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接受還是拒絕

看著趙霖兒遠去的背影,方雲暉非常有感觸地笑了一下,輕輕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望著手裏的墨華寶石,因為他想到在表麵上隻能看到趙霖兒項鏈的長長鏈子,卻無法看見盛裝著這墨華寶石的項墜,這塊非常珍貴的黑寶石,一直以來就寧靜安詳地呆在趙霖兒胸前那發育不久、很迷人的溝溝裏

“頭疼的問題啊,真是最難消受美人恩。哪怕這個墨華寶石寶石,不是趙霖兒的什麽家傳寶物,根據老陳順的說法,這東西也是千金難得一見的東西。”方雲暉躺在自己的床上不停的摩挲著那根老陳順送的樹枝和那塊趙霖兒送的墨華寶石,“其實趙霖兒那個小蘿莉真的是很迷人,性格也好,可是我還是想要回家去”

方雲暉在畢業考試前的臨近兩天非常非常繁忙,他要不就一頭鑽進藏經閣裏不出來,把書架上有著厚厚灰塵、板磚一樣的典籍翻出來查一些老師都用不著的資料,要不就弄得渾身黑漆漆的,再要不就反正他的異常行徑大家也早已經見怪不怪,總之是畢業臨近,他就算再能鬧騰,也不過就是兩天的光景了。

常理來說,所有麵臨畢業的門徒,都按照各自法術指導老師的傳授和提醒,在考試前的最後三天時間裏,除去正常的飲食起居之外,所有時間都花在了冥想和靜坐上麵。這麽做的原因有兩點,首先可以把自己的心情調整到最佳,在考試前達到平靜的狀態,避免上場實戰之際因為心浮氣躁而導致失誤;其次,多一些冥想對精神力水平的提高非常有幫助,即便隻是多一點點的精神力水平的提高,在某些特定的時刻,也許會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是一種非常有效的經驗,叫做臨陣磨槍,不快也光。”跟方雲暉同住一屋的其餘幾個門徒,與別人相反,他們從來都不覺得方雲暉是個怪物,他們因為方雲暉經常能說出一些聽起來非常有內涵的至理名言來,而非常欽佩這個法術界裏的廢物。平時困惑他們的問題在於,很多時候方雲暉說一些堪稱為經典詞句之時,眼中往往帶著那種隻有幾十歲人才有的穩重、成熟、甚至是滄桑感——十幾歲的孩子明顯不應該有這種閱曆才對。

每逢類似的情況,其餘幾個室友,聽到方雲暉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都是大感欽佩,很多看起來紛繁蕪雜的道理到了方雲暉的嘴裏,往往都變成了精準而又平淡的描述,頗有些高屋建瓴的味道,讓人除了拚命點頭之外就不會幹別的了。

“可是呢”,方雲暉今天仿佛心情非常不錯,說起這種至理名言的話來竟然感覺不到平時特有的沉鬱,“我曾聽某個人這樣說過,光則光矣,仍舊不快。”旁邊的幾個人聽了這話都是呆了一下,然後跟著方雲暉一起哈哈大笑起來。方雲暉就這樣大笑著,心中卻隱隱地掠過了一絲酸楚,這句話,是他前世裏高中數學老師說的。

方雲暉今天心情大好是有著充分的理由。他趕在畢業考試之前把自己的法杖上所有的細節全部都趕工完成了,這樣可以具有更高的迷惑性,若是在別的時間裏這麽鼓搗出來一柄雷係法術所用的法杖,恐怕馬上就會被別人知道了——雷係法術是稀缺的東西,但是在畢業前夕大家都很忙碌,無暇顧及別人的事情。那根由老陳順費盡了心思搞嫁接而生成的樹枝被方雲暉做成了一根筆直的木棍,有三尺上下的長短,方雲暉把它外表休整得筆直光滑並且拿在手裏非常舒服,出於對強度和柔韌性的考慮,這根木棍大約有半寸左右粗細,同時傳承了嫁接時一種木質的特性,它可以抗擊一定力量的壓彎而不至於被折斷。

方雲暉在木棍頂端以下大約三寸位置的側麵,很是花了心思地挖出來一個小小的空洞,大小剛剛好可以容納下那顆墨華寶石寶石而外表絲毫看不出來。為了防止它在使用的時候寶石掉出來,方雲暉運用了一些自己研究的法術藥劑,使寶石竟然像是跟木頭是長在了一起那麽牢固。

最後,為了更好地隱藏墨華寶石的存在——這個可真不是開玩笑,好幾十個術師的挑戰可不是能拿來玩的——方雲暉把自己的法杖漆上了自己很花了心思研究出來的黑墨。

所有的一切都大功告成之後方雲暉自己覺得十分滿意,手裏這根法杖的外表看來,頗為像是一根毫不引人注意的深顏色的教鞭。哪怕是不放在儲物戒指裏的時候,隻要以後再把它稍微鋸短一點點,直接藏在自己袖子裏誰都看不出來。

“就這樣!法杖本來應該是這樣的,讓那種張揚的家夥都去死好了。變態地找一根彎彎曲曲的古樹一樣的樹枝,再配以一塊誇張的大號法力水晶,就好像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法術師似的。如果我想來碰到這樣的對手,我一定先弄斷了他的那根那在手裏的棍子,再上去拳打腳踢一頓。”

“為什麽華洲大陸上的法術師都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呢?”方雲暉嘀咕了一句,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同屋的一個門徒恰好半夜起來去小便,聽到方雲暉淡淡的聲音像是在說夢話,頗感到很是難以理解:二五八萬是什麽?這麽多金幣?忠武侯爺的兒子真是有錢那,說個夢話都這麽大的口氣

“溫森取勝,順利通過畢業考試!恭喜你了我溫森法術師,你是這屆畢業的法術門徒裏第三個二級法術師了!”主考官一臉莊嚴地向台下宣布。溫森轉過身來,向考官行了一個禮,又神色木然地向台下的叫好聲致意了一下,然而沒有什麽應有的興奮情緒,大家都知道,溫森自己對於這個結果早已經心知肚明,沒有絲毫的驚喜感。

方雲暉靜靜地跟一大幫師兄弟擠在門徒隊伍裏坐著看,他並非來參加畢業考試的。他隻是像經過自己用眼睛看,不斷地觀看別人是怎麽施放法術的,借此來揣摩法杖、法術、咒語三者之間更好地聯係,也想看看達到溫森這種境界的高手們是如何對自身的法力進行分配,諸如此類,這種經驗隻能靠實戰得來,把藏經閣裏的書都翻爛掉,也是學不來。

當然如果能有機會參加實戰那就更好了,可是這是個矛盾的存在,方雲暉根本不想把雷係法術那麽公然地暴露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就在前一天的晚上,經過縝密的思考,方雲暉跑去法術素材店鋪找老陳順購買了一塊火係法術通用的低檔紅寶石,把它鑲嵌在自己那根黑色的“法杖”頂端。這麽做讓這根法杖看起來順眼了不少,同時也看起來有點像一根非常普通的火係法杖——誠然,方雲暉這個做法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掩飾那枚墨華寶石的存在。

台上的人上上下下,一個個法術都展現了出來,方雲暉聚精會神非常仔細地看,盡自己最大所能地不放過實戰中每一個細節。順利通過考試,成功晉級為法術師的門徒,那種沾沾自喜的神情都無法掩飾,而沒有通過的就都想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耷拉著腦袋。同級的門徒中隻有方雲暉這個不用上台的家夥,兩隻大眼睛爍爍放光,表現出從來都沒有過的興奮。真是活見鬼,這廢物怎麽看別人畢業考試都這麽興奮——有幾個門徒奇怪地嘀咕著。

伴隨主考官宣布張忠吉勝利通過考試,而成為一名一級火係法術師的時候,張忠吉轉過身來,向台下致謝。所有門徒的掌聲還沒有完全靜下來之時,他卻忽然一反常態地說話了:“張忠吉非常感謝各位的支持!今天我終於有幸成功晉級為一名具有公認資格的法術師了,”他把自己臉轉向台下方雲暉所坐的方向,繼續說下去,“我到現在還記得三年之前,我曾以法術榮譽之名立下過一個誓言,在我晉級為一名正牌的法術師之後,我要用我所學會的火係法術向他挑戰,並且一定會把他的頭發燒得一根都不剩下!”

這個頗有些忘乎所以又怨念頗深的一席話頓時在全場中引起了一陣的**,甚至主考官都被張忠吉這種有些裸的尋釁滋事給震驚了。幾乎是全場的門徒都把目光投向了坐在那裏靜如止水的方雲暉。

“上台來方雲暉,你已經是一個年齡達到十五歲的男人了,你要像一個男人一樣站出來接受法術師的決鬥邀請,這才不辜負你在法術學校整整生活了七年的經曆!”

考官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打斷張忠吉的話,理由是這種法術師式的邀鬥是被學校所許可的。不過這裏有個問題,所有人都知道方雲暉並不是一個被認可的法術師,就連他的法術學徒資格都是學校破例頒發的,他完全可以拒絕張忠吉的決鬥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