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定情信物

方雲暉瞪大了眼睛，看著趙霖兒表情豐富配合動作地說“法術嗖地一下”，實在是有些難過得想哭出來的感覺。定了定神之後，方雲暉模仿著趙霖兒的口吻，聲調非常古怪地問：“嗖——嗖——地——一——下？”

趙霖兒滿臉漲得紅通通地，點頭說：“我也不清楚應該怎麽跟你描述，反正根本無法具體說出來那種感覺。就是嗯嗯，還是不行，我還是描述不明白。”

方雲暉用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點點頭說：“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話對我非常有啟發！”

折回輪到趙霖兒瞪大眼睛了：“你是說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我覺得連自己都沒弄明白我跟你描述了什麽東西。”

方雲暉又重演了一遍著剛才趙霖兒的表情和動作，說：“我一直以為法術是‘咻’地一下跑出來的，事實上卻是‘嗖’地一下。”

趙霖兒這才明白了過來，方雲暉這個平時深沉的家夥，隻是在捉弄自己而已，她咯咯咯地笑個不停，然後用幾乎自己也聽不見的聲音說：“好壞的方雲暉”

老陳順又在兩個人的背後開口了：“小雲暉，我不知道你究竟對什麽方麵的素材有需求，可是如果你就隻想得到一根適合自己的法杖的話，你認為自己要使用哪個類別的法術，可以直接選擇相應的法力晶體為杖芯，這是最簡單的解決問題方式。我覺得以你的法術水平，想得再多也沒有用處，法術水平不夠，因為那根本就超出了你的控製範圍。”

趙霖兒點點頭說：“陳順爺爺說得非常對，比如水係的法術就用水綠寶石好了，火類別的呢，直接裝一塊火係紅鑽”

方雲暉不等她說完，猛然間轉過頭來，從剛才跟趙霖兒開玩笑的神情迅速地變回了非常深沉，雙目直視著老陳順的渾濁眼睛，鄭重地、一字一頓地問道：“那如果我要用的是雷擊術，又該如何選擇呢？”

老陳順聽到這個話，臉部的肌肉明顯地抽搐了一下，他的瞳孔明顯地縮小了一下再放大，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有些戰栗，反問：“你是說——你會使用雷擊術？”

方雲暉仿佛認識了很多年的老朋友那樣拍了拍老陳順的肩膀，說：“你太緊張了吧，陳順爺爺。全學校的老師和門徒都知道，我方雲暉是個對法術元素毫無知覺的廢物蛋，別人都有所成，而我除了道具和藥劑卻一事無成，在學校裏整整浪費了七年的光陰，就像你所知的那樣，我隻不過順嘴這麽一問罷了。”

老陳順已經皺起來的眉頭再度放鬆，他緩緩地點了點頭說：“小雲暉，雖然我不清楚你到底要幹什麽，但有些忠告可以給你。如果你是要找使用雷擊術的合適法杖杖芯，我們平時常見的這些法力水晶可就絕對不夠看了。從道理上來講，杖芯的作用在於凝結和釋放，法術師運用自己的法力，把自己體察到並且要使用的法術元素凝結到杖芯當中，然後用咒語的方式散發出去，這樣就形成了法術。普通四大類別法術，所用的法力水晶在有閃電交加或者低厚雲層的條件下也能收放一些雷元素，隻不過成效就顯得非常弱小，要是你隻用雷擊術一類的雷係法術，那麽公認的上佳杖芯素材就隻能是——雷龍之心！”

“這是從遠古時代就有的一個傳說，在巨龍的種族當中有一種非常強大的種類，被稱為雷係之龍，這種龍天生能夠具有強力雷法術的能力。在這種雷龍死亡了之後，它強大的心髒就能夠變成一種堅硬而有著非常順暢法力連通的寶石，這種寶石是雷係法術的最最上乘素材，隻是因為它太珍稀太少了，可以說是千金難得一見，隻能是存在於傳聞當中。還有這種雷係之龍的強大種族，我所知道的，這種強大的龍族在華洲大陸上可能已經滅族了上萬年沒見了。我在三十多年之前，有一次聽人說過，雷龍之心有小小的一塊結晶，現身於華州大陸的東北端，消息已經傳出就引來了超過二十位七級以上法術師的爭奪，最後誰勝利並且拿走了那塊結晶，我就完全不知道了。按照典籍上的理論，這種結晶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墨華寶石！”老陳順幽幽地說著，雙眼望著遠方，好像想起了一些讓他難以忘懷的事情。

從法術素材店鋪走出的時候，方雲暉有點神不所屬的樣子，趙霖兒頗為好奇地跟在他的身後，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鼓起勇氣地問：“方雲暉，你還在發愁如何挑選雷法術的杖芯嗎？”

方雲暉哦了一聲，說：“我沒有什麽可發愁的，老陳順說得那麽詭異，就算世間真的存在墨華寶石這種東西，也絕對不是我們這種法術界的小菜鳥所能擁有的吧。要不然，真的引來那麽多術師來找我邀鬥。嘿嘿，那不是有幾百條性命都不夠賠的？”

趙霖兒忽然停住了腳步，低聲地說：“方雲暉”

方雲暉已經幾步幾步走到前麵去了，聽趙霖兒說話，於是轉過頭來，很是好奇地看著這個漂亮又稚嫩的小蘿莉，嬉笑著問：“怎麽了趙霖兒，人活一世，有更多的事物相較起法術的運用來更重要，你不用想得太多，我一會找一塊跟火法術相關的什麽結晶對付一下，估計也能將就將就地湧了”

趙霖兒的聲音小到跟蒼蠅的哼哼都大不了多少了：“方雲暉，那個墨華寶石，我還真是有一個的，如果你真想得到它用作杖芯的話，我願意把它作為禮物送給你。”

方雲暉嚇了一大跳，他都快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聲地喊了出來：“你說什麽？你有墨華寶石？”

“喂喂！你別叫得那麽大動靜啊。我本來就隻認為那是一塊很普通黑色寶石而已，也並沒聽說過什麽雷龍之心竟然有這麽厲害的傳聞，還能作為驅動雷法術的上佳材料。我隻是知道這個東西叫做墨華寶石，那是我母親送給我作為項墜戴在脖子上的。”趙霖兒的聲音越說越低，臉紅得仿佛一塊大紅布，從耳根下一直到脖子裏。方雲暉並不了解，趙霖兒也隱藏了一部分的話沒有告訴他，趙母確實是把這塊叫做墨華寶石的珍貴東西，送給自己的女兒掛在項鏈上麵，可是她還說過一句話，這東西是家傳的寶物，要小心保管，直到將來趙霖兒找到了自己心愛的人，才能把它作為定情之物轉贈。

趙霖兒轉過身去，摘下了頸中一條長長的項鏈，伸手從心形的項墜蓋子裏麵拿出一塊很細小精致的黑顏色結晶，遞在了方雲暉的手心當中：“給你，這就應該是剛才陳順爺爺所說的那個墨華寶石了。”

方雲暉帶著巨大的震驚細細地打量著這塊石頭。他見過不少的寶石，即便是最為純黑色的，幾乎全都是精光閃耀，再次的也該都是半透明的材質。而眼前這塊墨華寶石，雖然外形雕琢得跟其他結晶一樣很多棱角，但卻極為深邃，烏黑到沒有半分光澤，拿在手中又格外地沉重，觸手生溫，給人一種極為厚重的神秘感。

“這個當真就是剛才老陳順口中所說的雷龍之心？”方雲暉這句話剛剛問出口之後，馬上就感到自己冒失了。因為他已經可以確認這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墨華寶石剛一入手，還沒來得及看得更加清楚的時候，戴著那個貯藏雷元素戒指的手已經非常明顯地顫抖了起來。一縷縷本來安靜的雷元素好像突然間遭到了某種強烈的鼓動，竟然像是活物一樣無比迅速地活了起來，那感覺就好像非常急切地想要隨著雷法術的施放而噴湧而出一般。

對方雲暉的問題，趙霖兒隻是簡單地搖著頭說：“這個我就全然不知道可，要是你真的想要它，我就把它贈給你好了，隻不過你一定要答應我，用心地使用和保管好它，千萬千萬不要給搞丟了。”說話的時候想起了母親囑托“定情之物”的那番話，趙霖兒臉上紅潮又湧了出來。

方雲暉明顯地覺察到了手裏的墨華寶石有一絲不可捉摸、又帶著溫暖感的光芒閃過，看著趙霖兒的臉大聲地說：“啊？你臉紅什麽？”這個問題要是在自己前世說同學，一百個人當中會有九十九個按照台詞說：“容光煥發！”方雲暉就會繼續追問：“怎麽又黃了？”

可是這裏還是華州大陸的法術學校，趙霖兒沒有絲毫可能看過《林海雪原》，所以她隻是仍然保持著害羞地臉紅，低聲說著：“我說的是真的，你一定用心地保管，這東西，這個是我母親臨去世之前才送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