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熟悉的節奏
從另外一邊鑽了出來，回到了城市裏的沈澄已經恢複了平靜，消防大隊的警笛聲遠遠的傳來，焚焚烈焰卻已經救之不及了。司機在耳邊囉嗦著聖地被屠，沈澄一臉的好奇，有了傾訴的對象司機於是滔滔不絕，時不時的還拿起了對講機和幾位同道在頻道裏歎息歎息。
沈澄靠在那裏享受著這種陰影下的成就感，就如同回到了熱血的暗戰年代裏一樣。做事的時候雖然冷血可是回憶的時候還是很刺激的。曾經漫步在街頭麵無表情的走過，背後漫天的火光卻是他一手造就而無人能知，那也是份榮耀雖然隻能獨享。想不到今天再次的感受到了這種快樂，沈澄很開心的笑著，更讓他開心的是那聲巨響後他清楚的感覺到了神清氣爽。
厄運暫時被擊退了！
這種感覺他是堅信的。他從來沒感覺錯過。而且今天的火燃燒起來後，這裏是沒有居民了的***街，不會有什麽人會在睡夢裏完蛋的，自己不會背良心的債。並且沈澄肯定的判斷，今晚的火光後滿街的裸奔後，這裏將很快被查處和打擊，掃黃行動會提前，至於那個流竄犯腦袋不壞的話，就不會在這裏出現的。
給父親的生命先上了一道保險後徹底放下了心思的沈澄輕手輕腳的從二條街道外穿過了三個小區，翻越了幾道圍牆，然後走進了屋脫下了今天晚上的舊衣服。這些衣服他從此不會再穿也不會再在人間出現了。把它們疊好了放到了一個塑料袋裏丟了床頭櫃上。沈澄躺了下去閉起了眼睛。這樣明天起來後，自己第一眼就會看到罪證，清醒自己頭腦的同時還會提醒自己銷毀他們。幹完了事情要收拾首尾，沈澄覺得這是個好習慣，要把它保持。他漸漸的進入了夢鄉，這個夜晚他睡的很踏實。
當這個輪回的生命裏的第二次陽光從窗簾後投進來，沈澄睜開了眼睛。父親關上大門的聲音同時傳來，他去上班了。沈澄拍了下邊上的塑料袋一躍而起，衝到了衛生間裏洗漱了一番，褪去了身上一夜下來的汗跡後，沈澄再回到了空調間。
嘴裏叼著一瓶鮮牛奶，沈澄低頭翻了下自己的抽屜，同學錄上張媛媛的笑臉很傻很天真，而宋菲的眉宇間卻有著點憂傷，手指從她的眉間帶過，沈澄對著照片上的她嗬嗬一笑：“傻妞，千萬別喝三鹿哦。你不能再喝了。”
然後他坐了下來拿起了電話：“喂。”
“恩。”
“我說你就不能親熱點？”沈澄不滿的嚷嚷著，裝什麽裝，小樣。
宋菲在電話裏為之無語，隻有少女輕柔的呼吸聲傳來，沈澄居然壞壞的也憋著，他就不說話。掌握了主動的一份感情裏，這種遊戲實在讓男人覺得快樂。等待值得等待的人是會有個好結果的。宋菲堅持不住了：“你說話呀，你這個人。”
“嗬嗬。”沈澄得意的一笑：“我馬上到你家樓下，出來吧？”
“去哪裏？”宋菲絕對不會說不出來的。
“到時候再說吧，對了，我和她分開了。是她對不起我的。而我不會對不起你。”沈澄匆匆的說了一句後不等對方的回答就掛斷了電話。
他去穿衣服了，在推倒一個姑娘之前請一定要注意禮節，一定不能穿的太隨意假如你真的很喜歡她的話。沈澄默默的溫習著一切能讓女人柔軟的細節，他打開了衣櫃，拽出了T恤和短褲，恩，再配上一雙拖鞋一定很有溫馨的家居感。沈澄琢磨著這些，至於特殊的品味會不會讓自己的形象受損？沈澄才不這麽考慮呢，成熟的男人必須要有成熟的思維方式，女人不一定喜歡衣冠楚楚她們隻相信感覺。
那邊的電話忽然響了一聲，又掛斷了，仿佛看到那張紅著的小臉。沈澄看也不要看就知道肯定又是宋菲，自從有了來電顯示後家裏電話再也沒這樣響過，但是掛斷的節奏都這麽的熟悉。其實一直以來什麽都知道的沈澄喪盡天良的得意著，他知道是剛剛自己的話讓她不知道說什麽好，可是少女焦急的心好想問問自己，打出了電話卻又忽然覺得害羞，過程一定是這樣的。老練的沈澄舔了下嘴唇，繼續去翻箱倒櫃的折騰了好久，終於找到了一條項鏈。記得這本來還有十天是她的生日，自己是想送給她的，可是她不配！
狠狠的擦了下頭發，把不該再去想的女人甩了出去，沈澄知道自己其實更該去專門買一件禮物給宋菲的。可是恐怕這不是錢的問題，他是在想自己這次的生命裏無論如何第一份禮物都該給最值得珍惜的人，丟了它恐怕不是個好兆頭，有點迷信或者其實根本上就是最近沒錢的窮鬼轉了半天的眼睛還是決定了，送！
浪費投資不可恥麽。不過將來萬一說漏了她會不會和我玩命？沈澄捏著鼻子一邊想著後果一邊拿起了昨天的衣服向外走去。
下了樓走到了街頭之前，沈澄轉到了一邊的垃圾箱看了看沒有人，他掏出了打火機點燃了衣服抖了抖丟了進去，然後一拍手施施然的轉到了大路上向著小區外邊走去。家離她家不遠，再過去點就可以的。沈澄一邊想著一邊走著，劉良才和陳斌昨天的談話中流露出的一點信息一閃而過，沈澄忽然想起了什麽。
今天父親也沒叫自己去派出所，昨天回來也沒提，劉良才說就是他吧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他現在還在外省啊，他想幹嘛？沈澄琢磨著想著，轉到了一邊的公用電話打了個拷機給父親。
沈子豐的聲音很快響了起來：“怎麽了？”
“爸，我想起來了，今天不帶我去派出所？”沈澄問道。
“昨天看你累就休息下吧，陳局的材料上備份的是你在局裏實習，你就別去了吧。你想法雖然是好的，但是也不要太倔了。領導的意思不要太違背了。”沈子豐在電話裏叮囑道。
“那劉叔昨天和陳局說，就是我吧，什麽意思啊？我都忘記為問你了。”沈澄回避了那個話題問道。
“也是，對對，你不說我也忘記了，我去問問。”沈子豐拍腦門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我再告訴你，先忙了。”
電話就這麽掛斷了，沈澄放下了話筒給了錢，想了想還是繼續向著宋菲家那邊走去。記載了自己的初戀還有一份牽掛的九中在眼前出現了，沈澄選擇了從邊上的小巷轉了進去，走到了宋菲的家門口，抬起了頭來看著上麵。沒有手機的年代真的很不方便，鬱悶的沈澄在下麵轉了轉，幹脆扯起了嗓子：“救命啊！”
“媽，我出去了。”宋菲紅了下臉，除了那個混蛋誰能這樣？她匆匆忙忙的很媽媽說了一聲向下走去。
“宋菲，你還沒吃早飯呢。誰啊？”宋菲的媽媽一邊問著，一邊好奇的向下看去。
沈澄正氣沉丹田曲頸向天，一口氣剛剛要出口，上麵窗口露出了一張和宋菲相似的臉：“咿，是沈澄啊，你發什麽神經？哦，宋菲下去了。”
差點沒岔氣了的沈澄扶住了牆還要感謝她：“謝謝阿姨。”
“你什麽時候畢業啊？”
沈澄痛苦的仰視著，很不習慣這樣的交流方式，男人聲音的穿透力沒有那麽的牛，他隻好繼續努力著扯起了嗓子：“已經畢業了，發工資請阿姨吃飯。”
“咯咯。去吧，去吧，不許瞎玩啊。”宋菲的媽媽很早就認識沈澄了，作為母親能看不到女兒的心思麽，高中時候還不明顯可是畢業後她卻曾經清楚的看到熟睡的女兒眼角的淚水，還有那低低呢喃著的名字。
沈澄不錯，可是，現在好像沒有可是了？宋菲的媽媽想著不由得歪著頭一笑，她爸當年也這麽頑皮吧？回來問問丫頭。找個警察也不錯。恩，也不錯的。父母的考慮總是首先現實的，假如不是沈澄的家庭還有他未來的工作，自己的女兒再喜歡他也不能允許，因為在經曆了太多現實的他們來說，他們很清楚生活的基礎決定了一切其他的附屬。
沈澄是不錯。宋菲的媽媽在窗口露出了笑臉又看了看下麵，自己的女兒乖巧的站在那個少年的麵前，然後跟著走了一如從前的自己跟著那個殺千刀的。
沈澄還真不錯。她歪著頭繼續想著，等殺千刀的回來也問下看看。