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四年的感情。抵不過一通電話 (2)

雨大起來了。我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我就在承紫家旁邊馬路的正中間。先前有車子經過,司機停下叫扯幾句髒話然後繞了過去。可是現在一輛黑色的奧迪A8停在我的麵前。沒有動。沒有鳴燈。雨刷器不停的搖晃。讓我得以看清玻璃窗後麵的那張臉。那張我深愛四年之久的臉。那張我熟悉的臉。

我幻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但都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我曾經發誓如果讓我遇到電視裏麵這樣類似的捉奸的情景,我一定會砍死那對奸夫****。可是真的遇到的時候我選擇的竟然是轉身就跑。

我不知道我在躲什麽,我不知道我在怕什麽。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前麵跑,全然不顧後麵夾雜著雨聲的哭喊。我不知道我該怎麽辦,我隻想快點跑,跑快點,我不想再看到那張臉。喉頭湧起一陣腥甜,腦後仿佛被人掏空了一半。手腳突然就不受控製了,僵硬了,沒有東西絆住,竟然自己倒下了。

我連滾帶爬又往前麵跑了點,突然被抱住了。我發瘋似的跟後麵的那雙手拉扯。承紫哭著喊著我的名字,她說:“蘇城。不要走!”她說:“蘇城。你聽我解釋!”

聽到聲音的瞬間我突然喪失了思考能力般,像個野獸,隻想掙脫眼前的束縛。我拚命的掙脫,感覺身後沒有拉扯了,就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像個行屍。

之後的記憶仿佛都變得模糊了,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楊洋跟劉銘焦急的麵孔。我剛想揉揉腦袋,楊洋的手就按了上來。楊洋沒好氣的說:“老娘以為你死了呢。為了個女人弄成這副鬼德行,值得麽你。”劉銘搖頭示意楊洋不要繼續說。

我問楊洋:“楊姐。你怎麽在這兒的?”楊洋就跟突然變身印度火雞一樣。衝著我喊:“你還問我,你不在這兒,老娘會在這個破醫院麽?”我看著她的樣子,想象著印度火雞的樣子,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

輸完液剛出病房,我問楊姐昨天晚上我怎麽了。楊姐說承紫給她打電話說我們吵架了,求她來找我。劉銘也點點頭。

我腦袋一下沉悶起來,幾個片段閃過。電光火石間我仿佛看到了我第一次帶承紫見我媽的時候承紫的羞澀。我想起了她第一次喂我吃橙子的時候笑得好甜。我想起了我生日的時候她幫我問五百二十個路人,要了五百二十句祝福的紙條。我想起了她趴在我的背上,問我重不重,我說全世界都在身上當然重。我想起了那個電話,那個男人說,她在洗澡。

剛走出醫院,那個我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映在了我的眼睛裏,刺得生疼。我一下子慌亂了。我該怎麽辦,我低著頭,不去看她。我在想什麽,我什麽都沒想。我隻想走過去,不去看她。

她把我手臂拉著。她說:“蘇城,你聽我給你解釋。”我恢複了一點理智。因為我終於跟她說話了。我說:“我不想聽什麽解釋,你讓我走吧。”剛說完鼻頭就有點兒不是味了。

她穿的是一件大紅色呢子大衣,是上次聖誕節我給她買的。買的時候我說,你好漂亮。

她還是不放手。我用近乎於吼的狀態說:“你給我放手!”女人真的是水做的,要不然眼淚怎麽可以說來就來呢。就像昨天晚上,就像現在。

楊姐在旁邊輕聲說了句什麽,就和劉銘開車走了。我看著他們的車子走遠,心裏說不出的難過。承紫也一直沒有說話,隻是哭。我想去安慰她,讓她不要哭。可是我連自己都顧不上了。我拖著身體走,承紫也一直在後麵跟著。我到了自己租的房子,終於還是跟她說話了。“你回去吧,我也到了。”

不知道是一路哭過來的,還是現在又哭了,她怎麽也不說話。我又說了一遍,我說你回去吧,我到了。承紫嗚咽的說了些什麽我沒有聽清。我上樓,她也跟著我上樓。我進房間,她也跟著我進房間。

我們大概僵持了五分鍾,但是每一分鍾都如同一個世紀般冗長。我坐著,她站在我旁邊。我揉了幾下漲得有些發澀的眼睛,長舒一口氣,我先開口了,“說吧。你想說什麽。”承紫沒有說話。我接著說:“說話啊,你想說什麽?”承紫依然沒有回答我。我一下子來火了,我吼起來,我說你到底說不說話!樣子肯定是有些可怖的。不然承紫怎麽會又哭了呢。

承紫一直不說話,我越來越激動,像個被拉滿了發條的木偶,不停的晃動著。我說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你到底知不知道啊!她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沒有接著說下去。我更加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歪著脖子,“我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犯賤。”說完這句話我心理麵咯噔了一下。

她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抬起頭望著我,我說不出話了。許久後她說:“對阿,我就是在犯賤。我就是個賤人。”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附合著:“對……對……對……”她轉頭走了出去。剩下我一個人癱倒在房間裏麵。我說錯了麽?

過了幾天,劉銘叫我去唱歌,我說把蚊子也叫上,我想問他點事。

在KTV唱歌的時候,我問蚊子:“上次你說的事情,是真的?”蚊子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當然是真的了,我還多看了會兒呢。”

我舒了口氣,暗罵了一聲。這時候劉銘摟著一個女人過來了我們這邊。燈光有些閃爍,雖然看不清個究竟,但是肯定是個花容月貌的美女的。戴著美瞳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不得不說身材真的挺好的。算不上很瘦吧,臉上還有點嬰兒肥,是個可愛型的女孩子。真是倒黴啊,劉銘怎麽又喜歡這種款式的呢。

劉銘擺出標誌性的笑容跟我們一一介紹,這是他女朋友——李悅欣。我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這個李悅欣,馬上又把目光轉回到了劉銘的臉上,看他那惡心的諂笑。我就想端起酒杯潑他一臉。我把他拉到旁邊,打趣的說:“換口味了啊?你個戳比。”他把我耳朵拉過去。他說他這次是真的喜歡這個女孩子。很可愛,是他的菜。我說得了吧,上次你就這麽說的。他說不信算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得過去陪她去了。

我看著這對狗男女,在想這個女孩子什麽時候會悲劇的時候。包間的門又開了,是個女孩子。

估計在開門的時候,全部人的眼光都集中在這個女孩子身上吧。剛好及肩的長發。雖然冬天穿得多,但是還是掩飾不了突兀的身材。燈光下隱約能夠看到的精致的麵孔。還有腳上穿著的棕色小靴子。她一進門李悅欣就走過去跟她抱了下,然後被李悅欣拉過去。

我過去拍了下劉銘的肩膀。我說這誰啊?劉銘望著我淫笑的表情讓我想起了陳老師。我說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在看到一個漂亮女孩子的時候隻想著怎麽把人家給上了好吧。他還是淫笑著說,這是悅欣的閨蜜,叫芹雅沫。我小聲的說,好文藝的名字阿,估計她爸媽是搞藝術的。然後李悅欣把酒杯端給我,開始相互介紹。這是芹雅沫,我的閨蜜。然後指著我。好像記不起我叫什麽名字了。我跟芹雅沫碰杯子。我說:“你好,我叫佟蘇城。”

剛坐下,手機亮了,是承紫的短信,上麵寫著:“明天下午兩點。我在你家樓下等你。”我看了眼就把手機收起來了,我不想因為這個影響了心情。可是事實是即使我把手機收起來了,還是不能把心情也收起來。又多喝了幾杯,我去點了一首歌,是蝸居的插曲《燃燒翅膀》。聲音因為喝酒而顯得有些生澀,卻又動情。下麵歌詞在滾動。

我燃燒了翅膀,你卻像風一樣。那風鈴在搖晃,傾聽一種悲傷。我燃燒了翅膀,到不了你身邊,塵封已久心傷。回歸到信仰。

曾經,承紫就是我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