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四年的感情。抵不過一通電話 (1)
為了我跟丞紫的四周年紀念,我省吃儉用,要給她買個iphone4。
我很清晰的記得她上次看到手機的時候的表情,那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表情。這幾個月每次加班到近乎癲狂的時候,都有這個信念支撐著我活下去。
眼看著就要到了,我能想象出她拿到手機的時候高興的樣子,丞紫是那種小女生。在一起已經快四年了,我竭盡所能的對她好。因為我覺得,人家沒有嫌棄我窮,沒有嫌棄我沒有車子,沒有好房子。那我就應該對丞紫好。
一直到那通電話,我都是這麽覺得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我沒有打這個電話。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一月份的寒冷讓人無力抵抗。
編輯催命般的電話和丞紫幸福的笑容讓我產生了足夠的抗寒能力,即使手都已經凍得僵硬了還是得沒日沒夜的趕稿子,這就是工作。
四周年的前一個晚上,我趕了一天稿,終於寫得差不多了。我趕到蘋果專賣店,用這幾個月命錢終於換到了一台蘋果機。揣著iphone4的盒子,沉甸甸的。
我走出店門就跟承紫打電話。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我沒有打這個電話。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接電話的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我掩飾住自己的慌亂說:“我找承紫”。
對麵很渾厚的聲音傳來說:“她現在在洗澡呢。”
我的腦袋感到一陣緊迫感襲來,還沒等我說完話,那邊承紫的聲音傳來了,小心翼翼的聲音:“喂,蘇城啊?”
我下意識的回答了。然後抑製自己的聲音。盡量保持平靜。我說:“哎,承紫啊,你在哪兒呢。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
你說你在家裏,我當然信了。我埋著頭。我說明天是我們的四周年紀念日。我說明天的電影是下午兩點,不要遲到了。我說天氣冷,洗澡不要洗太久,容易著涼。我說我愛你。你說你也愛我。
身後不知道誰在放煙花。我背對著絢爛的天空。我轉頭看到不遠處有一對小情侶,女的指著天上的煙火高興得手舞足蹈,男生臉上滿是寵溺的笑容。我突然感覺像是腳麻木了,怎麽都走不動。直到手裏的盒子掉在了地上,這才緩過勁來。我把盒子撿了起來,剛邁一步,煙火“砰”的一下在天空炸開了,絢爛了整個天際。然後我心跳好像靜止了一樣,我到現在都記得那種心悸的感覺。
晚上劉銘接到我電話趕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了。地上擺了十幾罐啤酒,這顯然不是我的酒量。
劉銘臉上堆著笑。他說:“怎麽啦,跟承紫吵架啦?這不科學啊?”我說編輯部主任被車撞了。我高興。喝點酒。他說你小子嘴巴真毒。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他問我這些天怎麽活動減少了很多的樣子。我把iphone的盒子丟到他麵前。他鄙夷的說。你想要直接跟我說啊。這破盒子值得你減少自己的業餘時間拚命加班?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就怒了。刷的一下站起來衝他吼道:“你才破盒子。你全家都破盒子!”說完就跌下去了,也沒感覺有多疼。
劉銘看到我泱泱的樣子一知半解的。我喃喃的說:“那是我送給承紫的禮物。明天是我們相戀四周年。”
第二天迷迷糊糊的接到承紫的電話,她責備我怎麽還沒醒。我一看時間,接近十點了,趕忙洗漱出門。
趕到約定的山腳的時候承紫明顯很生氣。我把iphone從身後拿出來。如果真的要用一個很貼切的詞語來形容承紫的反應的話,欲言又止最合適不過了。她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驚喜若狂,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感動落淚。我看到的居然是一絲愧疚,和佯裝的感動。又或者是真的感動,一定是幻覺。
我完全就沒有注意電影在放什麽。屏幕上麵交替的角色像極了我的心情,錯綜複雜。承紫應該看出了我不對勁,電影散場的時候,把我挽得特別緊,又或許是因為冷。那一天我做了一切情侶應該做的事情。看電影,買鮮花,逛街,許願池許願。隻是我許了一個跟別人不太一樣的願望。
那一天承紫特別高興。我原本以為我所有的高興都來源於承紫。我原本以為無論什麽事情,隻要承紫高興,我就會高興的。看來我錯了。
高中同學聚會的消息撲麵而來。大家畢業了各自奔前程,難得一聚了。昔日共同奮戰的基友能夠再次相聚是一件美事。四年過去了,該畢業的畢業,做生意的有些也成了老板,還有很多依舊在為自己的前途奮鬥的基友。女生的變化都很驚人,隻來了少數幾個女同學,有兩個甚至把孩子都帶來了。
劉銘跟以前一樣調戲著女同學,一副十足的流氓相。他到底是大款,大家吃完飯問去哪兒玩的時候,劉銘果斷把任務包攬了。大家知道劉銘家裏麵的經濟實力,自然是願意的。
劉銘的父親是當地的地板大亨。雖然算不得巨富,但是雄厚的經濟實力和人際關係網是紮實得很的。上學的時候我跟劉銘再怎麽無法無天,老師也不會拿我們怎麽樣,連起碼的嚇唬都特麽沒有。校領導跟劉銘他爸喝酒的時候還得恭恭敬敬的。不說了,說多了都是眼淚。
大家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我坐在角落給承紫發短信。我讓她早點回家,不要在外麵玩了。這麽冷,會感冒的。
等短信的間歇劉銘跟一群同學過來跟我喝酒。往日的基友情一下子泛濫了,喝了一輪又一輪,喝了很多很多杯。大家又散開各玩各的。蚊子喝了酒饒有興致的看著我,看得我頭皮發麻。好像他看到了我的內褲上的迪迦奧特曼一樣。
蚊子的真名叫張文強,但是因為以前話多,大家都叫他蚊子,一叫就是好幾年。劉銘跟蚊子的關係也還不錯,劉銘叫我喝酒唱歌的時候偶爾還是能看到他,但是最近也很久沒有聯係了。一見麵就這麽盯著我看,看得我怪慎得慌的。
他慢慢的把屁股挪到我旁邊,我潛意識往旁邊移了點位置。蚊子嘟著他的標誌性的哆啦A夢臉,問我還在跟承紫交往沒有。我嗤笑的說:“有你屁事阿?”蚊子說你這人怎麽這麽說話呢。我說人在生活中準確的運用關你屁事和關我屁事能節省百分之六十的被浪費掉的時間。蚊子好像沒有聽我說話。他說他看到承紫跟一起男人一起進了賓館,就在前幾天。
我一下子就懵了,後麵的話都沒有聽清,隻看到蚊子的嘴巴一張一合的。KTV的聲音好像也被耳朵屏蔽了。腦袋裏反反複複都在反芻著那天的電話。那個男人說,她在洗澡。
短信的聲音驚了我一跳。承紫回的:馬上就回家了。我說,注意安全。
我跟劉銘說我家裏有事兒,然後跟大家喝了一杯就走了。劉銘看我的樣子,皺著眉頭讓我出去小心點。這都什麽朋友,害怕我不出事兒似的。
失魂落魄的在街上晃蕩,路上的行人在穿梭。我是個無神論者,可是這時候我又真切的感覺老天在玩我。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應景,天上開始慢慢飄起了小雨。
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開始跑了起來。一路上像個落魄的瘋子,就這麽跑到了承紫的家。老天對我真的不好,甚至都不讓我歇息一會兒。哪怕是一小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