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憐惜眼前人

安詳終於還是被打破了。

沈澄無視了好久的拷機震動終於變成了門響。外邊是她的聲音,宋菲的臉上有點驚惶。顏豔也有點覺得很尷尬。外邊的張媛媛還在叫著:“沈澄,你開門。”

看了下麵前已經快熟的雞湯,這已經是最後一道菜了,父親估計也要回來了,媽媽也要到家了吧?本來應該是個很溫馨的中午,一家人在陽光下吃吃飯談談未來,那美好的未來。也許是自己太心急了其實該先處理了和她的往事的,沈澄想著,轉了頭對著邊上的宋菲愛憐的撫摸了下她額頭的劉海:“沒事情的。是她對不起我,我們在一起和她沒有關係了。”

宋菲沒有說話,她不知道她心裏突然揪著的是什麽,是擔心他的離開麽,看著沈澄轉身的腳步,宋菲忽然不管不顧的從後麵抱住了沈澄,然後卻隨即又鬆開了退了幾步,她努力平靜著卻微微顫抖了聲音:“你去吧。”

女孩子的眼裏有著不舍忐忑和勇氣,有的事情不能強求,正如過去不能強求他愛自己一樣,該如何還是會如何的吧,多少書香裏飄過的哲理在她的心頭一一的閃過,再是不舍她也隻能被動的等待做著最壞的打算,她努力要自己堅強一點假如他還是要離開,隻是眼前的世界忽然的有了點朦朦朧朧。

沈澄從來沒有看到過有一雙眼睛能流露出這樣的讓人心悸的神色,那麽的複雜卻那麽的清楚,傻丫頭,沈澄在這一刻知道了自己從此將真正的淪陷在了那雙眼眸裏。一如她對自己一樣的心甘情願。他認真的點點頭:“我不會辜負你的。”然後去開門了。

顏豔癡癡呆呆的在邊上看著浪漫上演,這是她十八年生命裏沒有見過的感動,難得的她居然溫柔了起來,去拉住了宋菲的手,輕聲細語的道:“相信我哥。”停頓了下她卻找了個爛理由:“他這樣就不會騙人了。”

外邊已經傳來了張媛媛的聲音,很低很細:“你讓我進去呀。”

嘭!

沈澄冷冷的哼了一聲關起了門,然後問道:“有事情?”

“你,你變了。你怎麽了嘛。”

“張媛媛你覺得很好玩是麽?昨天我的意思說的不清楚?”沈澄的聲音繼續冷酷著,但是他絕對不是在裝,那是他發自內心的厭惡背叛。

因為那十年他整日的都在不停的背叛著誰或者誰,隻忠誠於心中的國家,但是人是有感情的,就算是黑道就算是國賊總有人性閃光的時候,有時候他不能不為之神傷。鐵血的世界裏對立麵的男人一樣讓真正的男人心心相惜。經曆了那麽多厭倦虛偽後,所以現在的沈澄再也容不下任何的背叛,他要求任何方麵完美的平淡溫馨和放心就夠了。他現在隻想徹底的遠離禍水,因為家宴馬上就要開始。

“我沒有,是他找我的。”張媛媛哀求著,那張禍國殃民的臉上是片憔悴還有悔恨。到底沈澄是她的初戀,到底沈澄很優秀,到底在一起這麽長時間過,她隻是想去享受下再次被追逐的滋味,卻忘記了凡事要有底線,放縱的代價她今天才從沈澄的堅決裏看到。

“這不是理由,那個信息要我再背一次麽?星期天出來吃飯,我想你了。我不認為他和你不熟悉,而且我可以告訴你,他和你不是一般的熟悉。我不喜歡這樣,不放心並且厭惡背叛,憎恨不忠誠。有這麽一道陰影橫在你我之間,你還要我和你繼續可能麽?不過也正是這樣的事情讓我想了明白了,我其實和你在一起不是愛,我更多的是為了麵子。既然你也有了他,那我們就分開吧。就這樣了。”沈澄緩緩的說道。

他說的聲音很大,本來他不是個囉嗦的人,記憶裏已經經曆過對方背叛記得那一切的他恨的很,他本來隻想要她滾。

雖然這次的人生裏那該死一切沒有發生,但是沈澄知道假如自己沒有來努力改變的話,那麽一切還會照舊的。他本不想多說的,不過自己認定的未來在裏麵,他也想告訴她自己對生活感情方麵的要求,宋菲是個很好很聰明也很溫柔的女孩子,她會知道自己對家庭以及這一切的要求的,那麽也就好了,因為這樣對自己對她都是好事情。所以沈澄才說了這麽多。

而裏麵的顏豔鼻子已經歪了,標的,偷人?老娘把你叉叉了!

顧不上裏麵有人,雖然不知道是誰,張媛媛依舊在那裏低低的抽泣著,她不敢去碰臉色鐵青的沈澄的身體,她隻能靠在那裏哀求著:“沈澄,我以後不敢了。”

“經濟工程學院碩士研究生鄧波,父親是省經貿廳某處處長,勉強算個吧。家庭比我家好多了,雖然長的磕巴了點。但是你母親是不介意的,張媛媛小姐,請去找他配隻手機給你好聯係,我沈澄耽誤不起你的青春和整個家庭積極向上的追逐了。”沈澄冷冰冰的說完了所有,然後再次拉開了門:“你明白我的意思。”

他其實也很想知道些以前永遠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他多說了最後那一句。

那個被自己打殘廢的家夥到底和她怎麽樣了。男人不可能不在意這些,哪怕是已經分開的,那份記憶裏因為父親的犧牲後自己又鬧的天翻地覆,鄧波那白癡老子雖然上串下跳的要收拾自己,可是陳局和劉良才通氣後,保了自己。不過沈澄一直耿耿於懷的追問過她,你到底什麽時候和他真正開始的?

年輕人都知道這是什麽意思。那時已經滿城風雨,張媛媛也成了千夫所指的對象,她堅決的說什麽也沒有。那麽現在呢?

“滾!”

顏豔忽然聽到了外邊沈澄的一聲爆吼,門轟的一聲重重關上了。她嚇得趕緊跑了出去,沈澄靠在門後劇烈的喘息著,二十歲的年齡在這種誘導下心理防線不堪一擊,沈澄清楚的看到了他其實早就該知道的結果。一絲猙獰從他的臉頰上閃現了出來,小兒找死麽!?

“哥,你別氣,別氣,宋菲,你來看著他。”顏豔猛的拉開了沈澄,拽開了門竄了出去。宋菲焦急的拽著沈澄:“你怎麽了你,她說什麽的?”

“沒什麽。”沈澄緩緩的吐了一口氣,還是宋菲清澈的眼神讓他隨即就醒悟了過來,自己是傻了麽?為了她還值得麽,背叛就背叛吧,自己和他們總有天會遇到,那時候收拾他們也不晚。而自己現在該做什麽?孰重孰輕難道又分不清了麽?還有就是麵前的她。

還將舊時意,不如憐惜眼前人啊!

“宋菲,對不起,你要相信我不是因為和她賭氣才找你的,這麽些年你對我如何其實我早就看在心裏,所以我不想再錯過了,我才第一時間來找你的。”沈澄歎息了一聲低頭對著宋菲認認真真的道。他必須要解釋,而且不能不解釋,女孩子的心是敏感脆弱的,他不想讓她誤會自己的心意從此留下陰影,不然這對她和對現在的自己都不算公平。

隨著他的話,宋菲眼底那隱隱的陰霾煙消雲散了,看著她溫婉的一笑,沈澄終於放下了心忽然問道:“顏豔去幹嘛了?”

“滾,媽的,你特麽的再敢唧唧歪歪老娘燒了你全家。”顏豔一邊罵著然後回了頭,想想又轉過身去:“張媛媛你***聽著,老娘明天就叫幾個小妞去嫖那傻逼波。不玩的他死去活來一身梅毒老娘跟你姓。”

跟著是樓梯噔噔噔的響著,顏豔風風火火的回來了,帶上了門上下看了看沈澄:“哎。”

“幹嘛?”沈澄問道。

“恩,沒什麽,抱抱她就沒事情了。嫂子比那賤貨好看一百倍,草他大爺的。你不會還惦記著她吧?”顏豔瞪著沈澄問道,她的樣子好像比宋菲還介意,因為她不想自己的哥是個軟蛋。

沈澄咧嘴一笑,刮了下身前,被顏豔一聲嫂子叫的呆呆著的宋菲的鼻子:“我傻了麽?她才是最好的。”

“就是,這才是我哥。嫂子來,我帶你看我哥小時候裸$照去,那時候的小,你看了別介意啊。”顏豔拖著宋菲去沈澄房間了,一邊走一邊說著。

沈澄一頭大汗的看著已經給禍害刺激的羞不可抑的宋菲,咬了咬牙進廚房去收拾雞湯了。

不久父親和母親說話的聲音從樓梯那裏傳來,沈澄開心的關了煤氣:“出來吃飯了,爸爸媽媽回來了。”

家才是真正的港灣,需要每個人去精心守護,看著父母意外後驚喜的笑臉,還有身邊笑的甜蜜的宋菲,當然少不了恨不得騎到了老子脖子上的顏豔,沈澄覺得這才真正是幸福。

而這個世上,有太多太多的人身在福中卻不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