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書記心中升起了疑團

回到公社,夏天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成就之中,他得意地哼著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直到見到曹書記,他才從亢奮中回過神來。

他突然想起官家大忌,怎麽沒有先向領導匯報。

亡羊補牢,猶未為晚。

夏天想起臨走時股長對他的忠告，這事兒怎麽自己就不先向總司令通報一聲呢。雖然自己所做的一切也是合符政策規定的，可是畢竟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得想法彌補過來。

書記沒有象從前那樣就在自己的宿舍聽夏天匯報，他是徑直往會議室而去，夏天隻有隨曹書記來到會議室。看書記臉上似乎不是很滿意，夏天也知道自己是有錯了，可是年輕的心卻不想讓自己認為有錯。

當夏天把自己在紅山的所有行動向曹書記作了說明之後，他根本就沒想到曹書記對他的態度是如此的友好。

老頭歪著一張臉,眯著雙眼,怔怔地聽夏天把話講完,他麵色和悅地對夏天說:“小夏,你的想法固然很好,可是捉摸起來,似乎不對，你想想，我們是一個整體,都是在的領導之下開展工作,因此凡事總有一個組織原則。象你這樣大搞個人英雄主意,把自己遊離於黨的領導之外,按理我是不支持的。不過嘛,你人年輕,又是知識分子,沒有實際經驗,所以我可以理解。以後一定要和大家商量著幹,這樣你的工作才能推展得開,同事們也才能支持你。當然如若我說得不對,咱倆河沙上寫字,抹了就是。”

曹書記的話聽起來也是合情合理，一個公社就好比一個家庭一樣，老是你一個人東奔西走，卻不給其他的兄弟姐妹活動的餘地，那他們能心悅誠服地支持你嗎？書記說得在理呀！

夏天本想對曹書記說聲對不起，是自己盲動了，轉而一想又覺得並不是那麽一回事，在過去的那麽多年，你們根本就沒有想到要如何去改變紅山，現在自己做了，卻不怎麽合你曹書記的胃口，那我有什麽錯呢？其實錯的是你們。

想到這裏，夏天的倔強性格又上來了，既然我沒有錯，那我還向你道什麽歉，而且你書記好象並沒有對我有過多的指責，夏天也故意和書記打個馬虎眼就想事情也就該完結了。

有人對夏天講,地方上的頭霸道,夏天聽曹書記諄諄教誨,感覺到曹書記既是領導又是長者,有如父親對待兒子一般。夏天心裏十分舒服。他也是個性情中人呢，何必一定要和他過不去呢。

可他哪裏知道,自己的作為,將來一定要讓自己親自買單的。

曹書記對夏天的一係列行動看在眼裏,煩在心頭,當夏天向他匯報時,他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你夏天有那麽大的能耐,在外麵又認識那麽多的人,你不是挺有能力的嗎,好象冷水的過去一無是處,一切都是空的,真的是一張白紙,讓你來大書特寫。

作為一個下基層的年青人,想染自己的紅頂子,本不是什麽特別錯的，你要求進步想把工作搞好，做法和想法固然不錯，但是你卻沒有想過，你這麽一弄，不是明把我們都看成一堆廢物了，隻有你這個大學生才有能力，冷水的過去都是白忙活，看來我是小瞧你了。

要想高升，就算上麵有人為你撐腰，也不應該拿別人的肩膀來做上馬石嘛。冷水是我的地盤，那能由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大學生有啥了不起，還不是多念幾年的書罷了，隻是你生得逢時，要是我也生在你這樣的年代，你又算得了老幾。

書記對夏天的看法已以和他剛來冷水時不一樣了，他處處出風頭，時時來點花裏胡俏的東西，難道這就是你夏天在為革命工作作貢獻。

曹書記雖然心生狹隘，但是他不象夏天那樣有啥就說啥，他比夏天老練得多了，因而在夏天看來，書記並沒有因他的出格舉動而生氣，相反他還處處提醒夏天要該怎麽做。

和夏天相比,當然不可同日而語,書記他有多年有的宦途生涯,早就練就了很深的功底,他的城府很深,夏天向他匯報時,他是不動聲色,更不會把內心世界寫在臉上.相反,他會對你露出更加和藹的微笑。

他之所以能夠統治冷水這麽多年而風平浪靜,當然有他自已的獨出心裁的管理體製,對夏天這種毛頭青年,得采用又拉又打的辦法。末了,曹書記不忘給夏天一些好處。

你們這輩人,沾了黨和政府的光,既有知識又年少有為,象你就是最好的一例,頭腦裏裝了許多新的東西。我們落伍了,幹工作還得讓位給你們新生代。所以你更應該把頭腦中的東西毫不保留地拿出來,今後的冷水,肯定是你們的天下。

小夏你有才幹,前途無量,也做得非常出色.不過,由於工作經驗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積累起來的,難免會出偏差,這很正常。

什麽叫交學費,我想你是最能明白的,劉雲鋒他們一班人,本就是你的最好合作夥伴,人多力量大,隻有團結起來,才能使工作更有實效。

曹書記的話,夏天聽得非常認真,他終於明白了,曹書記的一片丹心在很多具體事物之外。夏天總算學聰明了一回,但他堅定地認為：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夏天不是固執己見的人,他在心裏詰問別人也在反問自已,為什麽要單打獨鬥,為什麽要撇開領導,自己真的比他們高明嗎?特別象曹書記這種老幹部,你要是冒犯天威,其結果會是如何呢？

轉而一想，心底無私天地寬,我謀民利,不求無功,但求無過。

你曹書記難道說也會象你老祖先曹操一樣要寧可天下人負我,不可我負天下人.可是你有他那樣的雄才大略否?

在年初的縣農技培訓會上,王縣長講道:希望大家不要會上激動,路上想動,回家不動。對照起來,自己還沒有染上這種臭毛病.當今時代,有一種流行病,上級規劃特別好,落到下麵實不了。

夏天對這種打包執行,回扣政策,以對子對門方的作法,他是不屑一顧,甚至深惡痛絕的。某些人的做法,他看在眼裏,怨在心上。

在樂融融的氣氛中，曹書記結束了聽夏天的匯報，隻是對夏天的看法，哎，都不知如何說才好，曹書記在心裏這樣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