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如水的溫柔
漫步在街頭，沈澄卻沒有去拉宋菲的手，他知道自己去拉的話她也不會拒絕的。可是他情願先這樣走著，自己和她這一生裏第一次拉手的美妙時刻還是等著順其自然的時候吧，看過了身邊行色匆匆的路人再看著垂頭跟隨在身邊的宋菲，沈澄微微的一笑很輕柔的問道：“畢業後有什麽打算？”
宋菲的家庭條件一般，父親是一所學校的語文教師母親則是就是九中的後勤副主任，所以他們非常的知道自己，而自己也能了解他們的為人。算的上書香門第了吧，雖然沒那麽誇張，但是不是溫文儒雅的宋老師熏陶下宋菲的氣質有怎麽會這麽的沉澱呢。
聽到了他的問話，宋菲咬著嘴唇在想著，沈澄又問了一遍，宋菲抬起了頭來：“我也不知道是留校，還是回來。”
少女的眼睛裏有著點狡黠，她繼續著仿佛自己在和自己說：“我爸爸建議我留校，畢竟大城市的發展會好一點。回了這裏競爭又這麽的激烈，找人好麻煩的，我不想我爸爸去求人。”
“回來吧。”沈澄沒有讓她失望，停了腳步沈澄認真的看著她：“中小城市適合居住，女人的一生不要太麻煩了，還是回這裏吧。”
宋菲的臉微微的紅了，看著沈澄她轉了頭低聲道：“我再和我爸商量下。”
“恩，尊重父母也是對的。”沈澄點點頭，沒有說出自己要幫她家忙的話，一切不要現在說吧，既然選擇了她就要記得去維護她的一切，包括她父母的自尊心。宋老師再儒雅不爭，這也是他的女兒，而他是他們家庭的支柱。
而將來的支柱是我。
沈澄自己這麽想著，一邊帶著宋菲向前走著：“我們去哪裏呢？天馬上要熱了。”早晨的陽光已經走到了九點的方向，地麵的溫度開始慢慢的升高，沈澄穿著涼拖感覺到了一點點的炎熱，想了想，沈澄忽然笑著建議道：“宋菲，我們去買點菜自己燒了吃吧。”
“恩？好呀。”女孩子一下子雀躍了起來。就如同小時候過家家一樣吧，那是她最鍾愛的遊戲，而最希望的人就在身邊。看著她的俏臉沈澄滿足的伸出了手招了輛車向家的方向開去，他道：“去我家燒，我爸中午回來請他吃。”
菲不是一點世事不了解的孩子，她知道婚姻必須要得到一個家庭整體的認可。女孩子從小就會了解這些，而男人肯帶她回家則是份尊重，沈澄的眼神很清澈，清澈的她放心也讓她感到幸福。
多年的暗暗關注等到了現在的這一刻，就是有什麽，大概我也，我也甘願吧？妾擬將身嫁於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啐！宋菲覺得自己有點不知羞恥，她咬著嘴唇不敢去看沈澄的眼睛。而沈澄卻沒在想著這些，他隻是覺得做了決定就不要再改變，不然對她是更大的傷害，兩個人的性格在同學到現在的幾年內，其實有著很足夠的了解。沈澄不是沒在煩惱的時候對她動心過，當時卻太迷戀於虛幻的東西。
而生活終究要歸於真實的平淡的。
他微微的在心裏歎息了一聲，沈澄看著車子緩緩的停下了，打開了門伸出了手來，宋菲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沈澄笑著堅定的手動了動：“過來。”
“哦。”
一隻蔥白的小手落入了沈澄的手心裏，沈澄溫柔的一笑：“我會燒很多菜的，你喜歡什麽我燒給你吃。”
“我也會好多啊。你喜歡什麽？”女孩子刻意的大聲問著，她其實想掩飾著自己的手在他的手心那份羞澀和歡喜。
“算了，我們一邊走一邊看吧。”沈澄笑道，然後拽著她走進了小區門口的菜場轉了起來。
魚，自己喜歡的。肉，父親喜歡的，排骨，父親喜歡的，有父親不喜歡的肉麽？沈澄覺得沒有，算了，總不能趕頭豬回去吧，於是他繼續看著，玉米，她喜歡的，記得她說過的，恩，還有土豆，再買隻雞燉湯吧。口袋裏已經快要見底了的沈澄拎著一袋袋菜和零碎，那已經自然多了的宋菲在邊上幫著兩個人向著沈澄家走去。
才走到了樓下，就看到樓下一個身影在那裏踹著石頭，然後罵罵咧咧的向著外邊走。沈澄的臉立即垮了下來。而那邊的顏豔抬頭一下子看到了沈澄眼睛頓時一亮：“老公。”
宋菲瞠目結舌的看著顏豔飛奔了過來，然後抱住了身邊的沈澄，她傻眼了。沈澄在那裏玩命的掙紮著要把身上的牛皮糖甩下來，同時在跳著腳破口大罵著：“你這個賤人。”
“特麽的。有了新歡忘舊愛啊？”顏豔好像很吃味的跳了下來轉頭看著還在發呆的宋菲：“恩，這個妞不錯，老娘輸給你也不冤啊。嘖嘖，小兩口買菜呢，沈澄你王八蛋，孩子還要不要了，不要老娘燉了吃了。”
二樓上正在陽台上刷拖把的張奶奶在上麵已經笑昏了，對著下麵罵道：“燕子，你又和你哥哥鬧呢？那是他妹子，那小姑娘呀，小丫頭片子壞呢，你別上當。”
原來這樣？
心情從穀底一下竄到了頂峰，宋菲忽然撲哧一下笑了起來，看著沈澄捂住了嘴：“你，你妹子呀。”然後已經笑的轉了身去。顏豔自己也笑了對了樓上就叫喚起來：“張奶奶，我對你那麽好，你這麽拆台你舍得的？”
“好好，燕子好，我不說了不說了。”樓上老奶奶顯然怕了這個祖宗，轉身笑著進去了，風裏還飄來一聲嘀咕：“哎，再堵了我家門眼怎麽辦哦。”
樓下三個人全狂笑了起來。沈澄丟了點菜給顏豔拿著：“上去說，怎麽現在找我，你不打拷機麽？”
“老娘沒打？你耳朵瘸了吧？怪我？”顏豔差點直接跳上三樓，沈澄愣了下想起來了，他張嘴解釋道：“壞了，電池，是沒電池了吧。”
宋菲在一邊笑著看著兄妹兩個張牙舞爪的比劃著分辨，一個在努力說明是場意外，一個毫不介意說意外就意外不過你也要賠償已經要笑出了眼淚來。她自己忽然的覺得要很感謝顏豔，因為就是她剛剛那個玩笑，自己才發現心裏是那麽那麽的好難受，原來不是遇到她的話，還不能知道自己有多麽的在乎他。在一邊溫柔的看了下沈澄，宋菲拉了下他：“沈澄，和你妹妹上去說吧，也不怕人家看到。”
“他又不要臉。”顏豔嘴裏拆台著，卻率先上去了，走上去掏出了鑰匙打開了門走了進去。後麵的沈澄解釋著：“她爸和我爸一起長大的，我們也是一起長大的，家裏什麽東西全一樣除了她是個女的。”
“你怎麽不說你是個公的。”顏豔不爽的罵著，說著說著有點鬱悶，踹了下沙發自己坐了下去：“煙呢？”
沈澄頭都大了，看著宋菲在邊上走了過去，坐了下去，顏豔看了看宋菲：“嗬，別笑我，我和我哥這樣鬧玩習慣了的。”
“恩，我叫宋菲。”宋菲溫柔有禮的樣子就是顏豔也很喜歡。顏豔點點頭：“你喝什麽，我拿去，我們喝果汁吧。沈澄，幹活去，好姑娘全特麽給你丫的糟蹋了。”
沈澄拿她從來沒什麽辦法的，隻好自己走進了廚房，外邊冰箱裏一陣的驚天動地的，好像恨不得拆了發動機似的，顏豔頭埋了冰箱裏大呼小叫起來：“你媽回來了？這麽多雪糕，天啊，幹媽對我太好了，知道我今天要來麽……”
宋菲跑進了廚房指著外邊偷笑著：“沈澄，你妹妹太好玩了。”
“剛剛吃醋了吧？”沈澄擠擠眼睛把菜洗著，取笑著宋菲。宋菲氣的打了沈澄肩膀一拳頭，低了頭：“讓我洗，你妹妹找你有事情你先去問下。”
“對，對，我馬上來啊。你先洗洗等著讓我燒菜。”沈澄那十年裏走南闖北自己也會燒一手好菜，他今天真想露一手，一邊說著一邊向外走，拽過了還在翻冰箱的顏豔拖了房間裏關了門：“你幹嘛？什麽事情？我先換電池你說。”
“特麽的。哥，我和你說今天那馬總早上請我們吃早飯，然後和我扯淡說要把姑娘給你，另外還有個事情，昨天晚上我一告訴我爸那事，你知道我爸說什麽？他說楊通馬上要負責去調查馬總的投資。”
“我說的嘛，你爸警覺了就好。”沈澄避而不談馬麗麗的事情，疑惑的看著顏豔：“你還有其他事情？”
“你意思要我滾？”顏豔憤怒的看著沈澄：“我和你說完了麽？”
“我不是在問麽？”
“哼。我想和我朋友合作開了酒吧，你幫我和我爸說下。”顏豔終於說出了目的來。
沈澄一愣，酒吧？他看看顏豔：“和誰？”
“你也認識，寡人的後宮宋小愛拉，就那整天和你拋媚眼的小娘們拉。她家裏不是也有點錢閑的咪咪癢麽，於是就想出來做事，我這不是也想創業自強麽。”顏豔彪悍的解釋道。
沈澄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哦，這樣啊，我知道了，行，不過帶我一股行不？”
“真的？”
先嚷嚷了一嗓子，隨即顏豔簡直不敢相信的跳了起來：“你知道我要多少麽？”
“你們先把計劃拿出來，我再建議分析，投資必須要慎重，一旦可行了然後我就去開口，你就不要煩了。”沈澄微微的一笑，找個喝酒的地方難找，自己的職業又方便誰敢去鬧事？過幾年中國隊會出線的，看球的人一定很多，幹這個場所也不錯。
“好，不行，你寫下一筆來，你***常常忽悠我，是不是今天那個妞在你是敷衍我。”顏豔正要走卻忽然有點不敢相信了，看著疑神疑鬼的她沈澄沒好氣的罵道：“跑邊邊去，敷衍你個屁啊，中午在這裏吃飯，少四處溜達，自己電視。”
“恩，這樣我就相信你了。”捧著不走抽著走的顏豔終於徹底的放下了心，她知道沈澄和他老子去打滾的話，事情會比自己去好辦多了的，她拍拍手走了出去又一腳踹開了沈子豐的房間竄了床上去看電視了。
沒等沈澄進廚房呢，顏豔的聲音驚天動地的又傳來了：“沈澄，我不吃辣的。對了，把煙灰缸拿給老娘。”
澄轟的一聲摔上了廚房的門。
宋菲一點沒吃驚，她已經麻木了。看著沈澄蹲了下來，她揚起頭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我，我不會燒排骨。”
“我來，傻妞。”沈澄刮了下她嬌俏的鼻子嗬嗬一笑：“去把開水拿來。”
“哦。”
她的秀發低垂在自己的耳邊帶著清香，沈澄默默的看著水流騰騰的注入麵前的水桶裏，抬頭看到了的是宋菲眼底如水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