十萬金幣都沒什麽問題。”
“劉顯大人的表妹？”方雲暉和譚嘯風對望了一眼，在這個小小墨岩鎮上開酒館的小土鱉老板自然是不可能知道，嶺南行省的督撫劉顯大人，他的舅父就是京師裏的首富、人稱“兵刃之王”的程貴之。程貴之本身雖然算是沒什麽高官顯貴的商人，可傳聞中卻跟與帝胄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不少手握重兵的邊關宿將，跟他買什麽刀槍鎧甲一類的東西之時還要揣摩揣摩他高興還是不高興。
嶺南督撫劉顯大人，作為程貴之的外甥，這個嶺南行省督撫的官銜，聽說多半也是靠著舅舅的地位掙來的。程家家族派係龐大，即便說不上富可敵國，富甲一方這四個字卻絕不為過，隻怕就算帝國中擁有自己封地的公侯將相，單以家財這一項而論，都根本與程氏家族不可以相提並論。現在老板提到的患了熱血病的劉顯表妹，要真的是程貴之大爺的掌上明珠，恐怕任由大夫開價，放在別家可能聳人聽聞，在程家這裏，卻是等閑小事罷了。
方雲暉久在京師，曾聽到過坊間流傳著這樣一句話：“觸刑則可緩，觸程家則必死。因為程家會送給你自己都想不到的巨大財富，成堆成堆的金幣——用來把你砸死！”
大周帝國之所以可以寬容得如此一個極度闊綽的家族存世，在大周的曆史當中也算得一個異數。不管帝國的哪個角度來看，如此一個程家，對全國的經濟運轉乃至稅收、水利、賑災等都有方方麵麵的影響，要命的是，他還控製著全國近半的軍備。
可是據說該家族的族長程貴之，即使他的經營手段已經遠遠伸到沿海和跟狄蒙人的邊境貨物往來，卻極為老實本分，對帝胄上下都是俯首帖耳，恭順得不得了。傳聞僅僅是上一次大周與狄蒙人的邊境戰事，程貴之出手極為闊綽，一下子捐贈給兵部高達四百萬金幣之多。程貴之命中無兒，聽說就隻有一個視為掌上明珠的富貴千金，這個理由也許就是朝廷可以忍受程氏家族不斷斂財的原因——也就程貴之這一代了。京師裏的少爺公子哥們曾有這樣一個論斷，誰能夠娶到這位傳聞之中的程家大小姐，就會一躍成為大周最有錢的女婿了——明說了吧，哪怕你當了駙馬，你能支配得動的錢財肯定趕不上程家的乘龍快婿？
但是這也隻不過是大家一句玩笑話罷了，而似乎已經有些確鑿的事實是，當朝瑞德帝陛下，曾經流露出打算把這位程家大小姐賜婚給自己的一位殿下，但具體到底是哪一位殿下，消息說瑞德帝自己還沒有想好。
這些謠言滿天飛的小道消息，方雲暉也不過就是聽聽。但自己前世看來的那些幾千年的皇家血雨腥風讓方雲暉從這些八卦談資裏麵非常敏銳地嗅到一種特殊的味道，無論哪一位殿下可以跟程氏家族聯姻，勢必憑空對自己的勢力大有臂助！因為程氏家族有錢尚在其次，厲害之處在於掌控著兵部的軍備供應，與不少的邊帥重將都有著非常曖昧的關係，有程氏家族作為後盾，嘿嘿，要命的是，完全可以決定誰將成為那個一直懸而未決的太子！
“看來你們真的是對這一大筆橫財感興趣了，”這很有些生意頭腦店老板對白白收了一個銀幣的小費顯得殷勤備至，馬上絮絮叨叨地跟方雲暉和譚嘯風介紹了起來，“因為督撫劉大人表妹的病，很明顯是墨岩鎮上曾經橫行一時的熱血病，於是劉顯大人特地在咱們這鎮上設立了一個尋醫館，專門負責接待那些可能一顯聖手治好表妹大小姐病症的人。可是眼見這都快兩個月過去了，根本就沒聽說有什麽人治得好。還有，我聽那裏的一個侍衛說，這大小姐怕是也快撐不下去了。”
“走吧，不如咱們看看去！”方雲暉連飯也顧不上吃了，拍了一下譚嘯風的肩膀說。
兩人一前一後從那鄉村野店出來，方雲暉回頭看了看譚嘯風說：“譚嘯風，我知道因你現在被聖殿所關注異常，決不能拋頭露麵地惹人注意。可是”
譚嘯風擺了擺手，很淡然地說：“這倒無所謂了，方雲暉你算是我的兄弟。我如今雖然已經步入了聖武者之列，但卻是一個被聖殿欲處之而後快的賊寇。我先前的那些兄弟、朋友、恩師，現在統統都成了我的敵人，沼澤叢林一役，頗有幾個在了我的劍下作古。到現在，你是我在世上僅有的朋友了。還有，即使你隻有十五歲，可見解與所學，怕不勝我十倍，你既然選擇要去那個尋醫館，則必有你要去的理由，我相信以你之家世和胸襟，絕非為那重金酬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